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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这帮土匪对付平头百姓,那是气焰嚣张、残民以乐,遇上锦衣卫,他们就连刀也拿不稳了,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后园子的动静传到前院,王御史当即吓出一身冷汗,他还没开始查漕运呢,这就有人想灭口了!

漕粮一年比一年少,前后去了几任督办官,都没有任何改善,皇上着急了,这才有了他暗中查案的差事。

他仕途不顺,在都察院做了十年的监察御史,一直在七品上没挪窝,他想抓住机会搏一把,但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哪!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会派锦衣卫监视他。

遇事不决,赶紧找娘,他慌里慌张敲开了正院的门。

王老夫人睡得正香,乍然被儿子叫起,起床气就摁不住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臭骂一顿。

老人家中气十足,嚷得鸡窝里的鸡都跟着叫了三声。

“您小点声!”王御史擦着满脑门子汗,捡着母亲说话的间隙,断断续续将来龙去脉讲明白,末了吁口气,“我原以为简在帝心,结果皇上居然疑心我,这差事简直成了烫手山芋,您说我要不要装病不去?”

王老夫人这才知道家里遭贼了,略停片刻,忽然啐儿子一口,“喝几杯猫尿就糊涂了你!瞅瞅你那怂样,差事都接了,明天就要启程,你不去?你让皇上的脸面往哪里搁?以后还想在官场上混吗?听着,你小子就是死,也得给老娘死任上!”

王御史早被老母亲骂皮了,唾沫星子喷了一脸,也不敢擦,只腆着脸微笑。

“娘,那我该怎么办?锦衣卫肯定是皇上暗地里派的,一下子给摆到明面上,我装不知道也不行。”

“我看你读书读傻了,怪不得一直在七品官上不去。”王老夫人没好气道,“自然是上折子叩谢皇恩,皇上有先见之明,知道这趟南行凶险,所以暗中派人保护你。懂了吗?”

王御史呆了会儿,猛地一击掌,“母亲大人说得对!再把今晚之事闹大,威慑南直隶那帮人,看他们谁还敢动我!”

“终于长进了。”王老夫人打个哈欠,挥挥手道,“贼人不会承认杀你来的,猜都不用猜,肯定是自称偷点小钱的毛贼。”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必急着赴任,明天请见皇上,把事情咬死喽!”

“去和镇抚司的人套套近乎,最好能探出点案情进展。少端着个读书人的臭架子,人情世故都是学问,别惹上事连个替你说话的人都没有。”

王御史连连应是,伺候老母亲歇下后,连夜写了谢恩折子递上去,马不停蹄跑到顺天府报案,又接连跑了三个故交好友的家,神情悲切地演了一出“托孤”。

等舆论开始发酵,王御史就跑到宫门口候着,他品阶不够,当然没见到皇上,不过见到了秉笔太监司友亮。

司友亮闻之,大怒,脑子里全是各种朝堂争斗阴谋阳谋,一面命镇抚司严加审理此案,一面安抚王御史,让他尽管放手查案云云。

作为最有权势的太监,司友亮的态度就代表着皇上的态度,王御史从宫门出来时,满面红光,步步生风,那是一个斗志昂扬。

迎面碰到镇抚司指挥佥事陆铎,此人是前锦衣卫指挥使陆风的儿子,永远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陆风是当今的乳兄,自潜邸时就备受器重,但十八年前皇上陷入夺嫡风波,被先帝关入禁垣高墙,陆风见势头不对就投靠了别的皇子。

可能是心中有愧,亦或许没人待见背主的人,他没几个月就病死了。

陆家因此没落了很久,直到前年皇上想起带大他的乳母,才令人找回陆家后人,子承父业,放到锦衣卫当差。

陆铎年岁不大,三十刚出头,脸上已有了风霜之色。

“陆大人,”王御史拱手道,“令堂的病晕之症可好些了?我那里有几斤上好的天麻,不是值钱的东西,好在对症,明儿个给您送府上去。”

陆铎还了一礼,道:“眼下正用得着,我就不客气了。我赶着当差,你请便。”

王御史呵呵干笑着,却不动地方。

陆铎挠挠耳根,“你是不是想问案子的事?那几个匪人听说姜小姐很有钱,就准备捞一票,其它的一问三不知,打得皮开肉绽也没改口。”

“死士,他们定然是死士!”王御史圆瞪双目,“为何早不抢,晚不抢,偏偏等我上任前抢?一定要深挖,挖出他们背后的人来,也不枉皇上专门派人保护我的苦心。”

陆铎心里颇为无语。

是老子派的人!不是保护你的!

要不是卫尧臣拿着我爹的手书来求我,请我对那个小丫头多加关照,你以为你多大的脸面能用得起锦衣卫?

还到处瞎嚷嚷,害得老子绞尽脑汁编借口,挨了一顿板子不说,此后也不能再联络我爹的旧部了!

陆铎一肚子火发不出来,闷声闷气道:“即是刺杀你的,你想想看,最近有谁向你打听过南行的事?你家附近有没有奇怪的人出现过?”

妈的,都当老子是纸糊的是吧,老子不好过,你们一个个都别想好过,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关几个官进诏狱去。

王御史攒眉拧目想了半天,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前几天赵侍郎请我喝酒,拐弯抹角问我的差事,还说要给我介绍几个同年认识!”

“户部侍郎赵华?”

“对对,就是他。”

“哦……”陆铎咬咬牙,两只眼睛幽幽冒着绿光,“户部管全国的田税钱粮,正好和漕粮对上了,呵,呵呵。”

冷笑声入耳,一股阴森森的寒气顺着脊梁骨往上爬,王御史不由自主倒退两步,暗道一声赵华你自求多福吧,非是我要害你,实在是你所作所为实在可疑。

当天下午赵华就被请到镇抚司喝茶了。

赵家几乎炸了锅,镇抚司什么地方,还没人能全须全尾地出来!赵老夫人当场就昏死过去,一阵鸡飞狗跳,又是乱上加乱。

姜如玉一听说王家遭了贼,就赶过来陪女儿了,姜蝉又将院子把持得紧,她没听到任何消息,只是奇怪隔壁为何乱糟糟的。

“……老夫人忙着找人给大老爷说项,一时顾不得夫人。”金绣嘴说手比,不停嘴讲着那边的情况,“大小姐哭着找夫人拿主意,刚到门口就让袁嬷嬷挡了回去。”

姜蝉听完笑了一声,“我看不是拿主意,是拿银子。”

“真叫小姐说对了,前晌我偷偷扒门口瞧,好家伙,抬了两大口箱子上马车,准是当东西去了!”

“肯定要上下打点,镇抚司那个地方是个吞金窟,扔多少银子进去都听不到响儿。”

金绣担忧道:“那他们再来怎么办?袁嬷嬷身份不够,只能挡一时,等老夫人反应过来,袁嬷嬷就拦不住了。”

“不会!”姜蝉很是自信,“这里是王家,想想赵老爷为什么关进镇抚司?她有脸登门,王老夫人就能把她骂得狗血淋头,我们只要把母亲留在这里就好。”

金绣拍着巴掌大笑,“解气!急死他们才好,看不出大老爷竟买凶杀人,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姜蝉没有说话,王御史住前院,和后花园隔着两进院子,这伙人的目标若是王御史,直接翻前院的一道墙更快,何必大费周章从后园子进来?

离后园子最近的是西花厅,他们大概率是冲着自己来的,结果阴差阳错,自己歇在正院,让他们扑了个空。

谁和自己有仇?当然是赵家!

不管他们是赵华指使的,还是纯为打劫的毛贼,自有镇抚司的人去审问,她只管坐着看戏就好。

今天是腊月二十七,姜蝉估计王御史不会再拖了,准备好厚厚的程仪送到王老夫人那里。

“这怎么好?”王老夫人连连摇头,得知皇上派锦衣卫盯着自家,她就不敢再收礼了。

姜蝉道:“都是些土特产,还有些人参、燕窝之类的补药,不值什么钱。托王大人的福,没让宵小作恶,我才保全名声,这是谢礼,请老夫人赏脸收下。”

王老夫人还是有几分眼力的,一看是二十年以上的人参,品相都很好,心里就开始痒痒,道:“难得你一片心,我收下了,照价付钱。”

不过是场面话罢了,姜蝉心知肚明,顺着她的话狠狠夸了一通王家的清廉,把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越看姜蝉越顺眼。

“娘,审出来啦!”伴着纷乱的脚步声,王御史一脚迈进来,连呼哧带喘,“就是赵华那龟孙儿指使的,他娘的……”

王老夫人重重咳了一声。

王御史的声音戛然而止,尴尬地看着姜茶,“那个……姜小姐也在啊。”

“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赵老爷看起来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姜蝉长眉微蹙,脸上是恰到好处的不可置信。

王御史道:“本来我也不信,提起赵华,满朝上下谁不说声好?可人家陆铎顺腾摸瓜,查出来是赵华的大管家买凶,你说这事能和他脱得了干系?”

赵家大管家正是李二亲爹。

还真是赵华搞的鬼!

“我可怜的母亲!”姜蝉哀叹一声,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下。她是真难过,若是母亲知道她一心爱慕的男人竟对女儿下毒手,只怕会当场晕死过去。

王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哭不是办法,孩子,别怪婆婆说得难听,这个坎儿赵大人不那么容易过去,赶紧回去和你母亲商量商量,反正在赵家你们无牵无挂的,早点脱身也未尝不可。”

交浅言深,母亲怎么还劝人家和离?王御史诧异地看了一眼老夫人,忍了忍没开口。

姜蝉真心实意地道过谢,一路慢慢走着,琢磨怎么说母亲才不会受到太大的冲击。

然而还没等她想好,镇抚司的人就先到了。

别人来,姜蝉还能想法子挡一挡,官差……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来人三言两语说了案情,请她们母女去衙门录口供,“赵大人说全是下人干的,他半点不知情,请两位和我走一趟吧。”

出乎姜蝉预料,母亲没有昏过去,反而直瞪瞪地追问:“您是说那些匪人是冲着我女儿?”

“从供词来看是这样的,具体如何,有待详查。”

姜如玉脸色苍白得像屋顶上的积雪,好半天才咽了口气,颤抖着嘴唇说:“我跟你走,走,我要问问,我姜如玉哪点对不起他们了,为什么要对我的孩子下此毒手!”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陡地拔高,凄厉苦楚,惊得来人浑身一颤。

“娘,您别急,我这不是好好的?”姜蝉连连抚着母亲胸口顺气,不知不觉中又是满面泪水,“我就娘一个亲人,您要是有个不好,可叫我靠哪个去?我不想当没娘的孩子!”

“我不急……不急,撑得住。”姜如玉艰难地挪着步伐,一步一滑跟在官差后面。

姜蝉小声道:“这事一过,咱们回真定去好不好?我不想高嫁,我就想守着娘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姜如玉疲惫地闭上眼,良久才道:“好……”

外界多有传言镇抚司如何阴森可怕,有如阿鼻地狱,不是下油锅就过刀山,待姜蝉来到镇抚司衙门,除了院墙高些,倒也没觉得多恐怖。

台阶上,陆铎直直站着,拿眼扫了扫姜蝉,恹恹道:“进来,有什么答什么,不必害怕,只是例行问话。”

一间不大的屋子,没有窗子,光线有些暗,靠北墙是书案,左下首是笔录官的座位,堂下无座,只摆着两个绣墩。

“坐吧。”陆铎指了指绣墩,然后坐到书案前,“你们和赵家管事李士群有没有积怨?”

姜蝉一五一十讲了李二□□之事,“赵家一力护着李二,我当时气坏了,按家规打李二的板子,不妨下头人手有点重,谁知道回去他就死了呢?赵家想强摁着我给李家赔罪,我没答应,后来我就搬出去住了。”

陆铎又问了姜如玉一遍,见问不出什么来,就让她们在供词上画押,叫人把赵华带上来。

因是问审阶段没有定罪,赵华仍穿着官服,但皱皱巴巴的,上面还沾着大片的污渍,走路一瘸一拐的,应是受了刑。

他胡子拉碴,面容憔悴,全然没了往日的儒雅神采。

“夫人!”他眼中含着热泪,用极为热烈的、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姜如玉,“让你们受委屈了,你放心,往后我会加倍对你好,对蝉儿好的。”

姜如玉定定望着他:“你为何要害我女儿?”

赵华微微一怔,脸上的肌肉难看地抖动一下,旋即急急分辩道:“哪里的话,完全是那两个恶奴生事,我压根不知道。好歹我也是朝廷命官,勾结宵小谋财害命,这不是断了自己的仕途吗?”

那是你不知道有锦衣卫在!姜蝉默默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赵华懊恼不已:“家门不幸,竟出此败类,当真是有辱家风啊!都怪我心肠太软,狠不下心惩治恶奴,方酿此大祸。回去,我定要整肃门风,好好管教下人!”

姜如玉问:“你真不知情?”

“我对天发誓,若有一句不实,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赵华竖起三根手指,一脸的肃穆,“夫人,还不相信我吗?”

陆铎插进来说:“别着急赌咒发誓,李家秦家两房人马上押到,听听他们怎么说。”

赵华不自然地笑了笑,低下头,目中划过一丝凶光。

谁都不说话了,屋里很静,只听得见壶漏滴滴答答的声响,一声声,就像敲在心上。

饶是面上一直镇定自若的赵华,袖口也开始微微颤抖。

一个锦衣卫轻手蹑脚进来,和陆铎耳语几句,放下一封信,又悄无声息地下去了。

陆铎扯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赵大人自谦啊,谁说你治下不严?嫌疑人吃砒/霜死了,李家秦家一共四口,喏,连认罪书都写好了,上面还有手印!”

赵华明显松懈下来,嘴角翘起,有点得意地说:“那本官可以走了?”

“想得美,结案了再说!”陆铎一拍书案,“押回大牢!”

哼,石头进来也得榨出二两油来,更何况你一个大活人。

两个精壮大汉架起赵华就往外走,赵华边挣扎边疾呼:“你这是违法监禁,我要上书皇上,我要……”

终究是没扳倒他,姜蝉微微叹口气。

陆铎犹豫了下,挥退旁人,指了指上面,“姜小姐,内阁有人打过招呼,赵华正三品侍郎,身居户部要职,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关系,没那么容易倒台的。但我不会让他称心的,平白给我惹麻烦,这个年他就在大牢里过吧!”

姜蝉奇怪极了,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上辈子这辈子都没有交情,这位大人对她似乎过于友好。

她忍不住问:“恕我直言,大人,您和我家……以前打过交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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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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