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驰竟然真的道歉了……
李竣沉默片刻,终于反应过来:“没事。”
许以冬也解释:“我们只是单纯闲聊而已,没有想过用这个逼宫。”
然而,越解释越像宫驰的不是,许以冬也渐渐的不说话了。
此后走向练习室,再没有人说话,但有人在心里咬碎了牙,比如白辛辙。
这个闻馥真是好手段,二公时能让导师帮他调整part,刚才更是变相逼迫他和宫驰放弃了队长之位。
然而,闻馥能三百六十度扭转舆论,显然也不是个傻乎乎靠自己的愚人,说不定背后站着的人比他的还要有能量。
自从决定遵循娱乐圈的潜规则,白辛辙何时受过这种气,但也实在是没办法,万一他就是下一个风评无法改变的“闻馥”呢。
所以,究竟是谁?
忍耐归忍耐,白辛辙还真有点心动。
摄像老师也沉默了。
虽然很精彩,但完全不能放在正片里。闻馥甚至不给后期恶意剪辑的机会,从头至尾笑眼微弯,根本让人联想不到他口头上直接点破了超强关系户的小心思。
确实仗义,但也只能祝他好运,不要被暗中使绊子。
“首先是选队长。”
宫驰的声音发闷,气势也不如先前凌厉,有点悻悻,“我和白辛辙就不参与了,就从你们之间选择吧。”
李竣刚准备推荐小队长,闻馥便施施然开口:“我也不参加竞选。”
他是这么温和地解释的,“身上已经有偏见的人,做什么都会被揣测,不太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还是把机会留给别人吧。”
真敢说啊。李竣又是一阵“你是谁,你不是闻哥”的晕眩。
果然是三公的时候忍出心理疾病了吗,完全走向另一个极端了。
既然如此,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此刻的李竣充满了责任感:“我要报名。”
“啊?”许以冬还在状况外,条件反射举起了手,“那我也报名,我会带大家努力练习。”
春河举手:“我有队长经验。”
他就算了吧。
包括宫驰和白辛辙在内,所有人的心声都是如此。
投票结果一出,李竣一票没有,闻馥选的是许以冬。
他开始哀嚎:“闻哥——”
“我们关系很好,选你太明显了。”
许以冬还没开心多久,一听闻馥这么说,他也开始哀嚎:“我们关系不好?”
“也好。选你是因为你是个很公平的人,不会因为我们关系好影响判断。”闻馥一个一个解释,“李竣有助人情结,可能会偏袒我。”
大大方方在众人面前说出口,总比后来暗戳戳使小动作,让观众获得“发现的乐趣”,从而激烈开麦好。
李竣摸了摸鼻子:“我也是人,闻哥三公的时候对我们每个人都很好,我当然也想回报。”
“决赛关乎每个人的命运,不是用来你照顾我、我报答你的场合。”闻馥笑了笑,“你的私心应该体现在怎么表现好你自己的part,反正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最后一场比赛,不要总想着自己出道不了,就要去帮助谁。”
“闻哥……”李竣又开始感伤了。
看似冠冕堂皇、平平无奇的一段话,却让宫驰愣了愣,想起宫勋一再向他强调恩情。
因为兄长对他有恩,整个宫家对他有恩,所以无论如何都得拿到第一、做到最好,就当是为了别人,偿还所有。
他晃晃脑袋,有些黯然地抛弃这些想法。
私生子和选秀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哪怕当时掌握主动权的是他的亲生父亲,但原罪不能忽视。
他清清喉咙:“我也选许以冬。”
“哇,本季最强能力者也选我。”许以冬不好意思起来,“我竟然这么受欢迎吗?”
李竣用看叛徒的眼神瞟了他一眼,白辛辙则很意外——不是,宫驰的自尊心呢?他还准备给江制片人打电话,让后期剪辑下点功夫,暗示自己跟宫驰受了别人的委屈,现在这样不是让观众第一时间排除是闻馥吗?
投票一结束,许以冬胜出。
白辛辙眼皮狂跳,笑得有点勉强:“以冬真的很受欢迎啊。”
“他性格很好。”反正肯定比某些人好。满面笑意的青年似乎在如是暗示着,让白辛辙又开始恨得咬紧牙关。
接下来是分part,许以冬作为新上任的队长,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够果断,需要每个成员充分展示才能下决断。
还是一个排名十出头的练习生默默开口:“这首歌和声的部分这么难,不需要挨个展示一遍吧?闻哥和白哥分不就行了……”
许以冬一想,好像也是。
“可能是考虑到有潜力但不主动报名的练习生吧。”闻馥在旁边轻飘飘地说上一句,“性格内秀一点,不代表没有实力。”
他确实表达出了许以冬的想法,但许以冬看了看高难度的和声部分,一看就觉得齿寒和喉咙痛,于是下足决心:
“这样,白哥和闻哥来唱唱看。”
赵汝安跟着容楚宁以及展琢串门的时候,看到的、听到的便是两人一前一后争相平地起高楼的场面。
容楚宁本想直接进门,看到赵汝安缩在门口,跟做贼一样露出三分之一个脑门,觉得很有趣,偏偏面上还不能显示,便只是停在门外感叹:“这两个人唱得是真不错……不过,赵老师,你真的要这样待在外面吗?”
“再等等,进去他们就不唱了。”赵汝安看得很专注,直接蹲下来变成小矮人,容楚宁又是一阵忍俊不禁。
两人聚餐的次数不算多,大多数时间都是三个导师一起、容楚宁和展琢一起,但就是在如此有限的时间内,以包厢内的解围为一个正式的起点,容楚宁不止看清了赵汝安的专业追求,还有她的性格,借着镜头相处的时候坦然自在许多。
至于为什么镜头外不能这么自然,容楚宁内心始终有股说不出的纠结感和躲避欲。
非要打个比方的话,就是她明知道赵汝安伸过来的手是为了给她整理衣领,却还是下意识别过头躲开。
为此,她甚至要跟展琢反复解释自己没有被赵汝安给脸色看、没有被欺负,今天展琢更是非要跟着她们两个。
对此,女人环抱双臂看了她一眼,嘴角弯了弯:“别问我行不行,展老师。容老师要是愿意,我就愿意。”
若说实话,容楚宁不愿意。
但要是不让展琢来,他的担忧会像磐石一般压在容楚宁背上,令她愧疚又压抑。
某种程度上,他不合时宜的维护比镜头还要难熬。
展琢皱眉:“小宁肯定愿意,倒是你,要是心里没有鬼,在这边阻拦什么?”
“我阻拦你了吗?”赵汝安摊开手,眼珠转过半圈,容楚宁为难到啃咬下唇的模样入眸,“我可没有,你要是实在想过来,脚长在你自己身上。”
如此,变成三个人的小分队。展琢时刻提防着赵汝安,防止再出现在展家开庆功宴那天盥洗室内的场面,却在某些时刻精神一凛,觉得有点多余的好像是自己。
容楚宁低头,看着女人虚虚地扒在门边上,偷看得很是专注,含笑问:“赵老师,他们唱完了,进不进去?”
“进去吧。”她扭头,煞有介事道,“刚刚这段有损我身为导师的形象,就不要放进正片里了。”
“好的。”
一旁,展琢轻嗤一声,有点不爽。
真当这里是她的个人秀了?装可爱也要有个限度,放进片子里没个重点,也没人爱看。
镜头以外,他被打了手,“啪”的一声。
最先发现赵汝安的,是视角占据优势的宫驰。他立马站起身,向三人打招呼:“赵老师,展老师,容老师。”
“你好。”赵汝安轻点头。
只要向她问候都会得到回应,包括后知后觉终于发现她来了的闻馥。
“赵老师。”
赵汝安眼底的笑意更胜嘴角双眉,她已经尽力藏好:“你也好。分好part了?”
“差不多了,我和白辛辙刚才在试唱和声的部分。”话语间微一停顿,好像他不明白停顿时思索的模样很勾人,“我觉得,我们刚刚配合得不错。”
“是不错。”
赵汝安目光旁斜,略过不是很要紧的宫驰看向白辛辙,“唱得比一开始好多了,技巧已经能弥补一部分音色问题。最后一场公演,不要藏拙,有什么武器都摆到明面上来。”
被注视的时候,白辛辙堪称仓皇地收回仔细观察的视线,心底浮现出了一个大胆到出格的想法,面上却还要保持平静:“好,谢谢赵老师指导。”
“我还没有开始指导,不用这么客气。我跟你们展老师和容老师就是过来看看,顺便告诉你们一件事,今晚有惊喜。”
“什么惊喜?”
容楚宁抿唇不语,展琢在分发慰问物资,只有赵汝安跟漏勺似的快言快语:“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节目组的调性,不是无奖竞猜小游戏,就是吃的,自己选吧。”
等到正片,后期加了个导演擦汗的镜头,也算是节目效果拉满了。
对闻馥来说,能见到赵汝安,已经是最大的惊喜,因此状似和许以冬等人猜测“惊喜”是什么,其实在用余光静悄悄地看着她。
直到被展琢挡得严严实实,对方亲切道:“闻馥练习生,对吧?这份是你的,有护嗓的饮料,还有一些补充能量的零食。”
“谢谢。”闻馥礼貌接过,没有表露出分毫被挡住的不悦,即便展琢的身份很是特殊。
有幸被那位大人追求、却反倒厌恶起对方来,真是让他反胃。
不过时至今日,闻馥已看得一清二楚:赵汝安对展琢已然不存在丝毫情谊。
将物资放进随身携带的小包,闻馥准备回到队伍里去,便迎上白辛辙有所揣测的眼神,还带着些许抓到谁的尾巴的得意。
只是,闻馥并不关心他,因为赵汝安已经在门口对他们晃晃手,就像驻留在故乡的旧风车:“好好训练,我会来检查的,拜拜。”
如此相互试探,仿佛在刀尖起舞的日子固然把人挠得心痒痒,给长久相守得到的快感不断加码,但闻馥多少有些不满足。
不能一睁眼就看到她、为她做点什么,他总觉得自己来之不易的人生在被浪费。
可再怎么遗憾,也只能同样晃晃手,喃喃一句“再见”。
别人为夜晚的惊喜兴奋不已,闻馥却被惆怅浸染。
晚上的惊喜也确实没有超出赵汝安的提示范围,一张西式长桌,穿着星选之人统一制度的练习生围坐两边,倒也不算违和。
许以冬激动到差点把空盘碰落地:“哇,这种环境……今天的晚饭肯定很好吃!”
“大惊小怪。你没有去过迪○尼吗?”李竣面露鄙视。
许以冬不好意思地回答:“没有诶,我从小到大就去过游乐园两次,我记得特别清楚。”
“……对不起哈。”他真该死啊。
“嗯?你道歉干什么,没去过就是没去过啊。”
唯有闻馥,坐在两个人中间,口袋里是白辛辙扔给他的纸条。为此他特意去了一趟盥洗室,展开一看:
晚饭后,小花园见。
对此,闻馥只有恶心感,连夜晚的大餐都没有尝出好坏。
斜前方是白辛辙胜券在握地看他,长桌首位坐着不识好歹的展琢,就算中间隔着华丽的烛台和没有芳香的假花,但用四面楚歌形容不为过。
‘你准备去吗?’
‘说不定是合作的事,决赛竞争很大,多个朋友总比处处为敌好。’
闻馥观察四周,起初模仿起来还有些不习惯,如今刀叉使用得得心应手,优雅自如。
“one pick阶段不存在朋友。”
‘那许以冬和李竣……?’
吃过饭,他缓缓擦拭唇角:“恰好一同走了一段路的人,还不能算是朋友。”
黑夜的花园比往常寂静更甚,让人毛骨悚然,闻馥却因为想起那一日赵汝安是如何冒着风险和他相见,即便身处幽暗的月色之中也不感到畏惧。
只要想到花的另一边是她,留下的情绪就只有幸福。
窸窣的脚步声压碎脆软的落叶,就好像餐桌上聒噪的咀嚼。
“我以为你不会来。”
白辛辙慢他一步,但也不算失约,因为这本就是他单方面的邀请。
闻馥只是起身,凝着现实中人难以拥有的冷感,即便带着淡淡笑意,也出尘到好像要和破碎的月光融为一体。
“你想说什么?”
白辛辙双眼微眯:“我知道你的秘密了。”
闻馥没有说话。
“你跟赵汝安,关系匪浅吧。”白辛辙观察着他的表情,暧昧地笑了,“我就说嘛,虽然看不太出来,但我的直觉向来很准。
“……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了同类的味道。”
他缓缓走向青年,“我不是来揭穿你的,赵汝安似乎对我有点意见,你肯定有途径联系她吧?不如你来牵线,我和她化干戈为玉帛,这样对谁都好。我们以后啊,还要做上一段时间的队友,一起行动也方便。”
这番话算是隐晦的自荐枕席了。
既然你有大姐,我也有大姐,我们为什么不能亲如一家呢,多个朋友多个大姐,多个大姐多条路。
他不是来拆散这个家,他是来加入这个家的.jpg
然而,闻馥身体一让,白辛辙没能碰到他的肩膀。
“谁允许你直接称呼赵老师的名字的。”
白辛辙:我是个很上进、很纯情的男孩
香香:(忍着恶心)我们赵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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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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