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青云镇遭了旱灾，大部分庄稼都死了，酒楼周转不过来，只能花大价钱去别的地方购入新鲜菜。张记铺子生意也有些淡了。银子花的很快，几年的积蓄，也快没了。
我想起来外婆给我的嫁妆里的那个匣子。我找出来，打开。里面是一大叠银票，最底下是一张房契。
房契，是顾承的宅子。
记忆里的顾承早已经模糊了，但也还记得他总逗我开心，喜欢我读话本子，喜欢鱼羹。
前些年我碰见过卫林和白灵，他们结婚还让我去做客。不过听说他们早早搬离了青云镇，不知道去了哪里。
但这钱确实也救了酒楼和张记。我们几个东家到处集钱扛过了旱灾，张记也再次好了起来，也推出了经过反复调整的槐花糕，口味更加清爽。
在街上买菜的时候，我感觉看到了那个沈思。我摇了摇头，时间久了，想法到是越多了。
直到她真真实实的出现在福居楼，镇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几年后却在这遇见了她。她笑的温柔，像是林间灵动的小鹿。
我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你怎么没去京城？]亦或者是你不应该当宫里的娘娘吗？
[什么？]她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一会她便想明白了，[你说之前那个公子吗？我和他只是几面之缘，其实连朋友都不算。]
[几面吗？他……算了，沈姑娘，用餐愉快。]身后小二正好进来，我接过他手里的菜放在沈思的桌上。
沈思用完餐，走到坐在柜台的我身边，[顾公子是个很好的人，我认识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很虚弱，我问他怎么了，他却不说话。我能看出来他是个会考虑很多的人，但往往这种人是不会考虑自己的。
他让我在看见你来的时候，就要和他装作亲密，起初我并不明白为什么，但我看见你之后，心里却也清明了几分。
那几天我获得了不少的报酬，他肯定不希望我跟你说这些，但我都看出来了，你应该不会不明白的。]
[或许，你可以回那座宅子看看。]沈思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是啊，其实冷静下来的我不是没想过，三年的时间足够让我了解顾承他并不是随意的人，不会随意找个替代品代替他喜爱的姑娘。
可是，他的选择一定是他斟酌过无数次之后的最佳方案，谁都不希望挚爱的消失。
那条名为时间的大河总是截不断的，我一步一步往前走，回头看的意义对我来说并不大。
所以我没有再回到顾承的宅子，在酒楼外等张成来接我。
马车从雨幕中驶来，张成打着伞下了车，将我紧紧搂住，油纸伞向我倾斜。
[今天准备了火锅，正好暖暖身子。]
[好。]
脚下的路是自己选择的，身边的人也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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