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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三千雷池(七)

“主人,你为什么答应帮他们跑腿啊?”

山里的夜晚霜寒露重,长吉镇四面环山,一入夜除了风吹林叶的声音,偶尔还能听见几声狗吠狼嚎。

他们走的是山里的小路,下了雨,道路变得更加崎岖坎坷,离暚跟在后面,好几次都险些滑倒。

“你觉得呢”他轻声反问,音调融入夜色,徒增几分阴森。

我觉得你必定不安好心!

离暚心里如此想,却不敢如此说“我觉得你是看他们两个倒霉蛋太可怜了,于是大发慈悲准备帮帮他们。”

她说完,前面的人却没有回答,只好追问道“主人,我说的对吗?”

“嗯,挺有道理”

有道理个头啊,句句有回应句句不走心。

离暚幽怨地盯着他的背影,却听他冷不丁说“你又露出这种表情了。”

她愣住,没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溪行微微抬手抚开一枝树蔓,残留在叶片上的雨珠顺势粘到了手背上,察觉身后之人踉跄了下,好心地侧过身来扶了一把。

“什么表情?”手落进他掌心,冰凉的肌肤相贴,离暚忍不住抖了抖。

湿润通过手掌传递过来,一时间竟分不清究竟是他手里的雨水还是自己掌心的冷汗。

“观察,隐忍,防备……还有一些我看不大懂的,总之很复杂,甚至复杂的不像一只妖。”溪行语气无比柔和,清冷的声线和夜风缠绕,话里的意味却九曲十八弯。

离暚张了张口,她的确在想溪行的事。

还没说话对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应该是第三次了。”

捕风捉影的猜测并不能说明什么,但离暚还是用了点力把手从他掌心挣脱,好让自己不那么被动。

她并不上钩,仰着脸笑盈盈说“主人,你就是太敏感想太多了,我只是单纯表情丰富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他也像随口和她讨论了一下,并没有揪着拙劣的借口不放。

“地脉的魇灵都像你这样吗?”

魇灵数量数以千万,生出灵识的不过一二,还要确保中途不会被地脉中其他凶狠的妖兽误伤或吞噬,像她这般抱上大腿直接修炼成人形的,全地脉可能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离暚耸了耸肩,觉得这个问题实在莫名其妙“像我们魇灵这样如同人间草木昆虫般的低等物种,能出我一个‘妖’已然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了,其他的不过一团无知灵物,我哪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样,又像不像我呢?况且妖各有不同,性格自然也就千奇百怪喽”

“这样吗?”溪行笑了笑,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她支着头问。

“说不出来。”

说不出来那还说个屁……

离暚欲言又止,逐渐抓狂,这死变态天天挑刺,搞得她都快神经衰弱了。

四周短暂陷入静谧,前面的人沉默着转身,身前的遮挡消失,夹带着雨水湿气的风迎面灌过来浇在脸上。

离暚打了个冷颤,心底却在想,溪行的疑心这样重,可能无数次自己都未曾留意的细节和破绽早就暴露在他面前过了,所以他才动不动就要找机会试探自己。

说不定私底下正琢磨怎么解决她呢。

这可真是个坏消息。

走在前头的溪行很快停下脚步,月影婆娑,山顶石壁遮住大片光线,阴影和树荫覆盖着的地面宛如一片幽渊。

站在幽暗里的离暚小小叹了口气,发觉前面的人驻足没动,疑惑道“怎么了?”

溪行抬手打了个响指,霎时空中燃起几烛蓝火,暗沉的幽光将两人周身照亮,石壁下方突兀的洞口展现在二人眼前。

“这就是离开长吉镇的小路?”他颔首看去,语气古怪“呵,还真够隐蔽的”

夜色中的蓝火凝聚在他手心,逐渐形成一灯烛光,火星在气流中盘旋上升,明灭的光影下是他抿紧的嘴唇和渡上蓝晖的瞳孔,里面波澜未动,镇定如常。

他侧身自然地牵住离暚的手,后者未曾预料到这个动作,浑身抖了抖,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下一秒就听到冷冷的声音“要是不想死,你最好跟紧我。”

语气冷漠的像威胁,离暚本来摸不准他什么意思,闻言也不敢躲了,乖乖把手放进他的手心,还死不承认的补了句“我没躲啊”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他态度无所谓,话却格外不好听“反正你要是敢莫名其妙的死了,我保证你会后悔。”

这话听着偏执又病态,有一种话本子里爱而不得只能用尽下作手段把人圈住后,阴狠的威胁女主人公千万别想着寻死以求解脱的荒谬感。

“?”离暚对此感到莫名其妙“我都死了,你还想对我怎样?”

他脸色平平,言语罕见的透露出一丝恶毒,很好的印证了她刚才的想象。

“人间不是有个词,叫什么……鞭尸嘛”

救命,这里有大变态。

不过这话反向印证了她死这件事可能会对溪行不利。

那就说明溪行暂时不会杀她,不仅不会杀她还必须时刻保证她的安全,明白过来的离暚顿时提起耸拉的眼皮,精神十足的恭维“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身旁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离暚并没有接收到溪行看智障的眼神,心情颇佳,怡然自得跟在他旁边。

两人进入洞穴,一瞬间仿佛所有声音都被隔开,昏暗潮湿的洞内安静的出奇。

她牵紧溪行的手亦步亦趋,偶尔几只蝙蝠从头顶飞过,发出翅膀与微弱气流撞击的轻响,这声音落在耳边,不免叫人提心吊胆。

与此同时,眼前唯一的光源忽然灭了。

离暚下意识捏紧溪行的手指,疑惑的“诶”了一声,担忧道“怎么没光了?”

“你怕黑?”

“那倒不是,没有光我看不见路啊”她夜视的能力又不比溪行,走路都磕磕绊绊的。

“没关系,我看的见。”

离暚“……”显着你了。

她咽了咽口水,整个人忽然变得僵硬。

又来了,这副身体本能的反应,总是霸道的凌驾于她的感受之上,虽然她用的是别人的身体,可她还是不由的想问一句,这只魇灵的胆子到底是有多小?怕天怕地怕溪行,这会儿怎么连黑也怕。

眼见着后面的洞口逐渐消失,越往里走心脏就越不受控制的悬高,咚咚咚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连带着额头也沁出薄薄的冷汗。

她忍不住两只手扒紧了溪行的手臂。

溪行原本专心致志走路,这会儿手臂被越捁越紧,半边衣领被扯了过去,在绰绰微风中露出领口一节锁骨,他侧头将目光移过来,落在离暚惨白的脸上。

发觉旁边停下,离暚像个盲人似的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问“怎么不走了?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溪行视线下移,目光落在两人紧紧缠绕的手臂上,平静道“手快断了。”

“哦哦”离暚反应过来,连忙抽了只手出来摸上他的肩膀,十分不好意思的替他整理好扯开的领口和衣袖。

“我不是故意的。”

话音刚落,一阵劲风袭来,捏住她的那只手也骤然松开,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气流逼的她后退,还没等站稳脚下泥土忽然坍塌,整个人失去支撑猛的向下跌去。

“哎呦!”

离暚吃了一嘴的土,后背直挺挺撞到地面,疼得她龇牙咧嘴,等她扭曲的在滚了两三圈,撑着凹凸不平的墙壁爬起来时,发觉刚才的蓝光再次亮了起来。

她坐在坑里望着有些距离的洞顶。

站在深坑边的溪行撩开衣摆蹲下,手执明火,居高临下的看她。

蓝色焰光照得他眉目冰冷,即便眼中带笑,但无论是人还是火都让人感受不到一点儿温度。

一看就是他下的黑手。

装了这么久的孙子,摔了一跤的离暚这会儿脾气也上来了,顾不上什么有的没的,恶狠狠地瞪大眼睛,指着上面破口怒骂“去你的,你个挨千刀的死变态推我做什么?!不是说看得见吗?这么大的坑在这儿你不提醒,你存心的是不是!”

听她喋喋不休的骂自己,溪行弓着腰不怒反笑,同以往不同的是他这次笑得很真切,几乎是耸着肩膀在开怀大笑,笑得她毛骨悚然。

“你……你笑什么?”这怪异举动勉强让离暚找回了些许理智,她隐隐不安的问。

溪行用手指擦拭眼下的泪珠,纤长的指腹晕开了一道水渍,他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下面,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明知故问,我在笑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离暚心里一突。

接下来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劈下,劈的她整个人七窍生烟,头皮炸开。

“你强占别人的躯体,到头来还好意思质问我?”

离暚:“……”

她坐在坑底沉默良久,把这句话仔仔细细咀嚼了一番,又从头到尾一个字一个字的解读分析了一次,然后大脑轰然空白。

不对吧,这不对吧!

是哪里出了问题吗?为什么他发现了,发现就算了还当着她的面直接说出来了,可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他怎么能发现呢?

离暚来不及处理这些涌入大脑的问题。

“怎么,被我说中吓得不敢开口了?”见她跟个傻子一样愣住不动,溪行随手捡起脚边的石子扔了下去,不偏不倚正中离暚额头。

下面的人卑微地“嗷”了一声,捂着头抬起脸来,幽怨的望向他。

溪行不着急的等着,等她主动说第一句话。

过了会儿,她终于舍得把头从手臂下解放出来,心虚地冲他眨眼“我可以解释。”

“哦?”溪行依旧很有耐心“编来听听”

离暚“……”

“我没有强占这具身体,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睁眼就到了这具身体里”她盘腿坐着,刻意把语调放缓,真话掺着假话娓娓道来“我醒来时身体里就只有我一个人的灵魂,还多了很多不认识的记忆,通过记忆我拼凑出了始末,知道了这魇灵是您的灵兽,您如此强大,我怕你知道真相后将我神魂俱灭,这才选择隐瞒,装成灵智初开的模样继续伪装。”

溪行微微蹙眉,不知道信没信,但他也没有反驳,只是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我其实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孤魂野鬼,漫无目的四处飘荡,夺舍这魇灵并非我本意,若仙尊你舍不得你原来的那只小灵宠,我,我可以帮你把它的灵魂找回来,只要它还没有入轮回或者被、被鬼修吃……掉……”

迎着头顶冰冷的目光,离暚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那小魇灵连灵智都没开,在露棠峰的几年如果不是溪行操纵指挥,恐怕早就被当作痴儿撵出山门了,说白了它就是给不能离开地脉的溪行当眼睛的,真做了鬼,失去溪行的庇护,简直就是行走的美味大肘子,哪里还有存留的可能。

她真想掐死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挑人家痛楚讲。

沉默之后迎来一声冷笑,溪行将手里的灵火一抛一落,时明时暗的冷光扫过他好整以暇的旖丽面庞,离暚看着他神情讨好,心底却生出创业未半而先道崩殂的担忧。

落在这死变态的手里,报仇渺茫不说还整天担惊受怕的,等恢复力量后她一定要千倍奉还!

“你倒是很有主意”

这明显不是夸奖。

“反正事情就是这样子的,恳请仙尊看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份上,饶小的一命吧”离暚心如死灰,苟延残喘道“若日后你的小灵宠能够回来我肯定二话不说的退出,绝不纠缠;若它不能回来,只要仙尊愿意给小的一条生路,小的愿意继续侍奉在仙尊身侧,给仙尊你当牛做马!”

她一口一个仙尊,言语慷慨激扬,似乎生怕溪行剥夺这来之不易的新生。

“如此说,我倒是没理由杀你了?”他又在笑,但一双瑞凤眼里全是寒芒冰刺,离暚咬紧下唇沉默,只用一双充满希冀的眼睛望着他。

溪行歪头“不想知道我怎么发现的?”

“不敢想”她把头摇成拨浪鼓,心情那叫一个跌宕起伏,她懂,这种情况知道的越多就死的越快,往往某个人倾诉欲最强的时候也就是他杀心最重的时候。

“这有什么不敢想的” 溪行明知故问“怎么,怕我杀了你啊?”

“不是说好不让我死吗?”离暚欲哭无泪地缩进角落,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很命苦“老天爷既然让我重获新生肯定有它的道理,而且我好不容易才活过来,要是又死了岂不是太倒霉了。”

“我说过我暂时不会杀你”

是说过,但她不信。

“最后一个问题”溪行忽然站起来,从下往上去看,少年白衣玉身长立,面庞明净若莲,周遭环境晦暗不清,却更反衬的他气质恍如谪仙。

“你叫什么名字?”他补充“我指的是你的名字,不是魇灵的”

她的名字……

离暚有些发愣。

说来可笑,她几乎快忘记自己的本名了,飞升前她是小竹山隐修谈雾别的关门弟子,虽然小竹山只是个不到十人的潦倒寒酸小门派。

但后来渐渐声名鹊起,她也在修真界里崭露头角,于是所有人都习惯叫她的道号——宿渊

而这个名字也因为她的飞升,被人间无数话本添彩润色变得人尽皆知。从此便更少有人问起她的本名了。

少女眼眸沉静乌黑,仰着上方,清秀的眉眼亦无波澜。

“离暚”她一字一句道“我的名字”

因为大道亲火却偏偏五行命盘里没有火,师尊索性就取了离卦给她作姓,离为火,暚为光,二字结合则可补全她的五行缺陷,也期盼祝愿她前路光明坦荡。

“什么?”他似乎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离暚不得不拔高声亮。

“我说我的名字,离暚!”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溪行终于收起他那副带刺的面孔,随口点评“名字不错。”

离暚还没松口气,又听见他警告的声音“事已至此,我也不可能把你的灵魂从这幅躯体里活活抽出来”

那魇灵虽无知却也跟了他数百年,帮他做了不少事情,从发现离暚的不对劲后,他的确想过要不要找回来,只是诚如离暚所说它太弱小了,此刻恐怕早就入了地脉某个凶祟的肚子。

一只连灵智都未曾开化的小妖兽,死了也只能是死了,他也束手无策,要怪只能怪它太没用,给了那么多力量,还帮它修成人形,结果这么轻易就被夺了舍。

罢了,他还有事要做,到此为止吧。

溪行停顿片刻,语焉不详道“不过提醒你一句,这只魇灵还对我有用,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从此时此刻开始你最好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小伎俩,否则我不介意试一试。”

试什么不言而喻。

却不知这话正中她的下怀,离暚点头如捣蒜,连忙表忠心“我一定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她可怜巴巴的望着上面“求您快拉我上去吧,我背好疼啊。”

溪行这会儿也懒得再问别的了,翘了翘手指,一股力量便拖着她向上升,眼见着视线越来越明亮,溪行手中的那团火也在黑暗中越发清晰。

忽然一阵尖啸划破山谷,洞中石壁抖了三抖,无数细碎石子从顶方落下,砸在两人头顶。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离暚死死盯着周围,瞳孔放大。

刹那间,余光恍过一团白色巨物,那东西朝着他们逼来,离暚顿感不妙,连忙用手臂护住脑袋,好在溪行及时召剑出窍,凌冽冷光“哐当”一声与白雾撞在一起,两道光影一经相触迸射出无数火花。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反应过来的溪行伸手揪住离暚后领把她拖出来,转头还没将“站好”两个字说出口,便见她脸色爆红,一条绒毛旺盛的白尾巴死死缠住了她腹部和脖子。

偏偏周围又冒出数道白影。

“后面!”

她指着溪行背后,话音未落,尾巴猛然发力,将人从溪行身边瞬间拖开。

眼前那道蓝色火光不断变小,直至完全消失,离暚来不及思考此刻的状况,只觉得头脑发沉,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世界变成一片潮湿的黑色。

溪行:不是不回答,是如回,似回,缓回,慢回,已读乱回

离暚:算了,跟你尿不到一个壶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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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三千雷池(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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