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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世界一?:《霸道总裁的小娇妻》(五)

万帆云与周归远一前一后地下车,周归远微微侧身,与万帆云并肩,酒店的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布置着宴会现场,乔装成宾客的“自己人”相继赶来,扮成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不论从哪个角度观察,这都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宴会现场。

“万小姐,我再确认一下,我只需要忽视她,对吗?”趁着任务者还没赶来,周归远最后再与万帆云对一遍剧本,他蹙眉抓了把头发,似乎很不习惯霸道总裁式的大背头,几缕碎发没能承受住他的摧残,凌乱地垂落下来。

万帆云微微颔首,她提起繁复的裙摆跨过几级台阶,拂开额前几缕卷发:“是啊,提前恭喜你,愉快的扮演时光就要结束了。”

“看来你们已经找到办法了。”服务生为他们拉开酒店的玻璃门,周归远放缓脚步,缀在万帆云身后入内。

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敲出一段清脆的乐音。万帆云咽下喉间骤然泛起的腥甜,葱白的指腹放在咽喉处慢慢地摩挲:“差不多吧,值得一试。”

“毕竟今晚,无论发生什么‘意外’,她都不会认为是‘意外’啊。”她冲周归远眨眨眼,唇边漾着意味不明的浅笑。

许是想起了剧本里那宗发生在今晚的绑架案,周归远无奈道:“万小姐,你就这么笃定吗?”

“当然。”万帆云嫣然一笑,她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过每一根手指,“因为对于她来说,‘剧本’就是无可违逆的未来。我给了她一个每一步都按照‘剧本’完美发展的假象,她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呢?”

“换言之,神使......会不相信她信仰的神明吗?不信神的从始至终只有一类人......”万帆云似乎终于满意了,她轻轻弹了弹指尖,将纸巾揉成一团,轻巧地丢进垃圾篓里,这时她终于舍得抬眼看向周归远,瞳孔玻璃般折射大堂吊灯的辉光,几声轻笑闷在她的胸府,她话音中的轻蔑便像上了烈度的酒,只浅啜一口便噼里啪啦在脑袋里炸开,“那就是从头到尾都不是信徒的人。”

周归远双手抱臂,眸光暗了暗,刹那间他似乎想到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他没有与合作伙伴分享的意图,于是说:“那万小姐显然不会是信徒中的一员。”

“当然。”万帆云耸耸肩,她指了指透过落地窗能看到的室外花园,“我们过去坐着聊?”

周归远知道,闲聊到此结束,接下来,他们都是剧本的演员,唯一的任务就是演好这场戏。他轻轻点头,道了声:“好。”

由于今晚宴会在剧本内的性质——这是周归远和万帆云的订婚宴(当然,只有任务者这么认为)——花园内的场地也被包了下来,工作人员在外面布置了彩灯与白色的桌椅,桌上还有各类精致的小点心,任何宾客都可以来这里休息放松。同时,这也是下一个剧情发生的地点,故而,虽说所有宾客都可来去,但没有人会凑这个热闹。

二人在空无一人的桌前落座,万帆云倒是非常有闲情逸致,她端起一块抹茶味的小蛋糕,拿起小勺慢慢吃着:“你也不用那么拘束,下了大功夫的布置,当然要物尽其用啊。这个蛋糕还挺好吃的,你不尝尝?”

周归远右手手肘撑在玻璃桌面上,闻言瞥向万帆云,表**言又止,终于,他没能骗过自己的良心,压低了声音:“万小姐,如果你的味觉还没失常,就能知道你拿的是那家差评率最多的蛋糕,高赞评论是‘吃起来仿佛被谋杀’——你不也很紧张吗?”

万帆云的动作诡异地一顿,她放下盘子,欲盖弥彰地咳嗽一声,再度扬起一个明媚的笑:“没想到你还对这个有研究。”

“甜食能带给人愉悦感,放松的状态对于接下来的行动有益。当然,我只是单纯的喜欢吃。”周归远起身,拿了一盒芒果千层摆在面前,坦荡得理所应当。

万帆云挑眉:“这么容易就承认了?”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周归远微微倾身,丝毫不掩饰眼底的疑惑,“又不是什么犯法的事。”

“万小姐也是,适当的坦然可以释放心底的情绪,总是闷在内部,情绪会腐烂变臭,人会生病。”

他意有所指,万帆云亦听出了他的潜台词,她又勾起了面具似的标准微笑,每一寸弧度都虚伪得像一层壳,将万帆云牢牢裹缚进躯体,她张开口,天生的好嗓音令她的每一句都抑扬顿挫得像歌剧里的咏叹调。

“怎么会呢?周归远,我的目的,向来毫无保留。”

周归远定定地注视着万帆云,他的神情稍稍凝滞,许久,他才敲了敲桌面:“好吧。”

“但你看起来很紧张。”他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是吗?”万帆云歪了歪头,她用指腹碰了碰干燥的脸颊,这才轻佻地回复,“原谅我,周归远。我想你也是知道的,人在准备终幕时难免会生出几分紧张感。”

她没说“终幕”具体指代什么,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或许是已经可以收网的行动,但周归远心底总有种隐秘的不安,他总感觉万帆云时常挂在嘴边的“终幕”,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似乎是更加盛大,与每个人都息息相关的“退场”。它游离在万帆云的整个计划之外,却又与万帆云的每一次行为紧密链接,它是万帆云一切无厘头行动的出发点。

万帆云轻轻“啊”了一声,打断了周归远的深思,她对上周归远问询的视线,轻轻笑了:“差点忘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在桌面上推到周归远面前:“喏,这是给你的补偿,或许你可以拿着它买点你喜欢的东西,当然,吃一辈子甜品我也没意见。”

“你这是......”周归远满头问号,“我不差钱,万小姐,你是在贿赂我吗?”

“哪有,只是给朋友的小礼物。”万帆云一只手撑着下巴,笑容乖巧无害“我所有的朋友都有一份呢。”

周归远垂下眼眸,他摸着银行卡冰凉锋利的硬边,半晌,忽而开始了没头没尾的科普:“万小姐,你知道的吧?具有自杀倾向的人在死之前会有异常的散财行为。”

“她来了,周归远先生,你想表达什么呢?”万帆云悄声说完,忽而用小勺挖了一大块被浑身打满差评的蛋糕(没被品尝款),塞进了周归远嘴里,猝然拔高声音,挤出几分浮于表面的娇羞,“好吃吗?周归远哥哥。”

周归远:.......

他不确定万帆云是不是在公报私仇,但他完全有理由怀疑万帆云在公报私仇!可惜他的余光已经瞟见一席嫩粉朝着这边赶来的任务者了,只能哑巴吃黄连,咽下了正在谋杀他味蕾的一大块蛋糕,面上还要勉强自己装出满足幸福的模样,咬牙切齿地念着本该“温柔”的台词:“你的口味,自然是最、好、的。”

万帆云一拍手,笑眯眯地将那块蛋糕端到周归远面前,贴心地递来勺子:“没想到周归远哥哥这么喜欢吃啊,那这一块都是你的,要好好吃完哦。”

0628:......

0628:万姐,你真记仇。

万帆云轻轻哼出一声笑,眼神有意无意地瞥向任务者的方向,似乎在提醒周归远,这最后的表演,不容有失。

周归远心里疯狂吐槽,表面宠溺回应:“......好。”

.......

任务者匆匆赶来,看到的便是这幅其乐融融的景象。高大英俊的男人一脸宠溺地吃下未婚妻喂的蛋糕,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不外如是。尽管对剧本早有心理准备,真看到这一幕时,任务者还是感觉要气炸了。

“系统,她什么意思?仗着觉醒就抢我的男人?真以为觉醒了就成世界主角了啊。”任务者冷笑连连,“反正剧本也没说女配必须活着,等我剧情走到后期看我不弄死她。”

“不过是一个推动剧情发展的炮灰,她怎么敢?难不成她有什么奇遇?”

外来系统也有些纳闷:“她没有任何金手指,就是货真价值的小世界土著啊。怎么回事?我需要思考一下......”也不知外来系统查了什么,它松了口气,语气松快许多,“宿主,人类也分很多性格,或许这个女配是人类中比较没有自知之明的那种。”

“剧情暂时还需要她,等到她的部分走完,宿主想怎么处置她都行,只要能得到男主周归远的爱,过程并不那么重要。”

“你说的是,攻略男主才是最重要的。”任务者微微颔首,“快,不管什么‘弱柳扶风’‘楚楚可怜’‘我见犹怜’都给我安上,我要让周归远这个狗男人看到我最无助的模样!”

“一共五万八千八百八十八积分。”

“扣扣扣,老娘不差这点积分。”任务者咬咬牙,随着一连串扣除积分的提示音,任务者周身的气质产生了细微的变化,彷佛一片秋叶落入湍流,随着起伏的水波打转飘摇,脆弱的身躯随时会被撕碎。又或者一只受伤的雏鸟,羽毛失去光泽,沾上泥土,躲藏在灌木根部,黑亮的眼睛惊恐又无助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惹人怜爱。

与此同时,周归远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看向任务者,一瞬也移不开,周归远心里一惊,他试图重新掌控,可眼睛却违背了主人的意愿,他只能看着任务者表演,她脸色苍白,她摇摇欲坠,她捂住嘴,眼泪涌出,顺着白皙的手背滑落,最后,她失魂落魄地离开。周归远甚至还能分神去想,但凡她用研究演技的功夫去研究万帆云,那抓住她可能还需要费一些功夫,谢天谢地,幸好对手不太聪明。

眼前倏而覆盖上一片阴影,是万帆云发觉了他的不对劲,站起身,挡住了他看任务者的视线,至此,那操纵着周归远视线的无形之力终于撤去,周归远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眼万帆云:“多谢。”

“你中招了。”万帆云言简意赅。

周归远点点头:“我没想到那玩意儿这么邪乎,本来就很难搞了,现在一看,我们的计划倒像是空中楼阁。”

“正因如此,才必须做到啊。”万帆云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我要去演下一场了,恭喜杀青,男主角。”

她摆摆手,任务者刚刚离开,她得尽快出发。

“等一等。”周归远叫住了她,“想了想还是应该和你说一声。我没想表达什么,我只想说......”

“万小姐,你的路上,永远不止你一个人。”

万帆云微微一怔,她笑:“我知道。”

“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吧,万小姐。”周归远态度郑重,他是军人,本该看惯了生离死别,但他依然想要本应待在他身后的人活下来,“你口中的‘终幕’,不是指你本人的‘终幕’,对吗?”

万帆云的眼神没有一丝躲闪,只是有一层促狭釉彩般糊在她的眼里,她又采用了歌唱般的高昂语调,上扬的尾音模糊了她的意图,也掩盖了她的真实情绪:“啊——那个啊——那个可是最后的惊喜。”

“周归远,提前询问惊喜很不礼貌,你只需要等待。”

万帆云回过头,食指抵上红润的唇,轻轻“嘘”了一声,似乎在不满周归远探求惊喜的行为,但她还是大发慈悲一般,发布了一则预告。

“我敢打保票,这将会是一场最盛大的‘终幕’。”

她兀自掷下这句话,踩着高跟鞋疾步离去,像厨艺精湛的大厨慢条斯理地处理着食材,留下望眼欲穿的食客,苦苦等待着品尝最终的美味。

周归远扶了扶额,不得不承认,和万帆云打交道,若想要探究她的真实内里,会逐渐发展成一件累人的事。或许放弃探究,等着看这位小姐带来的结果,才是万帆云希望,也是对所有人最好的方式。

可那样的话,和眼看着民众送死自己却后退的逃兵,又有什么区别呢。

或许该帮她预约个心理医生。周归远心想。

......

“怎么样怎么样?”任务者捂着嘴跑出酒店,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在心里询问外来系统,“他是不是一直在看着我?”

“是的,宿主,而且男主好像心疼了,可惜后面被女配挡住了。”

任务者跺了跺脚:“那个心机女!我可是花了五万积分!”

外来系统安慰道:“没关系的宿主,只要勾起男主一点点愧疚就好,累积到最后爆发的愧疚才能引发最深的爱意。”

任务者点点头,她拐向另一条人烟稀少的巷子:“话说,也快了吧,今晚的最后一个剧情,是绑架吧?”

“是的,女配策划的绑架案,会在今晚发生,按照要求,你被绑架昏迷之后我也会进入待机。”外来系统查了查剧本,一本正经地回答。

“不愧是低级世界的剧本,剧情都这么没新意。罢了罢了,反正这种剧情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你就尽管待机吧。”任务者浑不在意地回道。

“滋啦——”刺耳的电流声过后,脑海内寂静无声,任务者皱了皱眉,听着身后渐渐急促的脚步声:“刚说完就待机了?算了,剧情来了就好。”

下一秒,浸透了迷药的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任务者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便彻底软倒了下去。

万帆云从暗处走出,熟练地将一针麻醉剂推进任务者体内,确认她已经完全进入昏迷,她脑子里的系统也被秦孚羽的病毒麻痹,这才抬头对着成锐一弯眼:“长官,送去实验室就行。”

成锐打了个手势,几人抬起昏迷的任务者,鱼贯而入,上了路边的一辆面包车。

......

实验室内——

“星天姐,真的不在我身上先尝试手术吗?”万帆云戴着消过毒的手套,不远处的实验床上静静躺着叶舜英的身体。

曾星天调试完仪器,没好气地敲了万帆云一个爆栗:“需要我提醒你多少次,帆云,你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进行手术。况且,不进行初次尝试这类手术最多也只会让她失去一头长发,你究竟是担心过度,还是不信任我?”

“当然不会不信你。”万帆云摇摇头,她的话音低了下去,“只是把原本的东西分毫不差地还给叶舜英的承诺,到底无法做到了。”

“......”曾星天默默扶额,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时候你能把这股关心别人的劲儿用在自己身上啊......”

“什么?”万帆云没听清。

“没什么。”曾星天摇摇头,她指了指门口,“你要是实在担心,就去门外等十几分钟吧,这只是个小手术,很快就结束了。”

曾星天读出了万帆云的些许犹疑,她有些好笑,但返上心头的,却是苦涩:“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流程吗?”

“麻烦了,星天姐。”万帆云的指节不安地相互摩挲着。

“好。”曾星天点点头,她翻开文件夹,“因为目标位置已经确定了,我们会将纳米机器人注射进她的大脑,把那个生物智脑抓出来。”

“因为部分需要,我们要先剃光她的头发,但没关系,头发没了可以再长,意识没了,可就彻底没了。”

几名助手在曾星天的身后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叶舜英的头发被层层剃下,露出青色的头皮,万帆云眨了眨眼,将这幅场景眨出自己的视线,低低回应道:“我了解了。”

“帆云,我们要赢,付出一点代价也没什么。”曾星天拍了拍万帆云的肩,她拉开了门,客气地将万帆云推了出去。

实验室的大门在身后缓缓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被驱逐出来的万帆云似乎直到这时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扯出一个笑脸,靠上冰凉的门扉,唇边喃喃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词句。

“可是......我更希望那个代价是我自己......”只是我自己。

这就够了。他人不该,也不应替我支付。

“万小姐?”周归远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万帆云蓦然睁开眼,她偏了偏头,僵硬的脖颈发出骨头摩擦的嘎吱声。她还穿着宴会的繁复礼服,周归远也没换下那身板正的西装,四目相对间,万帆云抬手打了个招呼:“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周归远?”

“总得要看看这几个月努力的成果,不是吗?”周归远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实验室并不允许抽烟,他没有点燃,只是叼在嘴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放松下来。这个动作与他那张欺骗性的脸并不相称,但他做得无比熟练。

万帆云有些讶异:“你还会抽烟?”

周归远靠着窗台,两根手指夹着香烟根部不住摩挲:“本来是不会的,后来休息日和前辈聚餐,他们喝多了硬要教我,就会了。”

“我没有瘾,不常抽。”周归远顺着万帆云的视线看着自己手中还未点燃的香烟,他耸耸肩,“不觉得这个动作看起来很酷吗?”

万帆云无语:“你成年了吗?”

“这种事当然是成年了才干的啊。”周归远笑,他弹了弹手中的香烟,彷佛在抖落并不存在的烟灰,“反正现在也无事可做,要继续聊聊吗?万小姐。”

“周归远,你探求的或许对于你并没有好处,也与我们的目的无关。”万帆云头次对于一个人有了能被称作烦躁的情绪,她不得不打开天窗说亮话,试图遏止周归远蠢蠢欲动的好奇心。

“我早就知道。”周归远回答,他在此刻倒显出几分属于军人的执拗,“但我还是想知道,万小姐,究竟是什么在驱动你做着这些于己完全无益的事?藏在你表层目的下的深层目的究竟是什么?以及,为什么你想要死?”

万帆云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她惊奇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周归远,嗤笑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周归远,我家境富裕,美满和谐,生来就拥有一切,我有什么理由死?”

“万小姐,或许你并不清楚,我曾经奉命观察了一个有抑郁病史的人足足一年。”细长的香烟还是没能承受住周归远的蹂躏,被他折断,又将烟头怼在窗台上用力研磨,“她养了一年海棠花,在海棠花败的那一天,她死了,跳楼,倒在我面前。十几分钟之前,她还给我送了她做的小蛋糕。”

“而你现在的眼神......”周归远的眸光一瞬锐利如刀锋,“很像她那时候。”

万帆云神情不变:“你经历很丰富嘛,少校。”

“万小姐应该也不遑多让。”周归远将万帆云的话原数奉还,他依然在盯着万帆云,像在透过万帆云的伪装窥视万帆云的魂魄,执拗的人一旦认真起来就分外难缠,万帆云这次算是见识到了,“我想不到让你如此选择的缘由,万小姐能回答我吗?”

万帆云沉默片刻,几缕发丝被她抓在手心,她问周归远:“那你呢?少校,假如——只是假如,你已经知晓了我的答案,然后呢?你问我这些问题的缘由又是什么?”

“是满足你贪婪的好奇心,还是填充你恶心的窥探欲?”她毫不客气地用最刻薄的言语来曲解、来形容周归远的疑问,这是她最擅长的方法,倘若勾起周归远的恼怒——最好让他拂袖而去,那这场不应存在的对话就能结束了。

可周归远并没有如万帆云设想的那样被激怒,他平静地看着万帆云,眼中依旧是令万帆云无所适从的坦然:“不是那两个,万小姐,如果你非要从我这里得到一个理由,那么我会告诉你......”

“我希望你活着,仅此而已。”

“为什么?因为你无处安放的圣父心吗?”万帆云挑挑眉,这时候她的眉眼异常的淡漠——就到这里吧,就到这里吧,她不想得到周归远的回答,那对她没有意义,只会让她意识到......

周归远缓缓摇摇头,那凌迟万帆云魂魄的回答还在继续,“因为你是华夏的公民,而我是华夏的军人。”

“我还站在这里,所以轮不到你,也不该是你,不然我和逃兵有什么区别?”

看吧,这只会让她意识到,周归远和之前那些被一激就走的人不一样,他执着、纯粹、恪守原则,他希望他守护的人民平安无事,他是一个天然的军人,可惜这种特质在万帆云这里就意味着麻烦。

和秦孚羽一样麻烦。

实验室的门在这时开了道小缝,助手的脑袋探了出来:“帆云姐,可以进来了。”

万帆云点点头,一边在心里感谢曾星天这个及时雨大救星,一边对周归远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少校,别那么悲观,说不定另一宇宙中,所有人都活得好好的呢。”

“我当然,也会活得好好的啊。”

她肆意使用着她一贯的、含笑的、自信的、张扬的嗓音,就连表情都完美无缺,所有无意识的小动作构成了一张细细密密的羽织,将她整个人笼在里面,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脱下羽织。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褪下伪装。

“......是吗?”她的身后,滞留原地的周归远小声说,也不知是在问谁,“那假如另一个宇宙,根本没有我们呢?”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软件,一个属于万帆云的定位出现在屏幕内,那是他刚刚悄悄放进万帆云口袋的定位器。

一旦最糟糕的情况发生,这个定位会帮助他今早确定万帆云的位置。

......

“如何?”万帆云一进门,便看向脱掉一次性手套的曾星天。

“一切顺利。”曾星天回答,她让出了手术床,叶舜英依旧安静地躺在上面,“药效还没过去,壳子里装着谁得等她醒才能确认。”

“帆云,如果入侵者还在里面,你会怎样做?”

万帆云上前几步,她依然噙着笑:“怎么做?当然是问问我们万能的生物智脑啊——它现在在哪?”

“这里。”曾星天指了指她身侧的仪器,“它太小了,我们没有把握关住它,但是困住它,非常容易。”

“只需要让它永远达不到逃逸速度就够了。它现在在这两根管子里面,做着无休止的循环运动呢。”几个月的努力总算得到了切实的成果,曾星天轻轻拍了拍身侧的仪器,总是冷淡的眉眼柔和了些许。

万帆云半开玩笑地问:“就像月球绕着地球的公转?”

曾星天擦了把手,她笑了:“是的,就像月球绕着地球的公转。”

“算算时间,她还要一阵子才能醒,但生物智脑,它或许已经醒了,你要去问问吗?”曾星天在本子上记录着实验数据,随口问万帆云。

“好啊。”万帆云眯了眯眼,“让我来会会我们的神使。”

她搬了把椅子,舒舒服服地坐在仪器旁边,一边看着曾星天忙碌,一边用侃天一样的口吻呼唤:“任务者的系统,要来聊聊吗?”

她托着腮耐心等待了几分钟,终于听到了一个断断续续,夹杂着电流的青年音:“你......你......做了......什么?”

“哎呀呀,这话说的,我能做什么?”万帆云垂着眼,盯着脚下的一小块地砖,“我不过是尽一个守法公民的义务,顺便完成一下你们小小的愿望。”

“你们需要我绑架你们,我就绑架你们,只不过顺手上交给国家而已。”她笑眯眯地说,“有句诗不是那么写的嘛,‘世间安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而我——我是个好人,我找到了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让你们失望,又不辜负我的国家,你看,我们双方都很满意。”

总是温文尔雅的青年音头一次爆了粗口:“放屁!”

“怎么?”万帆云歪了歪头,似乎非常受伤于得到这个评价,“难道......难道你们不满意?这不科学!”

外来系统被她恬不知耻的态度激怒了,几乎是口不择言地说:“哪里值得满意了!你一个......恶毒女配,你怎么敢?!我是超越你们文明的科技,我是神明的神使!”

“是吗?”万帆云故意将语调拖长到一种近乎恶意的地步,她的眼珠微微一转,视线落到了在两根管道内循环的系统身上,“可是,你长得很像病菌啊。”

“既然你是病菌,那我为叶舜英驱逐一下,不也很合理吗?我们向来讲究有病就治,就像你们系统还要定期清理数据垃圾一样。”

她说了叶舜英的名字,外来系统却有些疑惑,他尖声问:“那是谁?和我们的对话有关系吗?”

万帆云一愣,继而,她捧腹大笑起来,她笑起来很安静,仅能从肩头耸动的频率看出,这个动作的嘲讽意味浓到了极致,假如外来系统的愤怒能具现化,它此时估计快要气炸了吧。

“你们......你们居然都不记得......她的名字......”万帆云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她的眼角渗出了生理眼泪,又被她柔软的指腹随意抹去,她明明在笑,可在她周身聚拢的阴云却只增不减。

半晌,她才勉强止住了笑,直起腰:“不过没关系,我记得。”

“所以,我会把属于叶舜英的东西,完完整整地还给她。”

外来系统从万帆云的话音中提炼出了些许信息,它似乎意识到了万帆云口中的“叶舜英”就是它宿主的原主,所谓的“女主”,但它对此嗤之以鼻:“你一个土著,你能如何?现在那句身体里就是我的宿主,没有我,她永远也脱离不了,从今往后她只能用这幅壳子活下去了,她会彻底取代你所说的‘叶舜英’。”

“哦?那我拭目以待。”万帆云玩味地笑了,“正好你的宿主也要醒了,那就再和她聊聊吧。”

三分钟后,“叶舜英”的眼睫微颤,睁开了眼,最初的迷蒙过后,那双眼眸中又闪着属于任务者的,轻蔑又高高在上的眸光。

万帆云皱了皱眉,果然没那么简单。

应万帆云的要求,此刻任务者被绳索绑在椅子上——相当利落的绑法,出自周归远之手,保证让任务者再怎么死命挣扎都挣不脱。

毕竟没了脑子里的系统,任务者,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见任务者彻底清醒了过来,正警惕地看着她,万帆云款款入座,温声慢语道:“其实我偶尔也会好奇,你还记得你最初的名字吗?”

任务者愣住了:“什么?”

“只属于你自己的名字,你还记得吗?”万帆云权当她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哪来那么多废话,我没有别的名字。”任务者还在嘴硬,可她的手心早已被冷汗浸湿。

万帆云了然,她下了定论:“那就是不记得了。”

她又换了个问题:“那你还记得,你现在的名字吗?你所谓的‘唯一的名字’。”她刻意强调了“唯一”二字。

接二连三的怪问题让任务者根本招架不住,她的眼睛不住往上瞟,压根不敢看万帆云,她的声音支离破碎,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来:“我叫.......我叫......”这具躯体的原主,叫什么来着?是姓刘还是姓李?是叫春桃还是梅梅?她的大脑一片混沌,她在疯狂呼唤系统,可是她的金手指,她的倚仗,这次却无法回应她了。她不住地搜刮着模模糊糊的记忆,像饿死鬼在搜刮干干净净的锅里的最后一粒米饭,可她记不清了,那些被她忽视的,被她掠过的,现今变成了催命的毒药,又经由万帆云的口舌注射进她跳动的脉搏,让她全身僵冷,让她崩溃不已。

“哈......”万帆云扶住额,喉咙里压出讽刺的气音,她叹了口气,“你没救了。”

——你没救了。

这四个字像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任务者的肩头,让她脊骨断裂,让她垂下头颅,再也无法拾起自己的尊严。没救了?什么叫没救了?她几乎目眦欲裂,在这一刻,某段久远的回忆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复苏,与万帆云的话重叠在一起,狠狠地给了她一鞭。

“你这话......说的和我姐姐一模一样。知道她后来怎么了吗?”任务者仰起头,不再躲避,狠狠地瞪着万帆云。

万帆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

“她被我杀了。”任务者轻飘飘地说,语气像酒馆的客人闲聊,“可我还不是为了能让她过上好日子,我搞诈骗还不是为了她!”

“那些原主也一样,没有我她们连个真正爱她们的人都得不到,真可悲啊,我明明是在帮她们!”任务者几乎是咆哮着说出来的,万帆云皱起眉,她招招手,立即有人上前给任务者注射了镇定剂。

看着被强制安静下来的任务者,万帆云缓缓走到她身后,俯下身贴着她的耳朵:“知道吗?我第一个问题在问你的真实名姓,第二个问题在问你的原主的名姓,但凡你记得其中任何一个,都不算无可救药。”

她低低地笑起来:“可是你一个都没有答上来啊。”

“就像你的人生一样,但凡你选对一条路,你都不至于.....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你说呢?”万帆云眉眼温柔,却无端激起任务者浑身的鸡皮疙瘩。

“你看。”万帆云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正对着任务者的那台仪器,“你的‘金手指’,就在那里面,我说过我会赢,所以你们都被我抓住了。”

“接下来,你们也大可以猜猜,我有没有能力将你从不属于你的壳子里拽出来,让其物归原主。”

任务者瞳孔紧缩,但多年的顺利和系统神乎其神的能力蒙蔽了她的双眼,她依然在维持她身为神使的尊严:“系统可是神明的神使!你这种凡人奈何不了它!你在嘴硬!”

万帆云回过头:“好啊,可这是哪家的神使,现在被我们困住了呢?”

她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故作惊讶地捂住嘴,阴阳怪气道:“原来是你家的啊。”

她轻轻阖上眼,通过0628的后台顺着秦孚羽留下的精神波形便进入了外来系统的后台,她将外来系统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了“脱离”的原始代码。

“宿宿宿主,脱离需要系统在宿主脑子里才能进行啊!”0628察觉到了她想干的事情,浑身一个激灵,出声提醒。

万帆云毫不在意,她将任务者挪到仪器旁,正对着外来系统:“那么,离得足够近呢?”

她的一只手紧握成拳,却毅然决然地按下了外来系统的“脱离”按键。

外来系统这时才发觉不对劲,它的声音尖利刺耳:“你——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有我的精神秘钥?!你怎么能直接按下脱离?!宿主,宿主会——”

不论它说什么,万帆云都不再回应,她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便绝对不会后悔。

任务者似乎在忍受着撕裂脑海的剧痛,她挣扎的幅度大了起来,万帆云将她向后挪了几步,这时她的神情异常平静,宛如再风平浪静不过的海面。

任务者开始口吐白沫,万帆云沉默着拿出手帕给叶舜英擦着,防止她窒息。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五分钟左右,叶舜英两眼一翻,彻底昏了过去。放在万帆云眼中,不知是秦孚羽留下的代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现在仍处于外来系统的后台,她看到了任务者脱离之后的魂魄。

那是一个浓妆艳抹,染着蓝发,戴着廉价首饰的女人,眼神凶狠嗜血,高傲且不可一世。

没有系统保护,她的魂魄一暴露在空气中便化为烟尘逸散,她似乎对于“消逝”异常恐惧,不住用透明的双手去聚拢自己破碎的魂魄,可惜不管做千次还是万次,都是无用功。到了面对真正的死亡的时候,任务者彻底慌了,她在流泪,嘴里呼喊着系统,那样子真算不上好看,可惜外来系统自身难保,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散。到了最后,许是知道呼唤系统没用,她用力仰头,彷佛这样就能使头颅的消散迟来一点,而嘴里凌乱的呼喊,也变成了声声走音的“姐姐”。

多讽刺啊,在无法用时间度量的岁月之前,她曾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姐姐,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也知道,唯一会不顾一切,不求回报地救她的,只有姐姐。

万帆云并不为她感到悲哀,她只觉得这是咎由自取。早该消散的魂魄终于去了她该去的地方,万帆云挥了挥手,挥散了最后几缕尚还存在的烟尘。

她睁开眼,微笑着对外来系统说:“你看,就是这么简单,我又赢了。”

清明突然特别累,果不其然后面来月经痛经了,于是躺尸到这周。明天是我的生日,那个,我能听一句,那个吗(你)

终于抓住任务者啦!万帆云也要进行最后的收尾了,四十万字了第一个世界终于要完了(喜极而泣),我的cp终于又要见面了(明明是你写死的)

下周三抽砂金,祝我好运,四月开头12天我写了六首砂金同人词,剩下六天都在画画hhhh我推!我一定要得到你,我推!(癫狂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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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世界一?:《霸道总裁的小娇妻》(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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