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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你失约了。”

祝靳渊蜷缩在角落里,他感觉全身冰冷,他是要死了吗?可他还没和她告别,恐惧撕咬他麻木的身体,试图让他顺从,只身赶赴山头的坟墓。

季玥从卧室里出来,脚步很轻,几乎微不可察,她不紧不慢走到他跟前,低头凑近看他红肿的眼睛,他避开她的眼神,心脏难受跳动着。

她什么都没说,只不过是伸手替他擦掉额头上因疼痛而冒出的冷汗,他却好像被什么猛戳了一下,不争气的眼泪倾泻而出。

你爱我吗?你爱我吗……

他抓住她纤细的手臂,像是在抓着两根白骨,肯定又没好好吃饭,他此刻像慌乱溺水的猴子不断抓挠着救命稻草,眼眶里蓄满了潮湿的雾水,水汪汪地看着她,她看到了汪洋大海为她翻涌,他不断索求她的肯定。

我爱你,我爱你……

他不知疲倦的问了她多少次,她就不厌其烦的回应他多少次,直到他眼神里的不安终于藏匿,乖乖的把头埋在她胸前时,他才终于忍住低声呜咽起来。

季玥,我是被人摔碎丢弃的玻璃,活在肮脏恶心的废墟里,还好你不是了。

好似冰层皲裂,不被允许聚光,因此泪腺分泌的泪水,成为只存在一瞬间的永恒,她抚摸着他背后的伤痕,潮湿黏腻,低头看着满手的血,她在想,如果不是因为她,他本可以少挨几次打,想到这眼泪止不住的流,她的声音很虚弱:“疼吗……”

他蜷缩在她怀里,像母亲胎腹中的婴儿,他紧紧抱着她,拼命摇头:“不疼。”

她的怀里为什么那么冰冷?或许是他的身体太冷了。

季玥将手上的血擦在自己衣服上,确定擦干后伸出颤抖的手,捧住他的脸颊,看着他因疼痛而面色苍白的脸,多希望是自己替他承受这些痛苦啊,他为自己做了太多的事了,她还不完的,“怎么会不疼呢……”

祝靳渊望着她的脸,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声音也没有变,什么都没变,他的心脏被疼痛所填满,什么都进不去也出不来,他哽咽着声音:

“他们起得外号好刺耳,你听了是不是很难过?他们把你绊倒,膝盖蹭了好大一块皮,你是不是很疼?他们把你锁在器材室,你是不是很无助?他们把你的饭故意打翻在地,你是不是很无措?他们给你杯子里发粉笔灰,你是不是很愤懑?他们抢你钱,你是不是很害怕?因为没有足够的钱去参加学校的外出活动,你是不是很遗憾?没有人来给你开家长会,你是不是很伤心?”

祝靳渊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也都体验过她经历过的痛苦。

季玥摇头,暴露眼中濒死的湖,早已哭成了泪人,她的眼泪掉出来,回光返照般的泛滥:“可你不是叫你姐姐来给我开家长会了吗?你知道么?那是我上学以来第一次有人来开家长会,我当时好开心,他们都夸你姐姐好看,他们都知道我也是有人来开家长会的孩子了,不是野孩子……”

凭什么没爸没妈的孩子就他妈要被欺负?祝靳渊一听到这个词瞬间产生应激反应,反驳道:“你本来就不是,你有陆奶奶,孟卿,还有我,我们都爱你,而且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姐也是你姐,你又忘了,季玥。”

季玥紧紧抱着他,不想松开,她想让他多叫几遍自己的名字,但喉咙里只能发出闷闷的:“嗯……”

祝靳渊抱紧她,语气里满是内疚:“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这样就可以让我姐多来几次给你开家长会,我也可以帮你教训欺负你的人。”

少年的爱永远真诚而热烈,如飞蛾扑火,没有分寸,只有暴裂的爱。

季玥松开抱着他的手,直视他的双眼,挖出他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我能跟你上同一所初中,是你找靳姐姐安排的吧?我都知道的,我妈妈给我的抚养费都是固定的,没有多余的钱拿来给我上那么好的初中,谢谢你……”

祝靳渊看着她低垂的脑袋瓜,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发丝好柔顺,像倾泻而下的瀑布,“那你还知道什么?”

她抬头望着他的眼睛,却看不到他瞳孔中的自己,或许是房间太黑了,客厅没有开灯,也没有月光透进落地窗,她把耳朵凑到他的胸口,听着他疯狂跳动的心,为她而跳:

“我知道你初二那年打架进了ICU,并不是你说得他们挑衅你,你不爽,我知道你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你是因为那些小混混要欺负我,你为我出头,把我送回家后,又回去把他们打了一顿,结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听傅韫忱说你再迟点儿送医院就可以给你收尸了,我当时都想着陪你一起去了……”

去他妈的,又是傅韫忱,他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安慰:“他说话就喜欢夸大其词,没有的事,你要好好活着,我妈妈生前留给我一些遗产,我都已经立好遗嘱了,无偿赠予你,你可以在我离开之后,拿这些钱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季玥抬起头,语气无比真诚:“可我觉得你比这些遗产还要贵重,是无价之宝,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想要的生活,而且傅韫忱真的是为你好,你要多听听他的话……”

他满脸不情愿:“他想拆散我们。”

想要拆散我们的人太多了,就算没有他,也会有其他人,我们本就不该在一起。

见她不说话,他紧紧抱住她,生怕一松手她就又离开了,像十九年前一样,再也不回来:“你还会离开我吗?”

季玥淡淡的笑着,既没摇头也没点头,转移话题:“我还知道每次放学和我周末出去,你都会偷偷跟踪我,就算你有事不在我身边,你也会暗中派人跟着我……”

“你就住我隔壁,我回家怎么叫跟踪你?至于周末单纯就是凑巧,你想去的地方我也想去。”说着,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却发现他触碰不到,她像坟头上的一缕青烟,他一碰就消散了,他瞬间慌了神,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

“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喜欢嘴硬啊?”季玥冲着他笑,他有一瞬间的恍惚,抬头望向窗外,柔声叮嘱:“天亮了,好好休养。”

不要走,祝靳渊急忙拉住她的手腕,发现自己的手穿透了她的身体,徒留一手的血,他看着手上的鲜血,血从指缝滴落在地板上,开出一朵朵彼岸花,惧怕,恐慌,瞬间用上心头。

他哭着质问她:“你是不是又要走?”

她的肉/体逐渐透明,抚摸着他的脸颊,心中无比愧疚:“对不起……”

他根本抱不住她,更留不住她,就像十几年前一样,他不要重蹈覆辙,他不要,他急得嘶喊起来:“你知道的,我不想要你的道歉!”

我只想要你,为什么那么难?

“我们会再见的……”她的肉/体消失,她的声音还在屋内回荡,好似从未离开,也从未来过。

别走,求你了,祝靳渊摇摇晃晃站起身,迈着虚浮的脚步不断朝前走,他看着面前走远的人,她要去什么地方?

雾是松散的晶,凝结于荒林的每一寸土地,鬼魂横行的寂林,蔓延着恸泣。

一行人拖着灵柩,感叹世事万千,黄粱大梦一场空,羽翼稀疏的乌鸦掩住自己,伏在棺板之上。披麻戴孝的二人驱赶着,它煽动起翅膀,即刻落下一根羽毛,扬长而去。

又一秋辗转,一季冬便来。

碑前空无一物,惟羽毛伴在左右,十年后,荒林又多了一道魂的恸哭。

他想要开口叫住她,可他怎么都喊不出声音来,他想跑过去跟着她,却发现他和她就像两个相同的磁极,永远互斥,永远排外。

你要去哪里?我要去哪里?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我不要再离开你了。

在很远很远的那一边,是蓝天越不过的那道线,有座墓碑矗立在他的必经之路上,一棵年轻的树葬在里面,这些年他一直在哭泣,就像此刻心里的湖又下起了雨。

他不断的在后面跟着,试图喊着,直到他喉咙深处传出刺痛,直到他无法站立,只能匍匐爬行。

阵痛,让他感到十分惊恐,低头看着自己的逐渐磨损变短,此时上面掺和着沙子碎石的双腿,他再也无法站立,可还是放不下就在前方的人。

他顾不上疼痛一直往前爬一直爬,终于,他看到不远处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看到了,看到了漆黑天空那夺目的存在———星星。

季玥,我是飞向你濒死的鸟,来寻找潮热黏湿的温床。

季玥,季玥,你是听到我的呼唤才再次出现在我身边的吗?你好乖,听到我在叫你。

我开始缠着季玥,挣脱傅韫忱的束缚,日夜跟在她的身后,我离不开她,她也不能离开我。

我来到她的房间,那里面杂乱不堪,全是灰烬,我进了她的茧蛹,蜷缩在她编织的茧中里,浑身都变得寒冷刺骨起来,该去见傅韫忱了,可我不要,我要待在她的身边。

是你,一步步将我引路至此,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所以你逃不掉,上天入地,五湖四海。

我们都将再次重逢,落入因果循环。

他猛然惊醒,就在梦中的她回头看他的那一瞬间,就好像预感到会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明白,为什么梦里那种口干舌燥,还有刺痛蔓延到现实中来。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他下意识的闭上眼,耳边传来傅韫忱的声音:“醒了?”

听到声音,他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在医院病房,窗外的光实在太刺眼,他被照得心烦,声音不悦:“把窗帘拉上。”

傅韫忱白了他一眼,不知道得还以为自己是他仆人呢!但还是走到窗前将窗帘拉上,室内光线瞬间暗下,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一大早敲你门也没开,我他妈以为你死里了,按了密码进去,找遍了都没人,我他妈又跑到隔壁,才在客厅发现你蜷缩在角落里,怀里抱个盆栽,喊你也不醒,就把你送医院了。”

见他不说话,傅韫忱又接着道:“后背护士已经给你处理过了,话说你之前也没少挨鞭子啊!怎么这次晕过去了?”

傅韫忱可太纳闷了,他从小被打到大,都是自己咬牙忍着,在学校和那些犯贱男生互殴,跟条疯狗一样,把人朝死里揍,是傅韫忱都没见过他发疯的一面,回家还得被抽被骂,都是家常便饭,那么多年都那么过来了,也没见他疼晕过去。

祝靳渊重新闭上眼,不想醒来:“犯胃病了。”傅韫忱呛了他一口:“说得好听,你他妈那叫癌。”

确实是癌,治不好的那种。

他掀开眼帘,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神色淡然:“我梦到她了,第一次。”

闻言,傅韫忱真他妈想一巴掌把他抽醒,让他别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虚度光阴,没好气道:“先想想你自己吧!一身病。”

祝靳渊打完一瓶点滴就出了院,二人出了病房,走到电梯处,一位护士手里拿着报告单在等电梯,电梯到了以后,三人一同进了电梯。

护士随意按了一层,指尖有些发抖。

“滋滋滋”,电梯故障的巨大摩擦声响起,仿佛有无数指甲在铁板上划过。

傅韫忱见状,立刻望向楼层显示屏,只剩下一片漆黑。

哐当!

电梯猛地摇晃了一下,金属固件碰撞的声音猛然响起,原本徐徐下降的电梯开始极速下坠,剧烈颠簸。

电梯地板陡然倾斜,强大的冲击力将三人推向墙壁,祝靳渊紧贴电梯壁,伸手拽住身旁快要摔倒的护士。

他稳住脚步,往电梯按键旁跨去,将所有楼层的按钮都点亮,按下求救按钮,可预期中的警报声没有响起,密闭的空间内只有下坠的轰鸣清晰无比。

轰鸣声在耳边无限放大,视野里只剩下那些飞速滚动的红色数字,如奔涌的急流划过眼前,天旋地转间,失重的压迫感,包裹着电梯中的三人。

祝靳渊紧紧盯着不断变换的屏幕,眉头紧蹙,电梯连着卡顿了三下才停了下来。

见电梯终于停下,他转头望向电梯上方的监控,露出轻蔑的笑,笑得意味深长。

他掏出烟盒,垂眸点燃香烟,烟雾缭绕至电梯轿厢,他抬眸望向电梯反射出身后的护士,目光阴鸷:

“回去告诉你主子,我命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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