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学庭,食堂——
华丽宏伟的建筑内,身着各色学庭服侍的弟子来来往往,一楼与二楼皆热闹又嘈杂,唯有顶层三楼如同另一个世界般静谧。
安静的食堂顶层比之帝京中最为名贵的酒楼还要奢靡,厨房里的师傅皆是曾在帝族宫宴施展过拳脚的,食谱上菜品酒水多的眼花缭乱数不胜数。
多数时间,食堂顶层是无需开火的,此处歇息的贵人们,是整座学庭最为尊贵的几个天之骄子,都是辟了谷的,偶尔来了兴致用些点心,或品酒饮茶,除非,特殊行况——
“我是妖。”
“我是恶妖。”
“我是贱妖。”
一女子跪在地面上,宛如禽类爬行,嘴里塞满了厨艺精湛的师傅刚做好的菜品,爬一步,说一句,滚烫的菜品将她唇肉里烫的满是血泡,每爬一步,还未等咽下去,便被两侧学庭服侍的学生恶劣的将新出炉的菜品塞进她口中。
偌大的包房中,站了长长两列年轻男女,皆是等着给女子投喂新鲜的热菜。
“喂,快些爬啊,老子这菜都要凉了。”
“是啊教习,你不是教导我们不能铺张浪费,可不能说话不算术啊!”
“教习别忘了边爬边说哈,伍公子家中掌管着镇妖司,你得说自己是妖,是罪大恶极的妖,他才能多看你一眼啊。”
女子狼狈的抬起头,看向三米外,慵懒靠在两排年轻男女中中央椅塌上的青年,青年生得妖异,上扬的眼尾微微垂着,他摆弄着手中信纸,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教习不是心悦于本公子吗?继续啊。”
青年说完,两侧的学生惊呼着起哄:“柳教习快爬,伍公子说了,只要你爬到他面前,他就答应与你结为道侣。”
说话的学生将滚烫的红汤鱼头塞进女教习嘴里,直到女子窒息的面色青紫才停下。
学生嫌恶的用帕子擦擦手,看到女教习满脸涕泪横流更加猖狂地将玉碗中的汤汁倒在她头上。
“柳教习不是与人说了,只要得到伍公子的心意,不仅能踏上这食堂顶楼,还能进入那满是天阶法决的天阁中修炼,今日你已经身在食堂顶楼,连我们都是借你的光上来的,你该高兴啊,该得意啊,哭什么?”
“快爬啊。”
女教习突然抽搐了一下,像是被鱼刺卡到了喉咙,倒在地面上晕了过去。
“烦死了,好歹是个教习,怎么这般不经折腾。”
“是啊,她不会是装的吧?”
“去拿水给她泼醒吧,还等着她爬到伍公子身边呢,白白浪费了兴致。”
这在这时,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高挑的身影推着轮椅上的青年走进房间,前一刻还有说有笑的年轻男女瞬时没了声音,有些女子隐昧抬头看向那两个青年,又垂下头去,脸颊微红。
伍秋霜挑了挑眉:“你们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他对包房中的众人摆了摆手,房间很快便空荡下来,只有先前晕倒的女教习还躺在地面上,被侍者拖了出去。
“以后莫要在此处做这种事。”空气里混杂着各类菜品的味道,莲生不悦地用锦帕掩住口鼻。
伍秋霜应了一声,而后站起身走到窗前,垂眸看向被拖出食堂的女教习:“以后不会了,我这不也是没想到你们今日会来,便让人教训教训这个胆敢肖想本公子的贱东西,学庭怎么什么东西都能混进来,真令人作呕。”
莲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让她滚出学庭很简单,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伍秋霜眯了眯眼眸:“滚?她敢在外声称本公子与她关系匪浅,让她滚岂不是太便宜她了,今日只是个开始,惹了本公子,想滚出去可不是那么容易。”
“锱铢必较,残恶如蛇,怪不得这学庭中没几个敢对你有意。”
伍秋霜磨了磨牙,看向站在另一道窗前的高挑青年:“锦肆,你当真以为你修为高本公子便拿你没办法了?”
莲生见二人又开始针锋相对,轻咳了一声:“有两件事需要你们二人去办。”
二人同时转头看向他:“你怎么不去?”
莲生拍了拍双腿:“我行动不便。”
伍秋霜轻嗤了一声:“你这腿又不是真的残疾。”
神庭中太子势力日渐强大,莲生这个帝生更要小心谨慎,万不可踏错一步,莲生双腿完好之事只有他的亲信,以及学庭中与他相熟且信任的几人知晓。
伍秋霜话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失了言,没有再提及莲生双腿有关之事,而是问道:“哪两件事?”
“身怀木灵之心的乡野土妹还未进京,去打探其行踪。”
“还有尔弥,他近日太不安生,若放任下去,迟早惹得帝主震怒,该敲打敲打。”
“这两件事我不放心交给外人来做,尤其是木灵之心,如今神庭中知晓木灵之心的人不在少数,各方势力都盯着帝京城门,去查探时务必小心谨慎。”
莲生说完,伍秋霜抢在锦肆前开口:“我去查探木灵之心,尔弥那家伙……本公子可不想再听他絮叨那独树一帜的“善恶之论”!”
莲生微微颌首,看向锦肆:“你去。”
锦肆:“……”他想听?
“对了,尔弥那蠢货最近对一乞儿上了心,你多加注意,探探那乞儿,是不是真的乞儿。”
伍秋霜“芜湖”了一声,幸好婉拒了,他对那些低等的贱民可是看一眼都嫌脏。
…
福宅——
尔弥拿起一旁的茶盏一饮而尽,咽下了口中难吃的糕点,总算缓和了神情。
“你——”他刚想对她说以后莫要下厨,少女抬起炙热的明亮双眸看向他:“世子,你简直是全天下最好的世子啦!”
听到木织织的夸赞,尔弥靠在椅塌上的姿势都少了些松散,多了几分优雅。
他看向双手捧着脸的笑的很甜的少女,她皮肤好像又白了一些?
是错觉吧,总感觉她比昨日要顺眼了那么一点。
这般想着便出了神,直到少女带着阿福去湖边玩耍都不曾收回视线。
不然怎么感觉少女奔跑的背影都那么顺眼,像是蝴蝶,呃——
胖蝴蝶。
这时,福宅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尔弥身侧的孟一抬步向大门处走去。
约莫一炷香,孟一折返回来。
尔弥询问道:“发生了何事?”
“昨日您与胖姑娘去西市闹出的动静被人捅到帝生那了,帝生的随行军现下将整个福宅围住,是帝生的命令,让您好好静思己过,再让他知晓您包括您身边的人或狗再敢出去丢人现眼,便……”
尔弥:“?”
孟一小声道:“便让锦公子打断您的腿。”
锦肆,天下第一大宗门玉清宗少主,也是玉清宗送到学庭里的一块宝贝疙瘩,天生的武学奇才,天才眼中的天才,如今不过十九,放眼整个天下年轻一辈少有敌手,这人既冷漠又倨傲,固执的像木头。
最关键是,锦肆虽无尔弥这般出身高贵,但他的武学天资得了帝主赏赞,乃唯一钦定御前卫指挥使,待到二十一岁便可入神庭当值,还真不怕尔弥这个世子。
尔弥咬牙道:“莲生害我!”
他确信,如果莲生让锦肆来,他若出了这宅子,腿真得会断……
尔弥无力靠在椅塌上,手里折扇摇成了虚影,眉宇间增添一抹烦躁。
孟一贴心的劝慰道:“帝生也是为了您好,要不您就听他的,在此处多住几日,今日世子不还说想阿福了,就当陪陪阿福。”
尔弥下意识看向湖边,刚才还陪着阿福玩的少女此刻不见了踪影,只剩黑犬趴在原地。
青年恹恹道:“她又做什么去了,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木织织站在别院桃林中,手臂上还挂着竹篮,竹篮里许多香味扑鼻的桃花瓣,此刻桃花瓣被强劲的威压掀的到处都是。
系统忍不住吹了个口哨,我嘞个宽肩窄腰一米九,人神共愤大帅逼,顶配啊!
下一瞬,寒刃架在了木织织脖颈上。
系统:“哈喽,帅哥,你没事吧?”白夸他了。。。
能不能别上来就舞刀弄剑的啊,它宿主贵,很贵,可万万不能嘎了啊!
木织织学着系统,对面容清俊冷漠的青年道:“你没事吧?”
系统:“!”求你,你的命在人手里呢,你不能什么都学。
锦肆打量着木织织许久,确定她不会用武,将剑放了下来。
他围着木织织走了几步:
“胖。”
“普通。”
“难看。”
木织织幽幽道:“所以到底是普通还是难看。”
锦肆下意识答道:“普通的难看。”
他说完,脚步一滞,不太自然地轻咳一声:“抱歉,冒犯了。”
木织织意味不明地说了句:“那还真是难为你了。”
锦肆清冷的眸子里满是茫然之色。
系统却看到了木织织脑海中实时浮现的前世记忆片段——
陌生场景的大槐树下,微胖的少女惬意地靠着树,指尖按在埋在裙底的脑袋上,一阵马赛克过后,跪在裙摆处的青年抬起头,清冷的眼眸迷离,眼角微微泛红,不是眼前这个冰块哥还能是谁?
我糙!系统捂住眼睛。
脏了,它脏了……
系统哭唧唧的打转,谁来救救它1v1统子的纯洁心灵!
冷静片刻系统问道:“所以宿主,他是几号?”
“四号。”
木织织回答完系统,忽然作势想要喊人,青年面色一变,骤然从背后捂住她的唇。
少女的唇肉很软,呼出的气息温热,锦肆目光一滞,却没有松手。
木织织的后背贴着锦肆的胸膛,纵然隔着衣襟,也令她浑身颤栗,如酥麻的电意袭遍四肢百骸,体内属于茑萝藤灵根的本能反应令她想要汲取更多触碰,但现在,显然不是正确的时机。
她克制着,一口咬在青年的掌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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