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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怡红院这些姑娘自从买了李杰捷的面脂和精粹水,每日睁眼第一件事,先照镜子,然后各屋姐妹再齐聚一堂相互交流,丫鬟小厮们几乎都能预测到她们下一句要讲什么,无非就是今日有没有变白,肌肤有没有细腻,脸上小孔有没有变小。

每日都要讨论一番她们心心念念的张莺究竟变成什么样子,或者说她们很想看看李杰捷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奇的本事。

今日距离李杰捷说的一个多月已经过去好几天,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到日子了,姑娘们特意留了一段空闲时间要去看看这张莺变得有多美,她们前几日已经从客人们那里听到了些信息,大家都在议论张莺简直是换了个头,要是古代有微博的话,铁定热搜第一。

她们外出需得跟陈妈妈请示,陈妈妈看着她们一群人往自己这里走,就知道她们找自己干什么,直接挥挥手让她们往楼下走去,她自己也挺好奇,便跟着姑娘们一起。

张莺正在铺子里给周氏打下手,张屠夫去给一位贵人家里送肉了,就只剩母女两人照顾肉铺,此时铺子外面围了好多人,一部分来买肉,一部分来看人。

他们就是专门来看张莺的,特别是张莺刚来摊子的第一天,平时的熟客来买肉时都会寒暄几句,他们见铺子里面有一位妙龄女子,鹅蛋脸,远山眉,桃花眼,鼻子挺而翘,嘴唇微厚,但配在这张脸上恰到好处,弄的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实在是美。

于是便试探的朝张屠夫问道:“你家最近生意很好嘛,亲戚家的姑娘过来帮忙啊?”

为什么会认为是亲戚家的呢,首先请人不可能请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姑娘,其次,都知道张屠夫有个丑女儿,根本不会将此女子联想成张莺。

张屠夫哈哈哈笑道:“你们这什么眼神儿?哪是亲戚家的姑娘,这是我女儿,她见我和她娘忙的团团转,来帮忙打打下手。”

一熟客疑惑道:“你不就一个女儿吗?”

说完把身子微倾到张屠夫面前,瞄着正在分肉的张氏,神情猥琐,小声戏谑的问道:“外面生的?这么大才带回来?”

张屠夫推了他一把,狠狠瞪了一眼,道:“这我女儿张莺,不会说话别说。”

这人见他这个样子,继续道:“你当我们傻子啊,又不是没见过你女儿,外面带回来的就外面带回来的呗,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其他人也开始打趣附和着。

张屠夫很生气,脸当即垮了下来,莺儿还在这里呢,他们这么讲,她得多难受,正准备斥几句。

张莺走了过来,看着众人道:“我爹就我一个女儿,而我就是以前你们挂在嘴边的丑八怪,但我已经治好了,现在还丑吗?你们家的小孩儿还给我吃吗?”

说完轻蔑的看着他们,欣赏着他们震惊的表情,张莺以前因为这张脸,自带热度,要是哪家小孩不听话,大人们挂在嘴边的都是,“再哭、再不听话,就让那张家的丑八怪把你吃了”,要么就是,“不听话,以后长大了就把你送去张家入赘,让你一直抱着个丑媳妇儿。”

听听,这些话多恶毒,以前张莺耳边每日都能听见这些恶言恶语,有时在铺子里面帮忙,那些小孩还专门拿石头来扔她,后面她便直接呆屋里不再去铺子了。

再后来,张莺和母亲某次去庙里烧香,意外帮助了一名男子,两人便开始有了来往。

她自知容貌丑陋,也做好这辈子不能嫁人的准备,根本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能喜欢自己,但这男子从相识后便死缠烂打,软磨硬泡,每日写信从后院扔进来,写的都是什么你值得被爱,值得被这世间温柔以待,以及他自己彻夜辗转难眠无人诉说的思念,真正喜欢你的人,需要的是与你灵魂的镶嵌,我愿给予你永远的温暖。

张莺读到他的信时,感动的痛哭流涕,这世间竟有如此不世俗的人,只觉老天待她不薄,虽没有容貌,但得此郎君,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好日子不长,后面这男子说自己家逢巨变,如今身无分文,因交不起束脩,夫子要准备把他逐出书院,张莺一听心上人连书都读不起,那自己得帮呀,又不想父母知道,于是偷偷将家里的钱拿去给这男人。

最终被张屠夫发觉,毕竟是在这世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人,一看就觉得那小子有问题,于是找人各处打听,果然,这人游手好闲,还爱赌,结识张莺也是计划好的,目的就是为了张家的银子。

张莺知道真相后,只觉得肝肠寸断,原本就觉得活着没什么意义,如今又雪上加霜的打击,再无想要活下去的念头,便有了开始跳河的事儿。

………

接上面,买肉的客人们见这女子好像真是张莺,都在心里纳闷儿,这怕不是换了个头吧,不然打死也不敢相信自己面前这貌美女子是原来那个丑女。

他们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就拿着买好的肉走了,后面还没买到的,边等边打量着。

回去后就开始到处宣传,丑八怪一夜之间变美女,这多爆炸的消息,那必须得来看看热闹,下午的时候,张家的猪肉瞬间被抢光,接连几日都是这样的盛况。

所以,当怡红院的姑娘们到达时,见张家肉铺外面站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她们虽然好奇,但也不会跟着那么多人去挤,几人在旁边找了个茶坊坐下,等人少一点的时候她们就装着去买猪肉,一睹芳容。

张家这边,卖完了肉直接就关了门,张屠夫看着这几日那么多人都来看女儿,跟看把戏一样,心中很担心女儿,便说道:“莺儿,你明日就不要去铺子里面帮忙了,我和你娘忙的过来,你无聊了就和肖丫头出去逛逛也行。”

张氏也觉得这提议不错,别的不怕,就怕女儿万一又受刺激寻死。

张莺知道父母的顾虑,说道:“爹娘,他们要看就看吧,以前也没少跑上门来看,我之前那副容貌,当时很害怕他们盯着我看,没道理如今变漂亮了还怕他们看,他们早看早习惯,而且我还要帮肖妹妹扬名呢,你们没见每天那么多人旁敲侧击问我们在哪里治好的。”

两人听完女儿这番话,就没啥再担心的,就像女儿所说,总不能还一直呆在屋子里不出去,让他们早点适应,这几天新鲜劲儿过了,不信他们还天天上门来。

叩叩叩……

张莺以为李杰捷回来了,小跑着到门口,拉开大门一看,七八个女的站在外面,她疑惑的问道:“你们找谁啊?”

“我们找肖可莲姑娘,她说她住在这里。”

“她现在不在家,你们要进来坐着等等吗?”

见几人是来找李杰捷,张莺他们都知道李杰捷最近在外面拉客源,以为这几人都是来找她看病的,所以就准备邀请她们进来坐着,只是,这么好看的人儿还要来治疗?

一女子连忙笑着谢绝道:“那就不打扰了,她在的时候我们再来。”

这几人就是怡红院的那几位姑娘,在茶坊吃完茶,想着人应该走的差不多了吧,出来一看,哪还有人,人家把铺子的门都关了。

飘飘姑娘懊恼道:“看来今日是白跑了,明日我们再来吧。”

陈妈妈横了她一眼,“你明日还来,这么空闲呢,新曲子练好了?后日有贵客点了你,要是弄砸了,仔细你的皮。”

“你们这些脑子也不知道想想办法,肖姑娘不就住在他们家吗,我们去找肖姑娘不就能见到了。”

几人附和道:“妈妈这办法好。”

陈妈妈就带着她们敲门去了,哪知道来开门的就是张莺。

回去的路上,见过张莺以前容貌的那几位姑娘,惊叹道:“妈妈,没想到她还真这么大本事,以前那姑娘脸上好大一块胎记,而且长了一双眯眯眼,下巴宽的不行,您看看今天我们见到的人,哪有原来的一点痕迹。”

有人补充道:“是呀,之前她鼻子还又塌又宽,如今那鼻子多好看呀。”

没见过张莺之前容貌的姑娘问道:“你们描述的张莺那么难看,那肖姑娘是如何把她变得这么美的。”

一姑娘思考了会儿,“这你估计得要去问她本人了,我反正是猜不出来。”

陈妈妈没跟她们搭话,独自思衬着。

李杰捷这边,忙了好几日,今日准备歇一歇,专门带娃,姐弟两人早饭都没在周家吃,一早就带着可福来了东市,来看看这地儿多么的贵。

这边儿第一眼望去就是繁华,不杂乱,路上大多行人的衣服布料都是很有质感的,小商小贩没有西市那边多,道路两旁的商铺,从门口朝里望去,店里陈设摆放非常讲究且精致,每家几乎都是如此,就好比现代的奢侈品店。

来到这边,李杰捷特意去万宝阁逛了一圈,店铺非常大,分了好几个区,每个种类一个区,一楼是古玩玉器,二楼是胭脂水粉和各类服饰、布料,三楼全是首饰,里面无论是管事还是小厮丫鬟,服务非常好。

价格也确实贵,小小一盒胭脂有的都到了百两银子,还有那面脂,最低的三十二两,最高的也有上百两,李杰捷试用了一下,和自己的一比就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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