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裴大将军所有凶民已被我方尽数拿下 您看该怎么处置......
帐篷内的裴时羡正在神态自若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冷漠的瞳孔犹如冬日里的寒风 ,只有冰冷无情的凝视帐外大雪纷飞一眼看去是一望无垠的孤寂 ,手中的酒杯被他反复磨梭 ,一阵刺耳的爆破声在四周回响破碎的酒杯在掌心毫无威慑力 ,轻轻一捻犹如一盘散沙 ,不费吹灰之力随风消散。
他轻敲桌沿悠悠道:"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中原与苗疆近些年来双方水火不容战乱不断不少流落中原的苗疆子民被尽数杀绝 一切的起因都取决于六年前那场爆乱那时候中原与苗疆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民间谣传苗疆祈福节当日由于觊觎苗疆圣女的容颜 几个外来的中原之人大放厥词
“这种货色应当带回中原为我中原男子载歌载舞 。
随后贼心不死竟然胆大妄为闯入内岛劫持圣女几个中原之人当日召集大批人马在内岛大杀四方大祭司为救圣女惨遭毒手 圣女身受重伤苗疆一夜之间暴乱闹得人心惶惶......
此事平息两年之后 ,圣女带领苗疆突然向中原开了战 ,虽然没有明面上**裸的挑衅但在苗疆与中原南海的交界处不到数月里早被苗疆吞食殆尽。这无疑是对中原发起明晃晃的示威 ,苗疆善于巫蛊之术归属不大坐落一方小岛, 在四年前的第一次交战中喻王与南阳大将军带领五万将士都为能越过南海踏入苗疆一步最后还折赔将近两万士兵可见苗疆的可怕之处 。尤其是苗疆的圣女其能操控一手蛊术可见巫蛊之术远远超乎常人所能及…… 但这也只是民间谣传其中渊源还是显少人知
寒风在屋檐上呼啸而过乌鸦在冷冽枝头吟叫着冬日特有的笙歌嘶哑的声音带着一声声孤独为冷艳的寒冬谱写一首悲凉的絮语
落京城难得出了一回暖阳太阳照在窗户纸上 雾蒙蒙的日光逐渐模糊 枝头的鸟雀早已落在枝头鸣啾不停......
“洛姑娘该回屋了您身子本来就弱以免像上次再染上风寒就不好了。身旁的侍女一边絮叨着 一边为她披上厚厚的披肩
暖阳打在她的侧脸连接她的肩膀和发髻脸上的气色也没有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红润 没有多余的头钗耳饰整个人素的像张白纸倒是那双眼睛虽然空洞但眼底的生动灵气掩盖不住 身上披着的红色披风显得越发鲜艳周围也只有这一抹鲜红衬托着气色 微风徐徐吹过她轻飘飘的倚在凳子上 落京王府本就不热闹在这最偏僻的永宁殿里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似乎让场暖阳只为她一个人而落。
一片樱红的冬梅飘划过她的鼻尖冰凉的触感让她身子本能一颤随后稳稳的落在她的掌心那朵梅花在她手心微微颤动她轻轻的捻那片梅花夹入书中无神的双目飘向远方 :" 她最喜欢这鲜艳的红色了 ......
她单手撑着太阳穴随后又缓缓的闭上双眼轻飘飘的倚了回去
富丽堂皇的落京大殿宽阔而华丽 ,雕梁画栋 ,金碧辉煌走至殿前屋檐上四角高高翘起 ,红色巨柱支撑着大殿四角每根巨柱之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无不彰显该主人的高贵。地位各地的达官贵人正在相继入坐,人声嘈杂与偏远的偏殿好似两个不同的时空
一排妓子身姿妖娆正在大殿中间闻歌起舞脸上却没有一丝喜悦 更多的是强颜欢笑她们都是苗疆女子都是在战乱之中被俘虏回来的相貌平平的送入青楼卖娼 稍微有点的姿色全部送入各方府邸供那些官员取乐 。
韩喻位坐大殿中心盛气凌人 ,先落王几年前突然暴毙,韩喻作为落京王府唯一的镇候世子 ,正式上位接任落京王 随后在中原与苗疆的战乱中战功显赫 。与之相比的还有南阳裴大将军在每一次的围剿中也从未败北 ....
众人共同举杯:“恭祝南阳王拿下北离 为我中原开阔新的边疆 ......
位于第一排第一位的裴时羡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 ,这次拿下北离轻而易举的出奇,但也没想太多也不想扫了众人的兴致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他身上的气息太过阴冷,不少人畏惧的不是他骁勇善战,而是他身上的那股可怕的压迫感那深邃的眼眸中好像蛰伏着一只猛兽时刻准备冲破牢笼 ,横扫一切阻碍。
往日若是喻王韩喻亲自出征 会将俘获的凶民发配为奴 年轻女子为娼 裴时羡不会所到之处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手段也极其残忍.....
其中原因不寒而栗。不少想拉拢他的达官贵人也只能望而却步纷纷拢向韩喻这方
宴会离场之后 裴时羡与韩喻正对相谈
“你看这场暖阳似乎在恭祝你凯旋 韩喻小抿一口浊酒单手托着腮全然没有了刚才的一脸端庄更多的是一副浪荡不羁的混蛋摸样。
裴时羡把玩着手中那颗殷红的珠子心绪有些不宁 他冷着脸:“我次次凯旋 也不见日日暖阳.....
那颗血色的珠子在明光的照射下 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强光让人难以直视韩喻早就见惯他这般摸样继上次从苗疆回来之后开始这幅死人脸说不动也说不得,其中的隐情韩喻也略知一二
“这避毒珠是她留给你的吧要是她知道你用来杀她万千子民她会死不瞑目的韩喻话语中夹杂着明显的调侃
指尖落在桌子发出一阵阵敲击的声音 ……
“已经死了的人暝不瞑目又有何干系倒是你 要是她知道你对她至亲这般折磨对待她估计做鬼不都会放过你 ......裴时羡也不甘示弱怼了回去
韩喻抄起手中的酒杯仰天大笑随后一饮而尽 :“我那好妹妹真是有手段我倒是小瞧她了……
裴时羡心弦一颤不由自主的动了动指节手中的酒杯泛起一丝涟漪
几年前的第一次交战他跟韩喻带领数五万将士起兵却发现领头之人不是她。取之代替的是小离那个跟随了她将近十年的小侍女
韩喻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似乎并不意外,随后意外得知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两人相对一视,裴时羡此时理性占上风,无心恋战果断退兵,其中蕴含的并不是情爱恩怨那么简单的,裴时羡不在的那段时间里苗疆发生了什么? 韩离如何杀了得她背后之人是谁 ,大祭司又是如何死的, 整个苗疆已经不同往日 , 殊不知韩离以什么手段能偷天换日逆天改命显然掌握的也不是一点点阴险手段仅此而已。六年前那次暴乱之中还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
裴时羡当时身受重伤受尽屈辱被救回南阳的时候 双目失明了数月身体布满了鞭痕和伤口胸口上那一条深不见底的刀口时刻提醒着他内心情感被十月撕裂得满目疮痍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心脏在颤抖那种痛苦远比□□上的伤痕更加深沉
杀母之仇剜心之痛任何一件单拎出来都不是一句死了就能释怀的 她确实该死只是死不足惜 其中掺杂的是爱还是恨裴时羡用了五年也还在其边缘反复徘徊 ……
酒杯在裴时羡的手中反复泛起波澜 犹如他的内心一般……
“距离苗疆与中原最南边交替一带 有一批中原与苗疆的结合发兵的话 半月便能抵达要不请您南阳大将军辛苦一番顺便替我归顺一下 ?韩喻的话让裴时羡下意识拧了拧眉 脸上兴致不高 :“据我所知那一带地属不大随意找个领头的带几批士兵就能拿下。
裴时羡握紧手中的避毒珠随后慢悠悠系回腰间
“觉得我太闲了?
韩喻摇了摇头:“几月前杨严率一小队奉我命令前往 本来只需要数月时间就能将其围剿归队可几月过去音讯全无.....派去查探的士兵回来之后就变的疯疯癫癫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的虫咬痕迹甚是骇人不久之后也暴毙了.....
“每一支小队出征之前都会服下百解丸这百解丸不仅能防蛇虫叮咬平常的毒物更是不在话下了 难不成百解丸失效了?裴时羡舒缓眉头微挑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
“并没有 一般的巫蛊百解丸百分百有效韩喻压着嗓音目光锁定在他腰间的避毒珠有些意味深长随后又继续补充道
“怕是有更厉害的东西……
酒杯在裴时羡的手中轻轻摇晃他在放空思绪 起身放下手中的酒杯似乎心中拿定了什么 摆了摆手表示离开
韩喻轻浮的话语此时又在他耳边响起
“不要赶尽杀绝啊 老少我不管给我带批新的妓子回来 .....
待裴时羡走后韩喻又改一脸常态 手肘支撑着案桌双手大力的摁揉着太阳穴
“她怎么样有没有吵着要见我?
身旁的侍女闻声立马回应 吞吞吐吐接上他的话
“回喻王 继上次洛姑娘感染风寒昏睡几日之后醒来之后就变的沉默寡言 对您只字未提 .....
手中的酒杯他狠狠捏碎发出刺耳的声音韩喻脸冷的难看 发出一声冷哼
“好一个只字未提。韩喻脸上青筋暴起身旁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统统跪倒在地
继韩喻上位之后洛桑这俩字就成了落京府的大忌,落京府对这个名字或者人都是避之不及 ,怕触了韩喻的霉头。整个落京府都知道洛桑是苗疆女子是韩喻还没有上位之前带回来的,呵护有加扬言此生非她不娶 …… 后来不知怎的先落王突然暴毙去世之后,韩喻性情大变在之后与苗疆开战之后对洛桑开始有些故意避之不见,到最后便冷眼相待将她安置在最偏僻的永宁殿,派人监视她的一言一行仿佛一只被囚禁的金丝雀 。没人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缘由毕竟喜新厌旧也是人之常情
之前有个叫蚕的女子被喻王宠幸了些时日,便在落京王府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子横行霸道府上的人敢怒不敢言,自从蚕知道洛桑的存在之后便有了些小心思 ,时不时会上门刁难 ,韩喻那段时间正在出征远赴边疆落京王府上下被她搅得的天翻地覆。
洛桑身边的侍女跪在大殿一把鼻涕一把泪诉着苦,眼神恶狠狠的盯着趴在韩喻怀里的蚕 ,随后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喻王已经不是曾经的喻王了,她在这里哭丧着脸有什么用呢?她此时随着洛桑去的心思都有了,小金豆擦干眼泪起身离开
“你说她快死了?
韩喻的声音缓缓响起不带一丝感情眼神冰冷他的手在蚕的发丝中游走像是在抚摸一只温顺的小猫咪
小金豆也只能强忍着眼泪啜泣道 :“回喻王 洛姑娘无碍 休息几日就能恢复望喻王能抽空去看看洛姑娘她..她..她很挂念你 …… 她还是抱了一丝希望的小金豆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啪啪往下掉
卧在韩喻怀里的蚕还在煽风点火殊不知她犯下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她夹着嗓腔
“喻王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落京王府我都帮你打理的好好地,那个洛桑整天死气沉沉的,真晦气 !我怕影响了府上的风气 ,我就小小的惩惩戒她一下 ,没想到她就卧床不起了真没用死就死了喻王何须在乎......
她的手抚摸着韩喻硬挺的胸膛在他肌肤的每一寸地方游走时不时用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神含情脉脉的挑逗着
“死了就死了......韩喻的声音阴冷的可怕
“就是.....
弹指一挥间血花四溅 一把笔直的短刀就这么横穿她的喉咙 蚕对上韩喻的双眼 空洞的可怕仿佛里面有无尽的深渊。
韩喻冰凉的声音缓缓在她耳边响起
“你说的死了就死了.....
韩喻冷静的可怕仿佛在处置一只很不听话宠物在正常不过甩了甩手 便又恢复那一如既往的神色
自此以后没人敢靠近永宁殿 ,就连门口看护的士兵都换了一批全都因为上次的事情说是看护不佳全部被喻王杀了......
“洛姑娘喻王来...了……
“不见! 小金豆话语还未说完就洛桑斩钉截铁地打断
“这里是落京王府 岂是你说不见就不能不见的?韩喻跨着大步款款而来 小金豆也识趣的慢慢退下……
洛桑转身背对着韩喻慢悠悠的倚在凳子上拿起一旁的书籍随意的翻阅着 神情之中夹带着一丝厌恶
韩喻瞥了瞥眉有些许的不满:“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嗯……真是稀客 洛桑回复的很快没有任何感情还略带一丝嘲讽仿佛他们之前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
韩喻粗暴的扯过椅子弓着腰半个身子都压着在她身上迫使她面对着他的脸手中的书籍被粗暴的拉扯甩在半空随意的磕落在地板上发出一阵咯噔 洛桑看着眼前的韩喻好似已经习惯了他这般撇了半张脸过去
“你别以为寻死就能离开落京王府 回到你心心念念的苗疆 你所在意的人已经全部死光了 。
韩喻摁抓着她的手 ,话里话外都夹杂压不住火气, 指腹有意无意划过她手腕上那一条触目惊心的划痕,这是让韩喻失控的主要原因。洛桑有过好几次自杀倾向也确确实实是因为韩喻,她开始试图用着极端的方式换回韩喻的心,后来次数多了 她才发现自己有多蠢,韩喻的心从来就不在她哪做的再多也是徒劳 。
“我都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你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我死不死又会怎么样,回不回苗疆又能怎样,谁会在意?…… 洛桑眼里透露一丝坦然,在这里几年的变故里她慢慢的开始坦然接受眼前的一切至亲被杀下落不明,族人颠沛流离为奴为俾,就连自己以为能厮守一生的爱人竟是把自己拉入深渊的恶魔……
韩喻的眼神突然凝固,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静止,他想过两人之间的关系会僵成这样所以洛桑做什么事情他都不会有太大波澜 ,但亲耳听到那句话的时候 ,他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整个人愣在了原地手上的力气慢慢缩减 。
洛桑顺势抽回双手 ,又重新别过头不在面对他,她的唇角微微颤抖双手紧紧的垂在身侧, 仿佛要承托住即将破裂的心,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两含泪早已悄然落下……
六年前在苗疆洛桑第一次见到韩喻就对他倾心不已 两人心照不宣,那时候的韩喻不像现在这般,那个稚嫩的白衣少年会对她百般照顾,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又怕化了,现在想想这一切皆是她的一厢情愿 ,所有的一切都是蓄谋已久韩喻。在两人定情之间时不时会向她打探苗疆的巫蛊之术,说是好奇洛桑也是倾囊相授殊,不知以后这些东西全数化为刺向自己族人的利剑 。
想到这里洛桑心里一阵刺痛,口中吐出大口鲜血,她再也承受不住了 ,韩喻说的是对的她所在乎的人确实都不在了解脱也好释怀也罢了随后索性双手一滩便晕了过去 ……
闻声赶来的小金豆吓坏了双手捂着口鼻难以置信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面对这突然起来的变故韩喻惊慌失措几秒,之后迅速抱起洛桑揽入怀里慌乱的擦拭着她口中的大片鲜血,洁白无瑕的袖袍被染血迹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洛桑面白如纸口中的鲜血还在不停涌出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会这样快传医把落京城全部的郎中都给我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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