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想黝黑色的眼珠子和那只泰迪熊的眼睛有些相像，睁得大大的，看着人畜无害。
“它真的好像一个玩偶。”
“明天要来我家玩狗吗。”
“啊？什么时候？”
“晚上下班的时候。”
“可以！你到时候发我定位。”
“不用，我明天晚上来接你。”
“行。”
回到家，程景杭打开航空箱把程想拿出来，西高地属于小型犬，单只手就能拎起来，程景杭左看看右看看，两万块钱没白花，仔细看是个很漂亮的小女孩。
程景杭把程想放在地上让它熟悉一下环境，随后自己去铺尿垫了。
“程想？”
“程想？”
“程想？”
忙完一切，程景杭坐在地上唤小狗的名字，想看看它要多久才能记住自己名字。
谁知程想压根不理他，趴在地上睡着了。
程想的耳朵还没立起来，耷拉着，小脑袋趴在地上像个糯米团子。
程景杭决定了，今天不去酒庄，在家陪“女儿”。
转个头的功夫，程景杭也趴在地上给程想拍照片，一张接着一张不同角度。
简直可爱到爆！
程想的小爪子软绵绵的看上去像一块棉花糖。
程景杭拍照拍的正起劲，电话声突然响起，是王秘书打来的。
“老板，今天你要来酒庄吗。”
“不来了，在家陪女儿。”
“女儿…什么女儿？”
“别多想，买了只小狗。”
“小…”王秘书闭眼吸气：“好的老板，那资料我先放你桌上。”
“嗯。”
电话挂断，程景杭翻了个身，把小狗的照片发在了朋友圈。
很快有人在底下留言，就连不常聊天见面的人都在评论。
陆茗文：【完了…小雨看到又要吵着我给他买一只。】
王璐：【好可爱！】
姐：【可以，你小子背着你姐买西高地啊】
叶晓雅：【嫉妒了，回头让宋原涛也给我买一只】
程景杭摸摸程想的头：“你的小粉丝还挺多。”
程想打了个哈欠，压根没想理程景杭。
“哗哗哗”
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声音。
是狗粮！
程想迈着正步走到了饭碗前，鼻子凑过去闻了闻，张开嘴巴开吃。
程景杭怕程想吃太多拉肚子，没倒多少狗粮，盘腿坐在一旁看程想吃饭，买狗粮的时候程景杭特意挑了一款软的狗粮，小狗咬合力还没完全发育好，适合易咀嚼的狗粮。
等程想吃好，程景杭拿起狗盆要去厨房洗碗。
程想胆子虽小，但很贪玩，程景杭洗碗的时间里它在客厅抓苍蝇玩，奶声奶气地朝苍蝇叫唤，体型小气势上倒是没输过。
没一会程想就不叫了，整个房子安安静静，只有厨房的流水声。
程景杭意识到不对劲。
怎么突然安静下来了，刚才不是还玩的好好的吗。
程景杭关掉水龙头快步走到客厅，找了一圈没找到程想。
慌了。
两万块就这么没了？
正当程景杭要钻沙发底下找狗时，程想踢着正步若无其事的从主卧室出来，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挠痒。
“你跑我房间干嘛？”
小狗怎么会听得懂人说话，理都没理程景杭跑到客厅抓苍蝇去了。
程景杭看着程想一蹦一跳地抓苍蝇，心里不知为何也开心起来。
等下.......哪来的臭味。
一股臭味随着空气飘到程景杭的鼻腔里，那味道堪比释放有毒气体，程景杭转头一看。
“程想！”
李想正在检查保温箱，这时手机的消息提示应响起，李想掏出手机，点开程景杭发来图片。
这张图片里程想的后颈被拎起来，一旁有一坨棕色的东西被程景杭贴心地打上码，但不难看出来是一坨......
【这怎么拉你房间里了】
【我去洗个碗，她一下子就溜到我房间里拉了一坨】
【她还小，不懂，你耐心点教】
【我教不来，你明天来帮帮我？】
【行，但我提前说好了，我也不是很会】
次日下班，李想来到程景杭家里，简洁明了的客厅有点不符合程景杭的风格，就像是程景杭懒得布置花钱找人来设计的。
李想好奇地左顾右盼，程景杭家的户型和许业家的户型有点相像，但又比许业家宽敞好多。
“给，这双拖鞋是我昨天去买围栏的时候顺手买的。”程景杭将拖鞋放在地上。
“谢谢。”李想穿上拖鞋，开始问正事：“程想呢？”
程景杭指了指客厅那块被围栏围起来的小角落：“那呢。”
李想兴奋的跑过去，手撑着围栏收不住笑。
程想的小脑袋瓜哪还记得住李想，一看到是陌生人就摆出一幅凶巴巴的样子狂吠，叫的音量也就够挠挠别人心窝，叫着叫着还时不时委屈地哼几声。
“别叫了。”程景杭站在李想旁边，给程想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程想见是熟人，立马不吱声了，乖乖坐在垫子上望着程景杭，小尾巴还不停地左右摇摆，和刚才的“恶犬”判若两人。
"......这么小的狗就有两幅面孔了。"
"你和它多接触接触就好了。"
程景杭打开围栏把程想抱出来，说到：“今天这么乖啊，没乱叫。”
李想的目光聚集在程景杭脸上，这是他第二次看到程景杭露出这么温柔的表情，十一年前，在寂静的病房外，程景杭笑着对他说。
“没事，我等你。”
李想不知道的是，程景杭真的在等他，等了整整十一年。
“给你抱抱。”程景杭说着要递给李想。
"它不会咬我吧......"
“不会的，放心。”
李想接过程想抱在怀里，起初程想有些抗拒，对着李想的手又啃又咬，见李想没反应，干脆放弃了，随便李想怎么揉搓也不管了。
“怎么瘫在我手上了？”
“妥协了吧。”
程景杭朝程想的窝里看了一眼，今天格外的乖，没有乱尿，也没有把娃娃给咬坏，两万块的小东西果然不是唬人的。
程景杭背靠落地窗，转头看向夜空，白月悬挂在星海之中，窥探所有人的回忆，编织成一颗颗星星，无论是美好还是不堪，只要他们抬头，就能回想。
转头，温和明亮的灯光将现在的一切都柔和了，李想在灯光下被披上一层滤镜，这层滤镜给程景杭一种李想从来没离开过他的错觉，月光调整了钟表，时间的浪花在回潮，退回程景杭最留恋的那年。
学校附近的小巷子里有一家宠物咖啡厅，那天放学李想拉着程景杭到咖啡厅玩，程景杭对宠物咖啡厅不感兴趣，但还是在李想的软磨硬泡的请求下妥协了。
“这家宠物咖啡厅里的狗身体上都不太好，是老板救回来的。”李想正在给一只后腿瘫痪的泰迪喂罐头，眼神温存，如同山间流淌的河水。
程景杭没有上前，只是看着，浅浅地注视对于年少的他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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