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登家离学校不远，他们很快就抵达了学校的南广场。在陪小野鹤子在写着“加州伯克利”的大门前拍了张照后，长岛京悟带着两个人沿着主路往实验室方向走。爬坡上山的路上，小野鹤子偶尔提出一些关于校园环境和学校历史的问题，语气柔和而闲适，看上去就像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访客。
但长岛京悟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他注意到，小野鹤子的问题看似随意，但似乎总有意无意地试探着实验室过去和现在的课题。
“长岛君，” 小野鹤子的语气漫不经心，“听说你们实验室在研究驱动蛋白？这个领域可是个热点方向。”
长岛京悟一边哼哧哼哧地爬坡，一边装作轻松地回答：“是的，不过我们做的还算是比较基础的研究，离热点还比较远。现在的热点更多的在机器学习吧。”
“不过，有时候基础也可以带来意想不到的突破，不是吗？”
“那倒是。”长岛京悟想了想，谨慎地补充道，“不过，我们实验室的研究和那些惊天动地的大突破还是差得比较远的。”
小野鹤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得也对，科研这条路哪有那么容易看到终点呢。”
三人走过了学校的钟楼，长岛京悟刷了自己的学生卡，带他们坐电梯上了这个学校最高建筑物的顶层。他们站在钟楼上俯瞰着整个校园，万事万物在眼里变得很渺小，来往的行人看上去就好像显微镜下的一个细胞。这时小野鹤子又忽然开口说道：“长岛君，有时候，我在想，科学研究究竟是为了追求真相，还是为了满足某些人对控制的**呢？”
“……啊？”长岛京悟愣了一下，忍不住问，“小野小姐为什么这么说？”
小野鹤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语气悠然地说道：“就像你们实验室的那些研究，假如有一天，它被用来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会怎么看待呢？”
长岛京悟心里咯噔一下，但表面依然维持着平静：“科研本身是中立的，至于它的应用，那是之后的事情了。”
“之后的事情吗？” 小野鹤子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京悟君真是个乐观的人呢。”
赤井秀一一直沉默地听着两人的对话。他注意到，小野鹤子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在引导长岛京悟去思考某种问题，试图让他对实验室的研究产生怀疑。
“前辈，”赤井秀一忽然开口，“既然小野小姐对实验室的研究这么感兴趣，不如给她讲讲你们最近的项目吧？顺便也让我学习一下。”
长岛京悟：“哈哈，还是算了吧，实验室的事情太枯燥了，讲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小野鹤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似乎对这段插曲感到有趣，但也没有继续追问。她的目光转向前方：“那不如你们带我看看校园里最安静的地方吧。我一直觉得，安静的地方总能让人思考得更清楚。”
“安静的地方？”长岛京悟愣了一下，说，“……我们学校的图书馆挺安静的，要不我们去那边看看？”
图书馆是整个校园最安静的地方之一，高大的书架和柔和的灯光为这里增添了一种庄重的学术氛围。他们刚一进入图书馆，小野鹤子的脚步便放慢了下来。她仿佛对周围的一切充满兴趣，不时抬头打量着书架，轻声说道：“这地方真不错，很适合沉下心来思考问题。”
她忽然停在一本书前，伸手取下，翻开书页随意地浏览了几眼，随后微微一笑，将书递给长岛京悟：“京悟君，这本书的内容你应该会感兴趣吧？”
长岛京悟低头一看，书名是《生物化学与伦理：科学的两面性》。他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我不太看这种哲学性的书。”他小心翼翼地将书接过，又随手放回书架，试探着问道，“小野小姐平时喜欢看这种书吗？”
小野鹤子轻轻笑了笑，目光转向书架另一侧：“偶尔吧。不过，有时候我觉得，这种书里的话题也挺有意思——比如科学和伦理之间的界限。”
“哦？”赤井秀一适时地接话，装作一个认真学习的高中生模样，“小野小姐觉得界限应该在哪里？”
小野鹤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漫不经心地走到另一排书架前，手指轻轻滑过一本本书脊，声音低缓：“我想，每个人的界限都不同吧。有些人为了追求真相，愿意付出一切。而有些人，则更在意自己的底线，不会让研究越过某些不可触碰的边界。”
“听上去很深奥啊。”长岛京悟挠了挠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像是真的在思考，“不过我们实验室的研究还挺基础的，没什么触碰伦理的问题。”
贝尔摩德的目光从书架上收回，投向他，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是吗？但也许，有时候基础研究的意外发现，才是最有威力的，不是吗？”
长岛京悟心里一紧。他下意识地想到了六年前老登拿到的那一笔匿名捐赠。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轻松：“确实，意外总是让人惊喜。不过，您对我们的实验室好像了解得挺多？”
小野鹤子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换了个话题：“京悟君，我听说你现在是G教授最得意的学生，是不是经常接触一些重要的实验资料？”
这句话让赤井秀一暗暗提高了警觉。他知道小野鹤子在试探长岛京悟对实验室研究的掌握程度，同时也试图引导话题朝某个方向发展。
“这个我不太清楚。”长岛京悟说，“老师的得意学生肯定不是我，我不过是先在实验室最老的成员而已。而且重要资料一般都在老师那边。”
小野鹤子微微点头，脸上的笑容仿佛带着一丝满意：“是吗？看来教授对你们的实验室管理还是很严格的。”
她停在图书馆的一张阅读桌前，拿起一张被人随手遗落的书签，随意翻看着，仿佛无意间说道：“对了，听说你们实验室最近的研究进展挺有意思的。我很好奇，驱动蛋白相关的研究，是不是和神经细胞的修复有关呢？”
长岛京悟的神经猛地绷紧。他不知道小野鹤子是否在借此暗示他宫野厚司的研究内容。他们实验室有做细胞实验的条件，但是只有很久以前，可能是宫野厚司那一代的研究生还在养神经细胞，做胞内实验。从他这一届起，他们就只保留了昆虫细胞系做蛋白表达，转而在体外测试蛋白功能了。他强装镇定，回答道：“这您可能听错了，我们现在的的方向主要是驱动蛋白的结构分析，跟细胞修复关系不大。”
“哦？” 小野鹤子抬起头，目光像是透过他在看更深的东西，“也许吧。毕竟，我只是听说了一些风声，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随手把那张书签放回桌面。
长岛京悟试探着问：“小野小姐，您似乎对我们的实验方向很感兴趣。是以前有相关研究的经验吗？”
小野鹤子转过头，浅浅一笑：“不算研究经验，只是曾经和一些科学家打过交道，所以听说过一些有趣的事情。”
“是吗？”赤井秀一插嘴。他的语气不咸不淡，目光却直视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更多信息。
小野鹤子的笑容没有一丝变化。
时间逐渐接近中午，小野鹤子看了看腕表，轻声说道：“今天的时间过得真快，京悟君，谢谢你带我参观校园。希望下次有机会还能聊聊更深入的话题。”
“没问题。”长岛京悟捏了捏鼻子，“下次来的话可以提前联系我的。”
目送小野鹤子离开后，赤井秀一低声说道：“前辈，她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试探。”
“我知道。”长岛京悟叹了一口气，捡起那张被小野鹤子留下的书签。
书签上写着一个很淡的，快要被擦到模糊的日期：9月 17日。
大家猜出小野鹤子是谁了吗？
我希望写得是那种“一句不提那个女人，但一定是那个女人”……不过感觉好像没有很成功。如果有建议的话请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无比感激！我明天起来修这一章～
祝大家周末愉快，不过国内的大家是不是已经放假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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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所谓的科研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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