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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顷刻间,乌云蔽日,成千上万片花瓣被烧成灰烬,四周沉寂,一片黯淡,鼻中缠绕花香再不复存。

牧荆酸涩地抬起眼,不能置信听见什么,颤声问:“师微微是脓疮?"

想起刘贵妃为了让四皇子上位的恶心所为,戟王口气不由加重。

"一个家族之中,总有几个不肖儿孙,轻者败坏家风,重者败掉百年家族基业,几代先祖的奋斗就这么被这些败类给毁了,称之为脓疮一点不为过。"

牧荆在心里咬牙。

这人不是日月堂堂主吗?他不是掌控上千暗谍,掀翻诸多机密吗?怎么这么不辨是非随便听信谗言?师凌夫妇与他素昧平生,人品未知,戟王不该先检验他们话语的真实性,再来评断师微微这个人吗?

牧荆眉心微挑:"师微微不是败类,她师承爹的琴艺,才华不斐,只是没被赏识罢了。"

戟王回想了下,沉吟:"三年前来我府上奏曲的人便是师微微吧?弹得不差,但与你相较起来,就是少了些味道。其实,琴艺还是其次,她抢了你的位子,苛待你,才是令我介怀。"

牧荆摇头:"师微微没苛待我。"

戟王的嗓音多了几分严肃:"你就是太心软,妇人之仁,太子要是你这种性子的,早不知死了几回!"

牧荆落入里外不是人的境地。

明明当年动手欺凌的人是师晓元,偷懒抢功的人是师晓元,邀宠排挤她的人更是师晓元,可真正的师微微,也就是牧荆,却顶着师晓元的名,名正言顺地做了王妃,在戟王心中树立起一个师晓元心慈仁善的形象。

一切荣耀都归到师晓元头上。

反观牧荆自己,却成为戟王口中不得不除的脓疮,而牧荆因为欺骗戟王在先,不能说实话,只能替师微微辩驳几句,却被戟王以一句妇人之仁轻轻带过。

如今造成这样是非颠倒的情况,牧荆不能不怪自己失忆。若早些恢复记忆,记起她就是师微微,无论如何她也不会顶着师晓元的名入宫。

宁死也不屈。

于是牧荆便有些豁出去,与戟王杠上,能弥补多少算多少,道:"殿下,叔父所言并非为真,我与姊姊确实有龃龉,可不过都是小打小闹,称不上阋墙争宠,什么脓疮,你也太严厉了!"

戟王听此,眉心簇拢,沉默不语。

牧荆有些紧张:"殿下?"

"小打小闹?你管这叫小打小闹?那这是什么?"

戟王语气有些上扬,一讲完,刷地动手自牧荆背后撕开,她一身宫中造价高昂的帛衣,精美却脆弱,以戟王习武之人的力道,轻易便能撕开。

牧荆皙嫩如雪的背,便这么在戟王面前一览无遗。

戟王坚韧的手掌,按在那上头的一块浅棕色疤痕,长约两寸。

牧荆心下一沉。

那是牧荆小时候受的伤,入宫前翼星曾让人以祛疤药物调理,颜色淡去不少,可若真要细瞧仍旧无可隐藏。

牧荆以为戟王不曾注意到,没承想还是被他发现了。

戟王手指头慢慢地滑过那道疤,声音绷起来似地,有些闷:"这件事我本不想在你面前提起,怕你难受。可你一再替你姊姊隐瞒,我看不下去。"

"师凌告诉我,你八岁时,被师微微骗去一片林子,说是林子里有好吃的果子。结果,你在那里迷了路,一夜未归。"

戟王顿了下,以一股心痛如绞的语气,继续道:"隔天清晨被人发现时,你浑身是血,旁边倒了一只死去的黑狼,没人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师大人照料你大半年,你受创的身心才恢复过来。"

思及不过八岁的王妃,遭到这般惨绝人寰的陷害,戟王的心便缩起,没办法原谅师微微。

听此,牧荆一时怔忪,不自觉缩起身子。戟王不动声色地撩起一旁的袍子,替她遮掩。

牧荆想起来了。

那时她才八岁,师晓元不过七岁。

十年前的事情,若非戟王无意提起,那个无月无星之夜,残暴的黑狼与阴森的林子,很大的机率就此湮没在她的回忆中。

纵然不曾失忆,她也绝对不愿再想起。

无人肯信那时不过七岁的师晓元,便有这般歹毒心机。怎么看都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生得娇气可人,心肠却这般冷血。

师晓元事先做好方向记号,将牧荆骗去黄昏的林子中,待入夜后整个世界被黑暗垄罩,师晓元弃她而去,沿着记号心安理得的回去师家,独留牧荆一人在林中,享受被黑狼环伺的绝望与惊恐。

依稀记得,黑狼不只一只,七八只,甚至十几只,大部分在牧荆手下受了伤,呜呜叫地落荒而逃,唯一一只伤最重的,倒在牧荆身旁,气一点点地没了,牧荆犹记她在血腥气中嘲笑它──

看,你的家人都弃你而去了,没人要你,真可怜。

黑狼也嘲笑似地望着她。

你不也没人要,不也可怜吗?

牧荆便无语望着天空,望了一整夜。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沉沉睡着。

隔日,大概是师晓元也觉得自己做得过火,还是她纯粹想探看牧荆是否还活着,以一副担心姊姊担心得快要死掉的做作姿态,紧张兮兮地带着师家人来林子找她。

出乎众人意料,牧荆没死。

也幸亏师家人并不关心她,无人问她一身的血究竟是狼的血,还是牧荆的血,也无人关心她身旁的狼是怎么重伤而死,如此牧荆深藏的一个秘密才没被察觉。

仅仅师衍唏嘘地讲了句:"还好阿元没跟着来,否则躺在地上的便是我宝贝阿元了。"

回去后,牧荆才恍然腰间肤肉被狼爪撕裂,伤口狰狞。不过才八岁的她,自己上药,自己疗伤,方才感到后怕,眼泪一颗颗无声落了下来。

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恍如隔世,若非师凌再次提起,压根不会被提了上来。

可这些罪过却全都栽赃到师微微身上,牧荆别无选择,只能无力地辩解。

"那是一场误会,我们本来要一起在林子拔果子,可她也迷路了,她不是故意的!"

戟王语气陡地不悦:"我不准你再替你姊姊找说词!她差点害死你,就算不是故意的,她也有罪,因为她让你饱尝一夜孤单与惊恐,我不准你再替她说话!"

戟王霸道的口气令牧荆愣了半晌,之后,她轻轻笑出来。

向来精明老练的戟王,知道他百般维护的师晓元是何人吗?知道他轻贱的师微微又是何人吗?

太荒谬了,牧荆不得不用笑来掩饰想哭的冲动。

戟王视线落在一脸凄然的王妃,缓了下声音:"我知道你重情念旧,不愿指责师微微,可纵然没发生这一切,师微微仍然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牧荆朱唇微勾,问:"喔?"

戟王严肃地道:"师微微的生母东姨娘是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粗鄙无文,听说师衍便是看不上她的出身,才不愿意迎娶她。师微微大概便是对此有怨,才一天到晚找你麻烦。"

牧荆简直要失笑:"来路不明?"

只因东姨娘的"来路",非师家人认可的路,便指责她不明?

戟王冷滞的嗓音,不轻不重地洒在牧荆耳畔:"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卑贱女人,不配嫁入师家,她的女儿,也不配来我府上弹琴。"

戟王身为皇子,自小便是听着一套至国齐家平天下的道理长大,皇后是皇后,妃子是妃子,太子是太子,每个人坐在亘古不变的位子,各司其责,若是僭越,或是不扛起那位子上该行的职责,便乱了套。

其实老头子的后宫不止这几个妃子,皇子也不止四个,曾有一两个卑贱的宫女爬上龙床,诞下皇子,老头子为了顾及几个世家贵族间的权力平衡,只得将他们送出宫去。

荣华是赏给他们了,可名分不能给,不过是宫女出身,不配享受皇家富贵。

纵然像师家这样的百姓,也得遵循这套法则,家族才得以兴盛繁衍。

然而东姨娘是牧荆的生母,是牧荆记挂一辈子的软肋,是牧荆连做梦梦见都要抱着她痛哭出声的人,谁都不能诋毁她。

纵然戟王也不能。

牧荆收起空洞的神情,凉凉地道:"你不是还要陪陛下和两位船主吗?"

赶人。

反正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谎话已经连篇,重砸在自己脚上,只能来日去找那个与师凌串通的幕后主使报仇,杀了那人,牧荆才能解恨。

而戟王……他不配享有牧荆温软撒娇的甜蜜乡。

她是一个生性恭顺善良的女子吗?她骨头天生扭曲吗?一天到晚装个没完没了,她容易吗?

才不是。

戟王有些困惑,喊了声:"阿元……"

牧荆淡淡地道:"别叫我阿元,我不喜欢你这么叫。"

戟王听此,不明白地问:"我说错什么了?"

牧荆没好气:"殿下没有错,殿下说的都对。"

戟王头皮有些发麻:"告诉我,我说错什么话。"

牧荆倔强地抬起下巴:"不知道,别问我!"

戟王更加莫名其妙,胡思乱想了起来。

难道东姨娘从前于王妃有恩?

毕竟是曾经同住一起的长辈,也许东姨娘是个和善的人,碍于出身卑贱,到底是温和的姨娘。王妃七岁时生母身亡,东姨娘也许曾暂代母职照料幼时的王妃。

若真是如此,那么他刚刚的话语确实过于尖锐,他应该先试探王妃的意思,再行评论才是。

戟王扫了眼太乐府,此刻老头子当与两位船主用完午膳,不能不过去陪侍,只好闷闷地道:"时候不早,我得去陛下那里,晚些再来看你。"

戟王凑上大手欲搂住她,牧荆一听见细微摩擦声响,蓦然闪开,戟王只得捞得一手空气。

戟王怔忪了下。

真生气了。

又生气了。

王妃讨要和藻汤那次时,也认真与他气过一场,当时她一心为了受伤的蜂人,戟王不得不败下阵来,将温贵妃那的和藻汤全送来给王妃。

那时她生气的动人模样,戟王犹然印象深刻。今日的王妃却不知怎么地让感到格外陌生,就好像是──

另外一个人。

戟王眉心夹得异常地紧,本来清醇的嗓音倏地沉了起来:"那本王先行离去,晚些再来看你。"

牧荆因身上帛衣破损,不便站起,便坐着颔首,貌似恭敬,实则口气仍旧不对付:"妾恭送殿下。"

王妃姿态如此这般铮然,倒像是御花园中最美艳挺拔的一株帶刺紅月季。

戟王深深地瞧了一眼,迈步离去。

戟王离开后,牧荆让木槿给她换了件新的帛衣。乌发也放了下来,原先的发簪卸去一半,松松挽着,几捋乌丝垂在她纤直的颈上,耳边,还有柔软的脸侧。

其实宫里头的妃子最美的时候,并非全副装容无懈可击的那一面,而是慵懒不设防的状态,才最为诱人。

整装完毕后,牧荆忽然问木槿:"赵玉面合欢散练习得如何?"

木槿偏头,想了想:"差不多了,明日弹奏合欢散应不成问题。"

牧荆笑了笑:"来,陪我去瞧瞧赵大人练习,一直坐着我也是闷了。"

木槿有些惊讶,低声地提醒:"王妃娘娘,赵大人上次曾有意唐突,若靠近他,可能招来觊觎,惊吓娘娘。"

牧荆蹙起眉,有些不悦地道:"丁龄在此,还怕赵大人图谋不轨?"

木槿抬头,瞥了眼不远处保护牧荆,高大魁梧的丁龄,顺手抛了媚眼,明媚地笑了笑。

丁龄是个老实人,见此两颊立刻红到耳根,微别过脸,很禁不起木槿调戏他的模样。

木槿朝他喊道:"王妃要去瞅瞅赵大人,看他练习得如何,丁侍卫还不跟上。"

丁龄持剑拱手:"木槿姑娘,殿下命卑职保护王妃,不得有误。"

木槿对他眨了眨眼:"甭怕,不过是听一会。"

丁龄看了眼面露期盼,眼波生辉的王妃,到底是道:"好,就一下下,只能一下下。否则王妃若又被赵玉面怎么了,殿下动怒,我十颗脑袋也不够砍。"

木槿颔首。

之后,牧荆便去小厅琴师练习的地方,倚在香榻,支肘偏头,凝神听曲。

赵玉面正如火如荼练习合欢散。他脸上汗水密布,指尖撩乱,速度快得连十根手指头都刷成一片。

翌日便是赵玉面大显身手的好日子,如今太乐府人人都羡慕赞道,他就要一吐十年不受太乐府重视的恶气,正所谓十年苦弹无人问,一曲成名天下知。

丁龄看了下过于斯文的赵玉面,又看了这对心宽的主仆,在心中盘算双方起龃龉的机率有多高。

丁龄武艺高超,人品正直。光是站着不动,便已有强大威摄。

只是丁龄脑筋确实直了点,看事的眼光单纯没心机。若有人存心骗,丁龄是看不出来的。

就好比在他面前的赵玉面,一脸乖觉怯懦模样,连正眼都不敢看牧荆一眼,只是一迳地练习曲谱。

丁龄便以为,赵玉面也跟他一样,是个老实人。不只老实,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搞不好筋骨壮实的木槿跟他打架,也不见得会输。

于是,当木槿央求丁龄回镇海宫,取王妃惯用靠背的玉锦隐囊时,丁龄瞧了眼揉腰捏背的王妃,便放心地去了。

王妃是殿下的心头肉,她若哪里痛着,哪里酸着,殿下可要心疼。纵然殿下嘴上不说,做下属的却不能没有眼色。

丁龄走后,牧荆继续专注地听曲,赵玉面的琴音虚实相交,刚强并济,无滞无碍,曲音流畅催眠。

合欢散在赵玉面的指下,越来越有冠绝天下的气势,看来这个赵玉面真用全副心思了。

牧荆便慢慢地闭上眼。

忽尔之间,一股异香,顺着清风,遁入她鼻中,这香味似乎与平时太乐府燃的香不大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

彷佛能让人身子轻飘飘的,什么都不想思考。为何如此?

这么寻思时,一阵头晕眼黑,牧荆昏了过去。

待她睁开眼,已身在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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