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得之可得天下?谁这么牛逼!为什么我不在那,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吃土!”
翟以朝终于察觉到这些日子暗潮涌动,危机四伏的源头,除了主公身份已经暴露,所有人都知道了以外,全部是冲着这事来的!
可怜他忙都要忙死了,都没时间好好吃瓜!
“呸呸呸——哪个孙子扬了老子一嘴土!混蛋玩意儿,给老子打!”
翟以朝一边攻城,一边难以置信,他们中州什么时候出了尊这么大的佛?有了竟然还不珍惜,他们这群人全不知道,等着别人来抢?
攻城间隙,他还立刻写了封信,飞鸽传书送去给谢磐宽——
宽宽快,赶紧准备抢人!听说就在中州!这要是在自己地盘都能把人给丢了,咱们几个还有什么脸!这回万万不能由着主公任性,就是压着他三顾茅庐的请,跪着请,也得把这尊神仙留下!
“蠢货。”
谢磐宽揉了信纸,扔到一边。
都说人在中州了,还能在哪?公孙文康怎么给出的信物忘了?事还是姓翟的自己办的!
话说公孙文康到底什么时候来,非得再等一个月么,就不能现在出现?为什么他在攻城还得兼职处理文书!还是这种没脑子的信!
副将捡起信,犹豫问道:“……咱回么?”
谢磐宽世家出身,君子风雅,就算在攻城,别人灰头土脸,他也始终风度翩翩,眉目润玉,说话也是,微微笑着,优雅极了:“你想回也可以。”
副将懂了:回个屁。
中州军好肥的胆子,好大的局,哪里是要威州,他们要的是两座城,还有方山!他们竟然还分了兵,一边翟以朝打,一边谢磐宽打,还都挺能扛,没一处崩溃,且士气足足,胜利在望!
因为有消息传回来了,萧无咎没死,人好好的,整治南朝特遣团呢!
凉州副将带着抓到的女人们低调路过时,手痒的不行。中州侯杀了他们的人,弯刀煞多厉害的人,竟然死了!反正现在这里没有主帅,他真不能干一把大的么!
可出行前主公说过不能瞎闹,他们的目标是女人!人丁!而且地缘上威州对他们屁用没可,可威州无用,方山有用啊!用处还很大!
副将看着前面热火朝天的攻城战,又想,中州萧狗兵法如神,敢这么玩,是不是料到了他们主公会这么行事,要女人不要威州?他抓这些女人丝滑顺利,一点阻碍都没遇到……是不是有什么后招等着呢?
所以要不要上?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论理该去,赢面不是没有,可仓促之下,准备没有别人做的足,万一萧狗真有什么后招,羹没分到,到手的女人也丢了怎么办?
思索良久,他还是没去,带着到手的胜利果实回了凉州。
蕲州。
蕲州侯怒的拍了桌子:“金蛇剑都被你杀了,果然还是你狠!”
不过没关系,他怎会只派一人行事?只要那个人还活着,只要能跟着继续探听消息,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谁是真正的天命命师。
会被你得到么?
你向来眼瞎,看不上命师,最好这回也一样!真得了也没关系,杀了你,我也要抢过来!
顺匀了气,他开始回萧无咎的信。
纸上写的当然花团锦簇,你好我好大家好,彼此心知肚明,暗语达成协议。
大家都是一丘之貉,我错你们就都有错,要想我没错,那你们就都不能有错,朝廷若有挑衅斥责,当然要一致对外……
“呕——”
信一封上,蕲州侯就恶心的想吐,一眼都不想多看:“来人,把信送去给萧狗!”
南朝这边更是怒不可遏。
“王良才不过王家庶枝子,怎配用太岁,这是阎国师的东西!他怎么敢!”
国舅陈知厚很久没这么气过了:“吕兴更是一点用都没有,让他们去中州找东西打探消息,他们倒好,事一件没办成,自己秘密全倒了!要来何用!”
“国舅勿怒,”阎国师鹤发素衣,仙风道骨,“不是还有个人没露?”
陈知厚这才叹了口气:“也只能靠他了……总能给我们带回来。”
阎国师颌首:“去岁我已卜过运卦,今年龙运仍在我处,不会有变,国舅且安心。”
“都是靠国师福泽。”
“我也老了。”
“那骨器的事……”
……
余后诸事尚未发生,此刻月光下的人对面而站,四目相对。
有风轻拂,画面有几分缱绻。
萧无咎推开门:“不进来睡?”
祝卿安:“还装?”
萧无咎垂眸看他:“你不信我。”
“那你信我?”
祝卿安淡笑:“扣我在身边,时时关切,寸步不离,是真的关心,还是疑我是细作?我可不信侯爷你,随便对一个才见面的陌生人,就这般离不开。”
夜风微凉,缱绻的月光也变的冷漠疏离。
萧无咎:“你是么?”
祝卿安:“如果侯爷确信有答案,就不会问这句话。”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是白子垣处理好尸体,跑过来了。
“趁着还有月亮,要不要小酌——”他突然感觉到气氛不对,“你们吵架了?”
二人都没说话。
白子垣寻思自己是不是得热个场,立刻往外掏东西,从酒坛到卤牛肉到各种小零食零零碎碎,献宝似的给祝卿安:“酒是我挑的,牛肉是主公让人盯着卤的,还有这些零嘴,有的是我找的,有的是主公选订的,都是今天才送到,你快尝尝看,可有喜欢的?你这见天不吃饭,胃口不开,愁死人了……”
祝卿安看向萧无咎。
萧无咎:“尝尝?”
“尝尝……就尝尝。”
祝卿安立刻指挥白子垣挪桌子,摆盘……
话题被打断,就没再继续,之后总是时机不对,也没再提,二人就延续之前的相处风格,祝卿安没提出要走,萧无咎继续哄他睡觉,到了晚上就到处抓他。
有便宜……当然要占。
睡不着的苦,谁睡不着谁自己知道。
萧无咎已经掌控全盘局势,也清掉了部分乱七八糟的人,下令迎特遣团进都城。
四下开始动作准备,很快一行人启程。
他没说过祝卿安可以离开,祝卿安也就顺其自然的跟着,堂堂中州侯都不怕,他怕什么?
不过关于未排查完的细作,他们倒是同时盯上了一个人——桃娘。
祝卿安已察觉,在他们忙碌各种事情的同时,桃娘也在见缝插针利用这些机会,试探他们……比如她应该比这里所有人都早一步,确定了萧无咎中州侯的身份。
就在讹他帮忙,故意往易容的萧无咎身上撞时,她就明白了这一点。
她很聪明,但她好像正在被制约,被她身边的丫鬟,被南朝特遣团的正副使,她好像在不得已做什么事,好像在被威胁,可又没那么害怕……
她到底想做什么?
到现在也没什么过火的行动,是准备跟到中州都城去?
祝卿安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找到萧无咎,问:“那个高马尾冷漠男,怎么死的?”
萧无咎看到灿烂阳光落在少年颈窝,锁骨小窝若隐若现,慢条斯理倒茶:“你怎知他死了? ”
祝卿安:“他肯定死了。”
那个夜晚,那人离开时,面相非常明显,就是死相,他有意劝过,可那人没听,一意孤行。
“那夜我去翻特遣团库房,”萧无咎视线滑过少年如画眉眼,“转返时偶然看到他,已是倒地濒死,救不过来了。 ”
祝卿安眼瞳清澈:“所以你的计划,并不是易容成他?”
萧无咎:“那夜特遣团死了五个护卫。”
其中一个,是他之前挑好的。
可高马尾的身份行事更方便,身材也与他更像,不远处还有个吓晕的小姑娘……他便顺水推舟,用了这个身份。
祝卿安:“他的尸体……”
萧无咎:“暂且埋在外面。”
“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窗外有风吹过,枝桠轻轻晃动,萧无咎垂眸端盏,“或许,他并不在意别人认不认识他,记不记得他。”
祝卿安垂眸:“我知道了。”
他一阵风的来,又一阵风的走,连告别都忘了。
萧无咎伸手,指尖捻着一根墨发,轻盈柔软,滑似锦缎。
某人刚刚被椅子卡了下,竟也不知道疼。
祝卿安迅速找到桃娘:“你和高马尾冷漠男,是不是认识?”
桃娘正在煮茶,分了祝卿安一盏:“什么男人,中州侯?你我不都认识?”
祝卿安看着她:“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中州侯。”
桃娘放下茶盏,浅浅叹了口气,笑盈盈抬眸:“小公子尚欠我一个忙,可还记得?”
被讹的另外二分之一?
祝卿安:“所以这次,是要求我不要再问?”
“替我卜个卦吧。”桃娘素指纤纤,笑容妖娆。
祝卿安:“卜卦?”
桃娘:“我近来要做一桩事,想知是否顺利。”
祝卿安拿出铜钱,卜了一卦。
是了,他现在有铜钱用了,毕竟不再是阶下囚,连酒水牛肉零嘴都有的吃,几枚铜钱而已,中州侯很是给的起。
卦象一卜出来,他表情微怔。
“怎么了?”桃娘素手拈茶,“是我卦象太凶,小公子都吓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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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有便宜……当然要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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