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何颂完全一脸状况外的模样,诺万把无语的目光投向了奥罗拉,但奥罗拉还和丁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没有在乎这边在做些什么。
就在诺万想怎么样才能把奥罗拉喊过来继续刚才的话题时候,只见丁屿发出一声欢呼后,风风火火地快步离开了维修室,直接把剩下的三人都留在了原地。
“丁屿这么兴奋?去干什么了?”何颂目送着她离开,转头时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询问到。
奥罗拉从桌边走过来,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碧翠斯最近开采出的一批新型沉银矿,我给她弄了点,还有诺万的那份,她自愿去停机坪接收。”
诺万心下一动,这个“点”可不一定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点”啊,但他按捺住了自己的兴奋,假笑道:“我可是很贵的,一点可买不下我的劳动力。”
何颂的目光在诺万和奥罗拉身上来回看了一遍,眉头舒展,看样子是明白了他先前的话一般:“他说要去抓老鼠,是指的那个躲在拍卖场地下的饲养员吗?”
“躲在暗地里只会吱吱乱叫的,可不就是老鼠。”奥罗拉的声音带着鄙夷,她拿沉银矿暂时支开了丁屿,把空间留给了三人。
“我从芬尼安那买了他们手里剩下的一半的'货',”——琼恩海盗团手里有星球本源?哪来的?还有剩下的?——“而且这次那个见不得人的老鼠同意我们这边两个人出面了,你们两个正好一起。”
奥罗拉指了指何颂:“何颂你假装你是贝卡女士的手下,对方指名要那小黑做为身份的代表,所以小黑得放出来,你,”她指了指诺万,“你可以掩饰具体身份,我只是想把你们联邦拉一个人进来,不需要对方知道你是谁。”
交易时间定在了三天后,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做准备。
何颂全程除了最开始问了下行动的目的,剩下的时间全然把决定权交给了奥罗拉,展现了对她充分的信任,看到这一幕,诺万心里默默把用杜理慈拉拢何颂的想法打了个问号。
短暂的会谈以丁屿的再次出现结束,她招呼着诺万快去搬沉银矿,又被当做免费劳动力的诺万小声地骂骂咧咧几句,但还是乖乖跟着她后面,接着两位机甲设计师又是对着这新的一批沉银矿一通研究,诺万全然忘记了维修室还有其他两个人。
直到他们回过神来,才发现维修室里只剩他们,一晚上没吃东西,二人一拍即合,相约着去吃了顿夜宵后,诺万和丁屿在宿舍区的岔路上分别。
虽然被上午何颂的天赋和下午奥罗拉的计划二次震惊到了,但这一天总得来说过得还算不错,诺万心情很好,回到自己的寝室后,这一点很快被安尼万发觉。
他随口问道:“有什么好事吗?”
诺万在他的哥哥面前格外随意,他嘿嘿一笑,回答说:“我在给你准备礼物,具体要保密。”
奥罗拉承诺给他不少对虫族特制的沉银机甲零件,按照她的说法,这些沉银都是要拿去打虫族的,就算是给他这个联邦人,也完全无所谓。
她是这样说的:
“我们都是人类,理应统一战线。”
其实这句话才是诺万彻底对奥罗拉改观的开始,或许,他真的能够见证到帝国有变化的一天?
他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期待还是担心,但如同她所说,他们都是人类,一致对外才是他们该做的。
在安尼万疑惑的目光里,诺万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回到自己的房间,结束了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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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地点在奥歌契的一座地下街的拍卖场,诺万跟着何颂的身后,看着她像是来过这里一般的熟悉地带路,不由好奇起来。
何颂事前说她在以往并没有亲自没有来过这地方,只是自己的精神体被芬尼安带着进来过,并且和那位饲养员有过近距离接触,她这次本人到场,就是为了一探究竟,那躲在幕布后的饲养员究竟是谁。
也就是说她的精神体之前给她传输过它的所见的景象,少见的能完全共感的精神体,诺万看着那只舒舒服服躺在何颂怀里的黑猫,心里越发好奇。
这只黑猫的品种他也没见过,就是一种长得很简单的猫,而恰恰是这种简单让它变得不常见。
他们今天都带上了一种能改变相貌的光学设备,是拍卖场提供可以免除检查的被认可的装置,诺万又看了下何颂的脸,原本漂亮有辨识度的脸被另一张格外有锐气的脸掩盖,像极了她的性格。
落座后,诺万对会场内部没有过多的好奇,毕竟拍卖会就是走了个流程,其中的一件拍卖品——神秘能源——被一旁坐着的何颂眼睛都不眨地叫上了290亿星元,最后被坐在很远的角落里一位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以300亿拿下。
令人心惊胆战的数字,而这种报价的东西在此之前就已经被交易过一次,甚至琼恩海盗团手里还有一份,果然钱还得胆子大的人来赚。
拍卖还没正式结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位随从打扮的人来到了二人身旁,他先是看了眼此刻正跳到了诺万腿上的黑猫,眼里像是闪过了一种无奈,随后他很有礼貌地说道:
“二位,我的主人邀请你们会面,请随我来。”
穿过长长的通道,他们在一扇双开木门前停下,进行扫描后,二人连智脑都交了出去,侍从还特意看了几眼诺万的智脑款式,随即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
联邦和帝国的智脑款式,当然会有明显的差别,至于何颂,她现在的身份代表着琼恩海盗团,他们用哪边的款式都有可能,没引起侍从的探究目光。
“这位小姐,麻烦看好这只猫,不要让它伤害了我家主人鸟儿。”侍从最后一次叮嘱到,随后为他们打开了门。
诺万在此之前就听何颂详细地描述过室内的环境,但实物出现在眼前时,他还是为那座巨大的鸟笼而震惊。
在联邦人还在为抽选制祈祷好运,为了资格而攒积分的时候,这边居然有人把沉银这种稀缺的军用金属拿来当宠物鸟的笼子。
诺万强迫自己不要再去看这笼子,而是把视线投向其他地方,那片帷幕后就是这次的交易对象,那位神秘的饲养员。
“欢迎欢迎,这次的客人有两位呢。”
和何颂描述里一模一样的浮夸的语气,诺万跟在何颂后面,坐到了帷幕正对着的沙发上,接着,他听见她率先开口说道:
“我代表琼恩海盗团,作为中间人,向您介绍,A小哥,这次交易物的提供人。”
“琼恩海盗团果然人脉很广,上次就出售了一份,当时我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希望他能为我介绍更多的供应商,没想到还不到一年时间,我们的交易又开始了。那么——”
饲养员故意地拖长尾调,他的声音饱满而情绪高昂,让诺万担心他会不会随时唱起歌来。
“这次的夜空,又是哪一角暗淡了呢?”
看来他很清楚星球本源意味着什么,但他还是没有停止对这份尚且不知道该如何使用的能源的收购。
诺万作为提供人,这时候该他接过话茬了。
他扶了扶刚带上的作为伪装一部分的无框眼镜,语气神秘地回答说:“这就属于我们的商业机密了。”
饲养员很明显并没有指望能从他这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他的情绪没有半分失望,反而愈加兴致勃勃:
“A小哥好像是联邦人,我都不知道,琼恩海盗团与联邦关系也不错。”
“您不也是帝国人吗?”何颂抚摸着她的猫型精神体,整个人靠在沙发上,语气随意到仿佛这句试探也只是随口一说。
“呵呵......”帷幕后传来了饲养员开心的笑声,就在诺万以为这个话题没有下文的时候,幕布被毫无预兆地掀开了。
但令诺万失望的是,眼前这位身材高大的男性的额边闪耀着白色冷光的光点,标志着他同样佩戴着拍卖场提供的改变相貌的光学设备。
“我们之前就已经交易过一次,”他指的是和琼恩海盗团,“这次我也想拿出一些诚意,虽然不能像你们副团长那样光明正大地顶着真容到处走,但一直坐在幕后,也实在太不礼貌了。”
虽然嘴上说着要讲礼貌,但饲养员直直略过他们,步伐轻快的向位于房间中央的那座鸟笼而走去。
二人的目光也只能跟着他而移动,诺万和何颂同时站了起来,走到了距离他一个合适的位置站定。
饲养员打开鸟笼,这只从他们走近房间开始就一直婉转歌唱的鸟儿,它停止了歌唱,轻巧地跳到了饲养员伸出的手上,他把它从笼子里带了出来,想展示珍宝一样,带着它走到了二人面前。
“多么可爱的宝贝,被我纵容着长大,从来不知道它的同族在野外过着怎样艰辛的日子。”他另一只手抚摸着小鸟的羽毛,语气里满是溺爱。
何颂对此不感兴趣,甚至话里带刺:“艰辛但自由,很难说它们谁更幸福。”
饲养员对何颂的话没有负面的反应,反而笑容越来越浓烈,他把鸟送到了何颂面前,却是对着黑猫说道:“可爱的小猫,你想要吃了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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