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人群散去,路对面空空如也。
“快点帮我收一下东西。”老东西把我捞起来。
“不是你让我坐着的嘛。”我白他一眼。
“让你坐那么长远?”老东西一边脱衣服一边白回来。
我慢吞吞地倒香灰倒鸡血,感觉脑子还没恢复过来。
“你没啥事情了吧?”老东西问。
“你还有脸孔问。”我有点无语。
老东西倒不骂人了,安静地收拾。
“顾师傅,徐师傅,别着急走,我们还有点事情要问。”以刚刚帮忙拿包裹的男人为首,几个人递过来香烟。
“他还小。”老东西把香烟都拿过去,一根别在耳后,一根塞嘴里。
“谁说的。”我从他手里抢过去一根,也别在耳后,不会抽不代表不要。
“好好好,徐师傅也是师傅,香烟都有的。”几个人说着往我手里也塞了几根香烟。
老东西放下手里的东西,让我接着收,自己坐到一旁帮别人看事。
我收完后,就坐到桥的护栏上假装抽烟,其实真抽也没事,反正爸妈也不知道。
烟在嘴里没鼓捣两下,两个不认识的人就上桥和我搭话。
“小师傅,你以前也是中心小学的吗?”穿着灰色连衣裙的女人问,笑得挺慈祥、挺奇怪。
“恩。”我吐出香烟,有点怕她看出来我在装抽烟。
“我小儿子刚刚就说你看起来面熟,唉呦,真当的是一个学堂的。”穿着灰色衬衫的男人一笑,露出黑色的牙齿,老烟枪了。
没看到他们儿子,我环视一圈,才看见桥的另一头站着一个人,手里推个轮椅。
这就是那些人阿。
一个小学认识我倒也不奇怪,我之前是走廊罚站常驻人员。
“有什么事情吗?”这两人挺奇怪,不会就是来帮儿子认朋友的吧。
“哦,是这样的,我们小儿子身体一直不太好,想喊小师傅帮忙看看命数。”男人往我手里塞了两根香烟。
我看看老东西那边,确实大排长龙,那就小看一下吧。
男人女人见我没拒绝,就盯着我看。
“拿人带过来阿,不然看不来。”我好笑地说。
“噢噢噢。”女人赶紧点头去推人。
轮椅人被推到我面前,才看清脸。
一点也不面熟,整张脸又白又黑的,真就是标标准准的印堂发黑。眼睛木木得盯着我看,长得再标致也骇人。
“阿看过医生?”我捧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问他爸妈。
“看过哉,看不出原因。”男人伸手摸住轮椅人的肩膀。
“打火机。”我伸手。男人愣了一下,从裤袋里掏出打火机给我。
我点上几根刚刚收的烟,打算凑合用。
香烟刚晃到轮椅人面前,我就被吓了一跳。
轮椅人的脸透过烟雾,十分的模糊,像是几百张脸叠在一起般不停地变动。
“救我。”我听到他这样说。
看来真的很严重,严重到我没法救。
我刚想说这得让我师傅来,就听到老东西来了一句:“弗救。”
“我们还有事,赶时间,不好意思阿。”老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拉着我就要走。
我奇怪地看他一眼,又回头看那对夫妇,倒是没什么气恼的样子,推着轮椅人下桥。
“你也弄不来吗?”我问前面走得飞快的老东西,把烟掐灭放回上衣兜里。
“弄不来什么?”老东西喘着气说。
“刚刚轮椅上那小子,肯定是被上身了。”我背上布包,往拖拉机那边走。
“是吗?”老东西拿着包裹在后面。
“那你都不知道就说不救。”我被气地笑了一下,登时站在原地看他。
“我什么辰光说了。”他奇怪地看向我。
我摇摇头打开箱子,把东西放进去。
老东西放完东西就去发动拖拉机,急得很。
我擦干铁皮箱上的雨水,飞身跨上去,他一下就往前开去,差点把我甩下去,我踹他一脚才慢下来。
路过轮椅人一家时,我看见轮椅人居然超我笑了笑,眼神还亮晶晶的,和刚刚完全不一样。
要不是他印堂发黑,还以为我把他治好了。
“到底有啥个急事。”我大声问前面的老东西。
“买小菜歪,你不想吃螃蟹?”老东西大声回答。
“开个屁,你忘记今朝我爸妈喊我们回去吃饭?”这人不会也被鬼上身了吧。
“你自己回去吧,我不去哉,不想被你祖宗骂。”老东西一边说一边笑。
无语透顶,当初明明是他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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