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我不要了,你,我也不要了......”女孩冰冷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回荡。
盛夏的阳台上,何默点燃一根烟,倚靠在栏杆上漫无目的的看着两只麻雀在树上跳跃,长呼出一口。
透过薄薄的烟雾,它们无忧无虑,两个人真的会比一个人有趣吗,可现在又好像也挺轻松,百无聊赖的轻松,又仿佛万念俱灰的死气沉沉。
消沉这么久了,也已经等到了毕业,到底想要什么自己。
正胡乱的想着,何默的思绪被一道蓝白色的身影打断,他勾起嘴角,眼神中多了几分温柔。
臭臭摇着尾巴走过来一跃跳上了阳台摆放的椅子上,“喂喂,你最好乖乖的,不许再走到边上来,傻猫。”何默走上前弯腰撸了撸它的毛。
前天中午一觉醒来,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吓得何默慌乱找了一遍。随后便反应过来定是掉下楼了,最后果然在楼下的花园发现它安静的坐在草坪上,可能是自己也吓呆了,真的是一只胆大命大的猫,难怪听前主人说经常离家出走。
“话说你什么时候走,它们两个到时候怎么办?”张煜在屋里沙发盘着腿问到:“你到时候走了我可没有精力养两只。”洋洋在她只穿着打底裤的大腿上乖巧的蜷着睡觉。
何默眼神避开,说道:“这猫今天看起来还挺乖,居然没有犯神经病,这么老实。”洋洋是渐层和奶牛猫生的,神经质严重,天天自己上蹿下跳的精力无限,臭臭是只蓝白,两只同为妹妹却性格迥异。
唉,心里深深叹了口气,一丝厌烦从心底升了起来,何默说:“我会给臭臭找到领养的,本来一直也是我在养,不用你烦心。”
张煜抬起头,说:“这么冲干嘛,我也可以帮忙找领养啊。”
“嗯,我会安顿好它们两个再走的。”
“话说,你这次走了就不再回C市了吗?”杜甜甜从卧室走了出来说。
“嗯,不出意外的话,也没有什么留恋喜欢的地方,待着也太无聊了,也停留够久了。”
张煜调侃的语气问到:“你想去哪里,X市?去找忘不掉的那个她啊,都过去两年多了。”
何默:“……”
张煜语气戏谑,抚了抚洋洋的脑袋,接着说道:“过去这么久了,不是都说时间能冲淡了一切吗,人家早都开启新生活了,你却连床头的相框还舍不得扔。”
何默眼神浮起一丝落寞,叹了口气,避开了这个话题:“快给它们找领养吧,最迟也就月底了。”
何默说完在插满烟头的烟灰缸里挤着熄灭了烟头,转身走向卧室。
听到卧室门响,臭臭扭头跳下椅子,摇着尾巴跑来,跟着进了卧室,在床前坐下看着他,像是等着他躺下它好上床,小家伙还真乖。
张煜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这两只猫现在真的很黏你啊,听到你的声音就知道该往哪里跑。”
何默转身关上了门,将她俩的说话声隔绝在外。
臭臭跃上床来,摇着尾巴围着何默打转,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寻找着舒适的地方,最后撒娇又赖皮的趴在何默的腹部。
“真会找地方啊。”何默宠溺又无奈,靠着床头打开了笔记本放起了歌单的音乐。床头的相框里是一张九宫格照片,最右上角的一格是当年和她一起听音乐时的截屏。
思绪又开始了走马灯……
还记得那次争吵完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吧,和她一起听的是《像中枪一样》,非常应景的伤感,最后归于和好,她对何默说:
“像傻子一样。”
“谁是傻子。”
“你。”
“你选我好不好。”
“好。”
这段感情,真的是让人陷得太深。
又仿佛做了个很长的梦。
像是又梦到了她。
往事总在回忆时被赋予意义,不知道到底是还喜欢,还是对曾经的执念了,什么事都有尽头,唯独思念没有。
当手机第六次振动的时候,何默才迷迷糊糊的醒来,臭臭已经挪到了右边翻着肚皮岔开着腿,两只爪子缩在胸口,一看就是睡得安心又舒服。
不敢翻身怕弄醒了猫仔,何默动了动发麻的手,揣到了手机。
——hello在?
——小哥哥,你是在拍《我不是睡神》吗?
——今天好安静啊,找死?
——好无聊啊,你死了。
——你在干嘛呢?
——真的无聊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来Q市。
消息是林屿瑶发来的,估计是午觉也才醒来,平常自己也睡到五六点,还说别人呢,看着发来的消息,何默的脸上不自觉笑了起来。
因为不太喜欢打电话、打视频,所以之前的每天都是发消息或者语音。不在一座城市,虽然见不到面,但是也保持着紧密的联系。
林屿瑶大部分时间都是精力充沛的鬼马女孩,是何默最好的朋友之一,恋人来来去去,朋友永远是朋友。
何默勾起嘴角笑着回复道:
——这才比你晚醒几分钟,可让你逮住了。
——我肯定会去找你的,再过段时间吧。
想了想又补了句:
——你倒是好好攒攒钱,老大,等我去了可要你大出血。
从刚认识不知道多久开始,何默就用老大称呼林屿瑶,她后面给何默外号非主流,自然而然两人都接受了。
非主流称呼的来历,是何默的朋友圈两年前有一条写着:太廉价的糖,终归没那么甜。
被林屿瑶笑到了现在。
大家都想拖着何默快点忘却那一段感情,但其实林屿瑶也和何默一样,曾经在一段感情里用劲过猛,最后遍体鳞伤。
林屿瑶回复说:
——那当然好好请你,先来了再说啦,让你有来无回!
——虽然我也不知道什么好玩的地方。
——KTV吧,我唱歌给你听。
何默看着消息笑出了声,回复:
——好好好,让你好好唱一天,这个我请客,听歌后私人演唱会。
切屏到机票软件,何默看着日期已经月底了,想了想买了张七月一号去X市的机票。
何默心里想着:去X市待两天吧,散散心,不能再这么消沉了,心底隐约还是有一丝想法:说不定还能见到她。
大学四年间,为了打破异地恋的枷锁,何默一次次一人往返于两地,算起来也去过X市四五次了,居然都没怎么逛过这座城市,每次都是为了她,也只是为了她。
回忆又涌上了心头,何默扭过头看了眼床头的照片,心底泛起一丝苦涩,那时的他们每天都在看同一个月亮,在等同一个明天,唉。
“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
“给洋洋找到领养了,楼下的快递站阿姨说要养,给你说一声。”张煜在门外说道。
“嗯。”
何默神情复杂的看着醒来舔着毛的臭臭,说不舍是不可能的,自言自语道:“下一个就是给你找领养了臭臭,你会不会记得我,会不会抱怨我。”
何默拿起手机给郑雨轩发去了消息:
——明天我给臭臭找领养,你有空没有啊学霸?
——哦还有,要放假了,我请你吃好吃的,想吃什么告诉我。
想着等离开C城,再见面也不知道猴年马月了,郑雨轩也是何默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虽然大学期间认识的挺早,不过交集产生的晚。
……
“喵,喵喵,喵……”
伴随着两只小猫此起彼伏的叫声,清晨窗外的阳光也透过百叶窗射了进来。
话说臭臭什么时候这么爱开嗓,身为妹妹叫的是真难听,何默皱皱眉将被子往头上拉了拉,伸手摸到了枕边的遥控器将空调关了。
话说为什么会养两只猫,其实两只都是流浪猫,一只是张煜在楼下捡的,小猫刚出生,天天晚上在楼下叫唤,唤起了她的“母爱”。
戏谑的是,她的善良是把自己择在外,捡来扔何默全权负责,只是偶尔闲了抱着撸一撸。
何默给它取了自己的小名“洋洋”,而另一只是学校里捡的,医学院里有很多流浪猫,臭臭是家养转流浪的,全因它爱乱跑。
被两个学妹发现的时候,浑身脏兮兮的,毛黏着一块一块的,大口吃着猫粮,抱去附近的宠物店洗个澡,居然恰好是它的主人,宠物太多所以他也不想养了,两个好心的学妹便心头一动想收养下来。
可奈何宿舍不让养宠物,于是又想起了无所事事的何默,因为以为是暂时代养,便答应了下来。
刚来家里那两天,可能是有点应激,拉稀、放屁可臭了,所以何默就给它取名臭臭。
唉,都属于天意,那种命中注定,本不可相遇,偏偏走到了一起。
何默很无奈,从小就喜欢狗狗,还是喜欢大狗狗,常说自己的梦中情狗是阿拉斯加,没想到却养了两只猫。
何默猛的掀开被子翻身起来,打了个哈欠:“你们两个醒来就不消停,好啦好啦,进来吧”说着走过去打开了卧室的门。
两只猫一前一后窜了进来,一个躲到床底下,一个躲到小沙发底下。
何默看着两小只宠溺的笑道:“不赶你俩出去,别躲着了。”
何默坐在床边,目光温柔地落在两只小猫身上,它们今天也似乎感受到了离别的气息,更加黏人地在脚边蹭来蹭去。
臭臭跃上床来,踱步趴在何默的腿上蜷缩着,偶尔抬头,用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望向他,发出几声细腻的“喵喵”声,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安慰。
而洋洋,则绕着何默的脚踝转圈,用它那柔软的皮发轻轻摩擦着,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诉说着不舍。
何默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臭臭和洋洋的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养它们本就不是何默的决定,但是两个多月以来,都是他悉心照顾着两只小猫的吃喝,按时铲猫砂,按时打疫苗。
果然不能轻易养宠物,小小的生命,短短几天,产生这么深的羁绊,现在要送人,离别的酸楚萦绕在心头。
想来也有趣,当时还未分手的时候,某一个深夜何默还和她讨论道:“以后如果分手了,我就再也不谈了,养两只猫陪着我好了。”
女孩笑着说道:“真的哦,那名字得我来起,这样你就会看到猫猫就想到我......但是我们不会分手的!”
当时不经意的许诺,正中眉心,臭臭和洋洋就这么进入了何默的生活,虽然她并没又如当时所言给两只猫取名,可是看着它们,还是会想起当时幼稚说的话,想起她来。
……
推开宠物店的门,何默抬手遮住阳光走了出来,皱着眉看了眼四周,门口有好几只刚遛弯回来的狗狗吐着舌头趴着喘着气。
真的很热啊今天,何默长舒了一口气,一上午虽然跑了好几家宠物医院和宠物店,好在都讲好了臭臭的信息和领养要求,何默心里想,这下应该可以给臭臭找到个人家了吧。
看着狗狗都趴着休息,何默也就没去逗它们,缓缓走到了路边,正想着点一根烟蹲着休息会,一辆滴滴停在了路对面,何默站在路边,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后座车门打开,郑雨轩猫着腰背着书包下来。
看着等着过马路的身影,高挑的身子有一米七五了吧,收起烟,何默笑着对着她招手说到:“在这儿,来的挺及时嘛,下午没课了吗?”
郑雨轩就是捡到臭臭的热心学妹之一,但是实习医院选在了M市,距离太远,想养臭臭也麻烦重重,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也,没想到出于好心却弄来了个麻烦。
“来啦来啦,没课了下午,给臭臭联系好了嘛?”郑雨轩嗓音清澈娇俏。
“嗯,都说好了,应该这两天就可以领养了,臭臭还是很乖很可爱的。”
“唉,学长你真的没办法养吗,多乖啊臭臭。”
“我都还没想好去哪里,我当然也舍不得……”
“能找到个好人家养它的。”郑雨轩打断了何默说道:“别发愁了,那我们去吃些什么,饿死我了,早饭都没吃就上课到现在。”
“喂喂喂,情绪抽离的飞快啊,我看你就没有舍不得臭臭!”何默也扭头看着她,提高了音量说:“女人心,海底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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