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紧闭的窗帘，让外面本就少得可怜的光亮硬是透不进几分。
时断川闭着双眸无力地躺在床上。
刑海棠先是极快脱掉自己的西装，暴力地扔在地板上，然后便上床用自己四肢构成的牢笼把时断川囚禁其中。
刑海棠在模糊的光线中，看到时断川那紧闭的双眼、颤抖的睫毛，凑了上去，轻轻吻住了他的左眼。
“你在害怕？”刑海棠开口，又用左手与他十指相扣。
时断川低沉着声音：“要…就快点，别耽误我时间。”
刑海棠一笑，“时总原来那么迫不及待的啊？”
随后就边粗暴地解开时断川的衣服，边放肆地抚摸着他细腻的皮肤。
这场夹杂着太多痛苦的事，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那一盒崭新的tao，硬生生被刑海棠快全用了完。
他**着身子坐在床边，捡起地板上自己的西装，掏出烟点燃，一丝温热的光斑闪烁在乌黑的房间。
他用力吸了一口，烟雾缭绕在自己面前，模模糊糊。
时断川□□、疲惫不堪地躺在床上，真的没有了一点力气，但是又很反感烟的气味，还是抬起手臂堵在自己的鼻孔。
刑海棠灵敏地发觉到他的动作，调侃：“怎么？当了总裁，矫情了那么多？”
时断川声音沙哑，清了两下嗓子才开口怼上去：“闻多了容易体虚，更别说抽了。”
刑海棠一个起身，又把时断川压住在身下，把一口白烟吐在他脸上，“容易虚？你确实是容易，不然怎么这点儿就让你嗓子都喊哑了。”
时断川撇过脸去，“是我老了，你那么年轻就应该找年轻人搞，别折腾我一个老年人了。”
“那我去找别的年轻人，你也去找别的年轻人吗？别的年轻人能有我让你爽吗？刚刚从你办公室离开的男生又能有我好？”
“刑海棠，这个世界不是只有年轻人的，至少是我的世界。”
“怎么？那么多年没见，你的胃口变了？不喜欢、不勾引我这种弟弟了？”
时断川挑逗一笑，“不是不喜欢弟弟，只是我看不上你而已。”
他说完话嘴还未闭，刑海棠就倏地奋力握住他的手腕，时断川感觉他要把自己骨头捏碎，“看不上我？那你说刚刚是谁把你…成那样？十多年没变你倒还是一样嘴硬。"
时断川明显感受到，刑海棠的语言能力提高了不少，当年他一个小毛头，一言不合只知道干，什么时候能这样废嘴皮子。
"那你要干什么？”
刑海棠又深吸一口烟，坏笑地轻拍两下时断川的脸颊，"我要你做我的床/伴。"
时断川瞳孔放大，心里的鼓点在安静的黑暗中更是响得明显，他不禁抓紧了床单。
还是平稳道：“怎么了？英国男人被你吃腻了？吃腻了也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推荐推荐国内一些帅哥密集的gay吧，可比我这个老年人有滋味多了。”
刑海棠气得脑门青筋突突直跳，抬手使劲捏住时断川的下巴，咬牙切齿道：“时总在国内也挺会玩，懂得挺多的啊。”
时断川体面地笑着，“彼此彼此。”
刑海棠听着他这虚伪的声音，真想把他弄死，"你做我床/伴，我进你公司。"
时断川挑了挑眉，"抱歉，我们公司不需要一个只知道动下/体的人。”
刑海棠咬牙切齿，“时断川，你真他妈是脑子烧坏了吗？这公司怕不是你爹一手给你安排的吧？！你也就能挂个总裁的空壳了！”他知道时断川的自尊心重，可他非要狠狠践踏。
时断川听到这话，努力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可刑海棠的话又如瀑布一样飞泻下来。
“老子可是世界知名设计师，你们公司没有个招牌就打算坐等破产的吗？可别给中国设计丢脸了，还说要走出国际，没出北京就被饿死了吧！”
“那关你什么事！？难道欧美男人是满足不了你吗？在这和我纠缠？你到底在想什么？！”
“是，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欧美男人快要两米的身高照样被我玩得走不动路，你开心了吗？”
时断川的心，像是被冷风吹得结冰，然后轻而易举落地粉碎。
“我这种在世界里都顶级的一，做你床/伴你有什么不乐意的？你不应该求之不得吗？”
“我现在真年纪已经大了，玩不过你们这群小年轻了。”
“是害怕我把你玩死吗？我他妈是多么希望你能死在我…下啊，你当年不就是把我当成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东西吗？！”刑海棠又自嘲冷笑一声，“不然你告诉我，为什么毕业后就断掉我所有的联系方式？！老子是被你当成玩具了吗？！”
刑海棠赤红着眼，愤怒地指着自己左肩头的那块纹身，“老子他妈的那么真心真意对你！你他妈永远欠我！十一年！十一年！原来老子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
时断川眼睁睁看着刑海棠在自己身上怒吼，却硬生生说不出一个字，喉咙里被苦涩的棉花紧紧塞住，解释不了，安慰不了……因为刑海棠一字一句都是真的，是自己抛弃了他，是自己让他刻在了心头十一年。
“刑海棠，我没让你记得我那么多年。”
刑海棠苦笑，“是，我哪里能像你一样，下了床就不认人了。”
“你别太过分！你说你记住我十一年，那这十一年你也不是照样去找别的男人乱…吗？！”
刑海棠愣住神，眼睛里冒出的火苗恨不得把这里烧成灰烬，这样两人也能一辈子粘在一起，“对，我们俩彼此彼此，我不想和你废话，我最后问你一遍这个交易你同不同意？！”
时断川必须要承认，如果刑海棠来到自己的公司会有多么大非一般的影响力与宣传力，这是比花大价钱请流量明星都翻十几倍的作用，但是没有人比时断川更了解刑海棠那疯狂不要命的一面了，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只会是一个定时炸弹，聪明谋利的人都知道这不会是一件长久之计。
而且刑海棠应该去更广阔的天地，而不是拘泥于国内这个挂在悬崖峭壁上的公司，拘泥于自己的身侧。
“不可能。”
刑海棠仿佛意料之中，一手捏住时断川的下巴逼着他与自己对视，一手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隐藏相册。
直接把当年时断川的裸/照展现给现在这个整天穿得人模狗样的大总裁面前，“你很想看刚上市的奢侈品牌公司总裁年轻时的艳/照飞遍大街小巷吗？”
时断川呼吸加重，十多年的照片竟然被他保存了那么久。
时断川抬眼与他对视，努力让自己的心不再流血，“刑海棠，你就那么想报复我？以至于我刚在商业圈里露出头，你就马不停蹄放弃在英国的工作、专门回来砸我的场？”
“是，你说的对。”刑海棠借着手机的光线，满意欣赏着时断川更清晰的面色变化，他从他身上下来，捡起时断川的手机让他解了锁，飞快加上了他的微信，“赶快把我的办公室安排好。”
“你就那么恨我吗？”时断川最后还是问了一句，他双目无神望着那无情的天花板。
刑海棠正下了床要穿上西装，听到时断川这句话僵硬地停下动作，仿佛一瞬间血液的流淌和心脏的跳动全部被冰封，他眨动了两下沉重的眼皮，才回头望向时断川，有力地开口：
“是。”
本就猜出答案的时断川还是被这仅仅一个字给刺痛到。
刑海棠出了门，只留下他在寂静的房间里。
时断川脑子乱嗡嗡，在床上麻木地躺着，闭着眼感受黑暗，好好缓了一阵过后，才像个病患一样下了床。
因为刚刚的激烈运动，腰酸腿软，手扶着腰，疼痛感也把他拉回了现实，时断川慢慢给自己穿上衣服，走出卧室，来到茶桌前狠狠喝了一口茶水，又猛地咳嗽几声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走到镜子前细细又麻木地打理着领带，生怕那只疯狗的咬痕露出一丝一毫。
一系列动作过后，才拨通姜茧的电话。“姜茧，你回家了吗？”时断川觉得姜茧还是和他俩大学刚认识时一样，浑身的劲，拼命学习工作，自从跟了时断川来到北京闯荡后，她的付出对七医这个公司不可或缺。
“没有呢。”姜茧接听电话后，就立马噔噔噔来到时断川办公室，“方才设计师刑海棠先生来到我们公司……”
姜茧还想继续说，就被时断川打断，“我知道了，和他谈过了，他入职我们公司了。”
姜茧一下眉开眼笑，嘴唇显得更加红润，立马拍手叫好，“那太好了！我们公司一定会越来越好！”又垂眸打量时断川，“只是恐怕我的设计总监地位不保喽。”
时断川收起所有的坏情绪，温柔笑着说：“我们公司可没打算小到只容得下一个人才。”又问：“秘书重新招好了吗？”
“好了，是一个小姑娘明天就能上任。”
“那就好。”时断川舒了一口气。
姜茧又感慨，“真没想到那白白净净的小男孩对您是那种想法啊……”
“行了，过去的事不必再提，赶紧回家休息吧，明天再让李姐安排一下刑海棠入职的手续。”
“没问题。”
时断川感觉自己现在浑身疲惫，身体累，心更累，望向精力充沛的姜茧，不禁感慨：“真是辛苦你了，姜茧。”
姜茧笑道：“我们俩什么关系，还和我客套呢？时总也不知道自己照照镜子，累得一脸老气哦。不过既然我们公司能吸引到刑大设计师这样的人，是肯定证明了我们公司的魅力啊，或许他该不会是因为爱国吧？那我们也真是太幸运了啊！”
时断川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开口：“谁知道呢……”
刑海棠出了七医的大门，雪花直冲冲扑向他的脸颊，有的又攀附在他的眼镜片上，这样的天气，单薄的西装在再强健的体魄上还是会让人一哆嗦。
再瞟一眼手机，一个小时前刑海桐还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刑海棠笑笑，真是干得太猛根本没听到声音。
“喂，哥。”他回拨了过去。
“你还在七医呢？”
“嗯。”
“你先回妈家吧，我马上也赶回去。”
“好。”
刑海棠又孤身一人开着车在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家乡感的地方行驶着，自己太渺小被笼罩在黑暗之下，但至少这次有了目的地。
柳刃给海棠开了门，扑弹着他背脊上快融化差不多的雪花，“怎么样？”
“挺好的，”刑海棠不想再说便转移话题，“哥呢？”
“他也快了，没办法警察太忙。”柳刃也感受到了自己儿子的情绪，没再多问就转身去泡了一壶热茶。
“我先去哥家住吧，等房子安排好之前。”
柳刃动作一顿，“你打算在国内买房子？”
刑海棠坐下，“嗯，以后在国内发展了。”
柳刃听到这消息自然是开心的，但又不得心疼自己的儿子在国外受了那么多的苦，现在却要舍弃在国外的资源，在国内和时断川纠缠，“好，你自己开心就好。”
“嗯。”
刑海桐从警局回了家，听到刑海棠要买房这个消息，并没有多惊讶，“挺好的，北京有几处大平层都比较好，你自己多看看吧。”
“你那里的房子怎么样？”刑海棠问。
“我很喜欢，但你不会，等会到了那你就能感受感受了。”
柳刃也附和着，“你哥那房子是老房子自己改造的呢，偏远点。”
刑海棠笑着点头，“嗯，可太适合哥你儒雅的性格了。”
“可别调侃我了。”
一起吃完饭，刑海棠提着行李箱上了他哥的车，坐在副驾上发着呆。
车开了许久，一座座让人感到压迫的大楼渐渐消散在视野。
刑海棠想着买房的事情，脑子突然灵光一现，“时断川，他住在哪？”
床伴兼邻居这个设定倒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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