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比赛就这样告一段落了,迎接时姝的是近在眼前的月考。
考试大概是所有学生的苦恼,考得不好免不了一顿家法伺候。
时姝家里没有要求过她的成绩,但时姝心里希望自己下次能有所进步。
随着时间越近,时姝越是闷闷不乐。
易均泽面上却看上去没什么烦恼,照常该干嘛干嘛。
一方面他自己的成绩一向稳定,初中内容考来考去也就这么点内容,逃不出他的掌控,再者,他虽然答应了要帮时姝提高成绩,但他早就有了应对之策。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本装订好的的练习册递给了时姝。
“里面的习题,”他视线还在自己的经济教材上,递过去的动作做的随意,但说话的语气却斩钉截铁,让时姝心忍不住随之颤了颤。
“题目和答案,一字不落地背下来。”
理解其次,时姝现在最重要的是打下一个应试基础,把简单的分值都拿下。
时姝的眼前是一双很少年气的手指,骨骼分明,指节纤细,甚至指尖带着微红,像是漫画里出现的手。
可惜此刻这只手拿着本薄薄的小册子,说的话却让人觉得眼前一黑。
时姝颤颤巍巍接过来,翻了翻里面的内容。
里面的题目都是易均泽精挑细选的必考题,每道题后面还有总结的知识点。
“还有这种好东西?易哥我自己能去复印一本吗?是不是背会这个就能及格了!”
唐子轩本来还在前面打游戏,耳尖听到易哥在给时姝开小灶,他可从来不会错过这个时机,从时姝手里夺过小册子翻看着。
“对你帮助不大,这个是针对时姝的水平出的题目,上面是她自己基础薄弱的地方。”
易均泽开口温馨提示他,自己漫不经心翻开一页书。
“啊,不要啊易哥,你给我也搞一本吧。”唐子轩晴天霹雳,怎么还有这种防盗机制啊。
易均泽不接他的话,时姝这本还是他每晚挤出时间给她整理的,他又不是天天闲的没事。
唐子轩似乎是受到不小地打击,趴在桌子上,不肯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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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姝在一旁弱弱提出了个灵魂疑问,“可是班长,这本书里我有的题目看不懂。”
背题目也需要能看懂答案啊,不然换个答案她又不会了。
“我知道。”易均泽啪地合上书,对时姝宣布道,“所以,从今天开始,你每天晚上要留下来做题目。”
明礼初中部是没有晚自习的,这里的孩子并不是天天头悬梁锥刺股,他们放了学还有别的素质课程,有的人也不会参加最后的高考,但明礼是为了同学的需求设置了自由自习室。
“今天晚上七点,我会在综合楼初中部的自习室等你,记得带着纸和笔过来。”
如他所料,本来还乐呵呵的向日葵立刻像是被霜打了一般,蔫巴巴地垂下头,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哦,对了今天的英语单词还没听写,今晚一并检查了。”
他将身子往后靠了靠,抱臂看着彻底倒在课桌上的时姝,浑身都散发救救我的哀怨,无声的扬起唇角,食指轻轻敲动两下,昭示着此刻主人的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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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7点整,易均泽已经准时坐到了自习室最后一排。
他抬手看了腕间的手表,分针已经超过了12的这个刻度,而此刻的教室门口却还是空无一人。
眼下夜幕已经降临,通过窗户望过去外面黑乎乎的一片。这个季节白天的时间短,夜晚更漫长一些。
因为中央空调的原因,室内的温度却并不低,只是偶尔有一丝冷风从门口吹进来,使人在混沌中会猛然清醒一瞬间。
他有一丝烦躁不安,想站起来去外面看看,却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他放下心来,身姿放松了些许,靠在椅背上,一副认真看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大概过了半分钟,时姝终于气喘吁吁拎着书包进来了。
她的头发因为奔跑有些凌乱,校服外套也掉了一半,脸颊因为剧烈运动浮出红晕,额头也渗出些汗意。
“抱歉抱歉,我刚刚走错教室了,坐了好半天才发现。”
时姝拎着书包一屁股坐到易均泽旁边,身上还散发着热意。
她一开始进的那间自习室,坐了老半天也没见班长进来,而且她还心想怎么一直进来高年级的学生,结果一看是高中部的自习室,是自己跑错楼层了。
“没事。”易均泽帮她放好书包,又起身给她接了一杯热水,“先歇会儿吧,不急着开始。”
时姝坐没坐相,直接瘫倒在座位上猛吸气,她是刚刚一路跑上来的,因为电梯一直不下来,她担心班长等的时间太久,所以直接走的楼梯。
易均泽给她倒的水温度正好,她喝了一大口,含糊不清说道,“开始吧。”
本来就是耽误了班长的下班时间,自己不能再拖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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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做下这几道题目,一会儿我看看。”
易均泽用笔在练习册上唰唰勾了几道最常考的题目,让她先做一会儿。
出乎意料,时姝倒是做得很快,没几分钟就把练习本递给他了。
“做完了。”时姝眼睛亮亮的,斗志满满,一副等待夸奖的模样。
易均泽面上划过一丝惊讶,这几道题目虽然常考,但是计算量并不小,他没想到时姝做得还挺快。
接过去,对照时姝的解题步骤,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时姝。”
“嗯?”听到易均泽叫她,时姝闻声疑惑抬头。
“你这道怎么做出来的?”易均泽用笔圈出那道证明两条线平行的题目。
“证明两个k相等,对方程式求导就可以了。”她理所当然回答道。
“......”
没有说话,他只是用红笔坚决又沉默地在时姝的练习本上画了一个醒目的红叉叉,引起了时姝的尖叫。
“啊啊,为什么?答案明明就是这样啊!”
她不死心地翻开后面的参考答案,数字都是一样的!
易均泽扶着额头,闭上双眼,一字一句说道,“不许用超纲的知识解题,初中数学不涉及求导这个概念,用我之前给你的解法!”
“可是,”时姝忍不住说道,语气很不情愿,不过还没说完就被易均泽用眼神制止了。
她只好默默在内心吐槽。
那样计算量真的很大诶,还要对条件证来证去。
“考试就是这么考的,等教科书讲到求导你再用。”
不容置疑,易均泽又指着类似的一道题目问时姝,“那你说,这道题目怎么做?”
“首先,看图像这是指数函数和一次函数的组合,如果转化成方程式的话,就可以利用洛.....”
她说一句,就看一眼易均泽的脸色。
只见班长的表情越来越沉,在她最后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易均泽再次制止了他,冷声说道,“不许!”
啊啊,为什么?
这道题目也不让用?
明明这个算很简单的。
时姝想反抗,但在班长危险的眼神中只好乖乖就范,抓起草稿纸重新想思路,盯着题目在一边抓耳挠腮地想解法。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临考前刷题了。
比这更痛苦的事情就是做题时候,明明知道简便办法却还不让用!
时姝憋屈地想着,笔尖在草稿纸上愤愤地写写画画。
于是这晚,时姝被易均泽抓着好好梳理了初中的知识,每一道题目都只能运课本上的定理和知识解开。如果不是规范解法的话,易均泽就让时姝重做,哪怕答案是对的。
对时姝的作文,易均泽也严格规定不允许时姝随意发挥,要主题积极向上,段落合理,还一定要写够字数。
时姝的英语已经进步了许多,易均泽已经开始提问时姝句子了,或者简单写一写长句子。
等这些都完成以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易均泽给时姝的作业本画上最后一个对号,盖上笔帽。
“不错,进步很大。”
已经被题目蹂躏到体无完肤的时姝没有吭声,呆呆地伏在桌子上,把书当成枕头。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回去吧。”
易均泽大发慈悲放了人,也难为她能坐得住,平时一下课就跑得没影的人能沉下心做复习,
“耶!”时姝这才心情阴转多云了,高高兴兴开始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铅笔、橡皮、草稿纸,通通都装进书包去!
拉好拉链,她把书包甩到肩上就准备往外走。
“等一下。”易均泽出声,叫住了她准备离开的动作。
“一起走吧。”
“哦哦,好啊。”
时姝倒没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有人在路上一起走挺不错。
可以一起边走边聊,回家路上都没那么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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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易均泽单肩背上书包,关了教室的灯,两个人并肩往外走。
时姝是个嘴闲不住的。
上课的时候怕打扰易均泽听讲,或许还会忍耐一下,眼下两个人一起走,她根本控制不住。
“班长班长,你害怕鬼吗?”
此时的校园没什么人,到处都静悄悄的,虽然校园小道的两边设有路灯,但是远处的黑暗却没有被驱除,透着无限诡异的可能性。
“我不信这些。”易均泽口吻平静,他对于这种人造出来、基于想象力的东西不感兴趣。
“哦。”
时姝有些不服气,她可是好长一段时间都被厕所鬼、床底鬼和屋顶鬼吓过,怎么会有人完全不怕鬼呢?
她默不作声放慢自己的脚步,和易均泽拉开了约两步的距离。
本来叽叽喳喳的氛围因为时姝的安静显得有些寂寞。
易均泽没听到时姝说话,还有些不适应,以为是自己的话冷落了她,正要解释才发现旁边不见人影。
此刻道路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啊!”时姝猛地从后面跳出来捂住易均泽的眼睛。
她本来打算吓他一跳,谁让他刚刚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只是时姝估计错了两个人的高度,忽略了两个人的体型差。从易均泽后面打算捂住他的时候,本该放到眼睛的位置眼下却捂住了他的嘴,而且自己两只手合抱也只能挂在他后背。
看上去就是时姝有意从后面捂住易均泽的嘴,看似要实施什么犯罪行为。
易均泽:“......你在干嘛?”
他说话的时候唇瓣不小心触碰到了时姝的手心,意识到这点他立即止住了话,用手拉开了这个安分不住的小同学。
被他完全制止住,时姝急忙解释,“不不不,我没打算绑架你,就是想开个玩笑来着......”
她解释的话在对方眼神的压迫下渐渐消无声息,逐渐开始心虚。
好吧,可能班长并不喜欢这个玩笑。
“好好走路。”
易均泽还没见过像时姝这样的人,一秒都看不住,走个路也要玩个花样。
他故意板着脸,时姝乖乖安分下来,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
秦家的司机就在校门口等着,看着时姝安全上了车易均泽这才往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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