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窈是在两天后才知道盛嘉图送了柳年两册漫画的事情，此时她刚给模特拍完了杂志外景。
傍晚六点多，她跟夏菲说了一声，没有回工作室，沿着街道上了天桥，走向那条老巷。
店门口多了一株红梅，墙面发出暖黄色的灯光，里面没什么客人，盛嘉图站在书架旁，微微侧头就可以看见她。
初窈也不知道明明可以微信说的谢谢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过来，但她就是过来了。
大概是她想见他。
初窈不习惯想开场白，两个人四目相对间，她举着相机：“我来……给你拍照？”
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盛嘉图没时间拍，倒是陈青要求蹭蹭镜头，初窈还顺带给店里拍了宣传照，打算洗出来挂在网上。
半个小时后，两人面对面坐在装潢华丽的西餐厅里。
“柳年的书……”初窈说到一半，想起什么，停顿了片刻，“很好看。”
盛嘉图抬眼，把自己前面切好的牛排换到她跟前：“那是我跟他交换的。”
“期末满分卷么。”初窈笑了，“我以前也用过这招，效果还不错。”
他们俩想一块去了。
盛嘉图说：“我有个侄子，他知道我开书店后课也不老实上了，天天就想着跑到店里看漫画，他爸拎回去几天，没用。”
初窈被勾起好奇心：“然后呢？”
她杏仁眼睛被头顶的灯光照得发亮，盛嘉图挑起嘴角：“先吃，快冷了。”
初窈低下头，吃了几块牛排，继续看着他。
盛嘉图也不催她，冷就算了，再重新上一份就行，他捡起话题：“后来我把店门锁了，和他约法三章，一张试卷换一本，外加周末补习时间减少半天，他跑回家背书，拿了年级第四，最后他爸给我书店做投资。”
“盛老板厉害。”初窈点了点头，“那你为什么会开书店？”
盛嘉图给她盛了碗汤：“我大学在夏安读的，学的是语言，家里公司有我爸打理，他还没老，暂时用不着我操心，反正还有几年，想到小时候，就开了书店。”
他停了几秒：“你呢？”
初窈喝了一口，很鲜甜：“因为听说摄影赚钱的机会比较多，时不时有比赛可以参加，运气好说不定能得奖。”
她说完，低头搅着汤里的红枣，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股脑把真实的想法全倒出来了，盛嘉图会不会觉得她这个人满身铜臭呢。
盛嘉图没她想得多，慢悠悠道：“原来是这样，早知道我也学摄影，书店不怎么赚钱呢。”
“不赚钱么？”初窈皱起眉，“那我找朋友帮你宣传，我老板夏菲认识影视圈里的好几个小明星，请他们发个微博，虽然粉丝不多，但是到时候二分之一肯定……”
她摄影技术好，拍的宣传照可以骗来很多人，积少成多，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盛嘉图没说话，静静地看她，眉眼温柔。
这顿饭初窈吃得很满足，晚上九点，他们离开餐厅，对面就是江边，没下雪，两人不紧不慢地并肩走了一段路。
初窈的习惯，沿着地砖线走，听盛嘉图说了一会儿话，结果突然安静下来，她正疑惑。
“初窈。”
“嗯。”
“我能牵你的手吗？”
她刚才专心给他规划书店发展方向时，实在是太可爱。
初窈抠了下放在口袋里的手心，整张下巴藏在围巾里，她又往下缩了缩，声音伴着风，有点不清楚：
“……我没听见。”
这话说完，盛嘉图偏过头看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笑起来。
初窈转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她由着自己的心，默不作声地缓缓抬起手，一点点靠近，指尖戳了戳他嘴角的那个酒窝。
盛嘉图顷刻间僵住。
同一时间，初窈也懊恼自己的手不听使呼，她尴尬移开目光，找补地说：“我就想看看是不是假的。”
“……”
盛嘉图眼里的笑意依旧，揉了揉她的发顶：“初窈，在我面前，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初窈头发被揉乱，在害羞的情况下觉得这句话是挑衅，她一下子没想通，干脆破罐子破摔，没好气道：“呐，我就是喜欢你的酒窝怎么了，不可以摸么？”
他又笑了。
初窈踢了踢地面的雪堆，耳朵在他的笑声里越来越红，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声。
像两个傻子。
好烦，这个人。
盛嘉图舔了舔嘴唇，给她整好围巾：“嗯，别人不行，只有你可以。”
初窈用开他往前走，嘴角挂着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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