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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巧施计

崔黛归猛然站起来。

她心中有个计划,因而方才全部心思都在注意李绶,根本没有好好听顾晏讲的是什么。

幸好关边月出宫后,张乐容坐到了她旁边,此时便偷偷将书稿翻到那一页,朝她那边抬高了些许。

崔黛归飞速瞄一眼,一目十行大致弄清楚了今日所讲。

却是说得《吕氏春秋》中的一篇。

讲的是鲁国有条法令规定,鲁国人在他国沦为奴隶,有人能花钱把他们赎出来的,皆可去官府取回赎金。而子贡从他国赎回鲁人,却不要官府补偿的赎金,于是孔夫子批评他:赐失之矣!今鲁国富者寡而贫者多,取其金则无损于行,不取其金,则不复赎人矣。

崔黛归看下来第一个感觉却是,这么一长篇,就讲完了?

然而身前盯着她的顾晏已是没了耐心,抬手在她桌上轻轻敲了两下。

“呃......子贡所为确有不妥,孔夫子说得对、先生说得对......”崔黛归答得支支吾吾,“吾等后人应汲取教训......”

此话一出,哄堂大笑,张乐容满脸完了完了,恨不得将书稿上的一个字戳到她眼睛底下去。

崔黛归顿感莫名其妙,连忙抬头去看顾晏,却见他虽面上不显,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却仿佛又在冷笑。

她打了个寒颤,立刻转头,却见到方才那页书稿都要被张乐容戳烂了,她手指向之处,竟明晃晃写着个字:氓。

这什么?

目光再移到张乐容脸上,却见她正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

下一刻,头顶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下学后,自己来琳琅馆。”

答错了?

虽不明所以,但她心想计划不能断,因而一咬牙,抬眸对着顾晏甜甜一笑,“先生有命,莫敢不从,学生愚钝,书中之意望先生不吝赐教。”

坐在她身后的李绶顿时攥紧了手。

果然!她昨日下午没来学规矩,果真是同顾晏私会去了!

今日午膳时,她就觉着张乐容同崔黛归两个人在角落里嘀嘀咕咕,她留了个心眼,这才偷听到崔黛归竟是因着同人私会去了娴水阁,甚至还落了东西在那。

能在宫中私会的男子有几个?不是侍卫,便是琳琅馆的画师,再不然......李绶抬眸,视线落在顾晏身上,又悠悠转到崔黛归笑盈盈的脸上。

这哪是惩罚?怕是她们二人之间的小情趣罢!

难怪当初分明是三个人丢纸团,顾晏却只抓了崔黛归一人来罚,感情是要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去琳琅馆私会呢!

过往未曾留意的蛛丝马迹渐渐在她心中清晰,连城一条线:顾晏正在追求崔黛归!

难怪今日好端端地,他这位年不过二十五的郎君竟当着大家的面讲起了《诗经》,原是想为自己前番退婚之事找台阶,好重获崔黛归芳心呢。

呵。

李绶在心底冷笑一声,豁然起身道:“崔二姑娘莫不是心有疑问,所以想借此问一问?实不相瞒,我等也很疑惑。今日本该讲《吕氏春秋》这一篇,何以先生却临时换了诗经?《氓》此篇通篇所讲,不过一个女子轻易许了真心嫁人,却反遭辜负抛弃之事。篇中之义应与陛下设此学堂初衷背道而驰,亦同先蚕礼仪规矩无半点干系,不知先生一介男子,却在我等女子学堂上大言此诗,心存何意?”

她说话时,周围数十双眼睛都注视着她,不时有点头认同者,显然大家都对顾晏此举心存疑问。

特别是坐在她左边的寿安公主,她早就满心疑虑了。

一会儿猜想顾晏是不是在借此劝诫谁,可在座的皆是未出阁的姑娘,便有李绶嫁过人,如今也是个寡妇,实在劝无可劝。

一会儿又觉诗经由他讲来,娓娓动听十分凄美。

却是被这两股心绪拉扯着,未将疑虑问出口。

顾晏直到她说完了,才不紧不慢端起桌上的茶浅浅抿了一口,道:“《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你有疑问?”

李绶当即面色一白。

孔圣人之言,谁敢有疑问?

顾晏这般反应,却是令她愈发确定,他就是心中有鬼。

是以李绶也不管什么师徒先生的威仪了,她冷笑一声,嗤道:“不敢。”

“不过既然崔二姑娘提及子贡赎人而不取赎金之事,不妨咱们一齐来探讨探讨。”她直直盯着顾晏,心中想的却是这两日听到的传闻。

此人表面温和有礼,向来不吝对同僚施以援手,却不想原来是如此见利忘义、贪心短视之辈。

城中饥民无数,却不准官府放粮,分明是早将仓库里的粮食贪了个干净导致无粮可放!如今百姓之中,传遍了他中饱私囊的名声,称他为蠹鼠。

“此事子贡行善却反遭批评,如今上京内外饿殍遍地,不知对于那些行恶之人,又当如何呢?”

底下的姑娘们瞬间听出不对劲,几乎是同时抬头去看顾晏。

却见他面上仍淡淡的,并未被此话冒犯到。

只有崔黛归在心底一乐,心道李绶你这是要借我来骂人,却是算盘打错了。

能被他顾晏放在眼中的,可从来不是高官厚禄,更别说中饱私囊了。

也不想想,他再如何厉害,也只是一个舍人,如何能调动官粮?

虽知顾晏不会因此言动摇心绪半分,甚至能够当场怼的李绶再不敢开口,然而崔黛归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

她阴恻恻看一眼李绶,勾唇笑道:“小善如大恶,大善似无情。子贡此行虽善,然正如孔夫子所言,他拿钱去赎了人,回来却不领回赎金,往后再有人赎人,是要赎金还是不要呢?是以不复赎人矣,此乃小善无形造就大恶。便如当今饥年,郡主身在期间未知全貌未晓因果,焉知所谓‘行恶’便是真正行恶呢?依我看,郡主所谓‘行恶’言之过早,郡主所问之人,并非无情,而是心怀大善,只是郡主自己目光短浅,亦或是方才午膳饮的酒还未醒,走不出这迷津罢了。”

她温声说来,一双翦水秋瞳湿漉漉看着顾晏,里面流淌着的尽是柔情蜜意。

其他人坐在底下专心听着,并未留意到她的眼神,反是听到她的话看过来的顾晏目光一顿,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蜷了一下。

他也是被这姑娘眼中的缱绻情意惊到了,没想到劝解不成,反如逆反的孩童般,愈发激起她心中情意?

想明白的一瞬,他的面色忽而便冷了下来。

然而面前全神盯着他的姑娘,竟似说干了嘴,伸出檀舌在红唇上舔了舔,才道:“先生,我今日可没饮酒,一言一行皆出自肺腑,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声音轻柔如在梦中。

听在顾晏耳中分明意有所指。

她今日可没饮酒,不似青云观中。一言一行皆出自肺腑,不是意气胡言。

上午的那些话此时一遍一遍在耳边回响,便如眼前的姑娘一般,炽热又执着。

“喜欢就勇敢些,去追去抢去杀人放火!”

“我都不怕被唾沫星子淹死,难道你顾大人还怕?!”

他忽而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冷意,只得僵在那里,任由心中自昨夜开始的躁意爬上来,将他整个人困住,困在这烦扰却不厌恶的囚笼中。

对还是不对,竟一时难言。

李绶听着这一番公然维护的话,又见二人之间明显超出普通师徒的氛围,心中越发冷笑。

果真是情意绵绵呐。

娴水阁三个字一瞬在她脑中蹦出,她忽而生出一阵时不我待的紧迫来。

她要赶在崔黛归之前去找个那个丢失的苟且之物!

果断朝着顾晏一礼,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今日身子不爽先回去,还请顾大人莫怪。”

顾晏瞧也不瞧她,只是一点头,目光却从头至尾紧紧盯着崔黛归,其中的冷意昭然若揭,似乎要将她眼中的那点柔情尽数逼退。

然而瞧在其余人眼中,只觉崔黛归今日是难逃一劫了,因而对中午嘉帝赏的那两柄扇子都没那么刺眼了。

崔黛归也是心中一颤。

方才他目光虽冷,却也算平常,她早就瞧惯了的,可现下却是突然要把她整个人吞了似的,她不是在帮着他说话么?

也没将他要哄抬粮价制造崩塌的计划透露出去啊。

不算仇人吧?

不,她不是他的仇人,但他是她的仇人啊。

崔黛归在心中替自己打气,眼瞧着李绶还没走出去,她心中一振,加了最后一把火,“先生,今日下课后我定早早去琳琅馆......领罚。”

走到殿门口的李绶身形一顿,继而加快了脚步走出去。

顾晏手又在身后不自觉蜷了下。

虽然崔黛归上课走神该罚,可他竟犹豫起来,不知这罚到底该不该叫她去领。

半晌过后,他才“嗯”了一声,淡漠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一课结束,顾晏刚走,寿安公主就率先出门,她身份尊贵不必学这些,来上课也不过是因着顾晏,甚至顾晏要来上课都是她求的皇帝。

底下的郁斓冬虽痛恨接下来的规矩课,却也只得老老实实在座位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顾嘉则是和谢韫、韩玉娆等人颇为熟悉,挤在一团热火朝天的聊着。

大概一听,却是说着顾晏在外边被人闹得夜不能寝,乘坐的轿子已然被泼了三次臭泔水,砸了五回破砖块,说他今日还能好好地来上课,不过是因为百姓忌惮他是侍中大人的儿子,惹不起罢了。

只有崔御鸾,虽同她们坐在一起面上带笑,眼睛却是看向方才半道离开的李绶的座位,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乐容拉着崔黛归到了窗边,直到离她们远远的,才放开一直绷紧的心,小声而难掩兴奋地问道:“机关算尽太聪明!你到底在娴水阁落了什么东西?李绶这一去,是不是得完蛋?”

虽则先前她同李绶还有些交情,可自从知晓李绶使了如此毒计的时候,她便再不能将李绶当做往日的长泰郡主看待。

是以此话鄙夷之外,亦是说得十分同仇敌忾。

“谁知道呢。先前在你府上寿宴就口口声声说我勾引顾氏两兄弟,如今,我就让她亲自去捉一捉!”

崔黛归眨了眨眼,不怀好意地说:“皇上那儿她是不敢去的,毕竟她亲手设计了我同皇上暗通款曲呢,便瞧她是直接去娴水阁,还是去往太后那儿告状了。”

张乐容闻言目光更亮。

太后啊,那可是本朝出了名的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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