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意,在乎你于剑的领悟。”
真人宽袍大袖,盘坐于半空中,“若如江水延绵——”
她手一挥。
众学子眼前忽现一副画卷。
画中江水滔滔,延绵不绝。有一小人持剑,立于江中,推出一剑。
剑势波涛,似有哗哗水声响彻耳际,一剑平出,仿若永不断绝。
“或如高山耸立——”
画卷内景色一变,有一青山拔地而起。
小人独立青山巅,又出一剑。
此剑威严旷绝,隐有春秋而过,独我青山不倒之意。
祝游一息一秒都不愿错过,她端坐于蒲团之上。
仿佛听江涛,面拂山风。
手虚虚握,仿若持剑立于画卷之中,潇洒挥剑。
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在剑之一道上,感悟加深。
这,便是真人讲学。
祝游心有明悟,随即思索。
她的剑意以金行,独得锋锐之意,似要斩破万物。
若往下走,又该如何变化。
只求锋芒或许过刚易折。
堂下诸子如何动静,真人全入眼帘,她笑了笑,朗声道:
“问道千古不易,今日与诸位论道实乃幸事,观诸君若有所思,心中不胜欣喜。”
学子们回过神来,知晓今日已是结束,纷纷站立起来,恭敬行礼。
真人性情洒脱,摆手制止,离去前,忽俏皮道:“下月遴选,还望有好徒儿挑上我这位师尊。”
这句话后,真人已然不见。
但在这课室内却引起轩然大波。
“元长老要收徒了?她看上谁了?”
“我我我,长老!我想!”
“闭嘴吧你,叫这么大声,长老听得见,你丢不丢脸?”
“就是要让长老听见啊,白痴。”
“长老首徒的位置那么珍贵,这下又要撕抢一番了。”
林系舟起身,打着哈欠伸懒腰,“好吵,她随口胡言,你们还是别当真了。”
她似乎骨头里都是懒的,走路也没个正形。
剑修身姿挺拔的规律在她这完全不存在。
林系舟垂着脑袋,慢吞吞往课室外走,众人不敢拦路,纷纷让开。
有弟子壮起胆子询问:“林师姐,您方才之意是元长老不会收徒了?”
林系舟嘴角扯了下,竟露出咬牙切齿之意,须臾后又收回,“她要收怎么不收我,难道你们这些个能比得上我?”
说罢,似是烦恼,唤出剑来,御剑而走了。
她这反应泼了众人一盆冷水,也分散着,三三两两出了这课室。
祝游与叶期落在后头。
“去我那吧。”叶期倒没像其余弟子那么失落,刚从外门进来的她不认为能拜长老为师。
她就指望着别落下,能去别的峰里就行了,各峰里也有普通弟子,或者说记名弟子。
当亲传那是天才的事情。
祝游听到叶期这么说,眼里忽然亮了亮,“今日师姐要弄些什么好菜?”
进了内门,再也没有小饭堂了。
筑基后就能辟谷,内门弟子就算还未筑基也会选择服用辟谷丹。
对于她们来说还是不太习惯。
特别是曾与白溪同住的祝游,以前白溪这家伙总喜欢去城里买点小吃回来。
好在叶期竟然会做饭,还很好吃。
祝游又有口福了,不过未免耽误师姐修习,她都是乖巧等待师姐传唤。
“哼,外门弟子果然一脉相承。”马石居然还未走,此时道:“要不干脆学你们那江师姐江真到处拔草算了?”
祝游瞥他一眼,“师姐,怎么看见个跳梁小丑?”
“不知呢。”叶期语气迷茫,“难不成你我是话本子里的主角?”
她们这是借任教习的话来讥讽自己,马石又是恼火,“嘴皮子利索有什么用,走,去演武台打一场!”
祝游与叶期理都没理,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怕了?”马石追上,“应战都不敢,是剑修吗你们?”
“马石你也行了。”这时有还未走的弟子,“筑基期跟个练气期的约战,你倒是有胆量。”
“关你何事?”马石脸上挂不住。
他心里就是不爽,他也没想强要她们的位置,怎么后来被嘲笑的人成自己了。
其余弟子确实懒得管这杂事,听了虽觉马石心胸狭窄,但不会为了祝游等人出头。
“随你。”
这时,有教习过来,皱眉,“在学宫吵闹,成何体统,是想扣月俸还是关禁闭?”
马石见到这教习,不怕反喜,“孙师叔,是我与这两人在争吵,我愿意受罚。”
他指了指祝游和叶期。
那几百灵石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嘛……马石得意地瞧了瞧那两个破落师妹。
你们外门来的,不就缺灵石吗?
孙教习冷眼看过去,“刚入门就触犯门规,你们与马石,统统扣两个月月俸!”
“……”这教习倒显得“铁面无私”。
祝游心头有几分无奈,“孙师叔仅听一人之言就责罚于我们,未免不公。”
“当我没听到吗?!”孙教习板着脸:“马石出言挑衅,你们也不甘示弱,统统都得罚!”
他说话间夹杂着法力,用以威慑。
祝游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她运起灵力抵抗,“既然孙师叔全都听见了,我倒想问问门规了哪一条写了受辱时不能反抗?”
“还敢顶嘴!”孙教习脸色不愉,周身气势涌出。
他有金丹期修为。
在刻意的威压之下,祝游口不能言,仿佛被人当头一棒,嘴角溢出血渍。
马石都惊了,他偷瞧两眼孙教习,垂头作悔过状。
他想起孙教习与任教习之间常有冲突。
这破落师妹也是倒霉了,杀鸡儆猴啊。
“新进弟子祝游,顶撞师长,扣半年月俸,关禁闭一月!”
随着孙教习的言语,空中浮现一块木牌,木牌上自动浮现字眼。
这是惩戒堂的手段,弟子需持木牌,自行前往受罚。
木牌落字完毕,砸向祝游。
祝游无法躲避,只是瞧着,这木牌似是要往她脸上而来。
她心里有几分疑虑。
叶期看在眼里,起了恼怒,这是正常流程?这不是侮辱人吗?
但她也不能动弹,完全无法阻止。
祝游闭上眼,免得被木牌棱角刮伤眼睛。
几息后。
木牌却迟迟未到。
祝游鼻尖嗅到几分淡淡墨香,她睁开眼。
发现,原来是有人握住了那木牌。
是她之前想见却一直没能见到的人。
郁师姐。
郁晚雨将手收回,那木牌在她手上碎成碎屑,被风吹走。
“郁师侄?”孙教习迟疑,“你是何意?”
他察觉势弱,又强硬道:“我行使管教之权,哪怕是郁师侄怕也不能随意干扰。”
“你的责罚太重。”郁晚雨眼神淡漠,瞧向孙教习,“我有监察之权,替你收回。”
这就算她的解释了。
孙教习皱眉,“那岂能一点不罚?不敬师长可乃大错!”
“我自有安排。”郁晚雨嗓音平静,“祝师妹,随我来。”
她伸出手,搭在祝游肩上。
祝游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眼前景象变化。
她已不在学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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