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仆从竟是没有半分反应,仿若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走。”司空砚初带着燕宁纵身一跃,跳上房顶,往下俯瞰,倒是能看得更清楚些。
那么一瞧,燕宁倒是发现了异样。
那为数不多的几个仆从目光呆滞,行为举止都透着一丝僵硬,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凡人。
“纸咒术。”燕宁轻轻吐露。
“那是什么?”司空砚初压低声音问道。
“那是一种能让纸人如同正常人一般活动的咒术,但下面这些人看起来只是低阶纸咒术操控的,若是高阶的纸咒术,其纸人不仅能和正常人一般行动自如,且还会有自己的思想,活灵活现的。”燕宁耐着性子解释。
司空砚初眸中湛亮:“阿宁懂得真多。”
被他那双明晃晃毫不掩饰赞意的眼神一看,燕宁竟觉得面皮一热,不敢再去看他。
就在她往下眺望时,那个刺耳的声音又出现了,“咯咯咯咯咯咯”几乎要穿透她的耳膜。
没有元丹,没有法力傍身,现在的燕宁甚至都不如普通的恶鬼。
就在燕宁难受得想要捂住耳朵时,有一双温暖的手抢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双耳,“没事,有我在。”
司空砚初清透的声音似是能安抚下来她的躁动。
许是有司空砚初不自觉散发出的神力保护,那刺耳的声音不再让她感到不适。
“阿宁,你看。”司空砚初的唇畔暧昧地擦过燕宁的后脑勺,让她不自觉浑身一颤,努力定了定心神,定睛一看,那鬼影在地上缩成一团,呜咽地抽泣着。
同是恶鬼,燕宁能感受到她的哀鸣。
就在这时,有一青衣男子急匆匆地从房里出来,抱起那团鬼影,柔声安慰:“青漓乖,别乱跑。”
此男子自然是迟穆。
白日里犹如神邸一般让百姓信赖的国师大人,夜里竟抱着一个不成型的恶鬼这般温柔细语。
燕宁嗤笑,感应到元丹碎片的确在那迟穆体内,她暗叹一口气,这迟穆的执念多半是和那只恶鬼有关。
“我们回去吧。”
司空砚初不再多言,揽着她的腰身,一个转身,就出了国师府。
回到客栈后,燕宁让伙计打了洗澡水进来,这一天折腾下来,再不好好洗一洗,她真的会疯。
这千年来,在幽兰州的王宫待着,她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狼狈了。
伙计端水进来时,瞅着燕宁和司空砚初来回暧昧地打量,这男女幽会开一间房鬼混,他可见多了,不过这女子的容貌和身材可真是一等一的绝,看得他下腹一紧,真是便宜了这小白脸。
“劳烦干完,就赶紧出去,我娘子还等着沐浴。”司空砚初挡在燕宁的身前,声音听着温柔有礼,但那眼神却是杀人的寒意迸出。
被那样的眼神盯着,伙计不敢多言,放下后,就哆哆嗦嗦地出去了。
“我可不是你娘子,别乱叫。”燕宁轻微皱眉。
“可我不介意当阿宁的夫君。”司空砚初俊美的脸上笑意浮现,他本就生得好看,那么一笑,燕宁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知他是玩笑话,燕宁脱下外衫,挂在一边,往屏风后的木桶走去,淡淡警告:“不许偷看。”
司空砚初笑着“嗯”了一声,见燕宁整个人都已经进了木桶后,他的笑容戛然而止,神色在透着窗户的夜光下变得有几分深不可测。
整个人的身上都像是笼罩着看不清的阴影一般。
当燕宁沐浴后,穿戴好衣裳出来时,就见司空砚初安静地趴在桌子上。
她忍不住弯腰盯着他的脸看,这个人和她记忆中的凌光神君截然不同,失忆真能改变一个人原本的性情吗?还是说这才是他的本性。
燕宁轻轻伸手停留在他长长的睫毛上,睫毛下的这双眸子睁开时明亮璀璨得犹如星辰一般,往下看去,鼻梁高挺,就连那嘴唇都鲜艳欲滴,令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这个念头一起,燕宁只觉得荒谬。
此时,她才惊觉凌光神君会在神族美男榜上并非浪得虚名,连一向定力极好的她都差一点被蛊惑。
不过她今日才亲过一次,也不知道那效果能维持多久,要不要趁他睡着再亲一次。
就在燕宁犹豫徘徊时,正想起身作罢,才发现自己的衣角被男人的手紧紧压在桌上,似是无意识的动作。
她眉头轻蹙,生怕惊扰了司空砚初,小心翼翼地想要往外抽出,可一往外抽一点,总是会被他下意识地往回收。
一抽一收间,燕宁气得想剁了他的手,却没注意到他微勾的唇角。
“你快醒醒!给我醒过来,你压到我衣服了。”
燕宁再也顾不上会吵醒他,直接喊他起来。
“嗯...嗯...”司空砚初仿佛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抬头,手上一用力,就将惊呼出声的燕宁一把带入了怀里。
温香软玉刹那间入怀,司空砚初却只是神色淡淡地看着燕宁道:“阿宁,你我才刚认识,也不急于这一时。”
燕宁气得打了两下他的胸膛,“瞎说什么呢,你压到我衣服,我叫醒你,你还把我拽进怀里。”言罢,她才意识到俩人此刻的姿势有多令人浮想联翩,狠狠瞪了他一眼后,燕宁就起身离开他的怀抱,往床榻上走去。
“你快去洗吧,水还温着。”燕宁硬邦邦地背对着他落下一句。
司空砚初含笑看她:“好。”
等司空砚初净身沐浴出来后,就听见燕宁道:“你就睡那小榻上。”
他偏头看去,那小榻看着宽,可那长度根本容不下,他本就生得身材高大,这要躺下去,连两条腿都只能曲着。
“不如你将里面另一床被子给我,我睡地上便好。”司空砚初提议道。
“算了,我和你换好了,我去睡那儿,你睡床。”燕宁也想到了他一个大男人睡那小榻上多有不便,就在她准备起身下来时,被司空砚初轻轻拦住,“没关系,你躺着便好,男子理应要照顾女子。”
话音一落,他便自己弯腰去拿里面那床被子,动作优雅地将被子铺到地上,随后,他便和衣躺在了上面,丝毫不见半分窘迫。
燕宁捏紧了被角,如今人间天气不算冷,他又是神体,自然不会被冻着。
“阿宁。”
“干嘛?”
“没事,就想叫叫你。”司空砚初叹了口气。
心思细腻的燕宁察觉到他话里有话,翻了个身,向着他这边问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司空砚初落寞的声音从地上传来:“阿宁,我连自己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没有归属。”
燕宁听着心里有几分不是滋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确会让人感到不安,但她也不能暴露出自己知道他的名字和身份。
“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可好?”她下意识地问出口。
半天没有等到他的回应,就在燕宁以为他是睡着了时,却见一张放大的俊脸在自己面前出现,差点把她这个恶鬼给吓到了。
司空砚初坐在地上,双手扒着燕宁的床头,亮晶晶地望着她:“阿宁说的可是真的?”
燕宁垂眸凝思了一会儿,道:“司琰,琰琰如玉的琰。”
面前这个男子如同美玉一般,便让她想到了“琰”这个字。
“司琰。”司空砚初反复念了几遍后,轻笑道:“谢谢阿宁,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燕宁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地拿被子捂住脸,真的很难招架这张脸,明明她长得也很好看啊,真是气人。
“阿宁,我还有个事。”
“说。”
“你看我们现在无法分开太远这种情况,不仅要同吃同住,连出恭都得一同前行,为免旁人起疑,我们对外应以夫妻名义相称,这样不论做什么都方便很多。”司空砚初十分正经地提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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