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电话骤然挂断。
融溪面对空白的通话记录出神。
“不是，你说一个人怎么可以没礼貌成这样子。”她边吐槽边打开手机。
尤姿琦耸肩无奈道：“其实他这个人一直就这样。”
二十层楼高的办公室安静地融溪都有些犯困。
尤姿琦本意想带她去楼下尝尝酒店准备推出的新品，但融溪是吃完早餐回来的手上还有这么多零食，干脆也就没了再下去折腾的**。
她坐在尤姿琦的办公椅上，倏地收到了很多消息。
联系软件的消息界面频频探出，震动的声音惹得想要午睡的尤姿琦眯眯眼朝她看来。
“着急事？”
“不确定。”
融溪摇摇头点进最新的弹窗，对面给她发了一个链接语气着急。
【不是萝卜：溪溪，你看这个是不是你】
【不是萝卜：他们这个明里暗里暗示的就是我们这个节目，节目组姐姐他们现在疯狂地在找人】
【不是萝卜：溪溪，要是你看到消息记得给我回啊】
消息提示音还在不断响起，融溪拨下提示按钮点进罗芸恩给她发的链接。
新页面里不变的标题不变的发表人，唯独昨天瓜头词条的照片赫然被一张男女相拥的照片替代。
从新照片的角度看去两人拥抱的姿势更像是在机场告别拥吻的情侣，再打上防盗条更显得耐人寻味。
她换了个小号点进贴主的私聊界面编辑对话：
【我知道你是在帮谁，我们见面聊聊】
帖子的赞收已经狂飙到六位数，底下的评论一半在指责某三字男艺人一半在扒女生的身份。
映入眼帘的全是些不堪入耳的言论。
融溪皱眉甩开手机。
“咋了，宝贝。”尤姿琦没了睡意收拾起躺椅上的东西往这边走。
“你看。”她伸手将手机递到尤姿琦手上。
对方愣了一瞬。
“不是……这谁干的？”尤姿琦吓得频频往下查看照片，“怪不得那家伙说不让你上社交媒体。”
她皱眉关上屏幕。
这张照片融溪没印象她见过，但相似角度的那天晚上倒是掺杂在关向阳手里。
“这些网友怎么尽说这些落井下石的话。”尤姿琦从她手机上转发了瓜帖不断刷新页面，一边融溪已经给关向阳私聊了消息还没得到回复。
这样两人心照不宣地沉默了一阵。
“唉，你看，最新的评论。”尤姿琦靠在办公桌上翻转屏幕给她展示，“他们说陈宣忱是那个网红的男朋友。”
融溪顺手点进人物相关词条。
最热跳出的视频下她看清了那张脸。
其实说不记得这件事是假装，依稀之间她也有过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的可能，但除了都关于一个人始终都没找到其中的媒介。
“是她。”融溪沉声看着页面上最新刷出来的几条评论。
【路人A：那另外一个女的就是三啊，当三这么还有脸上恋综的。现在恋综的门槛都这么低吗？】
【路人B：保护我方姐姐。就算恋爱了也支持。那个女的干嘛嫉妒吗？来撬我们姐姐的墙角啊。】
尤姿琦注意到她的失神，连忙收回手机。
“谁啊？你认识？”
她摇头回答：“之前我和你说的和陈宣忱接吻的那个女生，就是她。”
“不会是她想借这个趁机报复你吧。”尤姿琦光是想想都觉得后怕。
融溪闻声耸肩：“说不准的还是先不要往坏处想吧。”
她低头正想点开关向阳的聊天窗看看他有没有回消息，刚按下手机的屏幕就被探出的电话界面替代，按下的手指巧合般地落在接听键上。
“不是……”融溪正想挂断电话。
“融溪？我是韩燕。”
她打开扬声器摆在两人中间：“导演，这件事真不是……”
这层现在的时间不会有第三个人。
尤姿琦顺手检查了一下门窗向她点头。
“知道。”韩燕打断她想要解释的话，态度坚定地像是从没怀疑过她似的，
“融溪，好好想想有可能会是谁干的。我们已经和照片上的人取得联系，协商怎么解决。”
“韩导……你就为什么不问我是不是真有这件事？”
她以为韩燕会着急打断她说话，但并没有反而像是听得耐心。
对面传出一阵文件翻页的声音。
随即传来一声轻笑：“有人已经提前和我打过招呼了。”
通话骤然挂断后，相同的手机号传来讯息希望她想到什么第一时间提供给他们。
融溪立即回复，并编辑了一条包括和陈宣忱发生的所有事情和与围绕这件事发生的纠葛都写在了里面。
再回神后尤姿琦依旧待在她身边，盯着她无言地发呆。
“等我下午检查差不多结束，回去喝点？”尤姿琦说着撑在桌子上。
她笑：“可以，这个提议正是时候。”
和陈宣忱的这件事发展到现在已经快到它最差的阶段了。帖子不断被转发，评论和点赞数据暴涨，跟帖只看见凤毛麟角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好在韩燕的电话给了她一针强心剂，时刻提醒她记得他们口中描述的绝非事实。
尤姿琦百般邀请下，融溪还是败下阵和她一起下楼，尝到了刚出锅的新品。
味道还不错，就是梅子果酱酸涩得一点都尝不出甜味。
等巡视检查和备餐的任务都结束，尤姿琦二话不说顺了两大箱酒水，开车带融溪往家里跑。
“你这回家的速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几天没回家了。”融溪只是开玩笑转头看见尤姿琦意味不明的微笑。
“不会是真的吧。”
音落便得到尤姿琦肯定的答案。
她岔开话题：“之前我们一起吃的说好吃的都已经点了，看看还想吃点什么？”
尤姿琦递来手机。
“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解锁屏幕，原来的纯色壁纸已经变成她和江烨的合照，
“啧啧啧，确定是人家死缠烂打你？”
尤姿琦不以为意：“当然是咯。”
-
平时融溪就算和尤姿琦在对方家里喝酒也会按自己的酒量控制饮酒量。不过今晚带回来这酒像是对她有特殊的吸引力，麻痹了她平时对酒水的量杯，倒了一杯又一杯喝得晕头转向。
“醉了？”尤姿琦趴在沙发上醉得也迷迷糊糊。
融溪不认使劲地摇头：“没有。还可以再来三千杯，让他们都看看我的厉害。”
一次性杯子空了又倒，她仰头猛地含下一口，抓起桌子上的烤肠往嘴里塞。
正咀嚼出香味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融溪在沙发上下找了个遍，好不容易摸到四四方方的东西，发现竟然是个纸巾盒。
“这呢，手机。”尤姿琦递给她手机，屏幕上是已经接通的视频界面。
融溪迷迷糊糊地握住看见屏幕中间的备注，吓了半醒。
“又喝酒了？没和你说过女孩子在外面不要随便喝酒？还喝成这样，没有一点酒品。”
融英哲雄厚的嗓音震得尤姿琦家地板都在颤抖。
“我没喝啊。”融溪下意识否认。
“还没喝？”融英哲刚想说些什么责备的话，胡女士就闯入画面中把融英哲拎到一边去，不让他再说话。
她支支吾吾，能感受到镜头对面换了人。
“还是胡女士对我好。”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装可怜。
胡女士很吃这招，边安慰她边叮嘱她注意安全。
“还有啊，溪溪，妈问你个事。”
她话音才落身后的男声非要闯入破坏气氛——“早就该问了，跟她啰嗦这么多干什么？”
果不其然挨了胡女士结实的一顿胖揍。
“说什么？”融溪闻声规规矩矩地从地板上坐回沙发上，差点坐到尤姿琦的脑袋上。
场面一时陷入混乱。
“溪溪？你和你之前那个喜欢的男生啊，现在怎么回事啊？”胡女士说得轻飘飘得似羽毛。
融溪没来得及出声，旁边听见胡女士问题的尤姿琦先情绪激动了起来：
“还能怎么样，那个渣男，害我们溪溪不浅。以后我见她一次打一次。”
“对，见一次打一次。”
醉酒后的行为不受控制，融溪的思绪轻而易举地跑偏。
说着情绪激动地和尤姿琦碰杯，
“来，走一个。”
电话对面的胡女士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顿了顿才接着开口，郑重其事：
“溪溪，那你回答妈妈，你不是在外面当三了吧。”
“谁当三？我吗？你看我像是吗？”
单是这个词勾起了融溪好不容易装作忘记的言论，帖子下面除了那些不实的言论外，充斥着对她举手投足的审视。
【真想不明白，我家哥哥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
甚至过分些扯上她的父母。
控制不住的泪水滑落，融溪伸手去擦却因为手上沾上了酒水越擦越脏。
屏幕外面融英哲深深地叹了口气：
“好了，现在知道后悔地在那哭了。”
“怎么说你女儿的。”胡女士也被电话这头的哭声惹得心烦意乱，不耐烦地呵斥融英哲，转头却又要安慰好融溪的情绪，
“溪溪，你先别难过，我让你爸他去帮你问问，总有解决办法的。”
“嘁，才不用他。”融溪赌气道。
“在外面记得照顾好自己，有事要随时打电话回家知道吗？”
她一一应下胡女士的吩咐。
“胡女士，你也是。”融溪躺在沙发背上，“你和老爸可不要把网上说的那些话看在眼里，他们就是这样什么都不了解就开始指天骂地，”
她呜咽又吞下一口酒，冰涩的酒水顺喉而下刺激她的神经：“你们把我教得很棒。”
音落融溪趁对面安静的时间挂下电话，手里杯子又见了底。
“融溪，把这带垃圾下去丢了。”不知怎底尤姿琦开始收拾东西，东倒西歪地把一个才装了几个易拉罐的垃圾袋递到她手边。
“丢沙发上不嫌脏啊。”融溪没感觉到对，扯过垃圾袋转了个圈，握在手心。
尤姿琦推搡她出门：“不嫌，我家沙发唉。脏了我再打扫就是了。”
她在玄关处换上出门的拖鞋，往楼下走。
“这楼梯……这么高怎么下去。”喝完酒后的夜晚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
融溪想尽力定神扶住扶手却怎么也触不到硬质把手面。
“再不抓不到我就把你丢在这里了。”她喃喃自语胡乱的手却摸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融溪不自觉地捏了捏使力往那边靠近了些。
“看来你是还是很听话的嘛……”
“融溪。”有人在叫她。
她抬头却只看见一块深色的幕布，再深点都能和黑夜融为一体了。
“奇怪……”
融溪继续喃喃，“谁家抹布丢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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