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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蜕变

2009.05.10

高三下午最后一节的自习课,是一天当中我最喜欢的四十五分钟。

因为没有老师。

即便是同班的一些个「妖魔鬼怪」在此刻估计也能与我达成共识。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歌声从教室的西北角传来,荡气回肠的磅礴原唱和着两分难听不自知的粗粝男声。不用猜,又是文艺委员林大公子按捺不住满腔的燎原星火在那一展歌喉。

“林翔,放歌可以,你就别唱了呗。”讲台上的班长于智慧救万众于水火。

“妥。”林翔很是听劝,边回边比过去一个ok的手势。

三分多钟的悠闲时光很快过去了,悦耳的歌声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头顶吱吱轮转的吊扇和沙沙作响的作业声。

离高考只剩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我身处的三·十四班整体实力与班次几近一致,算是年级里妥妥的放羊班。尽管如此,全班七十八个人却也清楚的知道此刻自己头上悬着一把刀,那刀名为高考。

虽然刀还没完全落下,但全班痛定思痛,后经各派意见领袖联合商讨,于上月初课间操时段公布了《致三·一十四班同学书》。

人手一张,黑五小楷,整的煞有介事。

文艺委员林翔手拿一张,站在讲台上高声朗读:“为点燃本班雄雄学风,为与隔壁一决雌雄,望各界人士在最后的两个月里拿出吃奶的力气,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让我们携手共度时坚,共创黄城一高的美好未来!”

讲台下人参鼎沸,各色声音不绝于耳——

约吃中饭的,讨论新鲜出炉的试卷的,托「各路爸爸」买零食的,应有尽有。

只有寥寥几个狂炫舞姿的不时从后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即便我认为这算是**裸的捎带。

“好兄弟!”林大公子显然不追求什么特意与唯一,只要有人撑场子,管他有心还是无意。

位居垃圾桶旁的几个好兄弟远远接住了来自讲台上的飞吻。

而我也从林翔的播音腔里听出了几分嗓子即将走火的努力。

走马观花的浏览了余下二十五条守则,我明白了绝望的文盲这五个字的分量。

白白浪费七十多张纸。

还好背面可以用来打草稿。

现在离上次慷慨激昂的演讲过了一月有余,本不抱任何希望的我却亲眼见证了奇迹的发生。 全班同学为此的确付出了前所未有的努力。

比如,自习课的休闲时间从三首歌缩减到堂堂一首。

尽管这是从五月一号开始实施的。

一曲终了,我也不再回味那首颠沛流离,拿出五三打算继续攻克要我老命的函数。

我正埋头苦练之际,突然听到有人轻叩我的书桌。

班主任老黄轻轻招手,示意我出去。

放下手中在作业上疾驰的圆珠笔,我轻手轻脚跟在老黄身后。转身带上前门那刻,视线与一屋子的狐獴撞个满怀。

高一下学期文理分科后,我便从重点班游离出来。成绩也一直稳稳的一落再落,最终落脚在一十四班,并成功被迫谋得一份政治课代表的铁饭碗。

无他,因原来的课代表是艺考生,高三大部分时间要去校外上小课。而我面对对方的美色,难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严辞拒绝,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给接下了。

而老黄正是教的政治。

换句话说,他是我的顶头上司。

虽大家背地里叫他老黄,但实际上老黄年纪并不大,说句正值青壮年也不为过。

大学一毕业就带着满腔热血回到了自己的母校任职,蛮打蛮算如今也才第三个年头,却愣是被我们这个放羊班给磋磨的不成样子。

我本以为叫我出来是出于打印试卷之类的「公务」,但看老黄脸色与以往分配任务有明显区别。我不由紧张起来,满脑子止不住的回响刚刚那首颠沛又流离。

正当我心里一阵打鼓的时候,老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请假条。上面已然签了他的大名,右下角还盖好了公章,只剩请假时间和请假人那栏空着。

除了班上那寥寥几个走读生,余下七十几个人都对请假条垂涎已久。

黄城一高严格实施封闭式管理,平日里要想出校门只能等为期两周一次的放小假。班里平时想要搞张假条,大到发烧感冒小到牙疼抽筋的都无济于事,只会被老黄打发到校园一隅的校医院去。

更何况高考迫在眉睫,搞到一张假条的难度更是无异于去到北极看企鹅——一路白瞎。

老黄看我没有动作,把假条往我手心一塞,走到窗口,蹙眉扫了一眼满屋子狐朦,然后压低声音跟我说,“时间你看着填,今天晚自习的我批了,明天要是有情况,电话或者短信告诉我一声。快去吧,省人民医院,……”

不等对方把话说完,我慌张的奔向座位,抄起书包,手心紧握着假条,飞奔下楼。

刚出校门,打开手机,赫然显示无数个未接来电。

刚回拨过去,响了一声,立马又被我挂断。

我怕万一。万一是那个最坏的消息,我可能会没有力气赶到医院。

你来还是不来,它都在那等你。

这算不算是一种辩证思维。

结果是不好的。

或者说,极差。

五月十号到十二号,短短两日,我完成了生命里最痛苦的一场蜕变。

经历蜕变的茧蛹会变蝴蝶,丑小鸭会成白天鹅。

而我,徒有过程中的痛苦。

母亲的葬礼很是潦草。

亲戚们说天太热了,要早早入土为安。

我全程没有悲伤,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亲戚们说,耳耳,你要哭出声来啊,这样你妈才能走的安心。

我说,哦。

眼眶里依旧分泌不出叫眼泪的东西。

在各路亲戚的帮忙下,用时短短一天,最终将母亲安葬在一个坐南朝北的山沟沟里。

棺木里除了我的母亲,就只有一本圣经,那是母亲半生的信仰。

而我一生的信仰也随着那本圣经,与我别离的彻底。

该来的总是会来。

送别完所有亲戚后,我迎来了我的情绪反扑。

眼泪,果然是夜间产物。

坐在母亲床前哭的昏天黑地的我竟然还有脑子和脑海里的小人对话,说,看吧,电视剧都是骗人的。

在我母亲被安葬后的第二天,我名义上的父亲来到了学校。

许久未见,看着那张虚伪的脸我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按捺不住的想吐。

他应是过得不错,身材明显臃肿了些,脸也更圆了。在我看来,不过是从糖三角吃成一个胖火烧。

胖火烧站在门口,朝我招招手。

在班主任的眼神授意下,我不情不愿的踏出了门。

“……快考试了,别被任何事影响心情。”

任何事?包括目睹他无数次的动手打人?还有在我扛行李回出租屋时,看到他满脸笑容的接儿子放学吗?

看到他,我的心情注定不会平静。他本就是万恶之源。那一刻我甚至在想,为什么走的不是他。

“……饭得好好吃,看着有点瘦了。”不巧,那叫抽条了。

我不言语,连个眼神也吝啬给他。

“钱够不够?”

我盯着楼下花坛里的芍药,白的粉的,好不漂亮。

看的久了,竟像看到了母亲坟头上的花圈。

时间不停流逝,终于还是等来了一句实话。刺骨的寒意从心底涌起,慢慢传至四肢百骸,“葬礼上的那笔钱,我先替你保管吧。学校里这么些人,不小心再搞丢了。等以后你考上大学了给你当学费。”

母亲葬礼上,出钱出力的是她一奶同胞的兄弟姐妹,我手里的钱也悉数都是他们留的。

男人那方无一人到场也就算了,可是直到现在,却连一通电话都未曾有过。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领略他的厚脸皮了。

很多时候,我都想知道,他那一张狼皮下藏了怎样一颗颜色的心。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我侮辱了狼。

我怎么能用动物界数一数二的情种与这种垃圾作比较。

“没别的事,我要上课了。”努力按捺住快要破胸而出的心脏,让语气尽量显得平静。

“要是在学校里丢了,你可别找我哭!”男人转身离开,嘴里依旧不依不饶,“越长越犟,好赖都不分,净跟那女的学些有的没的!”

耳朵脏了。

我深吸一口气,长长吐出。

甚至那刚放门把上的手,好想追上他,往那脸上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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