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年一向食不言，就连喝汤也是没声的，像只优雅的猫儿。江年亦是，弄得剩下三人吃饭都不敢出声了。
安年是idol，吃得少。她擦过嘴后说：“想聊天就聊吧，不用管我。”江余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意思是一样的。
小赵看小舒和小唐尴尬，就主动讲了个笑话，逗得两个姑娘差点儿呛着，气氛这才活跃了起来。
“大小姐。”江余的座位在安年的旁边，他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话，声音有些媚惑：“组CP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安年正在刷微博，她头也不抬地说：“我是idol，会掉粉。”
江余有些失望，不过他也没指望安年能立刻同意。
“我有一个小问题。”安年说：“你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和我组CP？
“我妈……”江余想也不想就说，安年抬起了头，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她很认真地说：“我大学上的x大，宋教授是我的思政课教授，而且——江影帝，你说什么之前都要把宋教授搬出来真的很像一个妈宝男。下次编借口可以符合一下你的人设吗？”
江余沉默。
“你如果真的想和我合作就请你说实话好吗？相互欺骗的合作是不长远的，不是吗？”她漂亮的媚眼弯了弯，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好吧，那如果我再说一句话，是不是就会进入你的诚信黑名单？”
安年抬起下巴看着他，不置可否。
江余盯着她的眼睛，安年从中看到了她读不懂的情绪，江余的瞳色不深，是很漂亮的茶色，这让安年想起来她之前在电影里看到过的海妖塞壬。美丽，魅惑，令人向往却又危险至极。
“大小姐，你只需要知道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就好。”江余露出一个浅笑，右边的嘴角旁有一个小小的酒窝。
像海妖栖居的漩涡。
她悄悄地咽了一口口水，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的距离，脸上带着礼貌却疏离的笑：“那我们就不需要合作了。”
江余轻轻地“啊”了一声，笑容无害：“那可不行，你接了?星动练习生?邀请不是吗？
安年收了笑，警惕地看着他。
“欸，怎么了嘛？我也接了这个邀请呀，不过我是主持人。”江余轻眨了一下右眼，凑到她耳边悄悄地说：“我猜，你现在已经成了主投资人了，想把我踢走是吗？我这么大一棵摇钱树你也不要吗？”
“你倒底想要什么？”安年微微偏过头，她的右眼和他的左眼正对着，距离很暧昧，两个人在无声中对峙着。
“别怕。”江年轻笑出声，迅速拉开一段距离，声音温柔得像哄慰：“年年，不用怕，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地帮你。”
安年冷声道：“那倒不必了。”
安年和江余接触不多，她只觉得这个人很危险，让她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只能让她乖乖地跳进一个深渊一般的大网。
他的目究竟是什么？
小舒、小唐和小赵三人很快就吃完了，他们聊得太投入了，都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最后三人还相互加了好友。
五个人一起走出了竹歇居，江余却突然俯身，对安年说：“大小姐，那边好像有个狗仔呢。”接着，他拉下了口罩，靠她更近了，他说：“年年，后会有期，你耳廓上小痣很可爱。”
等安年缓过神来，江余和小赵已经走了，她咬了咬牙，握紧了拳，指节发白。
回到了公司，安年找了个理由把小唐和小舒打发了，她把殷羽找来，说了中午的事。
般羽被气得半晌说不会话来。安年给她倒了一杯水，喝完后才说：“他怎么这样？他……”
“人设罢了。”安年说：“商量一下对策吧。”
殷羽想了一下，说：“有两种方案。第一种，压下去，现在狗仔还没把照片发出来，说明是要钱。江余自己开了工作室，是老板，他肯定会推波助澜一番。所以我们需要用双倍或是更多的钱买下这张照片，但防不住他下一次再做出这样的事来。你现在处于转型期，粉丝不算稳定，压下去会防止你的粉丝流失或回踩；第二种，放任自流，我除了能少花钱和省事以外想不到更多好处了。但是，你的粉丝会流失，我在崔总那里不好交代，这倒是次要的。最主要是舆论，这个是没法预测的。”
安年撑着下巴思索着，不说话。
殷羽也不催她，习惯性地打开微博，昨天江余搞出来的夭蛾子已经被崔现解决了，迅速得粉丝连超话都还没建起来，热搜第一就换成了一个消防员救火的新闻，十分正能量，处理方式非常崔现。
“殷姐，我们可不可以找一个折衷的办法。”安年说：“他想和我组CP，可以，但得等我转型成功，至于现在，温水煮青蛙，先让粉丝接受我和他关系好再接受其他的。“说完又顿了一下，想了想，才说：“这是我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案，至于照片，我们还是要买断，现在放出来太早了。我哥那儿我去说就好。”
殷羽揉了揉太阳穴.说：“那就这么来吧，我去和他经济人说，”
殷羽走后，安年看了一眼手机。江余给地发了一张照片，正是中午的那张。
安年点开照片放大了看。俊男美女的确赏心悦目。这张照片正好拍到了江余看她的眼神，炽热又克制。安年突然明白了江余为什么要和她组CP了。
她的背影和白依兰的有五分像。
白依兰是网红出身，她和李遂是一次拍摄时认识的，两人很快就熟悉然后相恋，一年后，也就是安年跳楼的前一天，在安父去世的同一时刻，他们官宣了，全网祝福。但他们恋爱的消息而圈内不是秘密，按时间来看，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
所以，江余是把自己当作白依兰的替身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差，因为没有人会喜欢当一个替身。
她记得白依兰的长相，不同于她的张扬明艳，白依兰属于那种特别清秀的长相，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清丽淡雅，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江余后来又给安年发了几条信息，她都一概不理。
她在练习室跳了一下午的舞，没有停过。累了也就是喝一口小擦一下汗，然后接着跳。小舒在门口看了她一会儿，终究是没有打扰她。
因为她们都知道她不高兴，这是大小姐独特的发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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