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我,你还给我,把晏郎还给我!”
宋婉烟声音凄厉地尖叫起来,她漂亮的面容扭到变形,惶恐不安地看着燕宁拿着那容器,见燕宁一直把玩,她的目光逐渐变为央求,低声下气地道:“求求你,还给我,我只有他了。”
燕宁看了半晌这容器,封印被加固了好几层,要想解开,对她来说也并不难,她直视宋婉烟道:“不如我放他出来,你再和他好好聊聊。”
听闻此话,宋婉烟微怔了一下,落寞地别开眼,“没什么好聊的,他无非就是劝我不要再做,可他又怎知我的心里在想什么。”
在她还在说话时,燕宁便悄悄解开了封印,放容器里的何晏出来。
“我是不知你的心里到底想些什么,但有些话,我确实应该早点与你说上一说。”
宋婉烟听到何晏苦笑的声音,闭了闭眼,也不去纠结燕宁为何将他放出来,她像是闹别扭一般不肯去看他一眼。
“我记得我一开始遇见的那个姑娘单纯美好,她虽不谙世事,却是善良无比,从不会因自己一己之私而去害人,我遇见她的每一世,她都是这般模样,我便将她记在心里,希望下辈子能早点遇到她,好给她幸福,只是我失信了,无法和她共度一生,还害得她离自己当初的模样越走越远。”
何晏的声音清晰无比,字字句句都落在众人心上,尤其是宋婉烟,她终于抬眸盯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看了好一会儿,面上满是震惊,“怎么会?你怎么会?”
她说不出后面的话,只是口中不断地重复着这几个字,但眼眶已经微微湿润。
何晏来到她的身旁,缓缓蹲下,想要温柔地抚摸她的脸庞,才想起自己触碰不到她,又失落地将手垂了下去收紧,但声音却是极近温柔道:“我想起来了,前世今生,所有的记忆,我都想起来了。”
在慕容晏那一世,他其实心里便对她有了好感,但因为已有婚约,便不敢逾越,那夜她临走前来到他房中,他都知道,却也不敢强行挽留,只叹他们遇见的时候不对。
可而后每一世,当他再次遇见她时,他都已经给了另一个女子承诺,又不再记得她,便也作罢,直到他每一世去世的最后一刻才想起来前世对她的记忆,而成为何晏的这一世,许是生生世世的好感和执念累积扎根在灵魂深处,他自小便有一个强烈的念头,自己应该要去找一个曾被他辜负过的姑娘,绝不能再和别的女子在一处,可这姑娘到底长什么模样,他记不得,他也曾觉得自己无端冒出的这个念头很是荒谬。
直到他在一场疫病中遇见了她,他对她一见钟情,仿若他已经见过她无数次,一直缠着他的念想也就此消失,他才晓得,原来就是她。
何晏说完这些曾经不敢相信的荒谬后,忍不住轻叹道:“也是我魂魄苏醒后,才想起这些所有的事,都怪我,应该早点与你说。”
宋婉烟低低哭泣,泪珠子像是不要钱似的不断往下掉落,她哽咽道:“你知道,原来你都知道。”
“是,我知道你对我的爱有多深,也知道是我让你等太久了,是我不对,你为了找到每一世的我都很辛苦吧。”何晏眉眼笼着爱意,饱含歉意地开口。
再多的辛苦,宋婉烟平时都没什么感觉,可何晏一说,她忽然心生委屈,也忽然放松了很多,原来也不是她一味地执着,他也在等她。
宋婉烟哭了很久,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何晏的魂魄无法直接触碰到她,却还是隔空想替她擦去泪水。
燕宁见状,心中感慨万千,她也不过是将何晏放出来再赌上一赌,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
而这一刻,她忽然察觉到宋婉烟的执念有所松动了,因为她体内的元丹起了强烈的反应,她才意识到宋婉烟的执念其实一直是这份沉重的爱,苦于无人理解,爱人不知其因。
此刻的宋婉烟像是被爱人读懂了一切的人,找到了发泄口。
宋婉烟和何晏二人虽碰不到彼此,却互相喃喃低语,倾诉着对彼此深深的爱恋。
“观月,给她松绑吧。”一直没有出声的司空砚初轻声开口道。
一直在看好戏的观月一时间并没有听到司空砚初的声音,直到司空砚初拔高声音又喊了他一声,他才摸摸鼻子,将绑在宋婉烟身上的绳子收了回来。
“这种小事,明明你自己也可以,干嘛老使唤我。”观月小声嘟囔地埋怨,却不知自己这话早已被燕宁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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