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温酒,五千。”林温酒把钱递给记账的。
杨尘站在他身后,提前拿出自己准备的三千块钱,没想到遭到身后段弋锦的嘲笑。
“哇,你也太抠了,虽然是你前男友,但你也不能这么小气啊。”段弋锦手肘搭在他肩膀上。
杨尘肩膀斜下去,段弋锦顺势往前一扑,险些脸朝地。
“我和小酒准备了那么多新婚礼物,能给这么多已经算仁至义尽了。”杨尘白了他一眼,把自己的钱放在桌上:“杨尘,三千。”
几人进去后找了一个大圆桌坐下。
“这么气派……”言辞望了望周围。
“听说路柏严给凌若若准备了两三套婚纱呢。”段弋锦说道。
“为什么?”言辞好奇道。
“因为凌若若喜欢啊。”段弋锦笑道。
“到时候我也给你准备几套婚纱。”杨尘看着林温酒说道。
林温酒睨了他一眼后接着看手机:“滚,我先把婚纱套你头上。”
几人笑了笑。
“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今天,我们欢聚一堂,共同庆贺新人步入婚姻殿堂,在今天携手走上红毯,步入他们人生的新阶段……现在,让我们全体起立,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二位新人闪亮登场!”
“真的跟电视剧里的致辞一模一样。”林温酒感慨道。
凌若若挽着父亲的手,身披皎月长裙从远处走来。
路柏严一身黑色西装,站在礼堂中央,摊开手掌,等待着与公主的相握。
他的眸子中没有深情款款,只有静谧的等待,他……一点也不喜欢他的妻子。
只是,有一份责任压在他两尺宽的肩膀上。
父亲将凌若若的手交给路柏严,红着眼眶说要将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他。
路柏严一丝不苟的笑着,微微点头后才说道:“伯父放心。”
路柏严牵着凌若若走到了司仪面前。
“真是郎才女貌啊,接下来有请新郎新娘交换誓词。”
路柏严目光落在那字里行间中,却迟迟没有开口。
在场的瞬间变得嘈杂,许多人开始议论纷纷。
“新郎怎么了?怎么不说誓词啊?”
“不会反悔了吧!”
凌若若心头一紧,她深知路柏严不爱自己,临时反悔是有可能的……
她怯生生道:“路柏严……”
路柏严看着字句中的爱,竟然没有一字是自己的真心。
“咳,新郎是太激动了对吗?”司仪解围道:“娶到心爱之人,却发现台上誓词无法言说自己的爱意,没关系,来日方长,你们的爱会在生活中点点滴滴尽显而来。”
司仪的话成功拉回路柏严的思绪。
他抬眼看着几乎快落泪的凌若若,才发觉此时此刻他有多么的蠢。
“让我们随机选中一名嘉宾,鼓励一下我们的新郎,好不好?”司仪说道。
“好!”台下的人也是给足了面子。
毕竟没人希望,这场婚礼出什么乱子。
林温酒转眸,眼尾微挑,神便定在了杨尘身上。
杨尘还在看着台上,面色如常。
林温酒略过他,与段弋锦相视,俩人嘴角扬出一种意味深长的笑。
二人抬手,同步将杨尘推了出去。
杨尘向前踉跄几下,一脸懵的回头看俩人。
司仪哪儿知道杨尘和路柏严的关系,立马抓住机会,让人递给杨尘一个话筒。
杨尘还没有反应过来,话筒就已经在手中了。
“这位先生,请您浅表一二,鼓励鼓励新郎。”
杨尘握紧话筒,指尖泛白,眉头渐渐变深。
路柏严在看他。
杨尘也不怯懦,迎着他的目光,却半字也吐不出来。
就在司仪以为又凉了准备救场的时候,杨尘忽而开了口。
深深皱着的眉,这一刻终于散开。
他笑着说:“路柏严,新婚快乐。”
仿佛是十一年前的杨尘站在现在杨尘的身后,少年的笑容还是令人悸动,他微微歪头,弯着眉眼道:“路哥,我就说我能看见你成为新郎官儿的模样吧?”
路柏严暗暗呼出一口气,回应道:“谢谢。”
他回头,看着面前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凌若若,牵起她的手,像是一种安慰,他轻言:“对不起,让你害怕了。”
凌若若摇了摇头:“我很庆幸,今天站在我对面的人是你。”
杨尘还回话筒,重新坐好,先是狠狠踩了一脚段弋锦,疼的后者差点没喊出声。
杨尘又笑眯眯的看向林温酒,等着林温酒解释。
可林温酒却说:“我只是不想让你的人生留下遗憾。”
“你好伟大。”杨尘阴阳怪气道。
“谢谢我。”林温酒与他眸光相对。
杨尘被气笑:“我谢谢你。”
路柏严目光再次压在誓词书上,逐字念道:“亲爱的凌若若女士,我愿意娶你为妻。从今天开始,我们将成为彼此的生命伴侣。我会爱你,尊重你,理解你,与你共同度过人生的每一个阶段。我承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在你身边,守护你,照顾你,与你一起走过人生的风风雨雨。我愿意用我的一生来证明我对你的爱,直到永远。”
“亲爱的路柏严先生,我愿意嫁给你。从今天开始,我们将成为彼此的生命伴侣。我会爱你,尊重你,理解你,与你共同度过人生的每一个阶段。我承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在你身边,守护你,照顾你,与你一起走过人生的风风雨雨。我愿意用我的一生来证明我对你的爱,直到永远。”
交换婚戒,亲吻,扔捧花等等仪式都结束后,宴会中还有零零散散的人,在他们坐下谈笑风生中,还有人想打包点菜回家去吃。
林温酒在婚礼结束后,便没有久留,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离开了。
杨尘见他起身也只以为他去透口气,没有多管,离开时找不到林温酒才开始着急。
没人知道,林温酒是带着憧憬进去那家之前遥遥相望的珠宝店。
他挑了许久钻戒,因为婚戒都是男女配对,女方的戒指钻太大,太过于女性化。
而,他和杨尘都是男人。
于是,他便自己挑了两个男士钻戒配对。
销售员将钻戒包装好,微笑着递给林温酒。
林温酒道了声谢,接过包装后正准备离开,却忽然接到了杨尘的电话。
“怎么了?”林温酒光是看着包装袋就抑制不住嘴角,那眸中已经是杨尘收到戒指的模样了。
“言春朝死了……”
杨尘的声音回荡在林温酒的脑海里。
他的笑容渐渐落下去。
林温酒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将他的心口一点点撕裂,痛极了……
林温酒挂了电话后竟然还有些无措,他望了望周围。
该走哪儿?
去哪儿?
思绪乱做了一团。
乘电梯,打出租,去医院。
忽然一滴温热划过脸庞,林温酒抬手擦了擦,便跑向电梯。
到了医院后,林温酒很快找到了杨尘他们,他死抓着杨尘,颤着声音问道:“言春朝呢?”
“太平间。”杨尘说道。
林温酒二话不说就要去找言春朝。
段弋锦拽住了他:“他的父母在里面,等他们出来吧。”
林温酒顿住脚,决定在原地等待,他现在很慌,就连视线都开始模糊,心脏的跳动声更为清晰,最近因为网上的事精神本就不怎么好,现在这么一个坏消息简直是雪上加霜。
段弋锦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林温酒:“这是他留给你的。”
林温酒接过照片,看着上面的景象,鼻子越发的酸。
照片里的男人因为化疗,早就变成了光头,但是他却仍然英俊,鼻子上还插着气管,面色苍白无力,嘴角勉勉强强露出微笑的弧度,颤颤巍巍的手举起来比“耶”。
疾病夺走了他的生命。
最后一刻,也想向林温酒证明他有多坚强。
这时,言春朝的父母从太平间里出来,母亲已经哭得不成样子,嘴里还念叨着:“我的儿子只有二十九岁,为什么……”
父亲一直在摩挲母亲的肩膀安慰她,但自己也是泣不成声。
杨尘看见这一幕,忽然想起,周桉的父母或许也这样过。
他们也会说:“我的儿子才十六岁……”
林温酒握着照片走进太平间。
杨尘想跟过去,却被段弋锦拦住了:“你跟言春朝又不熟,别去凑热闹了。
“你怎么先知道言春朝死了的?”杨尘问道,跟着段弋锦一起坐到长椅上。
“废话,这医院我妈开的,能不知道吗?出了事儿,我妈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了,”段弋锦满身疲惫:“早上路柏严刚结婚,晚上言春朝就……就过世了,累都累死了。”
“别说那么多了,逝者为大。”杨尘闭上了眼睛,从十一年前和路柏严相遇那天之后的事情都从他脑海中浮现,真是烦死了
言春朝的死会再一次把林温酒推上风口浪尖。
再一次……让林温酒淹没在舆论之中。
墙上被泼的油漆,寄来的恐吓信和死老鼠,**被贩卖……一切都会重来一次吗?
这次又会用什么肮脏的语言来骂林温酒呢?
天煞孤星?
害死自己的朋友,还让朋友背了锅?
林温酒看着白布之下的人,胸口越来越闷,他握住那只冰冷的手:“言春朝……”
无人回应。
空荡的房间连回音都没有。
“言春朝。”林温酒实在不知说些什么,一遍遍重复他的名字。
从初三到大学,这个叫言春朝的人陪了他很久,很久。
“言春朝,你的名字有什么寓意吗?”林温酒问道。
“有啊,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啊!”言春朝颇为得意。
“那……那为什么不叫言秋日?”林温酒憋着笑。
“你觉得言春朝好听还是言秋日好听啊?”言春朝真对他无语。
“言春朝啊。”
“那不就行了,问那么多,今天作业你包了。”
“不是吧,你这人……我真服了。”
言春朝这个人的性格摸不透。
高中时油嘴滑舌。
大学时变成毒舌了。
后来大学毕业,大家各奔东西,几年没见,他已经很成熟了。
再后来得知自己得了白血病,又恰好碰见林温酒出事。
就故意犯了点事儿,进了监狱,把苏子衿杀了后被判死刑,病情恶化,警方把他送进了医院,与别的病人不同是他不能随意走动,脚踝和手腕都锁着镣铐。
如今,白布一蒙,人就醒不来了。
林温酒缓缓蹲下,抓着言春朝的手越发用力,他的眼中遍布红血丝,嗓子几乎发不出什么声音:“对不起……”
言春朝,下辈子无灾无难,长命百岁……
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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