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光线没那么明亮,也即使这是在另外一个世界里,适应能力极强,所以萧沨夕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话当即从口中脱出:“呦,我当是谁,这不是我那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得小叔叔嘛。”
萧沨夕素来戾气重,说话时最会阴阳怪气。
话音落入耳中,对方眸子中瞬间纵了一团怒火,他几乎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呦,沨夕,天都这么亮了,睡那么长时间啊”
萧沨夕一笑,倚靠着墙,翘着二郎腿,道:“你也管得着我?”
一股无形的硝烟弥漫着,无声的戾气已然将所有都吞噬殆尽,无声无息,却又嚣张肆意。
“萧哥!”
突然,一声嘹亮的,温润的声音将这污浊之地戳了个窟窿,透出些星星点点的光芒。
萧沨夕当然知道那声音是谁的。
而被称作小叔叔的那人也转头看去,眸子中似乎多了一丝丝的甜腻。
映入眼帘的是衣物还没穿好,乱糟糟的头发丝毫没打理的苏安,他脚上的粉猪拖鞋在地面上发出几声闷响,话刚落下没多久,他便已经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更多得好像是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愠怒。
萧沨夕眯起眼睛打量着昨晚给与自己一处住所,救自己一命的人,又看了看萧源,他那个小叔叔。
就在萧沨夕以为他们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时,一股温暖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那种压在身上的温暖,不是棉被又是何物。
萧沨夕几乎是呆楞住了。
苏安将被褥从萧源的手里抢过来后,将其温柔的重新盖到了萧沨夕的身上,语气细腻温和道:“抱歉啊,惊扰到你了,你还有伤,先休息,我和萧源细细谈谈。”
苏安说话总是温和的,彬彬有礼的,但是,只要细听,便会听出他话中的怒,听出来他将最后几个字咬的很重。
被提及名字的萧源几乎动作一滞,表情很是不解。
这份不解久久地挂在萧源的脸上,最后化作紧紧皱起的眉头,像一团郁结不开的乌云。
苏安面色不善:“萧哥,你来一下。”
萧源被拉走时,似乎很是不情愿。
人未走远,萧沨夕看了一眼被褥,那尘土附上了鹅黄色的被褥,拍了拍,拍不掉,永远有一片灰色留在了上面。
“你配吗!”
这是萧沨夕朝萧源的背影喊出的最后一句话。
收拾收拾好,萧沨夕便早早离开了那个地方,顺便顺走了世界初级图鉴。
其实也不能说是顺走,就当是给钱了的。
萧沨夕回想起来方才那俩人之间的关系,眸中滑过一丝清亮,他猜测,两人之间,朋友之上,恋人未满,是绝对的暧昧关系。
而如果两人关系捅破了那窗户纸,那么他给的钻石,便也算是给萧源了,说来,也不欠什么。
萧源,他那个小叔叔,在现实世界的时候,长相只能说像个人,靠着一张巧嘴,不知道睡服了多少男男女女。
萧沨夕最是恶心那样的人。
所以不管苏安最后想说的是什么,萧源,终归是配不上的,配不上苏安。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然是第二日,萧沨夕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太阳移动的轨迹变得慢了,这是好事,这证明他现在的时间流失不会很快,也给了他来面临今夜黑暗的时间。
先前自己便是吃了时间变幻过快的亏。
这样自己也不用面临黑夜的时候如此无措了。
当时苏安落地救他的地方是一片橡木林。
萧沨夕为了跑的远些,索性就反方向的走了,眼看距离差不多了,他便开始收集物资。
由于自己还有伤,动作没那么利索,砍了半个上午的木头,所以花的时间可能要稍稍长了一些。
随着体力的消耗,他也很快感觉到了饥饿。
从背包里掏出了蘑菇煲,又掏出了大白馒头,一碗鲜嫩诱人的汤,一个白白热热的白面馒头,散发出致命的香气。
萧沨夕如数家珍。
先不谈这东西到底好不好吃,但在萧沨夕的眼里是好的,是极好的,少年的戾气总会在酒足饭饱之间烟消云散,眉眼间流露出徜徉汪洋的暖意。
虽说席地而坐的萧沨夕现在看起来像个乞丐。
上午的收获颇为丰富,砍掉了大约二十几棵树,都是橡木(树的一种品种),幸运的话,还能在树上的树叶中找到几颗苹果,或大或小,或圆或扁,形状颜色各异。
橡木块获得了七十,一星苹果获得七个,二星的三个。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萧沨夕将树叶顺便也塞进了包里。
吃饱了,喝足了,萧沨夕便开始继续踏上跋山涉水的路程,去找寻一个庇护之所,或者一个风水宝地,建一个庇护之所。
绕了一会,萧沨夕成功的迷失在了这片树林中,虽然一路上都是些新奇的小玩意,像什么白蘑菇,红蘑菇,野果蛇莓,野果龙葵等等,他统统塞进背包里。
又逛了一会,萧沨夕捡到了几枚鸡蛋,却没看到鸡,偷偷的把鸡揣进包里,又悄悄的走了。
大约是黄昏时刻,霞云染血,萧沨夕还是没能绕出去。
有些生气,一拳捶在树上。
手上刺痛袭来,头上苹果砸下来。
萧沨夕简直气结。
将地上的苹果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三星的。
嘴里:“哼”
天色微微变幻,天色从血红慢慢被冲淡,泛起黄色霞光,寂静的森林中似乎迸发出了一丝丝的不安逸,异样的声音,异样的空间波动诡异的叫萧沨夕动作一滞。
微风轻轻拂过树林中的每一片落叶,婆娑摇曳间,一抹霞光透着树的间隙洒落进来,一片绿叶缓缓的,如舞死去的蝶般飘摇欲坠。
那一刻,万籁此都寂。
寂静,深渊。
萧沨夕漆黑的眸子闪了闪,下一秒,拔腿便跑。
就在转身的瞬间,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几声刺耳的金属噪音弯弯绕绕,跌宕起伏的从边边角角传入萧沨夕的脑袋里面。
“嗡——嗡——嗡”
如主神派在主世界的守卫者,散发出的声音庄重却又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嗡——嗡——嗡”
激烈的金属声叫嚣着,嘶吼着,萧沨夕的脑袋瓜子仿佛炸掉,整个世界,寂静的可怕,那如神主降临的声音,一遍遍,密密麻麻散布全身,他在不停的逃亡。
身后,身着漆黑袍子群起而追,似人似鬼,干煸的身躯外套着一层层乌黑的袍子,在飞奔的途中,迎着风而飒飒作响。
嘈杂脚步,布匹凛凛。
与此同时,无人关心的角落中,黯淡如灰的任务书如点点荧光,一点点的越来越亮,刹然间,从虚无中转化而来,凛凛风声翻动着书籍的纸张。
那憔悴的纸业似乎受不起摧残,“嘶啦”一声,一张白纸翩然从黑色的古籍中缓缓脱落,而任务书也像失去了灵魂般霎然颓废,转瞬间消失。
一张白纸缓缓地,偏偏然飘荡,黑袍之人疾走带来的旋风将其扬起,风过,缓缓地缓缓的飘落到了大地之上。
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白纸黑字,力透纸背。
写的是三个大字:“圣剑归。”
紧接着一抹灵光乍现,以势不可挡之势,一路风驰电掣,终于赶上了在最前面逃亡的人。
好似找到了宿主,暴走的力量瞬间变得柔和,变得平息。
与之平息的,还有萧沨夕。
脚步见熄,尘土微落。
萧沨夕眸中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蓝光,刚刚还命悬一线的少年此刻已然好像变幻了个模样。
绿叶昭然,刨开一颗赤子之心。
一道魂魄降临。
一把闪过流光的长剑缓缓的现出雏形,少年周围的气场似乎也变得微妙起来。
醉人的微风叫嚣着越来越大,很快很快,狂风刮过,将萧沨夕身上的衣物全数褪去,紧接着,几道水波纹与狂风唱和着,一道的绸缎在风中起舞,萦绕着,快活着。
风停
少年手中负剑,缓缓转过身来,一道水蓝色的飘带覆盖在以上一双眼眸之上,那飘带并没有术于脑后成结,而是两端自由的随风飘荡。
如潺潺溪流,连绵不绝。
除此之外,少年的耳垂处留有一对水滴状的宝石饰品,远看似是价值连城,千年难遇的蓝晶石,近看却似是清流涌过,绵延不绝,永不停息。
谁也不知那是做什么用的。
也没人知道眼前的少年究竟是谁。
黑袍微不可察的停滞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便要前去擒拿眼前的少年。
少年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在笑:“久,不见了”
没人知道少年说这句话是给谁听。
话音落,萧沨夕洗去一身洁白无暇的水蓝,陷入昏迷,赫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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