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小兔蔓越莓饼干
落叶轻旋，初雪未至，已经是到了十二月。
天边的朝霞已经淡淡地染红了一小片天，入目却仍是灰蒙蒙的，晨起的呵气也有了形状。
时现推着两个行李箱，戚许也拖着一个跟在他身后。
“这还是我第一次出国呢。”戚许的言语间都是小小的兴奋。
时现笑笑，说道：“你英语怎么样？”
戚许低下了头：“也就擦边过了四级的水平吧。”
“那就最好不要瞎跑哦。”时现说道。
今年世乒赛在匈牙利布达佩斯举办，戚许对这个国家朦胧的印象就是多瑙河。
国家队特意安排戚许和时现的座位紧靠，范高奕还不忘叮嘱戚许：“你多跟他说说话，别让他睡过去了，到了之后又睡不着，时差倒不过来就麻烦了。”
戚许乖巧地点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范高奕笑笑，这才走向自己的座位。
时现这个小媳妇性格慢热，结婚都小半年了还是一幅羞涩模样，一开始连话都不敢和自己说，现在才渐渐熟络些。
戚许从随身包里拿出了自己烘烤的小饼干与密封好的面包后，又把ipad拿了出来，时现自然而然地接过包，站起身轻松地放在了行李架上，也省的麻烦空姐。
“呐，困了就吃两口，就不困了。”戚许认真地把装有小饼干的袋子拿在手中展示道。
时现也重新坐下扣好安全带，看着戚许手中的包装袋，笑道：“你这是作弊啊，范教练可是让你陪我说说话。”
戚许像是被提醒了似的，拿出ipad：“我还下载了视频呢，我们可以一起看。”
“什么视频？”时现问道，其实他平时也不太喜欢看电影，要是戚许下载了一些女孩子爱看的文艺调调的电影，难保他吃着饼干也会睡晕过去。
戚许腼腆一笑：“我下载了个恐怖片，保证你睡不着。”
时现闻言颇为意外，挑眉看向戚许，他倒看不出戚许竟然会喜欢看恐怖片。
飞机起飞至平稳后，就可以放下桌板了。
戚许拿出蓝牙耳机，跟时现一人分了一只耳，想了想还是把ipad放在了时现的桌板上，讷讷道：“主要是怕你困，放你那。”
时现知道其实戚许是怕的。
但见桌板上放着戚许做好的小饼干，兔子形状的蔓越莓饼干妥帖地收在漂亮的透明包装纸里，还有黑巧巧面包。
戚许很嗜甜，但不重甜，和她在一起的这半年，时现也被带着爱上了吃小甜食。
他看着戚许终于圆润起来的脸颊，想起和戚许刚结婚时她纤弱而又瘦削的模样，忽地有了几分成就感。
戚许向空姐要了两张小毛毯，又给自己要了份可乐，帮时现点了一瓶纯净水，反正他也喝不出其他饮料的味道。
忙活了一阵后，时现看着这实在也不像是看恐怖片的架势。
戚许最终知道逃不过了，说道：“播放吧。”
时现直白地戳穿了她：“你害怕啊，害怕我们就不看了。”
戚许的脸上闪过一丝倔强，她微微转了转眼珠给自己打气：“我、怕？开玩笑，这个视频都是我找的，这种程度根本不在话下。”
“厉害。”时现抿着嘴笑着用力地点了点头，长臂一伸，拉上了机舱内的遮光板，光线蓦地暗了下来，戚许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结果没多久，戚许就被一个贴脸镜头打了个猝不及防，握紧了小毯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时现想笑，但还是不知不觉靠近了戚许。
戚许察觉到时现的靠近，不想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害怕，于是故意微微抬高了声调：“怎么？你害怕了？才刚开始就害怕了？”
好一个倒打一耙，时现第一次发现乖顺得像小兔子一样的戚许还有这等本事。
但他心底仍觉得好玩，恐怖片或许并不解乏，但看戚许虚张声势，倒能驱散不少困意。
时现侧头注视了戚许好几秒，在这几秒内，耳机里传来尖锐凄厉的鬼叫，吓得戚许闭眼一抖。
见状，时现干脆整个人靠近了戚许，递过去了一枚小饼干：“对，我好害怕呀。”
旁边座位的丁永嘉正在整理相册打发时间，已经打了无数个哈欠对抗困意，终于在猛地一转头时清醒了好几秒。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啊你时现，有饼干不知道给我分一块是吧。”
时现被过道那侧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戚许得以片刻的喘息，迅速地从毯子下抽出手在屏幕上双击暂停。
时现不满刚刚好好的气氛被丁永嘉打破，语气都带了丝不耐烦：“这个饼干是戚许做的。”
戚许做的食物，除了他，别人都尝不到味道。
可丁永嘉哪里知道，他做出被酸倒了牙的表情：“媳妇儿做的就不能给我们分了？师娘之前给教练做的早餐包他都分给过我呢，小饼干而已，太小气了吧。”
说完，他话锋一转，对准了戚许：“嫂子，分我一块吧，时现是小气鬼。”
戚许登时就咬紧了下唇，偏偏时现的眼神还打了过来，像是在说随她的便。
丁永嘉还在那儿等着，戚许只得递过去了一块，还不忘给自己打了个补丁：“可能没什么味道，我没放糖。”
“低糖好啊。”丁永嘉拆开包装，“我们中国人就不爱吃甜的。”
说完，他还举起了饼干拍了张照片，自言自语道：“兔兔形状的饼干，还怪可爱呢，时现真是有个好媳妇儿啊。”
时现听着，也不自觉打开了一枚饼干包装，吃了起来。
饼干酥脆的口感，伴随着蔓越莓干的酸甜，浓郁的奶香在口腔中蔓延。
下一秒，就听到丁永嘉发出yue的声音：“啊——yue，呸呸呸。”
怎么是这个味道。
戚许做的是蜡烛吧，甚至连香薰蜡烛都算不上。
虽然入口时听到了酥脆声，但却没有想象中酥脆的味道，而是像在嚼塑料。
没有期待中的蔓越莓酸甜与饼干的奶香，丁永嘉感觉自己的味蕾像是陷入了一片没有味觉的荒漠。
捕捉不到一丝丝味道的踪迹。
仅仅是不放糖就能达成这样恐怖的口感与味道吗？丁永嘉怀疑人生了。
再次抬头时，却看到戚许正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一时也有些心虚，抱歉地说道：“啊，我发现我可能还是喜欢吃甜的。”
戚许抿了抿嘴，看着丁永嘉吐在包装袋里的半口小饼干，也心虚地转过了头。
时现看到丁永嘉非要讨要饼干吃结果把自己吃到怀疑人生，又拆了一块小饼干塞到嘴里好能堵住马上要荡漾的笑意。
见时现一块接着一块地吃着小饼干，丁永嘉更怀疑自己的味觉了：“时现，你觉得这个饼干好吃吗？”
时现抬头，理所当然地说道：“好吃啊。”
丁永嘉摇摇头，看着手中剩下的半块小饼干，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
好吃个屁！
什么味道都没有。
“时现，你......我记得你这半年每天都回家吃戚许做的饭哈。”丁永嘉问道。
时现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还是点点头：“嗯？”
丁永嘉摇摇头：“我现在信了你们俩是真爱了。”
不是真爱，戚许这种手艺也值得时现风雨无阻地回家吃饭？甚至还能把时现吃胖了！
不等时现再说什么，丁永嘉已经脑补出了一幕绝美爱情。
戚许听到“你俩是真爱”这样的字眼时，正在心虚到喝可乐转移注意力的她一个没收住，猛烈地咳嗽起来。
时现连忙接过可乐杯放好，轻轻给她拍着背：“没事儿吧。”
“咳咳、咳咳。”戚许平复了一下呼吸，“没事儿没事儿，刚刚、额，刚刚气流颠簸。”
时现抽了一张纸给戚许擦着嘴角，问道：“那还看恐怖片吗？”
戚许的眼神仅仅惊慌了一秒钟，时现就已经摁了ipad的锁屏键：“没事儿，我肯定不睡觉，不用顾着我。”
丁永嘉见状摇摇头，这俩绝对是真爱。
飞机平稳落地，尽管气温已经伴随风雪打在戚许的脸上，但她跟在时现的身后坐上了世乒赛主办方安排的大巴车驰骋在布达佩斯时，却并不觉得冷。
“时现，这里已经下过雪了啊。”戚许新奇地指着窗外，“没想到今年看的第一场雪是在国外。”
都说多瑙河是偏爱匈牙利的，她将自己最美的一段，留在了布达佩斯。
圣诞在即，夜晚的布达佩斯到处是金光灿灿，独属于圣诞节的暖黄色灯光覆盖着，把多瑙河都映衬成金色。
多瑙河畔一排排欧式建筑在凌冽的空气中挂着白雪，雪很薄，不像是雪，倒像是撒在翻糖蛋糕上的糖霜。
其实时现多年前比赛其实来过布达佩斯，当时年纪小，第一次领略多瑙河的浪漫时也曾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和喜欢的女孩来这里走走。
想到这，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却见戚许正在痴痴地看着窗外，等着自己的回复。
他忽然笑了笑，对戚许说道：“是啊，都快过圣诞了当然会下雪，圣诞节带你出来走走？比完赛大概可以有一天半左右的时间，刚好是圣诞节。”
戚许的眼睛亮了亮，随着大巴车向目的地奔驰，景色也在飞速地后退。
她轻轻拉了拉身边时现的衣角，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说道：“好啊，那你比赛要加油哦！我也会加油照顾好你的！”
然而，这份温情的默契没有持续太久。
抵达运动员公寓后，时现仍然只领到了一张房卡，刚刚还牵着自己衣角的女孩，现在已经微微怔了怔神，半晌后说了一句：“还要住一个房间啊。”
时现错愕了好几秒。
不禁无奈苦笑着摇了头，她明明几分钟前还说会照顾好自己呢。
哼。
丁永嘉：尊嘟假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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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小兔蔓越莓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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