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三年,司印戎还留着小爱同学。
他不知该如何做想,只觉心里面五味杂陈,沉默好一会儿,连听歌的心情都没有了。
好在片刻后门铃声响起,打断他的思绪,司印戎快步从他身边走过,按下开门。
几分钟后家门打开,他听到外面有人说:“餐齐了,祝您用餐愉快。”
外卖?
虞恒嗅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气,门口处传来拆袋子的声音。
接着,司印戎一言不发地扶着他站起来,带他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到一个地方坐下。
司印戎把一样带着外包装的食物塞到他手里,简短道:“吃。”
虞恒摸了下发现是汉堡,只觉很奇怪:“你以前不总说汉堡是垃圾食品,不要吃吗?”
从前只要在一起的时候就见不得他吃汉堡,怎么今天点了汉堡。
司印戎只冷漠道:“不想吃别吃。”
“吃,我吃。”
虞恒摸摸鼻子,自觉人在屋檐下,立马低头开始吃汉堡。
拆外包装的时候他觉得奇怪,这个汉堡好像是用锡纸包装的,跟他之前吃过的汉堡包装材料不一样。
吃第一口他发现,味道也很不一样。
这个汉堡的面包胚应该是用现烤的全麦面包做的,里面夹的不是肉饼,而是新鲜的三文鱼块,煎得很嫩,涂抹一点蜂蜜芥末酱,还加几片罗马生菜,吃起来特别好吃。
跟这个一比,他从前经常吃的金拱门、开封菜里的汉堡瞬间被秒成渣渣。
真好吃。
他的舌头和胃得到极大的满足。
吃完后他又用吸管喝了些冰可乐,感觉整个人活过来,终于有心情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说来也奇怪,这么久了公司的人包括谢森那厮居然都没给他打个电话。
但等他拿出手机后才发现,原来是他把手机静音了:)
这是他工作时候的习惯,手机静音好专心工作不被打扰,等工作完了再开声音,但今天工作结束后兵荒马乱,到现在才想起开声音,也不知道其他人找他打过多少通电话。
正想着,手机忽然响起。
虞恒慌忙着想去接,但又不得要领。
平时他感觉接电话很简单,就是滑一下,但现在不知道怎么滑了好几下都不对。
他急中生智,喊道:“siri,接听电话。”
之后电话真的接通了,他听到听筒特有的那种嗡鸣声。
“你好。”出乎意料的,电话那头不是公司的人,而是警察,“我是朝外区民警,警号0xxxx,接到贵经纪公司员工谢森报案说你失踪,查监控后发现你是跟医院一位名叫司印戎的医生一起离开,请问你是自愿的吗?”
“当然呀。”
虞恒一脸莫名其妙,随后他感觉自己貌似低估了谢森的不要脸程度,居然还好意思报警?!
这是怎么有脸报警的,他都没报警呢。
而且无论他内心是怎么别扭尴尬,当着外人的面他绝对要维护司印戎,肯定是自愿离开,哪有什么疑似绑架。
“他……是我一位朋友。”虞恒怕警察不信,又继续解释:“我们从小认识很多年了,他在医院里看到我一个人站着就来帮我,还送我回去,警察先生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是自愿跟他一起离开的。”
警察回:“好,那没别的事情了,再见。”
他挂上电话后没多久,司印戎那边也接到了电话,虞恒有种感觉,也许他们接到的是同一个人的电话,为了同一件事情。
他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到底说了什么,只听到司印戎说确实是自己带走虞恒的,两个人从前就认识。
等司印戎挂上电话后,虞恒感觉十分内疚。
被警察问话这种事情普通人应该都不会想有,毕竟会本能地紧张而且会觉得很麻烦。
“实在是对不起。”纵然俩人关系很僵硬,他也主动说,“给你添麻烦了。”
这句话说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司印戎用很平静的语气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恒当时经历整件事情的时候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就是碰到个不要脸的垃圾人渣,但现在司印戎问,他想到要复述整件事情,就觉得人不太好了。
就像是被公开处刑。
但司印戎作为受害者有知情权,虞恒只能把整件事情含糊地讲一遍。
“我吊威亚拍宣传片的时候撞到头,结束后头晕眼花想吐,没注意路自己摔倒在地上,当时就摔得眼冒金星,上车后发现自己看不见了。经纪人带我来医院,第一次看过急诊医生要去做检查的时候,经纪人跟我发生了一些……争执,他走了,就是在遇到你的时候说的 ‘我们发生了些矛盾,他就把我扔在这里走了’的事情。”
“我估计他应该是想吓唬我,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注意到你带我离开,以为我失踪,就报警了。”
司印戎:“他没有找你?”
“应该是……找了。”虞恒艰难地小声说:“但我手机刚才忘记开声音,没接到他电话。”
司印戎:“……”
虞恒:“……”
他脸上很挂不住,就又再次说道:“真的麻烦你了。”
失明后被前任好心捡回家照顾,前任还因此被警察问话,怎么想怎么觉得他是个大麻烦。
这次又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司印戎用听不出语气的声音回答:“你麻烦我的,又岂止这一件事。”
说完后,他又听到桌子上的动静,司印戎似乎是在收拾桌子。
他现在什么忙也帮不上,只好干坐着。
收拾桌子的动静消失后他感觉有很小的东西放在他的左手心,小酒杯一样大的玻璃杯放在他的右手心。
“吃药。”
虞恒猜这是给他开的谷维素片,老老实实吃下去。
又坐了一会儿,等司印戎都扶他去客厅沙发上坐着的时候,虞恒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他照例要求siri帮他接听电话,电话接通后传来一道意外的声音。
“小恒?”
虞恒震惊:“余姐?”
余语婕这个时候不应该在休产假的吗,怎么还给他打电话。
“我听说你撞到头失明了。”余语婕的声音很焦急,“现在怎么样,医生怎么说,你看医生了吗?谢森刚才在公司群里告了你一状,说你在医院里乱跑,人跑丢了,不服从安排,拍完宣传片没有回公司报道。”
“我——”
虞恒差点一连串脏字吐出来,但考虑到电话对面是刚生完孩子没多久的大姐姐,他还是深呼吸冷静下来,但语气中还是有压抑不住的愤怒,“他是怎么好意思这么说的,真觉得我不会替自己反驳,还是觉得我没有证据吗?”
余语婕问:“到底怎么回事?”
虞恒此时也顾不得司印戎在旁边的尴尬,直接跟余语婕说:“当时他带我看医生,从急诊室里走出来后就对我动手动脚,还跟我说什么从了他,他做梦。我把他推开让他离远点,之后他就走了。”
余语婕听后,似乎也被谢森的无耻震惊到。
但她到底是从业多年的经纪人,迅速冷静下来问:“有证据么?”
“我觉得急诊大厅的监控应该能拍到他动手动脚的事情,只要把监控调出来——”
他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
对呀,调监控,这件事情听起来不难,但谁去做?
他现在是个出门都困难的视障人士,调监控这么复杂的事情肯定无法完成。
而余语婕正在休产假,刚生完孩子一个多月,他又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麻烦对方。
而公司里又有谁能帮他完成这件事情。
话说到这里卡壳了,因为他现在确实没办法自证清白。
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如果是监控,我可以调。”
是不知道听了多久,不知道听了多少的司印戎。
余语婕隔着电话听到可以调监控,立刻就说:“监控如果能调出来就发到我邮箱,我去跟管理层说明这件事情,让谢森承担责任。”
虞恒:“余姐,你刚生完孩子一个多月,还在休产假,要不然先别操心这件事情了,等我身体好了自己去跟公司说。”
“我没关系,都一个多月,月子早就坐完了,正觉得带孩子无聊,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扒下谢森那层虚伪的皮,我早就看他不顺眼,这次肯定能让他卷铺盖走人。”余语婕的语气里充满干劲,“你就等着好消息吧,我的人又怎么能让谢森那个垃圾欺负。”
对方说完,很快就挂断电话。
虞恒知道余语婕是闲不住的女强人性格,也很护短,就没有再劝。
现在这件事情最关键的是调监控。
**
医院那边,经过双方确认,再加上都是成年人警察也就没管太多,直接挂上电话准备走人。
警察很鄙视谢森这种人,他从刚刚的监控上看到了,那位眼睛看不到的盲人长得很漂亮,谢森的手在对方身上不规矩了几下,被拍开后谢森的表情带着明显的恼羞成怒,自己离开。
就这,还报警?
要不是就那两下构不成犯罪,且当事人也没有报警,他都想把这家伙抓走了。
这种事情他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揩油不成反被推开就想拿捏报复对方,出警很多次,这种人渣他见多了。
“不要再乱报警。”警察吓唬道:“再乱报的话我可以用故意扰乱公共秩序的罪名逮捕你。”
谢森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听到警察这么说差点没吓尿,真的不敢再报警了。
等他回公司就把罪名都推到虞恒身上,反正一个瞎子也做不了什么,更没办法替自己辩解。
谢森阴毒地想着。
但谁知第二天,他等来的不是公司对虞恒的处罚,而是给他的辞退通知。
**
虞恒记得司印戎承担了调监控的事情,很好,一个人情没还又欠了一个人情。
他有种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的感觉,反正已经欠那么多,不如再欠点可着一只羊薅,以后眼睛好了慢慢还吧。
至于拿什么还真的没想好。
司印戎缺什么?
其实虞恒心里面觉得对方最缺的就是嘴,一张能说出好听话的嘴。
大概几分钟后虞恒听到司印戎问:“邮件地址?”
虞恒报了余语婕的邮箱。
“监控会在十分钟内发过去。”
虞恒深呼吸,想起今天的整件事情,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司印戎,他真的不知道现在人在哪,甚至有可能还在跟警察和谢森扯皮,连病都没看。
无论他跟司印戎过去那些私人恩怨,那些矫情的你对不起我或者我对不起你,对方在这件事情上帮了他很多。
他认真说道:“真的很谢谢你今天帮我,等以后……”
但是等以后怎么样,他忽然说不出来,因为他也不知道能帮司印戎什么。
所以他只能真诚又格外无力地说:“如果你以后有麻烦,我一定会好好帮你。”
但这句话听起来很虚,特别像场面话。
果然司印戎没好气道:“别咒我。”
“今天帮你只是看在叔叔阿姨的份上,不要多想。”
“哦。”
虞恒::)
他绝对不会多想的,前男友先生。
叔叔阿姨:小司,你看我们俩这张挡箭牌好用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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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汉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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