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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骨灰罐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古老的诗篇在宇宙寂静中回响,宛如来自宇宙的神秘咒语。

楚问柳撑着黑色的伞站在一尊坟墓钱,她看着上面的名字写的名字不是别人,正是殷阎。

怎么会?

雨水顺着雨伞边缘滴落,滴在了放在石台上的贡品上。

“是诗篇害死了他。”她听见自己喃喃道,“如果没有诗篇,他就不会死,我也不会参加他的葬礼。”

“可不管来多少次,我都无法在死亡的节点救他。”

她将伞放在墓碑上,似乎这样就能为那个人遮住风雨。

她的声音很轻,似乎被风传的很远:“希望下次的葬礼,被埋在土里、被人遗忘的人,都不是你。”

楚问柳抬起头,雨水浸湿了她的衣襟,她摇了摇头,像是在惋惜。

可惜……

再也没有机会了。

.

“楚问柳,楚问柳你醒醒!”

好像……有人在叫她。

她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浮,仿佛是被一股无情的力量拉扯着,耳边模模糊糊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又像是近在咫尺。

“楚问柳!”

她心脏一跳,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头顶的机械天花板。

刚才的声音好像是殷阎的。

楚问柳转头,看到殷阎正往茶杯里面倒水,抬眼时看见她醒来,就抬脚走到她旁边。

“怎么?”殷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眸底却是没有一点情绪,“当了神奴还是这副鬼样子。”

这话刺的楚问柳心生疼,她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冷,回想起梦里看到的,她不明白原主为什么会对这种人的死亡感到悲伤。

这种人,不把他大卸八百块就不错了。

“那还真是谢谢啊,我还不需要你那种人的关心。”

可她能感觉到对这个男人的恨意,那梦里悲伤的情感,以及这个男人的死亡又是怎么回事?

轰——

星舰里面忽然不稳,放在桌子上的水杯被晃倒,发出咣啷声。

楚问柳看向窗户外,从这里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看到无止境的太空,遥远的地方有几颗行星。

“我去看看。”殷阎说着,离开这个房间。

楚问柳立马从床上坐起,她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在地上站稳些。

这个房间是独立的,应该可以将人弹出去,她在电影里看过这种情节,虽然有些荒谬,但总比没有好。

呵。

男人,只会影响她拔刀的速度。

楚问柳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终于在房间的衣柜后面找到了个红色的按钮。

“再见了,死男人。”她冷笑一声,将放在衣柜旁边的那个脉冲炮拿在手里,然后伸手穿过衣柜缝隙按下那个按钮。

「请注意,逃生舱097号房间以准备好跳跃,正在脱离星舰主体!」

「ready,go!」

殷阎正在控制拉杆的手一用力,星舰一侧擦过陨石,而这时正好穿过陨石群,飞船稳定了下来。

他从刚才弹出的小窗看到了和他背道而驰的小船舱,似乎太高兴,还放了两个礼花。

“……”

“楚、问、柳!”

楚问柳坐在床上研究着脉冲炮,对于这个新奇的玩意儿,她也挺感兴趣的。

对她来说,自由第一。

剩下那些诗篇就和她没什么关系了,她要搞事业,赚大钱。

现实中的她明面上不过是一个制造骨灰收藏品的人,来这里重操旧业,应该不成问题。

既来之则安之,种种花养养鸟,偶尔帮人做纪念品赚个钱。

那生活岂不快哉!

至于这个小东西,她也不会控制,爱落到哪落到哪,有地就行。

「请问,是否降临到附近最近的星球?」

楚问柳听到熟悉的声音时先是一愣,感觉这东西怪智能的,但她都来到科技这么超前的时代,也就见怪不怪了。

“是。”

现在她对这个世界还不熟悉,还是先熟悉一下再说,而且谁知道她以前会不会也是个二五仔,还是小心点为好。

嗡——

「已到达,祝您有个愉快的旅程。」

楚问柳戴着面罩,她走到外面,发现自己降临到了一个雪原,这里寒风呼啸,冷风和雪肆虐,吹在眼睛上有些疼。

外面的雪马上就要没过她的膝盖,完全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她搓了搓胳膊,忽然听到了不远处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她这边前进。

她干脆半蹲下埋在雪中,露出一双眼睛注视着周围。

忽然间,有什么东西从天空中坠落到不远处,制造出的火光完全将夜空照彻,冲击波横扫一片,让楚问柳也无法站稳。

什么东西?

一个空幽渺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天地玄黄……”

这千字文的第一条,是她在梦里听到的一个声音说的……难道这个和所谓的诗篇有关系?

她眯了眯眼眸,举起脉冲炮,然后转动开关。

脉冲炮强大的后坐力让她往后退了两步,炮芯将前面的雪扫到两侧,强行给她开了一条路。

楚问柳往前走着,脑子也在飞速运转。

之前从监狱里出来,外面很暖和,树木很稀疏,却是绿意葱葱,但来到这里就像是两个世界。

说起来,她好像并没有看到太阳。

难道所有的星球都是晚上吗?

不,不对。

之前天狼星说的是中午好,也就是说中午的天也是没有亮的,再加上她之前和殷阎坐同一艘星舰,跃迁花的时间并不长。

坐那个小船舱到这里也用了没多长时间才对,现在也不该是晚上……

楚问柳突然看到远处的光,她加快脚步走过去,总算是到了雪浅些的地方。

那小城市刚好背靠一座山,在背风处,所以周围的雪小,不过在这荒郊野岭找一座这样的城市,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看来她的运气算好的了。

刚才那个光应该就落到这里才对,但这里却很安静,完全不像是有刚才那种阵势的样子。

路灯昏黄,路面上的雪被扎平,两边的商店都开着灯,但卷门却拉着,最高的楼也不过只有九层之高……

这好像是被世界遗弃的地方。

比起之前看到的,这里的科技好像落后了很多。

“叮咚。”

楚问柳按响门铃,她转头就看到有一个人脸贴着窗户看她,眼睛都快转过去了。

咯噔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下。

她抬头看到一个女人似乎是害怕的瑟缩了一下,然后猛地关上窗户。

奇了怪。

她又转身走进一个大型商场,好在里面可以进去,不至于在外面受冻。

超市里面的货架全是空的,只有塑料模特到处摆着,看上去有些诡异,原本的艺术品牌子的被东西划破,上面贴上封条。

咔哒。

楚问柳的耳朵捕捉到细微的声音,他转头,看到了一个披散这长发的小女孩,小女孩的眼睛大又清亮,只是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你……”楚问柳问,“你怎么自己在这?”

小女孩摇了摇头不说话,她指着商场门口。

楚问柳疑惑问:“你是让我离开?”

小女孩点头,甚至将手举起,拒绝楚问柳靠近她。

“那边有什么东西……”楚问柳警觉地眯起眼睛,“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发金光的东西。”

小女孩依旧摇头。

但楚问柳已经单手提起她的后衣领将她捞到后边,抬脚走向小女孩不让她靠近的地方。

“不行!楚问柳!”

楚问柳猛地回头,结果被小女孩钻了空子,直接从她旁边蹿过去,抱住角落里的一个东西就绕过她往出跑。

“喂,你别跑!”她追上去,小女孩撩开沉重的门帘跑出去。

没想到对方看上去又瘦又小,跑得倒是挺快。

寂静的长街被错乱的脚步声扰乱,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雪花。

那个小女孩肯定见过什么。

楚问柳看到她翻过一个围栏进入了一个破烂的校区里,于是长腿一迈也翻进去,迈上台阶从连廊下方穿过。

她紧盯着小女孩,在小女孩快要跑到这里时,单手撑着栏杆直接跃下去,单膝跪在地上、另一条腿伸长。

这个姿势让她完美撑到地面,又避免了伤害。

楚问柳厉声呵斥:“把东西交出来!”她眼眸微眯,“什么东西这么见不得别人看,不会是……”

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女孩睁大眼睛,也不顾崴脚,直接往旁边跑,差点摔倒,她撑住身体继续跑,跑进了一栋教学楼里。

楚问柳追上去,教学楼里没有灯,她完全是摸黑的,那个小姑娘在进来后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咣啷。

随之而来的是那个小女孩的惊呼声,就在不远处,这里太黑,那个小女孩果然走不了多远。

她摸索着往前走,脚尖踢到了一个罐子,那个小女孩居然就在罐子不远处,就那样爬着把罐子护在怀里。

但刚才没看清楚,听到这声音楚问柳还能分辨不出来吗?

这分明就是一个骨灰罐。

两人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你不让我碰,就是因为这个吗?”楚问柳声音还算得上是温和。

小女孩点头又摇头,非常矛盾。

“你之前看到了很特别的东西对吗?”

这次小女孩点头,楚问柳继续问:“既然会说话,为什么不说话,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小女孩看着她,但这次不说话了。

两人正僵持着,忽然又听到了开门声,这下小女孩睁大眼睛,在她旁边的楚问柳都能感受到她的紧张。

是什么人?

楚问柳心头一紧。

她刚要回头看,结果衣袖就被小女孩拉了拉,一看小女孩,发现对方正示意自己躲起来。

楚问柳猫着腰,和小女孩一起躲到了一个黑暗的角落里。

她的心跳声在寂静的黑暗中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是在敲鼓。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楚问柳的呼吸也忽然变得急促,她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静。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黑暗中,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显现,那身影高大而修长,脚步沉稳,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楚问柳的心上。

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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