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公主丢了?那怎么办啊?是哪位公主啊?”
宋千凝瞪圆双目,震惊地问道。
她这表情装得很到位,苏兰承观察了一会儿,倒没看出任何破绽。
“你为何如此关心这件事?与你又没关系。”
“确实是和我没关系,我就只是好奇而已,同时也关心公子嘛,我不忍心……”
“有何不忍心的?不忍心看我受累?”
男人只是随口一问,而宋千凝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苏兰承的唇角勾起一抹轻便的笑意,倒不是轻蔑她,只是认为毫无必要。
且他了解宋千凝的个性,她只是有自己的利益,而绝非她真的好心。
虽然她已经失忆了,但也只是失忆而已,江山依旧易改,本性仍是难移。
“你只需要做好分内的事便行了,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苏兰承这会儿端起另一盏盛有热汤的茶碗,茶碗上还冒着热气。
入口之前,他轻搅了几下,待感觉温度适宜了,他才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苏兰承如此说道,宋千凝本已含在嘴里的话便不敢再问出口了。
看来她今日只能问到这里,若再问下去,怕是要引起他更多的猜忌。
宋千凝考虑到此,只好暂且先缓一缓,毕竟欲速则不达。
虽然这次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线索,但宋千凝的毅力堪比岩石。
所以每隔一段时候,她便会出现在苏兰承眼前,总是在他身边晃悠。
有时近身伺候,宋千凝都会没事找事,以自己无聊为借口,与苏兰承聊起八卦。
而她先是用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为话题,接着转到他的生活上,最后再联系到朝廷以及后宫。
她但凡抓到机会,那小嘴便和连珠炮似的。
苏兰承虽好奇她怎么突然活泼,话变这么多。
但她并未有任何恢复记忆的征兆,所以他也没太多怀疑,只当她真的是无聊罢了。
每次宋千凝出现的时候,他的眼神都会有所变化。
或许就连苏兰承自己都没察觉,只要宋千凝一出现,他的目光便会不自觉地追随她。
甚至有时他还会期待她的出现,寻思着她今日又会与他谈论何种话题。
现在的宋千凝和失忆前大不相同,虽还是啰嗦事多的,但也多了几分温柔和蠢笨。
以前的宋千凝不但招人嫌、惹人厌,而且事事刁难他,苏兰承对她深有偏见。
男人品着她泡好的雨前龙井,心中有感,也似在对她改观。
宋千凝四处打听和收集情报,最近京城内确实发生大事,这即便是小老百姓和深院里的人都有所耳闻。
不久前先皇驾崩,几乎是一夜之间的事。
而先皇驾崩的时日,正是宋千凝没有记忆的那一夜。
宋千凝不相信自己的父亲走了,她的父亲正当壮年,且在出事之前,宋千凝依然记得自己的父亲身体强健,根本没有任何死亡的征兆。
所以父皇一定是遇上了何事,才会出事的,宋千凝的思绪到了这里,嘴唇都白了好几度。
她双手颤抖,眼神涣散,不知所措。
父皇驾崩了……她的父皇驾崩了……
宋千凝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此刻生了想立即回去的心,可在不知事情原委之前,她不敢轻举妄动。
“今日怎么了?看着闷闷不乐的,怎么不像几日前那样话多了?”
苏兰承今日得空,在院子里品茶布棋。
他忽然觉得今日的耳朵甚是清闲,于是抬眸看了眼身边的人,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男人收回目光,一边执着手里的白棋,一边看着棋盘,神色沉着,宛若一滩清水。
宋千凝低落的情绪被他唤回,她上一刻尚在思念自己的亲人。
她本想询问苏兰承,宫里如今究竟如何,可这只是她的冲动,宋千凝知道自己不能问出口,除非是苏兰承自己说漏嘴。
“没什么,奴婢……奴婢听闻了先皇驾崩之事,不知怎么的,心中不大舒服……”
宋千凝敛眉吐息,声音都是消沉的。
她眉头紧凑,红唇深抿,故作一副悲伤的模样。
苏兰承捏着棋子的手忽而停下,男人稍微愣住,眼底浮过一丝异样。
“谁和你说的?”
“倒也不是谁和奴婢说的,只是奴婢不经意间听府上的人八卦皇宫里的事,他们说着说着,便说到了这事,奴婢碰巧听见了而已。”
宋千凝伶牙俐齿,几句话便撇清了关系。
苏兰承的眼神虽盯着棋盘,但心绪不宁,精神根本无法集中。
他斟酌着如何与她谈论这事,即使宋千凝现在失忆了,也改变不了她是公主的事实。
先皇是她的生父,她有权知晓这件事。
“皇上确实驾崩了,国丧刚刚结束。”
“哦……奴婢知道了……”
宋千凝强作镇定,而她的指甲都已掐入肉中。
她试图压制体内的悲痛,并告知自己,她已经撬开苏兰承的口了,她不能在此刻退缩。
宋千凝轻轻吸了一口气,忍住了泪水,以轻松的口吻继续道:“那先皇到底是如何驾崩的啊?是因为病了吗?”
“据说先皇是在御书房驾崩的,且死得突然……而当时检验的太医说,先皇是因劳累过度,才出现了心梗……”
这不可能!
宋千凝不相信这个说法,她的父皇好好的,作息饮食都很规律。
且父皇出事之前,还有太医把过平安脉,说父皇龙体康健。
所以一个身子康健之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便没了呢?
宋千凝缓了口气,她不知自己还是否有强大的心态再问下去。
“好可怜啊,人就这么没了……如果他是我的亲人,那我肯定很难受……”
此时苏兰承的神色极为凝重,他顿了良久,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晓她的身世,可又无法与她明说。
“那皇后娘娘呢?”
宋千凝那旺盛的求知欲还未退去,她紧接着问道。
“如今新皇登基,皇后娘娘自然被尊为太后了。”
“可是……大家都有说先皇从未立过太子啊,哪里来的新皇呢?”
“继承皇位的确实是先皇的儿子,只是新皇年幼,刚满三岁……”
苏兰承说到这里,宋千凝立马想到自己那三岁的皇弟。
父皇的孩子不多,除了她这个公主,其他的孩子都尚未成年。
“那、那这么小的孩子能当皇帝吗?会不会大字都不识一个啊?”
“新皇虽年幼,但好在还有太后和摄政王……”
“那这摄政……”
“公子,吴克大人求见。”
“知道了,让他在正厅候着。”
“是。”
宋千凝的疑问尚在嘴边,却被正君打断。
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苏兰承出了鹤云轩,自己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宋千凝极想知道那个摄政王究竟是谁,父皇的孩子都还太小,尚未封王。
唯有可能的,那便是父皇的兄弟、她的皇伯伯或皇叔叔。
夜间,宋千凝做完所有的活,回屋后,她一头便倒在榻上。
她痴痴地望着屋顶,心中发酸苦涩,她甚是想念她的亲人。
父皇已去,母后也不知过得如何。
宋千凝思及此,一滴眼泪流出她的眼角。
她抹上自己的右眼,原来她哭了。
宋千凝躺在榻上胡思乱想,她的手紧捏着身下的床铺,忽然一个激动,扑腾坐起。
父皇的死定有蹊跷,她一定要查明父皇驾崩的真正原因,她必须要回宫!
宋千凝做好了打算,接着跃下了床榻。
但她很快被现实拉了回来,她该如何回宫?
她如今是失踪的公主,且她还没有找回出事那日的记忆,若她这么断然回宫,是否会有生命危险?
宋千凝稍微冷静下来,她仔细思索过后,认为还是从长计议得好。
进宫很难,她需要等待时机。
宋千凝思来想去,竟忘了自己眼前还有个能利用的人。
那苏兰承身为苏大将军之子,又身兼武德殿的统领,只要有传召,他便能轻易入宫。
宋千凝打好了这个算盘,将希望寄托在苏兰承身上。
她计划好了,只要苏兰承被传入宫,她就可以跟在他后面,随他入宫。
只是这幻想很美满,宋千凝等了许多日,都没有等到苏兰承进宫。
然而有一日苏兰承确实进了宫,她却因不知情而没能如愿。
宋千凝的肺要气炸了,她在自己房中来回踱步,恨不得马上回去。
白白失去了一次大好机会。宋千凝咬牙切齿。
她的火气很大,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她还真坐不住。
于是宋千凝私下琢磨,想潜入苏兰承的书房寻找其他线索。
就算是芝麻绿豆,也是她需要的线索。
宋千凝趁着书房无人,悄悄摸入苏兰承的书房。
她在苏兰承的书房里转了几圈,也在他的桌案前搜了几回,可并未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宋千凝摇头挤眼,咬着自己的手指甲,一脸不置信。
这个鬼苏兰承,书房里什么都没有,连根毛都没有。
宋千凝唉声叹气,正打算出去。
咯吱——
此时书房的门被打开,她双肩一抖,立马警惕。
糟糕,有人回来了,不会是那苏兰承吧?
宋千凝静静杵着,身心惊慌。
而当男人走进来,便看见她在此处,苏兰承打量着她,凉唇微启:“你在这里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透心凉,在这大热天的,都能冻住一个人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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