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纱窗,敖阿阿已经穿戴整齐,她推开卧室门,看到阳台上移动的身影,露出个意料之中的表情。
她的卧室窗户正好挨着客厅阳台,所以,她是被洗衣机的声音吵醒的。
虽然她今天本来就不打算睡懒觉就是了。
听到响声,室友探出个脑袋:“起这么早啊?”
“你不也是?”敖阿阿反问。
“我?我生物钟一时改不过来,哈哈……”室友想起什么,止了笑声,一边挂衣服一边说,“我做了早餐,吃点?”
“不用了,我不吃早饭。”
“别不吃啊,对胃不好。对了,你还没说呢,起这么早,你今天有事?”
室友问这个问题不是心血来潮,往常的周末,她每次被导师的电话召唤起来时,敖阿阿那边都是房门紧闭,窗帘严丝合缝地垂着。
敖阿阿无声地叹了口气,“我要去东湖,骑行。”
她这个室友,貌似没啥边界感啊。
“那就更要吃早饭了。”
室友从阳台上钻出来,湿漉漉的手握住她的,不待她回答就把人牵到餐桌前坐下。
“你慢慢吃,我挂完衣服,洗个脸。我们一起出门。”
说完又回了阳台。
敖阿阿手握刀叉,整个人还愣着。
她好像没有邀请对方一起吧?
随后她低下头,眼神落到盘子里摆放精致的三明治上。
内馅是火腿、黄瓜、番茄、煎蛋,红黄绿相配,色泽艳丽。外层,烤的刚刚好的吐司涂上一层薄薄的黄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她好像真有点饿了。
扔掉刀叉,敖阿阿戴上手套,将三明治送入口中。
嗯……色香味俱全。
见她口嫌体正直,室友也没落井下石地嘲讽,反而毫不谦虚地自夸起来。
“我做的菜没人不爱吃的,只是之前时间都被压榨了,没地方发挥。”
说完手里的衣服掉下来,室友动作停顿一瞬,任命地捡起来,放到水龙头下搓洗。
敖阿阿知道,室友其实没有一大早起床洗衣的癖好,她洗的是昨天晚上被雨打湿的衣服。
“昨天那么大的雷也没吵醒你啊。”
“我醒了啊,只是不想起床,我睡眠质量超级差的,起来了就很难再睡着。而且,这雨这么急,我就是起来了也救不了我的衣服,还不是得重新洗吗?还好,昨天风不大,不然我就要去楼底找衣服了。你说,武汉的天气怎么这么变化多端啊,就跟我导的脸色一样,昨天那雨连天气预报都没料到呢。”
敖阿阿在对方刚开始喋喋不休时就离开了餐桌,此时并没有听到对方的问题。
她去冰箱里拿酸奶,目光却在扫到一处时陡然停住。
“我的蛋呢?”
“啊,什么蛋?你说的是美妆蛋,还是……那个哦?”
敖阿阿不知道她想哪去了,重复地强调一遍,“我的鸡蛋。”
她的鸡蛋,她买的无菌蛋,用来做肥牛饭的。
阳台上沉默一瞬,接着啊了一声。
室友捡起再次掉在地上的衣服,后知后觉地道歉,“那是你买的啊,对不起啊,我好像拿错了,我把我的还你。”
敖阿阿完全没听进去对方的话。
她只是突然想起来,刚才她吃的蛋,好像是全熟的。
全熟的……
拿无菌蛋去做全熟的煎蛋,简直暴殄天物啊。
天杀的室友b,劳资要打幺幺零抓你。
见敖阿阿没反应,室友小心翼翼地开口,“你生气了吗?”
“没有,”敖阿阿合上冰箱,“但你如果十分钟之内收拾不好自己,我可能会生气。”
“收拾什么……”
室友从阳台上站出来,露出蓬乱的头发,卡通风的睡衣,和脚下一双开裂的拖鞋。
收拾什么?
室友b咬手指。
不会是要收拾我吧?
敖阿阿带好了遮阳帽,在玄关处换鞋,“怕晒的话,带把伞,景区东西贵,你可以带点吃的……”
室友反应过来,“可是我们不是去骑行的吗?”
怎么弄得像是秋游似的?
但敖阿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关门前她只说了一句,“楼下公交不准时,但我不会等你。”
晾完衣服,室友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换衣,给自己化了个美美的素颜妆,背上粉色的小书包,戴上blingbling的墨镜,出门前看了一眼表。
距离敖阿阿出门,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室友一下焉在鞋柜上,像一滩史莱姆。
过去这么久了,人家肯定早都走了。
哭。
另一边,敖阿阿刚出门,就发现所有的电梯都在维修。
打开业主群,并没有人指出这个问题。
虽然是休息日的早上,但没有一个人用电梯真的合理吗?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重新运转的迹象,敖阿阿心一横,眼一闭。
走楼梯。
楼梯间没有窗户,温度也比电梯和走廊低上不少,但敖阿阿走在里面,总觉得阴风阵阵吹得人狂冒鸡皮疙瘩。
这种奇怪的感觉并非心理作用。
她走了一楼,就发现了楼梯转角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原本她以为那是老鼠,可那东西一动不动。
靠近了,敖阿阿发现,那是一只麻雀的尸体。
可这里没有窗户,麻雀是怎么飞进来的呢?
诡异的事情到这里只是个开端。
下了两楼,敖阿阿看见一个提着垃圾袋的老人,老人问她这里是第几楼。
敖阿阿没有回答,她反问对方要去哪一楼。
老人摇摇头,提着袋子转身走了。
背影消失不见,敖阿阿转头,看见墙上的数字“13”。
再下一楼,敖阿阿听到小孩嬉笑的声音,两个小孩追逐的身影在楼梯间连接走廊的门前穿过,那笑声就消失不见了。
敖阿阿又下了几层楼,看到了贴得四四方方的红对联,对联中间是脱落的墙皮,露出红色的砖块。
之后一直到二楼,都没遇到太离奇的东西,顶多是意义不明的涂鸦,画里的小孩没有眼睛只有嘴巴。
二楼到一楼的路很漫长,但是敖阿阿数来数去,不多不少,还是二十八个台阶。
可能是累了吧。
她终于走到一楼,出口就在眼前,阳光也明亮可见。
但她走出门,那光却熄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辆白色小轿车。
这里是地下车库,刚才的光亮是车前灯。
那一楼呢?
敖阿阿又折返回去。
这回她又走了二十八个台阶,却没有回到二楼。
她看着面前的景象,手中沁出冷汗。
数字“1”的下方,连接走廊的出口被红砖和水泥封住,在这扇被堵住的门的两侧,是贴得四四方方的红对联。
敖阿阿没有犹豫,回了负一楼。
只是她刚从出口出来,还没走两步,就有一辆小轿车朝她开来。
敖阿阿堪堪避过。
车子在前面停下,车主摇下车窗,对她说了句抱歉。
又走了几米,场景重现。
黑色小轿车从她身旁擦过。
这回,暴躁的司机骂了她一句,“会不会看路,XX!”
再后来,越来越多的车子朝她开来。
敖阿阿一边躲避,一边以最短的线路朝出口跑去。
慌乱中她似乎看到,有几个乱开的车里,是没有人的。
出得车库时,敖阿阿已是大汗淋漓。
但她的精神不敢松懈半分。
直到走到车站,整个人还提心吊胆的。
车站前有一个打扮时尚的女生,她戴着墨镜,敖阿阿瞥了她一眼,和她保持了距离。
对方抬起头,也发现了她。
余光中敖阿阿看到女生伸手去摘墨镜。
她不由得闭上了眼。
她很怕看到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啊。
“哇哦!我赶上你了。”
是熟悉的声音。
敖阿阿睁开眼。
室友b的脸上是喜悦和惊喜。
但对于敖阿阿来说,更难能可贵的,是熟悉。
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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