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小车停在了池栩家门口。
池栩把家钥匙递给路子恒，说：“我去拿行李，你先帮我开下门。”
路子恒比了个ok的手势，熄火下车，插钥匙，转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
他转身欲走，突然，随着一声炸响，室内瞬间亮如白昼，纷纷洒洒的彩色碎片落了他满头满脸。
“Happy birthday！池……呃，池栩呢？”
应燃拿着个空的礼花筒，显然里面的东西现在都在路子恒头上。
路子恒：…………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池栩推着箱子走过来，随手扫了扫路子恒头上亮晶晶的彩纸，笑道：“不好意思哈，我是故意的。”
路子恒咬牙切齿：“池、栩。”
周恬靠在郁景盛的肩上乐，她的笑声有大于鹅叫的穿透力。
她笑完了说：“好了好了，都进来吃饭，这可是应燃和温大哥做的满汉全席，还有蛋糕。”
路子恒奇了：“应燃还会做蛋糕了？”
应燃：“不会啊，买的，就你家隔壁那买的。”
路子恒挠挠头。摸了一手的亮片。
池栩已经去洗手准备切蛋糕了。
他的十九个生日，从七岁起才开始有人陪他过，每一年都是应燃和郁景盛将他空荡冷清的家里染上活跃温馨的色彩。
也是应燃坚持不懈地要放礼花。
今年多了很多人，有应燃的男朋友，郁景盛的女朋友，和路子恒。
……好吧，一年之内两个朋友全部脱单，对池栩的打击无疑是极大的，尤其是他喜欢了那么久的郁景盛。
如果要回忆他喜欢上郁景盛的契机……那肯定要好一阵子。他好像在青春期发现自己喜欢男人之前就已经喜欢郁景盛了。
在池栩还很小很小，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他就注意到那个明显比其他孩子要高瘦、不爱说话的男同学。
郁景盛走路是慢慢的，翻书、写字也是。
其他孩子会觉得他好奇怪，会问他：“你是不是哑巴？”
会不满地说：“你快点，跟不上队伍了！”
没有得到回答，他们就会尖叫。
更严重的，会有人拿小石子砸他，看他有没有反应。郁景盛当然是没反应，继续慢慢走他的路。
砸他的人更多了。他们只是单纯好奇，郁景盛怎么样才会主动说话。
池栩讨厌这些扔石头的人，应燃也讨厌，英雄所见略同，于是他们俩当场结义，一起把带头的小朋友揍了一顿。
鼻青脸肿的小屁孩去找老师告状，老师叫池栩和应燃去罚站。
郁景盛有了反应，他着急地拉着老师的衣角，又说不出个所以然，“石头……他们……保护……”三个词翻来覆去地说。
老师看见他身上小小的瘀痕，马上就明白了。
池栩和应燃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和郁景盛同桌的女孩子送给他一颗糖，说：“把它吃掉，痛痛就飞走啦。”
这个女孩叫周恬。
这么多年了，小时候的事早就记不清楚了，但在从不开口的郁景盛急切地要还他们清白的时候，那颗喜欢的种子就埋在了池栩的潜意识里。
现在的郁景盛长得很高，比池栩这个练体育的还高，一米九，不再会被欺负，却总爱驼着背，看他的书。
他是一个耳朵打了很多洞，留着不符合校规发型的爱学习的学生。
池栩喜欢他这种反差感，明明做什么事看上去都笨笨的，但是什么都做得很好。
反观他，长了一对精明狐狸眼，其实啥也学不会，一无是处。
郁景盛喜欢女生，和周恬在一起他会很幸福的。
吵吵闹闹吃了一顿饭，玩了几把游戏，天色暗下来，池栩的朋友们也各回各家了。
池栩正准备收拾一下家里，却发现洗碗池里的餐具都干干净净，地上的彩带也消失不见。应该是温理趁他们玩游戏收拾的。
他在内心感谢了贴心的温理一百次，放松地闭上双眼往床上一躺。
嗯？哪里不对劲，身边好像陷下去一块。
睁眼，下床，开灯。
路子恒侧躺在床的另一侧，眯着眼睛幽怨地看向他，道：“眼睛都给你闪瞎了。”
池栩直呼卧槽，“你怎么没走？”
路子恒坐起来，“看见应燃和别人在厨房偷偷啵嘴了，我难过得走不动。”
池栩想笑：“瞅你那德行。”
路子恒摆摆手道：“开玩笑的，刚不跟你说了，我家一个月没住人了，不想收拾，在你这蹭一晚，你不是同意了？”
池栩刚刚战斗得酣畅淋漓，不记得路子恒还说过这话。
他说：“那也行，你洗个澡去客厅打地铺吧，我家沙发太小了睡不下你。”
路子恒不满：“地板很硬啊，你这床这么大分我一半睡呗。”
“行行行，你是大爷，都听你的。”
路子恒高兴了，拿着池栩的睡衣进了浴室，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池栩不高兴了。
住在学校宿舍，他多久没有打手枪自由了，好不容易回家，结果！这家伙还要搁这妨碍他！他快憋死了好吗！
他进了另外一个浴室，把门锁死。看来今晚只能草率解决了。
果然是憋久了，没摸几下他就兴致高昂。
眼睛半阖，池栩喘气的频率越来越高，身子软在了浴缸里，温水漫过肩膀，水波漾着拂过下颌，痒痒的。
好舒服……
“洗这么久，还没声，死里面啦？”
靠。路子恒在敲门。
池栩被迫打断，怒气值简直next level，裹了条浴巾就冲出去，推着路子恒的肩膀：“烦不烦。”
专业铅球运动员的手劲随随便便就能把路子恒按在地上。
“不是你干嘛啊？更年期？”
路子恒猝不及防脑袋一磕，疼得龇牙咧嘴，膝盖朝池栩腹部就是一顶。
池栩要被他气笑了：“你打扰我好事还有理了？”
路子恒一听，也感觉自己确实不厚道，开玩笑一样说：“就这点事费得着把我按地下蹂躏么，让我帮你弄得了呗，又不是没做过。”
说着他就伸手去挑池栩的浴巾。
他以为池栩会躲的，可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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