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你有点像咒术界上层那些老家伙,不过是他们中极微少的好的那部分。”
五条悟长吁一口气。
“跟你说也无妨,我想更新现今这个垃圾咒术界。可惜把上层那些老家伙杀光的做法不会受到承认,所以我成了老师,培养变革的幼苗。”
“你在浪费时间。”
“好失礼啊你。”
“甚至在害你学生的命。”
“喂……”
“学生被你教得善良又尊重生命,成为祓除咒灵的好手,但没有背景,只会被上层差遣到死。少数几个想爬上去,还得遵循他们的规则,最终被同化。即使你的学生开始掌权,产生影响也是几十年后的事了。”
“你有快的方法?”
“杀光。”
“……”
“挑个都在的良辰吉日,绑几个咒灵,操纵它们杀光所有人。然后祓除咒灵。”
“都说了会受质疑——”
“你只是受了质疑,他们可都死了啊。”
一色业随口说。
“就退居幕后,找个替罪羊承担罪过,联合同道中人,助看好的人上位。咒术师死亡率高,十来年更新换代下来,谁还记得这点破事。”
五条悟不解。他怎么这么驾轻就熟?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需要快、狠、周密。”
“你下次在说自己是最强的时候,加个‘仅限力量’的前缀好了。”
“……”被小看了。“不是做不到,是我不想做。勾心斗角比什么都累。”
“‘不想做’小于等于‘做不到’。”
一色业站起来,准备走了。
“所以,”五条悟朝他背影问,“他俩谁更苦闷?”
“我不想知道呢。”
“……”
绝对是在嘲讽吧?
好气人。
一色业想看过这里的监狱再去下一座城市。
监狱一般建在郊野,出了监狱,距离下一座城市应该不远了。
他回了之前那个广场的长椅上,躺下准备睡一觉。
他无需睡觉,也可以睡觉。对他来说,不睡是白开水,睡是蜂蜜水。虽然他也无需喝水。
睡醒了就找个像样的罪名去监狱待几天。
“回家吧,别在这睡,会生病的。”
投在一色业身上的广场灯光被一片黑暗所取代,他缓缓起身,手肘拄在盘起的腿上,另一手从额头向后梳拢散乱的头发,目光将说话的男人略略看了个大概。
米白西装,身板高挺,金发天然的略微泛白,戴着副奇怪的眼镜。见人醒了,他向旁边挪了挪:
“看起来你没醉,跟父母闹别扭离家出走?”
“成年了。无父无母。”
“那是错过末班车了?现在天凉,找个旅店或者网吧也好。”
“没家。没钱。”
“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家在附近,可以让你借住一晚。”
“你借的了一晚,借不了余生。借的了一个,借不了百个。”
“能帮则帮。”他平淡地说,“也许只是一时不济,感受到善意就会站起来了。”
“那是少数。既然会走到流落街头的地步,就和有家的人不是一路,更多的是危险的无赖。”
“你这么说反而让我更想帮你了。”他指出,“你立刻同意才会让我心生疑虑。”
“好,我同意。”
“那走吧。”
“……”被套路了。“我看上去不像坏人吗?”
“嗯。”
一色业越过他,朝一家已经歇业的金店走去。
“你去哪?”
“跟你示范一下人不可貌相。”
被当场抓获后,一色业对抢劫金店一事供认不讳,并如愿被送进了西东京市的英集少年院。
七海建人作为唯一目击证人出庭。被押走时一色业还愉快的跟他挥了挥手。
监狱生活对一色业来说,就是比其他地方规律一些,需要听从很多命令,遵守很多规则。
狱规他遵守,因为到期他还得出去。他有无尽的时间可以浪费,可因果在这个世界有自身的时限。他按计算来这个世界,唯一能确定的也是因果正以生命形式存在着。
但犯人间的潜规则他不理。后果就是要打些架。他还是人的时候打架也很少输。几个月下来他身边多了些人鞍前马后地跟着,即使他马上就要出狱了。
因果不在这座监狱。
一色业忽然有个想法:他未必托生成人类。
欠下因果的那世,他和狗换过身体。
等出去了,在人世找的同时也去流浪狗聚集地看看。
但是世界好像还没放弃排挤他,一色业出狱前几天就有些关于咒胎的风言风语。理论上不该那么快,不巧还是赶在他出狱当天孵化出了特级咒灵。
狱警紧急疏散人员、组织转移,不过没有完全抢过逐渐成形扩张的领域。
依旧不巧,一色业是被落下的其中一个。
跑的话会被通缉,不方便他四处行走找因果,只得等人来救。
他在领域棚顶的钢架间隐藏气息,从这条横梁走到那个斜架,顺便摸索出了构建领域的术式,感觉能复刻出个一模一样的。
有人进到领域中来了。
一色业膝弯勾着靠近监狱门口的顶层横梁,在倒转的视野中看到五条悟那三个学生吵吵闹闹地走过去,半天不见后面来人。
就没了?
这是特级咒灵的领域,他们不搭进去就不错了,能救谁出去?
他倒吊在梁上晃荡着,考虑要不要悄悄把咒灵灭了,假装被他们救出去。
可能他在这个监狱的事被知道了,他们是五条悟对他的试探……不会,五条悟没那个心机也做不出来这种事。
听动静他们与咒灵交战了。他开始数房梁,单数就跟他们出去,双数就等下次。
数到一半,他听到了一个突兀出现的声音,翻身坐起,跳转空间,落到楼层天花板的通风管道口,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秩序井然的空间规划,有进无出的门,领域的构成元素可以理解。那是什么负面情绪会诞生出一个有着健身教练一样身材的咒灵?
他蹲在管道口的隔栅上,下方与咒灵交战的已经不是虎杖了,而是另一个使用虎杖身体的特级咒灵。
是了。
原来只要见过了,不用缘由他就知道。
他的因果是个用着别人身体的咒灵。
如果那时候一色业答应了五条悟的提议,可能早就知道了他的所在。
要有下一次,他一定直接答应眼前遇见的第一个人的所有提议。当然别有下一次最好。
一色业看着,他鼎盛时期力量应该不逊于五条悟。即使现在不济,也可以瞬杀那个咒灵。可他偏要打碎对方的四肢,再看它们生长出来。他似乎是寂寞坏了,一直在跟人家聊天,即使人家一句话不回。
“机会正好,我教你吧,”他结手势,狞笑着,“什么是真正的咒术。”
人家又没问,估计也不想学,还偏要教。
“领域展开——”
一个法度严密的新空间正叠加在这个未完成的领域上。
一色业倒有点想学,于是跟进去了。
一片如镜的漾着血波的黑水之上,伫立着一座雕饰繁复诡异的四角亭,亭子四面是敞开的饕餮大口。巨大的三牲六畜的骨骸祭祀般的堆叠在亭围。
说是教,他不管教没教会都把那咒灵宰了。实际是在炫耀吧。
世界稳固,规则严密,人们的个人力量上下限相差不会过大。而这个世界规则松垮,个人力量突出的强盛,便无可避免的倾向于力量比拼,徒劳的内耗。所以这类世界低熵又无能。
生得领域依靠术式构建,咒力维持。他离开,空间随之收缩。
一色业摸索着细微的咒力流向,捕捉到他的术式回路,模仿他的咒力,在其将要消弭于无之前,使其恢复原样。
唯独光线随其主人离开而消失,没有同术式的复刻和咒力的输入回来。
复刻没出错,就是这个空间与原主人独特的联系了。
无光于他无碍,不耽误玩。
当光线再度亮起,一色业正盘腿坐在静水上,用掰下来的羊角尖玩抛石子。
“被虎杖挤回来了?”
石子落下,水面波澜不兴,如同落在镜面。
“你是哪来的小鬼。”
被言中的宿傩异常不爽之余,亦高度警惕。
“那不重要。”
怎么还因果;他曾无条件地帮自己达成了目标,那么也帮他达成目标就行了。
“我问你,你想要什么?”
他抛起一块骨头,捡起两个,接回刚刚抛起的。
“我可以帮你实现。”
“口气这么大,我想要的你如何能给得起。”
“您的废话有点多啊。”
他仰头,用攥着三块骨头的手接回抛起的那块,落到掌心的却是一撮骨头碎末。
“我要是能被杀死,也用不着帮你实现愿望了。”
宿傩眯起眼睛。竟毫无效果,虽然隐隐在预料中。
“再问一次,别给我问题以外的答案。”
他撂下骨头渣沫,把额际的断发捋到旁边。
“你想要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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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咒术回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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