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
夜幕深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中国医科大学远处的柏树下。君御臣扶了扶眼镜，身姿挺拔如松。他靠在驾驶座上，手指间夹着一支燃烧的雪茄，车内烟雾缭绕。
“办妥了吗？”他递给驾驶座的阿彪一根香烟。
“人在后备箱，老大。”
“很好。”君御臣往前一伸手，看看腕间的名表，晚上11点。他盯着不远处的药店。手指轻轻弹了弹雪茄，烟灰飘落。不多时，陆清舟失魂落魄地从药店走出。
君御臣冷笑：“他倒也听话。”
阿彪眼尖地看到陆清舟慌忙塞到包里的那盒东西，笑着对君御臣说：“老大，这牌子的尺寸有点小吧。”
“逗逗他，做的时候不用那个。”君御臣低头整理了下衣服，隐隐带上笑意。
“老大。你是不是……喜欢上这小子了？”
“喜欢谁。”君御臣的眼神冷下来。
“陆清舟啊！别不承认，你出来后，兄弟们给你接风。你喝醉说的全是他的名字。”
“哼…”男人冷笑一声：“喊名字就一定是喜欢吗？就不能是仇人吗？你觉得，我会喜欢一个用着我的视网膜的人？”
阿彪猥琐一笑：“那既然这样，老大，我找几个兄弟把他…”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君御臣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鸷起来。
阿彪忙扇了自己几巴掌。
君御臣看见陆清舟抄小路拐进了一条小路，岔开话题：“那条路是是不是有很多啤酒摊？”
“是。有几个暗巷都是牛郎。”
“你去护着他。”
阿彪有些犹豫：“老大，今天没带防身武器啊，嘿嘿，想要老大那把刀……”
君御臣从腰间抽出一把古朴的古玩刀递过去：“玩玩就好。还没开刃。”说罢挥挥手让阿彪赶紧去。
阿彪尾随着陆清舟离开后，君御臣上了驾驶座，将车开到僻静处。他面无表情地戴上黑手套，然后下车打开后备箱。
“唔唔唔！”程瑶被反绑着手，口中塞着黑布。程瑶穿着湖蓝运动衣，他生得俊美，比陆清舟高一点，但185的身高在190的君御臣面前，气场立马矮了一大截。
也是，杀人犯和青涩大学生根本不是一个圈层。
君御臣将程瑶从后备箱扯出扔到副驾上，扯出他嘴里的黑布。
“你是程瑶？和陆清舟什么关系。”君御臣的声音冰冷。
程瑶战战兢兢地看着君御臣，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我们，我在追他。”
“他答应你了？”君御臣发动车，驶进一条暗道。
程瑶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暂时没有。”
“陆清舟，有什么让你喜欢的？”
“他善良，单纯，值得世间一切美好的词汇。”程瑶实话实说。
君御臣沉默无言。
海滨国际酒店
这是一家皇家酒店，远离闹市，每一间房都是单独的别墅区。
君御臣一把扯着程瑶下车，径直走进总统套房，满身横肉却有些呆萌的阿虎已经将一切打点妥当，一看见君御臣来，立马退了出去。
君御臣拿起姜黄色的胶带，几下就封住了程瑶的嘴，而后将他推进对着双人床的大衣柜。
“今晚乖乖看着。”程瑶已经猜到这个变态要干什么了，绝望地看见看着两扇柜门彻底挡住了自己面前的光亮，只剩一条细缝，正对着双人床。
过了十分钟，刷卡门滴答一响，门锁被打开。
君御臣坐在沙发上，撑着脸看着陆清舟。
“来了？”
“嗯。”陆清舟脱下鞋，走过来坐在床上，开始脱衣服。
他神情已经没有了在学术报告厅里的慌张，冷若冰霜。
君御臣看了他一会，突然开口：“几年没见，陆医生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没。你不就想要这个吗。麻烦快点。我明天还有课。”
“陆医生爽快！”君御臣从沙发上站起来脱掉黑大衣，他里面穿着一件丝绸黑衬衣，佩着藏蓝领带。
君御臣递给他一颗粉色的药：“喝了。我更喜欢你主动。”
陆清舟冷着脸不接受：“不需要。你喜欢。我主动就是了。”
君御臣有些震惊，愣了许久才抬起他的下巴：“这样的话，你对你的小竹马也说过？”
陆清舟知道他想听什么，起身踮起脚扯下君御臣的领带：“没有。只对你。满意了吗？”他语气冷若冰霜，却颇有一副“英勇就义”的意味。
……
“真乖。”君御臣一把将他推倒在松软的床垫上，俯身去吻过他的每一寸肌肤，一个小时后才渐渐步入正题，君御臣撑着床，拿起枕头垫在陆清舟脑后，看着他的眼睛：“想要我戴吗。”
陆清舟别过脸：“随你。”
……
陆清舟虽然对这种感觉已经很熟悉，但时隔四年突然再次撑入，还是一下子攥紧了床单。不管他们之间有多憎恶对方，身体却是意外的贴合。
君御臣估计也忍的时间长了，根本不像四年前那样给陆清舟适应的时间。
也是，早在童年时期，他们身体的一部分就早早地融入了对方的眼睛中。
君御臣没动几下，陆清舟已经泣不成声，冷汗直流。
“程瑶这样对过你吗？”君御臣一边掐着他的脖子，一手却有些颤抖着替陆清舟擦去眼泪。
陆清舟和程瑶青梅竹马，却一直停留在兄弟阶段。直到近几年，陆清舟才渐渐发现程瑶多年来对自己的心意。
自从陆清舟四年前送君御臣进了监狱，便投入了治疗透视症的研究中，没日没夜的泡在实验室，眼科的书籍看了一本又一本。
他整个人的状态十分反常，开始关注校园霸凌和心理问题。甚至翻出了多年前的《今日说法》节目，那是2008年，发生在陕西的一则校园霸凌新闻：
【初三男生遭受霸凌五年，被同学关在学校地下室殴打，男孩为自保持刀捅死三人。】
记者采访那个手上戴着镣铐的男孩，法律节目往往会聚焦在嫌疑人前的一株植物上。因此男孩的面容模糊失焦。
“你为什么要杀人。”
男孩只说了一句话：“我不杀他们，他们会杀我。”
“你想对那个和你换过视网膜的男孩说什么？”作者的问题非常犀利。
“是他毁了我。我不会放过他。”
08年，社会还不怎么重视校园霸凌，但是这期《今日说法》却在社会激起了一朵浪花。迫于压力，法院重审此案。
陆清舟双手颤抖着在中国裁判文书网上搜到了当年的判决书：犯罪嫌疑人君某某，残忍杀害三名学生之案，属于正当防卫，无罪释放。
当陆清舟看到这些新闻时，君御臣已经因涉嫌非法绑架和非法囚禁，被判了四年。
陆清舟做了四年的试验，程瑶也追了陆清舟四年，陆清舟刚刚逃出魔爪，一直回避。
就在去年，程瑶的一句“我更喜欢以前的那个陆清舟，阳光，自信，永远爱着这个世界。我可以喜欢曾经的那个你吗”，向还在没日没夜做实验的陆清舟表白。
但陆清舟以有心上人为由拒绝。
程瑶一直好奇那个心上人是谁，陆清舟不缺追求者，男女通杀，但他的感情史却干净的像一张白纸。
此刻，听着外面陆清舟隐忍的抽泣声，衣柜里的程瑶全明白了，同时，他最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被虐的渣都不剩。
君御臣换了地方，抱起陆清舟将他反压在玻璃墙上。随着门框的震动，君御臣扳过他的脸，一边吻着一边逼问：“为什么，四年前你跟警方说是你自愿的。”
陆清舟的头不受控制地向后仰起：“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可怜。还有，今晚过后，请你放过程瑶。你，轻点……”
君御臣没有回答，只是腾出一只手摸上桌上的药，硬塞进陆清舟嘴里。
这药是禁品，是阿彪走私时从缅甸搞来的，药效很大。三分钟后陆清舟眼神都变了。慢慢发出应有的声音。
见陆清舟两颊飞红，君御臣停了下来。
“还要继续吗？”君御臣又给他喂了一粒药。
“嗯…”陆清舟吻了吻他的唇。在药物作用下，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君御臣偏偏不满足他，只是用手指弹弹他的鼻尖：“很乖。这么乖，应该让你见见你好兄弟。”
说着他爬起来一把拉开了衣柜门。
三人六目相对。
陆清舟看着程瑶大惊失色。程瑶观战了一夜，眼神空洞。
君御臣一把关了灯，屋内瞬间黑暗下来。
“现在继续。宝贝。”
“不，不要…君御臣，我求你了…”
陆清舟心理的防线彻底崩溃。
但是他的话语逐渐模糊，被自己越来越难以自抑的声音代替。渐渐的他似乎都忘记了黑暗中程瑶的存在，开始混话连片。
两个人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君御臣在黑暗中替陆清舟收拾干净，穿好衣服，才开了灯。
君御臣起身套上大衣走到程瑶面前，而后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居高临下阴狠毒辣：“双子星？以后恐怕要单飞了。以后不准联系他，听到没有。”
程瑶被逼着抬眸看着君御臣，眼神中却多了一丝他自己都没发觉的仰慕。
“听到没有！”君御臣以为他不服气，一脚踹倒他。
“嗯…”程瑶当着君御臣的面删掉了陆清舟的微信和所有联系方式。
君御臣没有接话：“明天钱会按时打给你。滚。”
程瑶起身，低着头出门。
泼天的雨洒向这座城市。
陆清舟追出去一把拽住失魂落魄的程瑶：“程瑶，不是的。我以为你被，我,呜呜呜……”
“清舟…..”程瑶擦去陆清舟脸色的污垢。猛然想起小学到高中，每一次都是自己载着陆清舟上下学。
那时，阳光和校服，飞鸽牌自行车，大名鼎鼎的双子星。
那时，岁月静好。意气风发。
那时，还没有君御臣。
程瑶推开陆清舟的手，走入雨夜。
昏黄的路灯下，大雨倾盆。过往的出租车疾驰而过，水花飞溅到陆清舟身上。
陆清舟腰疼地像是被杠铃砸过，望着逐渐荒凉的街道，奔溃大喊，缓缓蹲在地上大哭。
君御臣举着伞来到他身后，伞顶倾斜，像是“救世主”一样为陆清舟挡下风雨：“你毁掉了我的人生。所以，这是你应该承受的。当，当然。如果你可以考虑我，我也可以让你幸福。清舟，其实我们可以……”
陆清舟抬起头打断他：“我把眼睛还给你。你可以，把我的人生还给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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