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安石的妈妈用蛇皮袋子准备好了被褥和生活用品,他不带,说是整的跟流浪汉是的丢人。随便挑出了几件换洗衣物扔到了背包里。
听着老妈的苦口婆心他不可一世的说:“要走也忒潇潇洒洒的走,回来也要大大方方的回来。”
然而。
北京好大,大的可怕。
和电视上看到不一样,实际带来的冲击感让他站在火车站口腿瞬间发抖。
他觉得应该是坐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累的腿才抖的。
“堂堂男儿,有手有脚,有什么好怕的。”他喃喃自语着。
兜兜转转,两日后他才晓得自己是有多么的无知,傻的可笑。五百块钱溜达的还剩五十块钱,他站在天桥上发呆,思考着再找不到工作睡哪里,吃什么。
北京这个地方什么都多,人更是出奇的多。眺望远方,万家灯火,他却无亲可靠。
握着手里的手机,已经晚上八点钟,安石叹了口气盯着手机入神,嘴里喃喃地说:“夏天啊,夏天,你怎么连个联系号码都没有留下。”
他无奈的搓了搓脸,想不能就这样算了,适应者才能生存,一定想办法融入这里。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街上,看着从来没有见过的世面,灯红酒绿。夜晚的娱乐会所在晚上鬼魅般的召唤着人们,花花万物皆想拥入。
此时,他在一家叫【浪淘沙】的夜店门口停下了脚步,门口的保安巴巴的跟在一个男人身边,搀扶着送那个男人上了车,点头哈腰的起身后,手里握着百元大钞。
安石怔在原地疑惑的想,这样也行?
他鬼使神差的挪到了店门口,看着门口的招聘信息,身高,样貌,工作时间,他都能符合上也能接受提供的要求,就是不知道是否包吃住。
畏手畏脚的进入大厅内,使他看起来眼神都有点呆滞,一时紧张,都结巴了起来:“你,你好。”
大厅前台处站着一个身着花衬衫的男人,慵懒的转动了下椅子瞧着他看了眼:“有事?”
“我,我,来应聘。”安石慌忙的回答。
男人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问:“多大了?”
“22岁。”年龄是谎报的,身份证上只有18岁。
“哦?跟我过来吧。”男人手指勾了一下,起身身就走,安石紧跟在后面。
大气不敢喘一声。
进入一个类似办公室的地方,简单的签订了份合同,就这样容易的被录取了。
保安,月薪2千,管吃管住。
安石心里暗乐,他想是不是时间久了,也会有小费,这样的收入,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非常可观。
这一年的奥运会,盛大开幕,他做保安做的也是风生水起,同在北京,他有着无比自豪的成就感。
充实的工作让时间也加快了脚步,年底将至,安石的工资存到了近两万元,他喜悦的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工作的事情并没告诉任何人,包括他妈问起,他都说是在汽车维修店做学徒。
回到家乡后他第一时间去找夏天,连续去了三次,都没在家。失落的同时也觉得失了面子,他一个社会人有什么理由和一个学生联络呢。
2009年。
安石年初三就来到了北京。
浪淘沙的店长对他挺不错的,店长在这家店十年了,基本上算半个老板,本名叫丁向阳,大家都叫他丁哥,快四十岁得人了一点也不显老,也难怪安石第一次应聘时觉得应该比他大不了几岁,看着就二十大几,不到三十的样子。
丁向阳对他有的时候比对那些陪唱的姐姐们还好,平时能得小费的主儿都会让他去送。
凌晨两点客人也渐渐的少了,包房里还有人,大厅里面除了服务生们也没有几个人了,丁向阳把他从外面叫了进来。
今夜他轮值,想着丁向阳应该是有要交代事情,就麻溜的往里面去了。
丁向阳见他进来后摆手招呼道:“安石,过来坐这。”
“有什么吩咐,丁哥。”安石站在他旁边俯身听吩咐。
“坐这,咱们聊一聊。”丁向阳让服务生关上了门。
安石笑了笑,挠着短寸的头发坐了下来,丁向阳看着他的样子嘴角处生出挑逗意味,意味深长低眉笑着:“长得这么帅,每个月拿两千块钱有点少,有没有考虑挣多点?”
“哥,我不行没才艺,不能和哥哥姐姐们比,两千挺知足的,也多谢丁哥平时的关照。”虽然不知道丁向阳什么意思,还是直接婉拒道。
卖艺没才艺,卖身算了吧。
安石坐在沙发上,认真的回答这个问题,丁向阳叼着手里的烟乐道:“安石还蛮可爱的嘛,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江姐看上你了,十万,你考虑考虑,江姐怪喜欢你呢,还让我不要强求你怎样,你一年能剩下一万块钱吗?,十万让你少奋斗不少年呢,包不成江姐哪天一高兴,在北京城你有车有房指日可待。”
丁哥打量着他,吐了口烟雾继续说:“不要紧张,你可以考虑考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实在不同意,那就期待这一个月江姐有什么转变。”
安石有点震惊,表情都是僵住的。内心独白却是:“我能存下两万呢。”
丁向阳看他懵逼的样子噗嗤笑道:“去站岗吧,我也该走了。”他说完把烟屁股插进了烟灰缸里,起身往外走。
他慌忙的跟着站起来: “那丁哥,慢走。”
丁向阳忽然转身,打趣的看着他,盯的安石浑身不自在。
完了,感觉一切都完了,站在门口值班时,大脑一片空白,伴随了他二十年的童子身有人出十万,滑稽可笑。
他不喜欢和这些人扯上皮肉关系,也不打算在这干一辈子。
八点交班时,楞没有困意,安石跑到大众浴室里冲了个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决定了,月底辞职,不干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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