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至,林蕴竹趴在床上抱着手机,手指打了一串字又删了回去。
她一下坐起来:【你有空吗】
对面很快回复:【有】
林蕴竹接着说【我在玩一个联动游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手机一时没消息,她抿了抿唇,直直盯着屏幕,直到看到【好啊】两字之后绷直的唇线才放松下来。
加上了时屿澈的好友,这个一个建房子的游戏,玩家做任务获取金币购买家具和建材做房子,林蕴竹在她刚上线的时候就建了个小公寓。
她穿着在服装店买的精致裙子看到了原始形象的时屿澈,发了一个“?”的表情包,对面赫然点了个赞。
她忘记了时屿澈作为新用户并没有房子。
那他睡哪?
见林蕴竹没有动作,时屿澈走上去搁她面前悠悠转了一圈。
林蕴竹:过来。
他跟着她走,只见她在靠田的墙壁上搭了个小棚子一样的房间,然后!林蕴竹在上面放了一个床,时屿澈看见她面对着自己,三个字赫然显现在她头上。
林蕴竹:你睡这。
时屿澈:啊?
林蕴竹:不行。
林蕴竹又像打发乞丐一样在床边放了一份沙拉,就在这时,门外缓缓进来一只猫。
时屿澈:这是?
林蕴竹:游戏里养的猫。
游戏终了,林蕴竹觉得这次晚上很不错,时屿澈就一直在她旁边跟着,看着她从服装店进进出出,像是来了一次服装走秀。
时屿澈放下平板,活动了筋骨,林蕴竹已经和他道过晚安,他的手指撑在脸颊上点了点,马上又拿起旁边,点开游戏……
昏颓夜至。
“蕴竹啊!准备好了吗?”
“嗯。”
宋大强不住地在耳边一句又一句关切,她也连忙应声。
“不用紧张啊,这只是一次展现自己的机会。”
“嗯好。”她怎么不觉得自己紧张。
台上的表演正在进行,台下的人群也熙熙攘攘,大家都拿着荧光棒好不热闹。她本来说穿校服上去就好,可宋大强执意要给她塞一件好看的服装,说是他自费,在服道上不被别的班压下一头。
林蕴竹换上一件白色流苏纱裙,腰线是收紧的,显得整个人精致得像洋娃娃。蓬松微卷的长发扎成了公主头样式,发髻插在脑后。她的音色很好听,是那种不甜腻的沁软。
等上一场结束的时候她拿着话筒脚步轻盈地站了上去,亮眼的打扮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站在中央像一只精致易碎的水晶娃娃,台下的人先是噤了声随后议论纷纷。
“是哪班的?怎么之前没见到?”
“你傻啊这不是……”
时屿澈环抱着肩膀只觉得有些吵闹,包括在旁边叫唤的江年和跟别人炫耀的安暖言。
感觉敏锐的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在不远处的路星辞,他倒是津津有味。也回过头发现一道不明的在看着自己后随后两眼眯眯一笑,叫人不出坏处,不知道的,确实挺人畜无害的。
音乐响起,台上万众瞩目的林蕴竹突然开了嗓,声如弦月击水,轻灵入耳。
“……”
“听雨的声音”
“一滴滴清晰”
“你的呼吸像雨滴渗入我的爱里”
“只希望雨能下不停”
“让想念继续让爱变透明”
“……”
每一个字都在调上,每一句都如同霁月清风,悠扬带着春风的甜。
灯光落在林蕴竹的发梢,聚成光点。一曲终了她放下话筒,看着远方投射过来的视线,竟忘了自己刚上台的可能担心的胆怯。
一时让人移不开眼,只有张大强在前排:“好好……”
续续断断的掌声响起,气氛被牵动,荧光棒在夜色中挥舞,缥缈的光影洒落在剔透莹澈的裙子流苏上,虚同幻影。声带已止,余音绕梁,后面还时不时会听到有男生冷不丁地叫一声,林蕴竹双手举着话筒,往前深深鞠了一躬。
她轻盈地走下了台,一些人的目光仍停留在她身上。
几个人发出了无助的嘟囔:
“接下来唱《大香蕉》,我们咋办啊?”
“能咋办?硬着头皮上吧,反子不是一个风格的。”
林蕴竹刚下去,喝着手中水润润嗓,就有一群人给她围了起来。
“哇,这裙子真好看!”
“这头发怎么扎的?”
“那个……刚才有个人找你要微信。
林蕴竹耐心地笑着应付完就向前跑去,看到安暖言和江年在那儿杵着,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看到她,高兴地转头朝她招手。
“走!陪你换衣服去。”
“笑死我了!”
安暖言又补充。
“刚才江年在你下来之前那手就没停下来过,气氛组组长。”
“我这是捧场,懂不懂啊?”
安暖言:“一下子吵到旁边那个人的眼睛了。”
林蕴竹: “啊?”
安暖言:“他幅度太大,差点儿给人眼镜甩下来。”
林蕴竹没忍住:“噗!”
她左右张望了下: “那个…?”
江年: “时屿澈啊?不知道,他来得晚,刚才还在呢?兴许一会儿就来了吧,他应该不会在那里听《大香蕉》。”
安暖言:“先去换衣服,如果可以的话,你再兜两圈,正好给我们长长脸。”
林蕴竹被逗笑:“不了。”接着就抱着校服进了更衣室。
十分钟前……
路星辞把玩着修长的手指站在时屿澈旁,朝他浅笑。
时屿澈不装:“笑得挺真。”
路星辞:“等下,你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
“嗯?”时屿澈挑眉,一声疑惑耐人寻味的语气,皮笑肉不笑:“我有找你吗?”
“有的事情处理得是很精密,不过……”
“还是会有蛛丝马迹。”
路星辞看起来更纯良了:“听不懂欸。”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你总对我有敌意,难道是因为上次比赛?”
“不是。”他淡淡开口:“你没赢过我。”
“啊?哈哈!”路星辞摆摆手,渐渐消失在了视线。
林蕴竹把头发扎成一个利落甜美的马尾,走出来转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时屿澈。
“你刚才干嘛打去了?”
“接着看表演了。”
“好着吗?”
“一般。”
“那…”她话没说出口,停顿了一下。
“嗯…还不错,什么灵感来源?”
“这个嘛…自己想。”
她眉眼弯弯,笑容灿烂,浅浅的梨涡明媚又俏皮。
夜色虚同幻影,另时屿澈没想到的是孟云凡晚上来找他了。
“那个…我”
“嗯?”昏暗的灯光洒在巷口,时屿澈倚在街角,等他说明来意。
“其实他对我挺好的。”
他冷不丁说出来这句话让时屿澈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说的是路…?”
聂云凡点了点头。
“在之前我父亲酒驾在路上撞死了一个人,之后肇事逃逸,后来才知道撞得那个人是我妈。本来我妈当时还是可以抢救的……”
他哽咽了一下:“如果立马送去治疗的话。”
他接着补充,已然带了些许酸涩。
“我爸知道后就疯了,一直是我和奶奶相依为命。”
时屿澈垂下眼睫,看不清情绪。
“所以……”
“他知道这件事,他给了我钱,但是并没有强迫我,我当时是真的需要那笔钱……”
似乎越说越委屈,隐隐约约能听到哭腔在暮色酝酿。
时屿澈扶了扶额角,月光下清隽身影卓然而立,声音低缓:“好了,我知道了,这笔钱我可以给你。”
“嗯?”
“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不必再做了,毕竟…”
他看向聂云凡,乌发碎密眉眼漆黑,但染了些少年意气。
“你的人生还是可以靠自己去改变的。”
时间一瞬间静止,好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对自己说这般坚定的话了。
他用袖口擤了擤鼻子:“嗯!”
时屿澈:“以后需要钱的话可以和我借。”
聂云凡:“我……”
时屿澈:“少干点缺德事”
时间停滞了几秒
聂云凡 :“哦。”
又过了几秒……
聂云凡 “我会的。”
路星辞在房间里转动着酒杯里的冰块,本俊美的眼神却幽暗得有些阴凉,他其实打听过聂云凡的家事。
他将他堵在街口:“听说…你缺钱?”
他最初的目的可能只是看那几个人不顺眼,以及看到她时那一瞬间的触动让他心慌。
变了好多,真的好多……
以至于他认不出来,但是,他认出来了,即便是那么一个背影。
可她呢?
算了,忽地喉间一阵酸涩。
但是又想到聂云凡的那些糟遇,也许是一些怜悯之心在作祟,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算了!算了!”
也可能是在怜悯那个过去的自己。
光影斑驳,又是多雨,这个都市很少有太冷的天气,又慢慢回暖。
“来来来,大家跟上!”
这是季禾附中举办的爬山活动。
“蕴竹,你说咱们都高三了,还有这么多活动呢?”“
“可能吧,正好放松一下。”
虽然春天已到,但持久的攀爬还是不免让人感到烧热。
“竹竹,拍照拍照”。安暖言打开相机,林蕴竹冲着镜头恬恬一笑。
“哎呀,蕴竹,怎么上镜也这么好看?”接着拿出手机又来了一张,不过不一样的是,这张照片多了个鬼脸,安暖急气得伸手去打:“江年!”
队伍继续在前面赶路,这座山很大,同学们每人身上除了手机还带了通迅设备便于寻找,虽然季禾在全国是重点高校,但是管理并不严格。
前面宋大强拿喇叭叫喊:“两个人分一路,前面道比较窄,跟紧些哈!”
安暖言找江年“报仇”完后想回来找林蕴竹,但被来往的人堵住了,只能看了一眼旁边得意扬扬的江年,插腰哼了一声。
林蕴竹不知道什么时屿澈站在了旁边,两人在队伍靠前紧紧跟着,山上的景观至雅稀罕,不少同学驻足观看。
她跟在时屿澈身侧,他走得不快,但走一步,林蕴竹得走三步,他似乎察觉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头上淅沥出现了汗,林蕴竹打开背包拿湿巾,看到时屿澈依旧神采奕奕。
“你不累吗?”
“还行,歇会儿?”
“不,继续,我要当第一个上去的。”
宋大强也留恋于半山腰的景色,便嘱付了两声随他们去了。
他转过头意味深长叹了一声:“哎!年轻人。”
接着又望向山边红日残阳:“这三年又快过去了啊…”
林蕴竹似乎终于走不动,在旁边瘫下,拧开矿泉水送到嘴边。
时屿澈顺势在她身旁坐下,单腿屈伸着。
林蕴竹关切地问她:“你带水了吗?”
时屿澈擦着额角细汗: “带了。”
想着刚才走了那么远的路:“不渴?”
对面冷不丁传来一句:“路上丢了。”
“那你喝我的吗?”
嗯?她刚才喝过的吗?
这……时屿澈停顿了一下。
林蕴竹学着古代人喝酒的样子,把嘴离瓶盖一段距离往下倒。
“你这样喝。”
时屿澈没忍住笑了笑:“行!”
他拿过水瓶举在头上,水流顺着坡度倾斜下来。
修长脖颈上的喉结顺着上下起伏,与光线隔绝的阴影下,看着格外性感。
“嗯……”
“怎么了?”他侧头,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魅惑。
“没事没事!”她快速地说,身上好像被打了鸡血一样。
“我觉得我现在还可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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