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花谢命由天,殿门倾前鬼为主。
夜云疾却一脸淡然:“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水神站在夜云疾身后,虽然雨神和风神语气都不友好,但不难看出两人很熟络。
叶凌倾又仔细地揣磨了一遍白殷潮的话,感觉像是在含沙射影。
叶凌倾垂下眼，一脸歉意：“雨神殿下，对不起，是我不该随意入你的官殿。我这就……”
白殷潮刚接过采姒递来的花茶，闻言动作不由得一顿，好看的眉头皱起:“水神都不长耳朵的吗?”
叶凌倾抿着唇,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采姒无奈地笑笑:“凌倾,过来坐吧。”
叶凌倾下意识地看向白殷潮,白殷潮分了个复杂的眼神给她。
让坐还不坐,怕不是有疾于首……
叶凌倾就很神奇地读懂了他的眼神,在采姒旁边坐后,她才发现殿内不知何时只剩下了花神捣弄茶水的声音。
采姒将两盏茶托起，几片柔软的花瓣便浮在茶盏底部，将茶水传到了风神和水神面前。
“凌倾何时回来的？”
“一回神界就来这里了,本是想和雨神商讨北边城郊降水的事情。”
白殷潮一下子就抓住了水神话里的重点：“城郊的事情暂且不议,你方才可有见到过怀因?”
叶凌倾虽然不解为何话题转的这样快,但还是点了下头。
白殷潮语气立刻兴奋:“他长什么样子?你可见过他的法器？”
叶凌倾受宠若惊,自她飞升成神以来,这是雨神第一次跟她说这么多句话,还不是骂她。”
叶凌倾在脑海中仔细回想着过怀因的样子,思考良久才开口:“他长得很白很白,生得很好看。”
“这就没了?详细说说啊。”白殷潮如今对过怀因充满了好奇。
叶凌倾张了张嘴,她以前并未念过书,实在是没有什么别的词来形容过怀因了,只得说:“他人很好,没有飞升之前,他救过我,然后他……嗯,很好看。”
白殷潮对她贫瘠的词汇感到非常一言难尽,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很想见见过怀因。
“那也就是说…这个冥王大人不仅灵力高深,而且还长得好看，品行高尚。”
白殷潮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地来回摇着茶盏，茶水里的茉莉花随着他的动作荡来荡去。
“真想见见。”
夜云疾捏着茶盏的手指收紧，状似不经意地问：“你见他做什么?”
白殷潮瞥了他一眼，语气不耐:“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你没别的事就赶紧滚出竹歧殿,省得在这儿碍眼。”
夜云疾嗤笑一声:“你喜欢他?很可惜,他大概是早就有了心上人。”
白殷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叶凌倾就抢先问:“风神大人如何知晓此事的?他的心上人是何人?是冥界的吗?还是……”
感受到三道带着探究的目光落在身上,水神及时止住了话头。
夜云疾眉头微挑,戏谑地看向白殷潮:“看来你的竞争对手还不少啊。”
白殷潮气极反笑:“不是夜云疾你有病吗?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他有心上人我也喜欢他,水神喜欢他我也喜欢他,跟你有关系吗?”他连过怀因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他喜欢什么啊。白殷潮快要被他气死了。
风神和雨神之间的那些往事,采姒比谁都清楚。眼见两人又吵起来了,采姒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难得见水神对谁如此上心,风神大人快别卖关子了。”
白殷潮的话还在夜云疾脑海里回荡“我喜欢他……就是喜欢他…和你有关系吗……”这些话就如同冰冷刺骨的海水倒灌进城池,在每一条街每一条小巷不断地翻流涌动,直到冲破最后一道堤防,一切又将归于平静。
夜云疾敛下眼中晦涩不明的情绪,半晌才道:“冥界的那位冥王大人并不是因为修炼飞升的,也不是因为他有惠资。”
水神疑惑:“冥界的冥鬼飞升本就不易,若这两者都不是的话,他究竟是如何飞升的?”
冥界的鬼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由凡人死去后变成的空鬼,另一类就是空鬼在举行冥婚后诞下的孩子——冥鬼。
两者最本质的区别就是冥鬼可以飞升,而空鬼不能。
夜云疾语气很淡:“有一点你说得很对,冥鬼比凡人飞升要难得多,这也就是过怀因有如此高的资质却一直未飞升的原因。”
白殷潮等的不耐烦了:“那他是怎么飞升的你倒是说啊？”
“因为最近他第三次进入了冥王殿。”夜云疾看了他一眼后才缓声说道。
少见地没有被呛,白殷潮语气也缓和了些:“过怀因不就是第一任殿主吗?何来第三次一说?”
“冥王殿内有一只亿年殿灵，叫”夙”，一千年前，过怀因用六只珍稀蛇灵造出了可号令群鬼的绝世法器伤偃弓。至此，夙便为他打开了殿门。”
“那殿灵若是不高兴了,岂不是可以关闭殿门?”
夜云疾点了下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采姒沉思了一会:“所以风神大人话里的“第三次’是殿灵关闭了殿门,但过怀因通过某种方式三次让“夙”为他打开了殿门?”
“没错。”
白殷潮很费解：“他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让殿灵如此生气？”
“逆天改命,过怀因利用冥王弓前后三次在生死薄上划掉了一个凡人的名字”
采姒不免震惊:“没想到世间竟真有逆天改命的方法。不过擅自篡改生死薄这种有违天理的事情,施法人想必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嗯,凡人有七魂六魄,冥鬼有三魂两魄,那位冥王大人三次为救一个凡人,不仅损坏了法器,而且魂识也受到了重创。”
白殷潮一时无言：“这可真是……重情……”
水神在一旁听了许久,心也慢慢地沉下去，叶凌倾双手紧紧攥在一起,轻声问:“魂识…重创是有多严重?”
夜云疾深深地看了白殷潮一眼:“有一魂已经完全地碎了,他以后就只有两魂两魄了,要是那个凡人再多死几次,恐怕他就要灰飞烟灭了。”
白殷潮瞬时瞪大了双眼：“这可不行，我还没见到他呢,那个凡人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啊?我去保护他…”
“生死由天,你就算护得了一时也未必护得了一世。”采姒摇了摇头,倒是从未想到冥王大人也如此重情。
听到白殷潮又嚷嚷要去保护谁谁谁,夜云疾立即皱眉:“过怀因都已经把弓修好了,他现在还是那个可以号令群鬼的冥王大人,用不着你去保护那个凡人。”
白殷潮冲他翻了个白眼，把头转到一边，懒得搭理他。没过两秒又把头转回来，忍不住问：“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夜云疾唇角微翘,眼睛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你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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