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后,天气逐渐变暖,吹在身上的风也逐渐变得暖和。春节后这几个月向逸都没怎么见过徐志远,因为那个政府项目让他和恒逸逐渐变得忙碌起来,要不是徐志远基本上每天都和他发消息,向逸会以为之前的见面是梦。
醒来后就彻底消失,只留虚无回忆的梦。
现在向逸开始接一些其他的项目,大部分都是很小的项目,但只要有时间向逸都会接下来。
“委屈我们大设计师了,我会努力,让我们向设计师和更大的公司合作,接更大的项目。”张明宇开着车说。
向逸正坐在副驾和新项目业主沟通设计细节,闻言笑了一声,“我其实更多时候还挺享受小项目带来的乐趣的,尤其是私人的小设计项目。”
张明宇倒是挺意外的,他通过后视镜看了眼正在打字的向逸,好奇地问:“哦?为什么?”
“嗯——周期短啊,还有就是,”向逸放下手机,看着窗外,“一幢房子、一套别墅,那种感觉就像是给他们的家也贡献了一份力量似的,我会很享受他们满意的笑容。”
他说完看着张明宇笑了一下,张明宇点点头,说:“你现在的笑容也很满足。”
接到恒逸别墅区项目施工方负责人电话的时候,向逸正在另一个项目上,距离有些远,等他赶到时已经下班了。
“其实不用着急的,您明天过来也是可以的,今天的天不太好,估计一会儿会下雨。”等在那里的负责人说,他刚说完就有一道闪电闪过,随后一记闷雷响起。
向逸跟着他进到工地,带好安全帽,穿好安全鞋和反光背心,“没关系,一会儿您就先走吧,我看完就回去。”说着向逸拿出图纸、卷尺和相机,施工方负责人看他这样也不放心,于是一直跟着他。
向逸操作着卷尺和相机,直到雨滴打在他身上,他才回过神,随后大雨哗哗而下,不给人一丝反应的时间,负责人及时拿出雨伞,提高音量对他说,“咱走吧,这雨越下越大,不安全。”
本来他过来是想直接看看问题,明天直接和其他负责人协调解决,但看样子今天是完不成了,“好,我们先走。”
他们刚走出没几步,伴随着一声轰隆隆,所有照明灯都关闭,周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负责人打开手电筒说:“应该是电源出问题了。”
向逸点点头,如果不是突然停电,他都不知道天已经这么黑了,雷、雨、电,再加上黑夜,如果不是手电筒发出的一束光,会让他们以为自己身处异世界。
向逸保护着图纸和相机,上车之后他仔细检查了一番才放松下来,他脱掉反光背心和安全帽,不小心将手机带出来掉在脚下,他伸手去够。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迈巴赫开着双闪在黑夜中疾驰而过。
张明宇给他打电话,向逸一边启动车,一边接听电话,“学长。”
“嗯,已经结束了。”
“学长,你的车我可能明天才能还给你。”因为前段时间车出了问题送去维修,他已经好久没开车了,今天因为临时有事所以借的学长的车。张明宇说让他注意安全后手机最后一颗电消耗殆尽。
向逸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在副驾。回家后他第一时间给手机充上电,然后换衣服去洗澡,他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刚把手机开机就有几个未接来电,他还没看清都有谁,赵过的电话蹦出来。
他皱着眉奇怪赵过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接通后还没说话就听对面问:“你和徐志远在一起没?我给他打电话怎么打不通啊?”
“没有啊,他不是最近一直很忙吗?”
赵过诶了一声:“他出发前说是去找你啊,你不是在施工现场吗?”
向逸和他说了因为下雨可能电力出现问题,停电了,所以他就回来了。过了一会儿他才觉得有哪儿不对劲,“不过,他是怎么知道我去现场了?”
不过赵过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很着急地说:“你快回去找他,我马上过去。”随后他听到听筒对面传来衣服的窸窣声和穿鞋声,听起来有点慌乱。
向逸更摸不着头脑了,“他发现我没在的话应该会回来的吧?”
他听到一声车门的开关声,以及细小的雨滴拍打声音,赵过的声音很重:“是,那也得他有意识才能回来。”
随后他又补充,“志远有很严重的黑暗恐惧症,如果施工现场停电了话,我怕他......”他没说下去,但希望向逸能够明白。
下一秒,向逸就说:“我马上去。”
坐到车里的时候,向逸庆幸今晚没有还车,但他更希望徐志远没有进去那里,那片可能对他造成危险的黑暗里。
再往那里赶得一路上,向逸都在回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五年前、六年前,还是更早?为什么他不知道徐志远有黑暗恐惧症?他开始回忆之前跟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试图去寻找他怕黑的一丁点线索。
雨滴噼里啪啦地落下来,一滴滴打在他心脏上。在看到那辆熟悉的车的时候,他带有一丝希冀,他希冀徐志远好好地在车里坐着,完好无损地坐着。
他撑着伞靠近,每走一步都是对他的考验,他拿出手电筒,希望落空。
他慌忙往施工现场进,那里就像是一个漆黑的无底洞,手电筒一照,好像没有尽头,连他都怕了,更何况徐志远呢?想到这儿,向逸跑起来,没有目的地跑起来,希望能发现他的身影。
他一边跑一边喊徐志远的名字,黑夜和大雨吞噬了他的声音。他越来越心慌,大雨在他张嘴的时候落进去,咸的。
他用手电筒向四周照着,着急地像是迷失了方向,忽然他定住,在他的右前侧发现一点点光亮,那光亮微弱到下一秒就要消失。
他喊了一声:“徐志远。”然后朝那处移动,先是小心地走过去,然后在照到那张脸的时候,向逸慌忙跑过去。徐志远整个人躺在污浊的土地上,衣服已经湿透了,一只手死死地掐着另一只胳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手机被丢在旁边,发出微弱的光。
他跪在徐志远身边,双手颤抖着捧起他苍白的脸,声音已经抖地不成样子:“徐、徐志远,徐志远,你醒醒。”
但是不管他怎么叫,怎么摇晃他的身体,徐志远还是那副样子。他想给他遮雨,但雨太大了,他怎么也遮不住。
雨变得越来越咸。
赵过和救护车基本上是同时到的,徐志远被抬上救护车,他愣愣地看着医护人员抢救,脑海里想到除夕那天,他们一起包饺子,徐志远当时问他想吃到硬币还是饺子。
他希望向逸能都吃到,不管是幸运还是健康。
如果能回到那一天,向逸一定会把那个花生饺子捞到徐志远碗里。
向逸低着头在心里默默祈祷,如果真的灵验的话,那就让我幸运一点,让徐志远醒过来。
向逸站在徐志远的病床前,低着头,从进病房他就不敢看徐志远的脸。他觉得愧疚、自责,愧疚的是没有及时看到徐志远给他打的电话,如果他今天回家后第一时间开机或许就不会害他这样。自责的是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他怕黑这件事,一年的时间,他都毫无察觉。
“为什么低着头?”徐志远的声音很轻。
向逸摇了摇头,徐志远等着他,却一直没等到他再开口。
“向逸,抬头。”他两只手动了动,但还是低着头,徐志远有点无奈,“向逸,我这样看你有点费力。”向逸这才慢慢抬起头。
看到向逸那双眼睛的时候,徐志远愣了片刻,他两只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没多久,刚对上徐志远那张脸,他就又有落泪的冲动了,上一秒还是有冲动,下一秒就有东西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急忙抬手去擦,越擦越多。
看他这样,徐志远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受,于是问他:“向逸,为什么哭?”
向逸“啊?”了一声,又顺手去擦眼泪,“当然,当然是害怕了。我怕,我怕,我怕徐志远——”他抽抽搭搭地说,却怎么也说不下去。
徐志远笑了一声,缓和气氛,问他:“怕我干什么?”
“我怕,我怕,我怕你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徐志远心里有一丝酸胀在不断泛滥,但还是笑着说:“我这不是好好的?”说完他还张开双手让他看,但他只看到他手臂上微微泛着青的地方,于是眼泪越来越止不住。
徐志远叹了口气,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抬手给他擦眼泪,语气柔得要死:“别哭了,你这样我心疼。”
“不仅心疼,哪哪儿也疼。”向逸看了他一眼,又哭了一会儿才拿起徐志远的手,用他的袖子擦擦眼泪。
“用不用再擦擦鼻涕?”徐志远好笑地看着他,还抬着自己的胳膊,向逸看了一眼,把他的胳膊重新放回到病床上,还贴心地盖上了被子。
过了好一会儿,徐志远问他:“向逸,哭是不是担心我?”
向逸抬眼看了他一眼,“当然。”
“为什么担心我?是不是喜欢我?”徐志远直直地看着他。
向逸:“......”
“喜欢我的话要不要跟我在一起?”徐志远看着他的眼睛想到上次向逸问他他们是什么关系,于是补充道:“正式的那种。”
向逸低着头没说话,片刻后他把手伸出来,徐志远看到他手掌心里静静地躺着一枚戒指,他笑了一声说:“刚才醒来没看到还以为是丢了。”他拿过来,在灯光下仔细瞧着、摩挲着。
因为一直紧紧地攥着,向逸的手心里印上了那枚戒指的形状,他收回手,有点失落。他看了看时间想起身离开,却被徐志远拽住。
向逸回过身,看到徐志远皱着眉,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害怕的神色,于是他轻声解释:“已经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徐志远非但没有撒手,反倒拽地更紧了。
向逸刚想问他还需要什么,就听到他说:“你守着我吗?”
“我害怕,向逸,你守着我吗?”他在示弱,他希望通过示弱让向逸可怜可怜他。
向逸看了看通明的病房,又看了看徐志远,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嗯,我守着你。”于是他重新做到椅子上,看着他睡。
徐志远像是很不确定,所以一直也睡得不踏实,睡一会儿他就睁开眼睛看看旁边,等确定向逸还在后他才又闭上眼睛。
知道他睡得不踏实,所以在不知道徐志远第几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向逸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我在,徐志远,我一直在,灯也一直亮着,放心。”
徐志远迷糊中“嗯”了一声,手反握住他才又睡去,
雨一直在下,下得还是很大,时不时还会有闷雷,每次雷声想起的时候徐志远都会下意思皱眉,所以,每次看到窗外的闪电后,向逸都会快雷声一步捂住他的耳朵。
看着徐志远的脸,向逸一直想着赵过刚才和他说的话。徐志远妈妈去世没多久徐启达就把他继母和弟弟带回了家,但是他的继母很不喜欢他,时不时会把他关进地下室。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他当时太小,心理上肯定是受到了刺激。”
“很严重吗?他的病。”
赵过犹豫了下,说:“可能要比你想的要严重些。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他现在已经比过去几年好多了。”
向逸不自觉把手握紧了几分,心里道:“过去几年你病得有多严重呢?既然从小时候就有了,我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呢?”
向逸不禁怀疑起自己,为了接近徐志远,他对他做了很多调查,接近他时自以为是的信心满满,到头来连他生病这件事都不知道。他想到之前有一次在酒吧,他们说徐志远生病了,他当时以为是假的,现在看起来真的只有他不知道徐志远生病了,内疚和自责在他心里滋生、蔓延。
第二天徐志远醒来时,隔着窗户都能感受到今天的阳光明媚,昨晚的暴雨好像从没有来过,他转头看到向逸趴在他手边,正安静地睡着,他瞬间觉得安心不少,于是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
这时,病房门被打开一条缝,赵过一只脑袋探进来,随后是整个身体,他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这个时间应该是刚到医院,不过他还没开口说什么,就被徐志远打断。
徐志远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赵过耸了耸肩,学着他做手语,他伸出食指和中指,朝下来回交替着:出去说?
徐志远摆了摆手:走开。
赵过翻了个白眼,临走前还朝他竖了个中指。
向逸醒来时已经九点多了,他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胳膊,酸爽的滋味让他没忍住,“嘶——”
“手麻了?”徐志远起身,因为向逸一直握着他的手,为了不吵醒他,他也就一直保持着同一姿势。
向逸一只手揉着胳膊,表情看起来有点痛苦:“胳膊。”
徐志远拿过他那只发麻的胳膊,一只手撑着,一只手去揉,等他缓过来了才放开他。向逸看了看时间才发现这么晚了,“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饭。”
“给。”徐志远递给他一份早餐,“赵过买的。”
他都忘了这是赵过工作的医院,“哦,我睡太久了。”徐志远看着他,“昨晚睡得很晚吧?”昨晚他醒了很多次,每次醒的时候向逸都还没睡。
向逸摇头,“没有很晚。”然后他突然想起来,对徐志远说:“我昨晚开的是学长的车,所以一会儿学长来了我得下去把车钥匙给他。”
“学长?”徐志远看起来很是困惑。
“哦,是张明宇,他是我学长。”他解释道。
徐志远“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安静的空间让向逸莫名地想解释,“我的车出问题送去维修了,所以昨晚开得是学长的车。”
“我又没问。”徐志远看着手机,像是在回复消息。
向逸咬了口包子,低着头说:“好吧。”
向逸并没有下去送车钥匙,因为张明宇直接来到了病房,看到张明宇上来向逸还有点惊讶,他接过学长手中的果篮,问:“学长,你怎么上来了?”
“我理应过来看看的。”
“有劳了。”冷淡的、没有表情的、机器人般的语气,这是向逸此时能想到的所有形容词。
“客气了,再怎么说您也是我们的甲方嘛。”
“呵。”
此时的气氛有些微妙,不,不是有些,是很微妙,向逸及时开口,“那学长辛苦你跑一趟了,车钥匙给您。”
张明宇看向他,“没关系,那我就不打扰了。”
向逸想说不打扰,不过他刚想张嘴就被人截胡,“向逸,送客。”
“......”
十一点多的时候向逸就想要去打饭,徐志远看看时间,“不是还早吗?”
“我怕去晚了人多,而且现在去说不定还能吃到刚出锅的饭菜呢。”他看起来兴致很高,徐志远也就让他去了。
徐志远正靠在床头看邢林刚刚送过来的文件,敲门声响起,“进。”
他抬起头,看到是杨翼和夏西宁,把手中的文件放下,揉了揉眼睛,“是赵过告诉你们的?”
杨翼很自然地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夏西宁看了看旁边杨翼的样子,主动问:“徐志远,你没事吧?”那语气关心的不能更关心,真诚的不能更真诚了,以至于一直沉默的杨翼都侧头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他能有什么事。”杨翼主动代替他答。
徐志远没忍住笑了一声,双手抱胸靠在床头,“嗯,我没事,不过你要有事了。”
夏西宁“啊?”了一声,坐得更直了,语气无辜地问:“我有什么事?”
“他吓唬你呢。”杨翼摸摸他的头,把平板递给他,“乖,我和徐志远说点事,你先在外面坐五分钟。”
拿到平板的夏西宁很开心地就出去了。
向逸买饭回来看到一个穿着蓝色短袖衬衫的男生正坐在徐志远病房门口的沙发上,看着像是一个学生,他走近,发现那个男生正拿着平板在画画,虽然长相很小,但是他画画的左手无名指带着戒指。
察觉到目光,夏西宁抬起头,看到向逸后愣了下,说:“你是向逸吧?他们在谈事情。”
他坐在他旁边,好奇地问:“你认识我吗?”
旁边的人从平板上抬起头,歪着头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嗯,我在徐志远家看到过你的照片,很帅。”向逸重新看向了他的戒指,虽然看不清,但和徐志远的不是一款。
照片吗?他不记得在徐志远家留过照片,更不记得有拍过照片,但他说看到过,应该就是自己忘了。他看向夏西宁的平板问:“你画的是杨翼吗?”
夏西宁惊讶地抬起头,“啊,我还没画完呢你就看出来了吗?”
虽然还没画完,但他勾勒的轮廓很有辨识度。向逸“嗯”了一声,“画得很好。”
夏西宁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两颗小虎牙露出来,“谢谢。”向逸一边等着他们谈话结束,一边抱着饭盒在旁边看着夏西宁画画,两个人都安安静静的,像是放学后等妈妈过来接的乖小孩。
片刻后,病房门响起,出来的是杨翼,他穿着警服,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他朝向逸点了点头后把夏西宁拉起来,向逸看到了他们的同款戒指。
他把夏西宁的平板收起来问:“画了多久?”
夏西宁抱住杨翼的胳膊,撒娇似的说:“没有多久,而且我用的是左手,没有用右手。”他们往电梯方向走,走了两步,夏西宁才回过头朝向逸摆了摆手。
向逸进去后徐志远把手里的文件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看到他打算下床,向逸赶紧拦住他,“你干什么?”
徐志远歪着头,“不是要吃饭吗?”
“床上有配置的桌子,我给你拿过去,你就在床上吃吧。”
“向逸,我好像没有这么严重吧?”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听话地重新坐上床,乖乖等着向逸给他摆好饭。
向逸给他拆了筷子,递给他。徐志远看着他问:“你的呢?”
“我在沙发那边吃。”他指指旁边沙发,只有孤零零的一盒盒饭。
“拿过来一起吃。”他看向逸没什么动作,自己也靠在床头,大有一种你不吃我也不吃的架势,向逸只得把自己的盒饭拿过来。
徐志远一直把饭菜往向逸的饭盒里夹,向逸拦住他,“你别给我夹了,你都没吃。”徐志远才是那个想说这句话的人,于是他问:“为什么只给自己买一份盒饭?”
向逸把蔬菜送进嘴里,话说得有气无力:“我没什么胃口。”
徐志远看了低头吃饭的他一眼,没说话,过了一会他才说:“向逸,不要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我去找你,进到里面导致黑暗恐惧症发作都是我自己做的事,你又没有干预,甚至都不知情。”
向逸认真听着他说话,没有反驳,但看起来也没有同意,“但我没有及时接到你的电话。”
“手机不是没电了吗?”
“可是——”
“好了,不要再纠结电话的事了,对我来说你没事就是万幸。”徐志远抬起手把他嘴角的米粒揩掉。
幸好你也没事,向逸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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