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夜店的门，凌冰便亮出金卡，叫来了经理，在经理耳边附耳说了什么。经理诧异的凝视着凌冰甜蜜微笑的脸，好一会儿没缓过劲来。
“你确定？”经理问。
“我确定。”凌冰晃了晃金卡，“这个嘛，好商量。”
有钱什么都好说，经理马上给吕律、方好和凌冰三人安排了一个包间。
过了没一会儿，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你就是这家店的头牌？”凌冰微微挑眉。
“是的。”那个男人--不，应该说是男孩--面露羞涩神情，小心翼翼的回答。
吕律和方好都有些惊讶。
倒不是说这个男人不好看，能在这里工作的男人肯定不会不好看。只是这男人的样子，与吕律和方好想象的完全不同。
男孩看起来也就二十上下的模样，皮肤白皙，长相可爱，带着一丝丝少年感，青涩得仿佛一个尚未成熟的蜜桃。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大而清澈，站在屋里看着他们，那模样非但没有想象中夜店头牌的游刃有余，反而显得有些局促。
方好神情有些迷惑，他想象中的男公关可不是这个模样！他以为能够迷住裴欢的男公关怎么也该是高大英俊类型的，很懂女人心的，或者换一个油头粉面打扮油腻的，也比现在这个比较不违和。
见到这个男孩，吕律和方好都沉着脸没有动作。凌冰却非常自然的笑着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位，对那个头牌说：“过来坐。”
那个男孩吃了一惊，惊疑的看了看凌冰，想了想，还是挪过来坐在凌冰身边。不过他显然有些紧张，拿起酒杯倒酒时手指在颤抖，看起来并不怎么专业。
凌冰微微挑眉，伸手就挽住了那个男孩的肩膀。
可怜的男孩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咽了口唾沫说道：“您、您想要做什么？”
“哈哈，想要干嘛？”凌冰勾了勾男孩可爱的下巴，调戏他说，“你说呢？”
男孩慌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身子微微发抖，可是却不敢逃。
方好冷哼了一声，端起桌上一杯酒，一饮而尽。
“别紧张。”凌冰不开玩笑了，认真说道，“我来是想问你一些问题。听说裴小姐在这里捧了个头牌？就是你吗？”
男孩神色一顿，有些警惕的摇着头说：“这我不清楚。”
凌冰笑嘻嘻捏了捏他的肩膀，哥俩好的说：“我呢，只是想调查一下裴小姐的品味。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和你认识有多久了？”
男孩只是低着头，并没回答。
凌冰挑眉，指着吕律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男孩摇头。
“他就是裴欢的丈夫。”凌冰笑嘻嘻的挑了挑男孩的下巴。
听了这话，男孩吓了一跳，先是惊讶的看了看吕律，随后害怕的缩了缩身子。
“别逃啊！”凌冰一把拉过他，让可怜的男孩坐在他和吕律之间，手指点了点吕律问他，“你知道他这次特地来找你，是要做什么吗？”
“我知道。”男孩眼泪汪汪的，“是不是要揍我？可我冤啊！我真没和裴小姐怎么样。我只是……只是拿钱而已！”
男孩这样一说，吕律和方好都吃了一惊。
凌冰笑着掰过男孩的脸，那张可爱的脸蛋上有个大写的“冤”。眼泪在他眼眶里打转，瞅着格外可怜。
将男孩的脸转向吕律，凌冰说：“你有什么问题，只管问他。”
“你说你没和裴欢怎么样，是真的吗？”作为丈夫，吕律果然最关心这个问题。
“当然是真的！”男孩忙不迭的点头。
“那她为什么要捧你做头牌？”方好在一旁问出这个令他疑惑的问题。
“我家里人欠老板钱，老板让我在这里工作还债。”男孩说，“裴小姐本来打算帮我把债务还清，可老板觉得这样不合算，非要我在这里再工作一年。裴小姐便砸钱捧我，让我做了头牌。”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吕律追问。
“这个……”男孩别过脸去，不肯回答。
“她在你身上砸了这么多钱，还帮你还债，总要有个理由吧？”凌冰捏了捏男孩那光滑水嫩的脸颊，看他那享受的样子，似乎手感还不错。
“我、我不能说……”
男孩低着头，虽然目光躲闪，态度却很坚决。
“快说快说！”凌冰终于不再蹂躏男孩的脸颊，却按住男孩的肩膀很郑重的说，“如果你再这样隐瞒下去，裴小姐和丈夫离婚，全都是你的错！”
“什么？”男孩大吃一惊，转头看向吕律，“你要离婚？”
吕律瞧了凌冰一眼，对男孩点了点头：“没错，她背叛了我，所以我要离婚。如果你不告诉我真相，我一定会跟她离婚的！”
“你不能这样，裴小姐是无辜的！”
“那就说实话！”方好冷冰冰的眼神扫过男孩，狠狠训斥道，“裴欢捧你做头牌，帮你还债，她算是你的恩人！现在因为你的存在，她的丈夫要跟她离婚！你难道就不会感到丝毫愧疚？”
男孩满脸的纠结，看样子似乎在挣扎。过了半晌，他终于下定了决心，端起桌上的酒杯，一下子仰头喝尽。
酒壮怂人胆，男孩的脸上微微带了一丝红晕。他说：“大概是两个半月之前，凌晨四点多钟的时候，店里下班了，我正打算慢慢走回去，结果在街上捡到了裴小姐，就带她回了家。”
“捡到了裴小姐？”吕律一惊，赶忙问道，“她喝多了吗？”
男孩拼命摇头，似乎难以启齿，想了想，又使劲看了看吕律，这才鼓起勇气说：“她衣衫不整的，看样子是被什么人给、给欺、欺负了……刚开始她叫我报警，可我拨通了号码，她又改变了主意。”
吕律呆呆地听着这些话，半晌没回过神来。
“什么？”方好怎么也想不到真相竟然是这样！他同样也无比震惊……
“然后呢？你抱她回家？”凌冰笑着继续追问。
“嗯。”男孩使劲点头，接着说道，“我看她很狼狈，就抱她回了我的出租屋，让她自己洗了澡。等到天亮，去买了衣服给她穿。我真的没对她怎么样，真的，相信我……”
“她很感激你，所以答应替你还债，对不对？”凌冰说。
男孩使劲点着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吕律说：“我说的都是实话，这、这其实不能说是她的错啊！求求你别离婚，也别怪她……”
吕律低着头，脸色青白，沉默着，没有回答。
“好了，你放心，他会想清楚的。你先走吧，让他好好冷静冷静。”凌冰这样说着，笑着起身，将男孩推到门外。
门就要关上的时候，吕律却突然抬起头来：“等等。”
凌冰和男孩都是一愣，却听到吕律郑重说道：“谢谢你。”
“不、不用谢。”男孩松了口气，粉红的小脸蛋上露出一丝羞涩神情，对着吕律微微笑了笑，自己关上了门。
凌冰笑着回到座位上，轻轻拿起酒杯，略饮了一口。
对这样的真相有些措手不及，方好一时间也无法组织语言。总之看着低头沉默的吕律，方好也心情复杂。
过了很久很久，吕律才说：“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他的声音嘶哑低沉，方好能够听出声音里的悲伤。可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没法安抚这个受伤的男人。
“我承认，也许她不喜欢我，并不认可我是她的丈夫。可是如果她肯对我多一点点的信任，我一定会帮她！”吕律闭上眼睛，眼中溢出泪来，“我知道这不是她的错！我也没想要怪她！可她为什么却不肯相信我？”
方好愣怔着，却什么都没说，他知道，这个男人其实不是在问他们，而是在问他自己。
一直为她付出着，却一直无法得到她的爱，也无法得到她的信任，这对一段婚姻来说，真的可悲。
也难怪吕律，如此的伤心。
“吕律，你觉得，那个男人是谁？”凌冰突然这样问道。
吕律抬起头来，看向凌冰。
“那个人，你们都应该猜得到。”
“顾明？”方好突然回过神来，“是不是顾明？”
凌冰慢慢点了点头。
“可是这不对！”方好皱眉说，“刚才那个男孩说裴欢一开始还想要报警，可后来她是因为什么改变了主意？她既然是被顾明强迫的，为什么还要和顾明来往？”
吕律也不明白，他仔细想了半天，同样难以理解。
凌冰眨了眨眼睛，突然按响了墙上的服务铃。
过了一分多钟，经理走了进来。
“我想问问，刚才那个孩子还能在这里待多久？”凌冰问。
经理微微一愣，马上回答道：“他下个星期就要离职了。”
“债务都还清了？”
“是啊！还有不少提成呢！听说他打算到别的城市去，干点正经工作。”
“好，我问完了。”凌冰把金卡甩在桌上说，“今晚可以多给点小费。”
经理走后，吕律和方好还是没明白。
而凌冰则低着头，紧皱着眉头。
“我恐怕忽略了一件事。”凌冰一下子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明明线索很多的，我居然忽略了，真蠢！”
方好诧异：“你究竟在说什么？”
“裴欢，她可能想要自杀。”凌冰抬眸看向吕律说道，“准确的说，她想要和顾明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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