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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旧教室

故人故去故地还,故地故事半生缘

华宇阔道坼昔楼,车来人往喧声漫

不见清巷旧人影,只留秋风泛云端

偶入遗域寻过日,彼时艳阳此时天

幻闻豆蔻欢语悦,浅字薄尘魂梦牵

流年过隙驭白驹,回首昭华水云间

这个秋日晌午,陈骐一路步行,漫无目的地走在南山镇的主街。

温煦的阳光倾洒在植满枫树的甬路上,树影斑驳,时光交错......

他一边走一边回想着曾和丁海生在一起上学的时光。初中、高中、大学和毕业之后,这一路走来,他们已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了。

可就在前天,海生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好像是冥冥中的召唤,陈骐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和海生当初共同生活的那片老街区——槐北村。

可当年的村子都已拆迁殆尽,代之以幢幢巨人般的高楼大厦。走进高大楼宇间的街道,地面上顿时不见了阳光,只有硕大的阴影。

曾经成片的两层民房,纵横交织的小巷,还有阳光尽情涂鸦在那一道道斑驳墙壁上的温暖情景……都一去不复返了。

如同海生,走得那么仓促、彻底,从此只能停留于回忆。

高楼之间,寻不到往昔一丝一毫的痕迹,他加快脚步穿过这片水泥丛林。

走到尽头,阳光重现,他眼前不禁一亮,原来在拆迁大潮过后,这里竟然还保留着一座旧日孤岛——南山中学。

陈骐抛开了身后那片高楼带给他的压抑,绕着中学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围墙走着,透过栏杆间隙向内看着......

这里,承载着那些年他和海生共同生活共同努力的快乐时光。

南山中学已经在院校优化合并的大趋势中撤销了,原班师资也已划归到一所新建的校区,现正在等待其他单位接手改造。

当年的校舍因弃置多年,门窗破败不堪,校园到处是成簇的荒草,里面更是没有一个人影。

尽管荒凉,但比起刚才的高楼和底商,这里依然令他感到温暖。

陈骐在墙外望着熟悉的老教学楼,很想进去再看一看,于是他攀过两米高的围墙,纵身跳了进去。

当双脚触地的那一刻,他感到又回到了原点,回到了年少时光。

走进旧教学楼,熟悉的前厅,熟悉的楼梯,熟悉的老教室......耳畔仿佛回音萦绕,交织着那一年那一群少年们无尽的欢声笑语。

陈骐推开半掩的木门,走进当年的教室。中午十一点的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安静地落在泛黄墙面和水磨石地板上,前后黑板还留着一些凌乱的字迹,墙角缀满了垂下的长塔灰,随着窗口进来的微风轻摆着。

阳光照在窗边散乱堆放的木头桌椅上,让桌面上刻的字显得十分清晰,偶尔还有圆珠笔画得不成形的漫画小人儿,那是一届又一届的顽皮孩子不断地积累而成。

也许这里的某一张桌面上,还会有当年他和海生自习课上画的吧。

陈骐搬过一把椅子擦了擦,坐在老教室中央。他就那么坐着,回想着曾在这里经历的初中时代,任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在这个异常安静的空间里,时间仿佛也在流逝中渐渐消失了,就这样不知坐了多久。

忽然,前方黑板上那些随意书写的粉笔字消失了。

陈骐以为是幻觉,摘下眼镜看了看,戴上又仔细看了看,的确刚才那些字不见了。

正在他感到有些吃惊的时候,黑板上重新显现出一行字,那行浅浅的粉笔字写道:你好,陈骐!

陈骐瞪大了眼睛,他清楚地看到这行字从无到有浮现在黑板上,可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下意识的喊道:“是谁?!”

黑板上字迹隐退,在原处又写出一句话:陈先生,你想回到过去吗?

陈骐愣了,竟然不自觉的回道:“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黑板上的字接着写道:如果回到过去,你有机会挽救海生,他不会就此病逝,你愿意重新来过吗?

陈骐用力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黑板,那些字清晰的摆在上面——他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于是他说:“如果是真的,我肯定愿意!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黑板上写出了最后一行字:好,那让咱们出发吧!

随后这行字消退不见了。

“等等,你是......”

还没等他说完,老教室里原本充盈温暖的阳光迅速黯淡下来,直到一切都没入了黑暗之中,仿佛世界瞬间化为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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