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四、第五天的时候，程戬身上的痘痘已经发硬成痂，这是整个“蜕皮期”最安全的阶段，他可以稍微活动一下，精神也好了不少。
程戬的痘痂主要分布在颈部、腰腹和大腿，手臂上只有寥寥几个，他终于能躺在床上抬起胳膊玩手机了。
“我给你买点东西吧。”程戬打开购物软件，调出自己的购物清单，“你不要用毛巾擦脸了，那个容易滋生细菌。我给你买点洗脸巾，抽一张用一张，用一张扔一张。”
于竹薇皱眉：“这也太浪费了。”说完想了想，又点头，“不过也行，用完的洗脸巾可以当抹布，擦擦桌子擦擦地，不会浪费。”
“你这生活方式，和你闺蜜简直天差地别。”程戬把于竹薇的家添加到地址栏，一想到林聿家那看上去就不俗（昂贵）的装修，他忍不住开口问：“话说，你不是说队里严禁接私活收钱吗，可她……”
于竹薇：“林聿不是队伍的正式成员，属于编外人员，受到的约束比我少。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一些情况不方便正式入队。不过其实嘛……她做的事情和正式队员也没什么区别了。”
一提到自己这个闺蜜，于竹薇的脸上露出了些许骄傲之色，不禁多说了几句：“她的本事你也见过了，私下里找她卜算的人现在都已经排队到10年后了。这要是放在古代，少说她也能混个‘国师’当当！林聿这个人呢，不了解的人光从外表看可能会觉得不着调，但其实她的私德很经得起考验。还有，她虽然私活费用高，但其实大部分钱都被她捐出去了。”
程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想起了那天在林聿家看到的小罐子。
难道她和陆承逸之间真的有点什么？
一想到自己这个老板，程戬就忍不住冷哼一声。听起来林聿可不是个吃素的，两人真碰上，估计陆承逸要好好的喝一壶了！
“怎么了？”于竹薇见他表情奇怪，先是不太高兴，又有点“大仇得报”的解气。
“没什么。”程戬犹豫片刻，一想到林聿那明晃晃的警告眼神，还是把到嘴的八卦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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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天，程戬身上的结痂开始逐渐脱落。最先脱落的是四肢，然后是躯干。到了第七天的早上，就只剩下胸腹的一小片结痂还没脱落。
但他已经完全躺不住了，穿着裤衩光着上半身在房间里活动着躺了好几天后有些僵硬的四肢。
或许是被他吞下去的黑珠子力量已经被削弱了一次，程戬的“蜕皮期”并没有于竹薇那样受罪，身体的脂肪流失也少，穿上衣服几乎看不出什么变化，光着身子也只是看上去比之前瘦了一点点，肌肉的轮廓倒更清晰了。
这让程戬很满意！甚至生出了如果自己也能隔一段时间来上这么一次也不错的想法！那岂不是可以不用节食就能保持身材了！
当然他只敢想想……看于竹薇这担心的架势就知道这个过程有多凶险。他还是老老实实节食锻炼吧……
此时，程戬正一个人独霸整个沙发，一边吃着沙拉，一边用刚到的pad看剧本。
于竹薇则躺在自己房间里补眠。
程戬看完一页剧本，放下pad打算休息一会儿。
他叉起块牛肉塞进嘴里，另一只手拎起了沙发角落的旧猴子玩偶。这只玩偶丑丑的，布料磨损的厉害，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猴子肚皮用的是和其他部位完全不同的白色布料，但肚子正中央有两道交叉的十字形缝合痕迹。看样子是玩偶的肚皮被剪刀一类的东西剪开了，又用针线缝合上。
缝得很粗糙，针脚参差不齐，一看就是出自小孩子的手笔。
程戬想到了小时候和幼儿园的小朋友们玩过家家时，小姑娘们最喜欢的游戏就是扮成医生护士，给小伙伴或者小玩偶们“听听诊”、“打打针”、“做个手术”……
看来这只猴子也是游戏的受害者之一啊……
程戬看着这只丑丑的玩偶，突然笑了起来。心想：她小时候应该也挺顽皮的吧。
认识这么久了，于竹薇常常没什么表情，也没有特别大的情绪起伏，总给人一种疏离冷淡的感觉。
程戬暗暗地叹口气，不知道她撒娇调皮会是怎样的一幕啊！
一想到自己或许未来能有机会发掘到她的另一面，他又突然兴奋了起来！
到了下午，程戬身上剩下的结痂陆陆续续也都脱落了，检查了全身确认没有遗漏后，于竹薇把所有结痂收集起来，放进了一个小盒子里。
“收集这些干嘛？”程戬凑过去要贴贴，被于竹薇两根手指戳着肩膀推开，他也不生气，厚着脸皮笑嘻嘻地再凑上去。
两个人都年轻，血气方刚呢，这要腻歪起来不知道多久，下面还有正事没做呢！于竹薇闪身躲开他，然后走向了拐角的另一间房。
和其他房间不同，这间房的房门特地安装了指纹锁。
程戬来到这的那天就注意到了这个不一样的房间。以于竹薇的身份估计有些不想让人发现的东西存放在里面，他很识趣，没有多问。
于竹薇把用手食指的指腹贴上去，瞬间解了锁，她推开门，然后对身后的程戬招了招手：“进来呀。”
“可以吗？”程戬迟疑着，站在门口往里扫了一眼，好像是间书房。
“可以，快进来。”
程戬这才放心地走了进去。于竹薇的书房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就是普通书房的布置。
时至傍晚，窗外的光线已经开始昏暗了，于竹薇打开灯，程戬的目光立刻被右侧占据一整面墙的白色书架吸引了。
说是书架，其实更像展示柜，上面三分之二是玻璃门，里面四层满满当当摆了数十个形态各异的动漫人物手办。
其中不少是限量版，程戬的目光一下子黏在上面，说什么都移不开了。
“哇，你这！”程戬不知不觉已经走了过去，伸手拉了下门上的把手，玻璃门纹丝不动。
“上了锁，打不开。”于竹薇只提醒了一句，并没有阻止他触碰书架。
“没想到你也喜欢这些啊，还挺少女心的。”程戬的目光掠过一排排精致的手办，造型和人物，都是小女生喜欢的风格。
“啊？”于竹薇一脸懵，伸手扯了扯程戬，让他后退两步，“这里面全是被我封印的邪灵啊。”
“哈？”这回轮到程戬一脸懵逼了。
他不可置信地再次回头看向满柜的手办，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一股阴森感扑面而来，程戬又退了一步，巨大的压迫感让他有点喘不上气。
“这些邪灵大多犯下的罪行不太严重，但又无法被超度。不能放他们去为祸人间，也不至于打散魂魄，所以就把它们锁在这里。我空闲的时候就在书房诵诵经，希望能逐渐消弭它们心中的怨愤。”
“那你为什么……它们只能被放在手办里吗？”程戬的眼神十分复杂，似乎不能接受在手办里“藏”邪灵的方式，“没有其他方式吗？”
于竹薇：“有啊，我一开始想买点好看的瓷器当锁魂容器的，毕竟邪灵也有自我意识，待在好看的容器里总归心情要好一些，而且摆在家里还能起到装饰作用。但刚好我有个同事之前痴迷这些东西，但不知道突然受了什么刺激又不想要了，就在群里贱卖。我想着这刚好能省我一大笔钱，就全要了！”
“怎么样，摆在这是挺好看的吧？”于竹薇的目光从造型各异的手办上一一扫过，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边不忘对程戬道，“怎么，有你喜欢的手办吗？要不要我打开让你仔细看看？”
“不用不用不用！”程戬手摆的从没有那么快过。
“好吧。”于竹薇的表情似乎有些失望。
程戬用力咽了下口水：“还是锁着吧，锁着安全！”
于竹薇笑了：“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放心吧，我做事一向小心，这些容器上都被下了禁咒，就算我死了里面的邪灵都逃不出来。我在每个容器里都设下了‘超度’法阵，邪灵的怨气消散后会直接被里面的法阵超度，这是他们唯一脱离容器的办法。所以就算真被别人偷走了也不用怕。”
“那你为什么要上两层锁？”程戬指了下玻璃门和房门。
于竹薇苦笑：“之前在旧房子住时，书房是不上锁的，除了这些东西，我书房也没有什么不能被人看的东西。但有一次我妹妹来B市找我，小家伙看到这些喜欢的不行，走的时候不经过我允许偷藏了一个，幸好我及时发现追到火车站要回来。”
“虽说里面的邪灵被法阵所困跑不出来，但我为了让它们能聆听到佛法的教化，没有屏蔽它们的五感。大人倒没什么，小孩子有时魂魄不稳会看到‘脏东西’，也容易受到邪灵的影响和蛊惑。后来我装修新家的时候索性就买了带锁的柜子和指纹锁，还是别让人看到了。”
程戬长舒一口气，频频点头：“对，还是别让人看到比较好。”
于竹薇见他这副表情，突然很想逗逗他。她倾身凑到他身前，扬起脸，勾起唇，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你不会害怕了吧？”
程戬无辜地眨眨眼，两人对视十几秒后，他老老实实开口：“说实话，还真有点。”
于竹薇收起坏笑，眼底露出些许歉意：“哦。”
程戬捧起她的脸揉了揉，“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女朋友这么天赋异禀，鬼见了你都得绕道走！”
于竹薇脸颊微红，轻轻拂开他的手：“先办正事吧。”
“嗯？什么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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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朝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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