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安全感,宋知就给他,红着脖子说:“好。”
他的衬衣之下是丑陋的烧伤痕迹,任凭一个粗犷的大男人看了也会露出嫌恶的鄙夷,何况是天生就爱美的小女生。
程嘉延既相想她知道,又恐惧她知道,也暗自有些莫名的坚信,她不会怕。
“好,你来解。”
“为、为什么要我……”说到后面,她羞的发不出声音。
程嘉延摸了摸她后颈:“我想你亲自来看。”
他带着她的手放在衬衣扣子上,自己的手拿下去,话里没有一丝丝的坏意,像似在要她亲自接触看他不堪过往的这条路。
程嘉延衬衣扣子就扣了两颗,松松垮垮地搭着,胸膛的肌肉紧绷,脖颈里挂着的警徽光芒反在她眼睛里。
宋知做了会儿思想纠结,指尖动了动,无意间隔着布料碰在他胸口的肌肤上,手指开始发软。
想看和继续的羞涩矛盾起来,她抿着唇理清自己的来意,尽量不让那种怪异的触感存在感太强。
可一动,又立马全盘皆崩。
眼前是他冷白的胸口,肌肉线条很勾人,就在她思想崩塌的瞬间,头顶递下来一道调侃的笑音——
“知知,怎么还耍起流氓了。”
宋知心跳在这瞬间漏了一拍。
她小声反驳一下,用食指把扣子勾出来。
指尖挠过,身上的感觉怪异起来,聚齐之后全往一个地方冲,程嘉延知道那是什么,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原始的**。
程嘉延抬手撑住宋知脸颊,大拇指在她鼻梁侧面的浅痣上摩挲,然后下移停在她唇上,指腹来回过了一遍:“什么时候可以亲你。”
快要忍不住了。
他眼中的**从来不掩藏,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能忍得住,但是会让她知道他是在忍。
宋知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下面一颗扣子解开,衣服往两边散,她退了半步,大着胆子会答:“随你。”
心跳在这一瞬间骤乱。
程嘉延眼皮一动,喉结猛烈地上下滑动,他笑了下,牵着宋知走到旁边沙发前,背对着她把衣服脱下来:“看吧。”
外面的晚霞正浓,仿佛能听见丝丝的海浪声,即使刚刚有心理准备,宋知看见程嘉延惨不忍睹的脊背那瞬间,眼睛还是忍不住一阵刺疼。
烧伤的疤痕颜色很深,一大块的皮肤紧紧皱在一起。
她怔怔地望着,失去了全部的行动力。
也是忽然明白,程嘉延为什么能与黑暗自然地融为一体了,或许,他对这个世界的热情早就消耗殆尽了。
程嘉延回头,嗓音出奇地平静:“是不是很丑?”
宋知视线别到另一侧,眼睛赤红,有些压不住心中的崩裂,语态倔强的不行:“不丑。”
程嘉延顿了下,头收回去,嗓音混杂着放松,浅浅的一声低笑。
“你笑什么?”
他又笑:“笑你傻。”
烧伤住院那段时间,他身边没有人陪着,一度发高烧从鬼门关内走了几遭,连医院里的护士都在变着法的安慰他,告诉他虽然丑,但是以后科技发达了说不定可以恢复,一定要撑下去。
但他那时候意志力很坚强,知道自己身上还要背着很多责任,不能死。
宋知看着他背上的疤痕,忍不住碰了上去,那一瞬间,他感受到少年的紧绷。
她没躲开,消化掉这一切带给她的震撼,才忽然回忆起程嘉延一开始那句“你别往我这里看”所蕴含的敏感和自卑。
他这样的人,本不应该跟自卑二字挂钩。
可眼下,他却把这二字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
“程嘉延,你那时候怕吗?”
程嘉延抿了抿唇,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弱小,但是她在身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会感觉到那么强烈的安全感 。
“怕过——”但怕从来没有用,那时候的他是被全世界厌恶的,后背扯得生疼,他害怕站不起来,嗓子呼吸都疼,他害怕再也不能说话,空荡荡的病房,他恐惧一扇门之隔的外面没有一个人希望他能活下去。
所以没有用,害怕是最无用的情绪,他撑在腿上的指节微微颤抖,笑着说:“但也就怕了一下。”
“程嘉延……”他这样的平静反而刺到了宋知,仿佛他脊背上密麻的丑陋是假象。
指节下的皮肤很麻,凹凸不平,看着程嘉延后背嶙峋的皮肤,宋知脑中有一道记忆闪过,窜出来的瞬间心跟着一扯。
“你的那个警察梦想,不是不想完成了,而是不能完成了,对不对?”
后背的疤痕,才是他不得不放弃梦想,不得不把梦想藏起来的必要因素。
埋在心底的痛被扒出来,程嘉延不知是喜是悲,一时有些哑然,嗓子干涩到无法回答。
他把衬衣穿上,坐着没动。
看见程嘉延垂在大腿上的手,宋知手伸过去,握住他的:“遗憾吗?”
程嘉延回身:“什么?”
“不能完成你的梦想,继承你父亲的衣钵,遗憾吗?”
他应该对他的父亲是崇拜的,无论是脖子里的警徽,还是那张老旧报纸上面残缺的字体,都是他对警察这个职业的渴望。
手上的温度传递,仿佛他的世界都是亮的,程嘉延紧了紧掌心,脸上是很放松的状态:“倒也未必,我想成为警察是因为我爸从小对我的影响,他爱这个国家,一直到牺牲都满怀着对这个职业这个国家的敬畏。”
“我想成为和他一样的人,继续他想保护的人或事,可现实和梦想差之千里。”
宋知看着他,袒露所有的心疼,一言不发。
程嘉延忍不住发笑,忽然觉得过去所有的苦都不再是折磨,他抬手捏了捏宋知脸颊,一字一句告诉她,自己并没有那么失意。
“保家卫国的确是穿上那身衣服的人做才是最合适的,但是这个世界上有梦想但没办法实现的人很多,保家卫国可以从很多方面表现,不做个坏人,不给国家添乱,也算是做了保家卫国的千万分之一。”
“我们努力做到这些就已经很好了。”
程嘉延说完这些话,好似多年来压抑的情绪得到了突破口,全部宣泄了出来,整个人也异常的轻松。
在宋知心目中,也或许存在一些偏见,他总觉得程嘉延这个人偏激,喜爱黑色。
听完这些话,忽然觉得好像重新认识了他一般,心之向阳,逆境生长。
有梦想,也会有失意。
拥有的不该是抱怨和不公,也不是坦然躺平,而是在逆境里寻找对的路。
程嘉延一直是这样的人啊,他身陷在这小小的县城里,格局与心胸早就飞上了云端。
不管经历过的事情有多黑暗,他的底色一直是勇敢善良的。
但她还是会为之可惜,如果没有意外,他可能会考上理想的警校,会站在光里,和他的父亲一样,保护这个国家的一草一木,他身上会有现在所或缺的光耀。
程嘉延本应该前途一片光明的,只是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在做足了准备走进光里之前,突然一切戛然而止。
掌心内递过来他前所未有的平静,宋知反而变得斤斤计较起来:“苦吗?”
他看着她摇头:“不苦。”
一点儿也不苦,往后也不会再苦了。
宋知抬起眼睫,里面装着倔强和心疼:“可我觉得你苦。”
闻言,程嘉延动作僵了一下,而后低下脖颈发笑,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忽然盈了色彩进去:“情有可原。”
“嗯?”
程嘉延往宋知那边靠近,两人紧紧挨着,身上的温度交互,他凑近,语态暧昧:“人不能一辈子顺风顺水,上天大概知道会派你来我身边,所以很坏的在我过去的人生里撒了一把盐。”
消化完这句慌缪无厘头的话,宋知无奈眼睛一弯:“谬论。”
“哪里是谬论了?”他手勾在她脖颈上,往自己面前拉扯,另一只手绕到她腰上,扣住,“在我这里你就是上天派来的。”
遇见她,是注定的恩宠,更是上天的赏赐。
他声音很低,暧昧又灼人,藏了几分欲色在里面,像用尾指勾了一把弦,颤在心尖上。
宋知有些脸红,想往后躲,又被她扣在腰上的大掌推回来。
两人的距离拉扯的更近,他眼中的侵略性和欲.望一览无余。
程嘉延把手从她脖颈挪到脸上,虎口擦过耳垂,带起一阵颤栗,拇指停在她唇角:“我说话做事总会思索万千,可如果在你身上吃了亏,我也心甘情愿。”
宋知眼眸被水汽氤氲,失了清明,睫毛慌乱的抖个不停,一副任由别人欺负的模样。
“我想亲你。”程嘉延忍到了极致,凑近了点询问 ,“会拒绝吗?”
她睫毛一顿,手紧张地捏在他腰际的衣服上,没说话,无疑是放纵的意思。
程嘉延被她的默认弄得身子发燥,仿佛感受到了身体内血液窜流的温度。
他喉结生硬地滚动了下,舔了下唇,垂眸锁着宋知,像在压制也像在踌躇。
原本就羞,宋知被他看的更加无地自容,索性想站起来跑开,刚起身,身后一道黑影跟着起来,程嘉延勾住她脖颈把人推到沙发上。
他大概是忍得有些难受,鬓角绷着青筋,带着汗丝覆在鼻尖上。
下一秒,程嘉延膝盖顶开宋知闭在一起的腿,撑在她两腿间,紧接着整个人压了下去,唇也覆在了她嘴角上。
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很平静的贴着。
坚守长久的城墙,在碰上她那一刻轰然倒塌,亲吻的感觉太过要命,他理解了那些为情所困的人,也理解了烽火戏诸侯的那个王做的傻事了。
他是不屑于自渎的人,只是没想到碰她一下,自己反应会这么大。
他知道,至少那一瞬间,他是失控了。
如果不是怕吓到宋知,他完全不会这么收敛。
程嘉延气息很重,全部打在宋知脸上,停了几秒,程嘉延唇动了动,在她嘴角浅浅啄了下。
宋知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呼吸里全是他的气息,身上升腾的怪异感十分折磨人,后背起了一阵一阵颤栗,她下意识地想往后缩。
似乎察觉到她有躲避的意思,程嘉延手顺着她手臂钻进她五指间。
十指紧扣。
程嘉延在宋知唇角试探着吮吸一下,刺激的感觉将他全部的毛孔扩张,燥意难捱。
整个人被禁锢住,动弹不得,意识到腰上扣着的大掌正在不轻不重地揉捏着,敏感的部位被刺激,宋知无意识地从喉咙里溢出细小的声音。
下一瞬,程嘉延的身体僵住,唇上停住,食髓知味,刚尝到甜头,正想继续深入。
宋知的呼吸有些超负荷,脑中一片空白,稍稍用了点力推在他肩上,得到空隙之后,立马坐的离他远了一些。
她突然发现,程嘉延脖子竟然红到惊人。
还有他脸上一脸的不满足。
宋知身上怪异的感觉还在,在程嘉延又凑过来之前,慌忙从沙发上起来,吞了吞口水,嗓音细细软软的:“我们出去吧。”
程嘉延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望,因为她这一声又起来了,他站起来,还想来。
“我去下面等你。”宋知全身一颤,丢下一句话掉头往楼下走。
望着跑走的人,程嘉延怔在原地回味着。
忽然觉得口干舌燥,他说了句脏话。
还亲什么嘴,一个嘴角都够他疯狂的了,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脑子里只有一想到她,全身的血液都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
程嘉延压下身上的燥热,餍足一笑,他把衣服整理好,跟了下去。
宋知刚走到门口,院子里一群人玩的正嗨,手腕忽然被抓住,程嘉延牵着她出去。
看见两人出来,一模一样的面红耳赤,众人心知肚明,只有陈启不嫌事大,敢过来调侃:“延哥,瞧你那一脸的春风荡漾,爽了吧。”
程嘉延瞥了一眼过去,侧头问宋知:“刚刚谁让你进去找我的?”
宋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陈启忽悠了,想到自己在里面被欺负,就直接说了名字:“陈启。”
陈启这才发现惹祸上身:“不是……房东妹妹……我这不是帮你俩感情升温吗。”
“李宣,把他丢进去。”
程嘉延叫了旁边的几人,下巴一扬,对着旁边的游泳池。
几个人一蜂窝跑上来去抓陈启,满院子爆发出他的求饶声。
程嘉延牵着宋知坐到旁边,开了瓶酸奶给她,宋知接过来,那边陈启被几个人架着,正往游泳池走:“房东妹妹——不是、嫂子救救我啊!”
宋知被嫂子两个字喊的害臊,咬着唇,头低下去。
程嘉延往后靠在椅背上,姿态闲散,目光一直不受控制地停在宋知唇上。
他舔了舔唇,似乎在回味那一抹触感。
真软,真要命。
他知道自己失控了,那种感觉从未有过,如果不是她被吓跑了,也许他会更加过分下去。
跑走了也好,不然她下次兴许要躲着他了。
陈启湿成落汤鸡,趴在游泳池边上,呵呵两声,对着这边喊:“热恋中的男人果然眼里只有异性没有兄弟。”
程嘉延引以为傲的口吻:“是又怎么了!”
说着,他抓住旁边人的手,捏在手里玩。
宋知侧头,一下撞在程嘉延深邃带笑的眼神内。
陈启头一回见这样的程嘉延,他这群兄弟也是头一回,有血有肉,有情绪,不死板,像是打算往未来走的模样。
几人一对视,贱兮兮的笑了声之后,合伙往那边泼水。
程嘉延见状站起来,把宋知护在身下,冲着身后放话:“我湿了没事,她要是湿一点儿,你们几个等着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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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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