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咖啡厅,吕律的神色很沉重。
“你是不是有点不太舒服?”凌冰语气关切的说着欠揍的话,“也是,这才两天功夫,自己的老婆不但有出轨嫌疑,还可能是杀人犯。”
吕律听了这话更难过了,方好面无表情,一把把凌冰拉到一边。
“唉?我又说错了什么吗?”凌冰挠了挠头皮说道,“也是,她也不一定是凶手。可这对兄妹以前关系那么好,现在关系这么差,总要有个理由吧?你们说,裴欢现在表现得这样放纵,是不是为了做给她父亲看?为了报复她父亲当初干涉她的婚姻?”
“可是他父亲已经死了。”方好冷声说,“如果是要报复,为什么不在她父亲活着的时候报复?”
“也对,那是为什么呢?”凌冰纳闷。
“有什么可奇怪的?事实就是裴欢亲口承认和顾明有奸情,也确实在夜店包养了一个男人。”方好说,“现在我们要找的不是什么证据,是律师!”
“对!你说得太对了!”凌冰突然兴奋起来,他跳到吕律面前说,“咱们去找律师!”
“我有律师。”吕律说,“我可以马上安排。”
“不,我要找的不是你的律师。”凌冰说,“是裴欢的律师!”
虽然有些不解,但吕律还是开着车子,带方好和凌冰去找裴欢的律师。那位律师他虽然不熟悉,可也是认识的。
车上,凌冰哼着歌儿,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凌冰,你一会儿要找裴贤,一会儿要找裴欢的律师,”方好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怎么说呢,只是想去看看,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凌冰拍拍手,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问方好,“我问你,如果你处在裴欢的位置,你会怎么想?”
“我?”
“是的,假如你是个女的,有个男友,谈了很久,感情很好,家里不同意。然后男朋友收了你家里的钱跟别的女人好了,你会恨你父亲,恨你哥哥,还是恨你男友?”
“当然是男友!”方好说罢,皱眉又说道,“当然她如果失去了理智,可就难说了。或许她非但不会埋怨男友经不起考验,还会埋怨父亲哥哥妨碍了她。这种恋爱脑的女人也有。”
“可是,那个裴欢不是做任何事都只追求利益吗?”凌冰笑道,“你觉得她是个恋爱脑?”
“我只是不惧怕用最肮脏的心态去猜测一切。”方好说,“权力和财富最容易令人疯狂,当然,爱情也是。”
“是啊,你说的对。”凌冰挑了挑眉。
到了律师事务所,吕律、方好和凌冰很快见到了他们想见的人。
“吕先生,您这样我很为难。”高律师脸上挂着职业微笑,态度温和的说道,“裴欢小姐所办的业务很特殊,出于我的职业道德,就算您问我,我也不会说的。”
“我知道,要打离婚官司,当然要彼此保密。”吕律说,“我只是奇怪,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要跟我离婚的?”
“离婚官司?”高律师看起来有一丝诧异。
“是,我们准备离婚。”吕律这样说道。
“呵,那您就更不用来找我了。”高律师虽然还笑着,但很明显没有继续待客的意思。
方好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来律师事务所,也未必是为了打离婚官司。”方好冷冷的看着高律师说,“我想裴欢裴女士的继承权官司,恐怕也是您接手的?”
高律师看了方好一眼,随即笑道:“不,遗嘱里没有裴欢女士的名字,裴女士说,既然她父亲想要将所有财产留给哥哥和外人,她不争。”
“等一下!”凌冰打断他问道,“外人?遗嘱里除了裴贤,还有别人?”
“当然。”高律师用看乡下土包子的眼神看了凌冰一眼说道,“真正的富人亲缘关系复杂,遗嘱上出现十几个人的名字都是常事。宣读遗嘱的那天我在现场,的确没有裴欢的名字。相反,除了继承裴先生公司和大部分产业的裴贤先生,裴先生的部分友人、老佣人及其子女都得到了一定的馈赠。”
“是这样啊……”凌冰笑道,“那裴欢女士肯定非常生气吧?哥哥就算了,外人的名字都能上遗嘱名单,可是她却没有。”
“遗嘱的法律效力高于一切,这一点,想必她心里也明白。”高律师说。
“那,她有没有问过,如果她哥哥死了,遗产由谁继承?”方好这样问道。
高律师戛然失笑。
“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高律师说,“她哥哥非常年轻,以后肯定会结婚生子。她要等着继承她哥哥的遗产,要等多少年?”
方好冷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总之,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高律师看了看他们三个说,“几位请回吧。”
出了律师事务所,凌冰问道:“你们怎么想的?”
“如果没有周秘书的存在,那裴贤死后,唯一的继承人就只有裴欢。”方好说,“承认吧,裴欢有杀人动机。”
“而且,那天她的确去了裴老爷子的书房。”吕律神色沉重。
“那,她下一步的计划,就是杀死裴贤?”凌冰笑道,“她就那么有把握,可以杀死自己的哥哥?”
“所以她才要找个帮手。”方好说,“我们要不要去见见那个顾明?”
“顾明?”凌冰似乎忘了那人是谁。
“就是裴欢的情夫!”方好忍着怒气,“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什么目的?”
“查清裴欢的出轨行为!”方好说。
“哦?那好。”凌冰耸肩,“咱们就去见见他吧!”
吕律对此,有点抵触。
“我不想见那个男人。”吕律皱着眉,将车子停在路边上。
“你是觉得,怕被羞辱?”凌冰问道。
“不是,我只是……”吕律说,“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有些事情就算不愿去面对,却总要面对的。”方好说,“如果你要揍他一顿,我帮你!”
“别这样,方好,怪吓人的。”凌冰笑嘻嘻的问吕律,“话说,你们结婚几年了?”
“三年了。”
“三年了,没有小孩吗?”凌冰皱眉,“不孕不育?”
方好在凌冰的手肘上狠狠掐了一把。
“哎呦!”凌冰发出一声惨叫。
吕律脸上神色越发苦涩,半晌才说:“我们没打算那么快要孩子。”
“是裴欢不想,还是你不想?”虽然被方好出手教训了,可凌冰仍然继续追问着。
“凌冰……”方好的神色越发难看起来。
“是--她不想。”吕律伏在方向盘上,难堪的笑笑,“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很想尽快当上父亲,却一直没动静。直到结婚半年之后,我才发现她一直偷偷在吃避孕药,她根本就不想怀上我的孩子。”
“她也就二十七、八岁吧,也许是暂时不想当妈妈也说不定?”凌冰挑了挑眉,“很多重视事业的女性都不想那么早怀孕,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她是不想怀你的孩子?”
“因为我不傻啊!”吕律自嘲,“她都没对我笑过,我看得出来,她根本就不喜欢我!”
“你是怎么发现她吃避孕药的?”一旁的方好突然这样问道。
“我是偶然发现的,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她生了病。”吕律苦笑,“知道之后,我真的好难过。可我也没办法,她不想怀孕,我总不能强迫她。我跟她说,如果暂时不想要孩子可以跟我直说,我可以帮她一起瞒着她父亲和她哥哥。那时候我还是有些幻想的,如果我一直对她好,也许她总有一天会感动……”
说到此处,吕律的神色有些哀伤,自言自语道:“可我错了,有些人是铁石心肠,怎么捂都暖不热的。”
“有的人就是这样,她不爱你,根本看不到你的好。”方好冷冷的说,“与其这么痛苦的爱着一个人,这么痛苦的维持着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还不如趁早放手,趁早解脱。”
凌冰回头,方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甚至没有在看任何人,双眸望着窗外,一动不动。
吕律沉默许久才缓缓说道:“你说得对。”
“你还要去看那个顾明吗?”凌冰问道。
“不了,没有必要。”吕律微微摇头,“反正已经决定分开,见与不见,还有什么意义?”
“可裴老爷子的谋杀案怎么办?”凌冰眨着眼睛,“还有可能会被谋杀的裴贤,难道我们就不管了?”
吕律微微一震,刚才的他沉浸在痛苦中,一时间忘了这个问题。
“带我们去看看裴老爷子的书房吧。”凌冰笑道,“现场百回,我们想再去找找其他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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