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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芙蓉泣露香兰笑(3)

芙蓉心里充斥着浓浓的不安,她总觉得这次是她最后一次见香兰了。算了还是别乱想了,快点下山,快点回去帮香兰。她们下山的过程当然不会这么顺利,有些村民已经追上来了,芙蓉让少女们抱成一团,捏了个阵保护她们,自己和村民对起招来。很快她就发现,这的村民体力很好,好似不会累。

山上的香兰也发现了这一点,这样打下去,她们的胜算所剩无几。芙蓉一边打一边想着胜算有几成,这里只是部分村民,真正多的在山上,她得尽快回去。该加快速度了,芙蓉想起之前在祭坛上爆发的力量,试着催动体内的神力。

神力一瞬间爆发,山下的村民被白逐月的神力灼烧着,惨叫声响起,芙蓉听见白逐月说:“这是冤魂,不是人,你得快点了,香兰很危险。”

芙蓉想借助白逐月的力量画阵法,这样更节省时间。“你会画传送阵吗?”

白逐月动手捏了一个传送阵,但是出现了一个问题。“我画的阵被压了,白凌来了。”

芙蓉没想到白凌会这么快,颤抖的问:“那现在怎么办?”

白逐月突然叹了口气,“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我去找香兰,附身她。但是代价也会随之而来。”

“她会如何?”

“若我发动神力是有意识的,他自然也会没事,反之,就是死。”

芙蓉沉默了,她不敢赌香兰的命,可是不这样危险越大。“去吧,没时间了,芙蓉。”

芙蓉还是下山了,她相信这次一定可以打败白凌的。

几番对阵下来,香兰已经力竭,她可能撑不到两天了。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对不起芙蓉,我还是没撑住。

“现在就放弃还太早了,振作点,我凤族人怎会如此无用。”

香兰睁开眼看到赤红色的身影,接住了她即将倒下的身体。“小殿下……,你来了……”

白逐月替她疗了伤,“撑住,哥哥和芙蓉在路上了。我只是一缕残魂,主攻还是得靠你。”

村民以为香兰倒下了,刚准备庆祝的时候,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脚下出现了赤红色的阵法,香兰也起来直冲村长而去。

这一次香兰的攻击很狠,招招致命,村长却是冷静的应对着。

白逐月又起了把火,让这些冤魂回归忘川。火势蔓延,整个村庄都被烧没了。但他不敢大意,因为白凌来了。白逐月怕伤到香兰就取消了附身,形成透明的灵体面对他们。

“哥哥,又见面了。”

“阿凌,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回来呢?”

“阿凌不能没有哥哥。”

“白凌,你这次真的过分了,我护不住你了。”

“那又如何呢?只要哥哥能回来。”

“我回不回来那是天道定的!你擅自插手我的轮回,扰乱的是秩序!我和哥哥到处在帮你掩盖,再盖下去,天道就发现了!阿凌,现在收手吧!”

“我不收,天道阻我,我便杀他。他不是天道吗,为什么救不活你!”

得,没法交流了。

香兰也听不下去了,说:“小殿下,别劝了,开打吧!”说完朝着村长奔去。

白逐月只是残魂,真和白凌打起来不一定能赢。他只能尝试说动,但是无论他怎么说,白凌永远都不听。残魂周围已经冒出了黑气,白逐月快失控了。他要给香兰争取时间,所以强撑着和白凌打了起来。

白凌也若有若无的抵抗着,眼睛一直在观察白逐月的情况。他知道白逐月要失控了,他要的就是白逐月失控。

一声凤鸣响起,残魂全身燃起大火。“恐怕你要失望了,这次,我一定要把你打回去。”白逐月浴火短暂重塑身体,提着栖心和白凌打了起来。

快点,再快点。芙蓉正在往山上赶,她感受到了山上的灵力波动。必是一场恶战,香兰千万撑住。

族长手上的法杖很神秘,香兰靠近它就浑身难受。白凌一直有意将白逐月往法杖那引,白逐月看向那个发杖,那是专门对付他的法器,锁灵。他记得那是沐灵的东西,白凌怎么得到的。

“沐灵神尊那个只是仿制,而村长手里的那个可是货真价实的。”话音刚落白逐月就被白凌抓住手腕,一把拉向怀中。

“哥哥,那个人的命掌握在你手里哦。”

香兰已经被那个法杖压制的全身无力,再过一会儿怕是要晕过去了。白逐月虽然勉强维持着人形,但也撑不了多久。哥哥,芙蓉,你们快来啊。芙蓉正好赶到,白逐月终于松了口气。

她立马去扶起香兰,香兰的意识已经模糊了。白逐月看着芙蓉,他有预感这次香兰注定活不了。察觉到他心情低落的白凌想安慰被打断,“都怪你,没有你就不会有那么人丧命,也怪我高估了自己,以为可以改变你,可是并没有办法。”

白凌的心间一痛,他真的做的很过分吗?“那他呢?”

白逐月不知道他指谁,“什么?”

“如果做这些事的是江潭西,你会怪他吗?”

白逐月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白凌无奈的看着他,“你死,我为你招魂,只希望你能回来。我还给你建造神像,为了让你回来时可以看到有人爱你。哥哥,他呢?他做了什么?就是拉你一起去死。”

每每谈论这个白逐月总是沉默,因为他知道白凌听不进去。也没必要和这个魔头讲道理,他会觉得自己没错。还不如让他去和守忘川的那棵树交流呢。

惨叫声从下方传来,香兰和芙蓉合力杀了族长,但锁灵的威力还是太过强大了,香兰被打晕了过去。白凌正在气头上,体内魔气一丝丝冒出,有一些在往白逐月那钻。白逐月瞬间软了身子,魔气侵蚀是这世界最难受的东西。芙蓉也难受,她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一时间三个人全部败下阵来。

地里钻出了很多尸体,他们随着召唤前来,得到的命令是撕碎地上那两个人。白逐月想上去帮忙,白凌就锢着他的腰。

“哥哥,跟我走吧。”白凌靠在白逐月的肩膀上诱惑到。白逐月快烦死这个狗皮膏药了。

“阿月!”白觉飞终于抵达战场,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白凌在看到白觉飞的那一刻就松了手,白逐月得以解脱。

两兄弟联手收拾了残局,还和白凌交了手。谁都没注意到香兰和芙蓉这边的动静,“你可算来了,但我撑不住了……”

芙蓉抱着香兰泪眼模糊,“你不会有事的,你的两位殿下会救你的。”

“别傻了,那是锁灵啊。”香兰知道自己活不成了,锁灵吸走了她的灵力,还有灵魂。

芙蓉颤抖的伸手抚上香兰的脸,此刻的她是恨的。恨白凌毁了她的人生,恨白逐月让她痛失所爱。为什么呢,为什么所有的坏事都降临在她身上呢,她做错了什么呢?

“真的好想再和你一起看看这世界啊,芙蓉,替我多看看这世界吧……”

芙蓉的脑海突然浮现了一个想法,她要替香兰报仇。她要让白逐月付出代价,她要杀了白凌。思及此,她抬眸看向空中的三个人影,白觉飞和白逐月已经联手将白凌打败了。白逐月维持不住人形了,他看着白凌,又对上芙蓉的视线,喃喃着: “对不起……”

白逐月用尽最后的力量把白凌重新封印,“他造了太多杀孽,天道已经找到他了,我们,护不住他了。”

“护不住便护不住吧,阿月,幸苦你了,睡一觉吧。”

“是该睡一觉了,再见,哥哥。”

白觉飞看着白逐月消散,好久之后才对地上的香兰说:“走吧,回去了。”

见香兰在地上愣着不动,白觉飞停下来问:“发生什么了吗?”

香兰沙哑着声音开口:“芙蓉也消散了。”

“辛苦那孩子了,两魂被取,还不和我们计较。”

香兰点点头,失魂落魄的跟上。才在栖林落地就听见了喊声:“哥哥!你终于回来啦!”

看到白逐月朝他们奔来,香兰握紧了手中的拳头。她想一剑抹了白逐月的脖子,脑海里有个声音和她说:“对,一剑上去抹了他脖子。”

接下来几天她总是在找机会,在找可以杀了白逐月的机会。很快她发现下不去手,白逐月对身边都很珍视。早起会和窗口的绿植打招呼,中午会躺在栖林喝酒,喝醉了还会帮栖林的鸟儿一起筑巢,然后不客气的说:“不用谢。”,晚上会对着月亮发呆,有时还会在月下唱歌,看到她的时候就吐舌头,尴尬的笑笑,回房躲着了。

她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香兰这么喜欢她的两位殿下了,白觉飞守护着弟弟的安全,守护着凤族所有人的安全,白逐月被保护的很好。他身上是一片生机,仿佛拥有用不完的活力,谁见他都会被他感染。

之后她就放弃了,但她依旧没有放弃杀白凌。有一天,她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说他有对付白凌的法宝,约她在幽篁寺见面。她如约前往,那人也答应她会在几天后献上法宝。这一等就是百年,她去幽篁寺质问那人,那人提出了条件,让她离开凤族,为他们教主做事。后来她才知道那个教主是白凌。

想着正好以在他手底下做事之名,毁总坛,杀主教。

白逐月在火海中缓缓睁眼,眼里是滔天的怒火。烧了吧,都烧了吧。该死!全部都该死!他在内心怒吼着。

“阿月,快住手!别烧了!”白觉飞本来是在处理事情,突然瞥见山下有火光若隐若现。直觉告诉他应该去看看,结果火源来自幽篁寺。他想起阿月在幽篁寺,于是冲进了火海,看到白逐月身上冒红光,就知道火是他放的。

听到白觉飞的呐喊,白逐月恢复了理智。“哥哥,我好累。”

“我知道的,阿月睡一觉吧。”

“可是芙蓉……我应该向她道个歉的。”

芙蓉从火海走出,她的右肩被灼伤。“不需要了,小殿下,你没错。”

“我原本是想杀你的,可你太……你身上总是有一股元气,感染了身边人,也感染了我。我不想让这道光黯淡。”对不起,小殿下,请继续带着你的元气,开心快乐的活下去吧。

白觉飞在芙蓉开口说话的时候就盯着她,“你应该知道后果了,芙蓉。”

白逐月看向白觉飞,他的眼中明明也含着不舍,说话却这么绝。他那心思别扭的傻子哥哥啊,在这样下去迟早在感情上吃亏。

他试图寻找江潭西的身影,结果哪儿都没看到。“别找了,他走了。”

“走了?他能去哪呢?他都被画境赶出来了。”

白觉飞听完扶额感叹,他这个弟弟也就只有好骗一个缺点了。弟啊,你可长点心吧。

回到凤族后,白逐月开始回忆在幻境看到的一切。上一世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不愿招魂,白凌说的那句‘他只会拉着你去死’,是殉情的意思吗?江潭西又去哪了?

算了,不想了。当下的生活也很重要啊,该来的都会来。

第二天白觉飞告诉他,芙蓉走了,带着香兰的魂灵一起走的。挺好的,至少又可以一起云游了,香兰姐姐应该很开心吧。

“她失了两魂,一个善,一个爱。在诱惑控制下,放弃杀我。在无边仇恨里,以爱重生。”白逐月感叹。

你陷入泥沼,在泥沼中奋力往上爬;你坠入黑暗,在黑暗中散发耀眼光芒。希望你此程一帆风顺,平安顺遂。若是累了就常回来看看,凤族永远是你们的家。

白觉飞

芙蓉没想到会收到这封信,家,挺好的。但是她还是更喜欢她和香兰的家。“香兰,我们回家了。”之后几天芙蓉休整一番,带着香兰云游四海。偶尔会寄些好玩的给白逐月,每次收到这些,白逐月能高兴好几天。等什么时候,再去凡间玩呢?得找个伴,哥哥太忙了,宛芳霰……,有了,找江潭西吧。

白逐月打算出去玩这几天,凤族来了个人。青色长衫,手拿折扇,身后跟着一个黑衣人。那是白觉飞最好的朋友,风神璃景。他身后的黑衣人叫曾谙,好像是风神的心魔。他们似乎在谈论什么很严重的事情,白觉飞的神情看起来并不好。

“真的要一直瞒下去吗?觉飞,你躲不掉的。”

白觉飞摇摇头,无奈开口:“不是我不想,这本来就是阿月的,要是没有江潭西,怕是……”

“你在犹豫下去就出事了!”风神喊道。

白觉飞摆摆手,说:“这事急不得,况且阿月还小。我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好呢。”

察觉到有人偷听的白觉飞看向窗户那,“阿月,出来吧。”

被抓现行的白逐月尴尬的探头,“哥哥,我看你神色凝重,就过来看看。发生什么事了,要阿月帮忙吗?”

白觉飞扶额无语,璃景却是很兴奋。“神尊,好啊!”

白逐月听到这一句直接愣住,“风神大人,你可不能说笑啊。什么神尊啊。”

“你不是红赤神尊吗?”

还真是,他不想承认而已。白逐月头摇的像拨浪鼓,被白觉飞一个眼神瞪停了,然后委屈巴巴地点头。

璃景看到此景没绷住笑了,“红赤神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羞涩了。”

“转世后地阿月变了好多,这大概是白凌这些始终不放弃招魂的好处吧。”

“我看未必。”曾谙看着白逐月道。

璃景看向曾谙,眼神里充满警告。

曾谙无视璃景的警告开口:“他少了一魂,才会导致他变成现在在这样。”

“你怎么知道是失魂?”璃景对失魂也算了解,但白逐月看着就不像失了魂的样子。

曾谙盯着白逐月,良久他说:“他现在的心智太像个孩子了,我猜,他转世前就失魂了。”

周遭安静下来,白觉飞皱眉思索着。连他都不知道,这么多年他从未觉得阿月古怪。只是他的行为有时确实像个未成熟的孩子。

白逐月则是僵在原地,他在芙蓉的回忆里看到的是芙蓉失魂,看到的是只剩残魂的自己。出了幽篁寺之后,那残魂与他融为一体,爆发强大的力量,这才是大火越烧越大的原因。他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又压抑不了心中的悲伤。

“他和我说不要试图去探寻真相,该来的总会来,让我珍惜当下。”

曾谙皱眉问:“谁?”

“我丢失的那抹魂,在幽篁寺碰到了。寺里的大火是他和我融合之后,集结我们最强的一击放的。”

璃景感叹到:“不愧是红赤神尊,连残魂都这么可怕。但是我们的小阿月也很厉害啊。”

被夸得白逐月挠挠头,“也没有啦,是看完芙蓉的遭遇太生气了,就想着动手给那群人一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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