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提升了个小境界一事本算不上什么大事,可于何悯沉寂百年的灵脉而言,无疑是件幸事。
定虚剑尊闻得此事立刻用传音唤她入殿,一同前来的还有秦时徵。二人都有些好奇她是打通了何关节,毕竟这也预兆着何悯的灵脉已然活络,恢复至当年的修为必然不在话下。
定虚的指尖依旧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悬于掌上的菩提,那菩提子青碧剔透,于日光之下闪着粼粼波光,晃入何悯的眼里,她眉头微蹙,总觉着那菩提子里藏着些什么。
可她也不敢过问。
“天玑阁近日寻回了天寻弩,那老头说是要设宴,”定虚顿了一顿,眼皮一抬悄然翻了个白眼,“我是不爱搭理这些事的,你二人替我去便是。”
定虚剑尊自收了三位徒弟后便整日窝在青合宗里,虽衔宗主之名,却是不大爱同其他门派来往,除非是过分要紧的事,一概都由宗中其他长老出面,而此番天玑阁设宴,自然是也邀了宗中其他长老,故而定虚这一脉则由他的二位徒弟出面为代。
二人无奈地对视了一眼,皆知自家师尊这漠然世事的脾性,指不定哪日便飞升了也说不准,于是十分同步地齐声应了好。
定虚的眸光复而落于何悯身上,清浅却又似重如千钧,她不觉有些呼吸不畅。
“你修为提升,是件好事。”
何悯连忙拱手道:“多谢师尊与师兄的照料,悯必会更加努力修炼。”
定虚闻言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扬唇挤出个笑容,转念却又放弃了。
“你自幼勤勉刻苦,我自是放心的。去完天玑阁之后,且随你师兄去人间游历一番罢。”
话毕便朝他们摆了摆手,二人也早已习惯师尊这般言简意赅的作风,正欲拱手拜别之际,又闻得定虚缓缓启唇,“时徵留下。”
秦时徵抬眸看向何悯,后者朝他弯了弯眸算是宽慰,可脚下动作飞快,转身便毫不留情地掠出殿外,只余他一人硬着头皮站在殿内,盲目猜测着师尊将他单独留下的用意。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定虚望向殿外,那道青影渐渐融成渺远的一个小光点,他眸光微闪,自顾自地道,“阿悯这孩子向来畏我,与我也不甚亲厚,想来出了什么事也不会主动同我说。”
秦时徵竟从他眉眼里探得一丝落寞来,正欲启唇辩明几句,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上回让她自个儿去人间游历,遇上了那小子便失魂落魄。此番你盯紧点,别让她再受伤了。”定虚悠悠一叹,素来平静的眸也漾起些许波澜。
秦时徵连忙点头,他本就不放心何悯独行,此番更有理由伴她身侧,他自是满口应承。
定虚何尝看不出自家徒弟那算不得隐秘的小心思,无奈地摇摇头便挥手让他离去了。
天玑阁立于酝山之巅,毗邻忱南海,风景秀美,碧波万顷,云山雾罩,可谓是最接近天界之地。
谢氏一脉居于此地,千年来素有“借月命卿,占星分使”之名,擅推演命理斗数,与人界皇族往来甚秘,故在酝山设立门派,得名天玑阁,以承其术,绵延万代。阁中广纳外姓弟子,不过主要授以炼咒绘符之术,唯有谢氏子弟才能习得卜卦占星秘术,旁的人难以窥天机。
也正应是如此,天玑阁不仅深受凡间追捧,更有诸多修士前来测算命理时运,欲借此术以探仙途。
何秦二人到时,正好遇上谢家少主立于宗门外迎着往来宾客。她容貌姝丽,妆容虽是素雅也难掩殊色,眉眼间挟着抹凌厉英气,二者中和之下却是另一番风情。
何悯先前曾与她有一齐入秘境试炼的交谊,是她为数不多的好友,何悯素来是寡言,也不大爱交际,而在秘境之中谢庭菏处处对她多有照料,而后又常与她有书信往来,时而寄些精巧的小物件逗她展颜,于她而言,这份情谊难得可贵。
“谢姐姐。”趁着谢庭菏得了空,何悯走上前去轻轻唤了声,后者扭头,本是携着疲色的眸里陡然迸发惊喜的光亮,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纤细的肩头,而后将她紧紧揽进怀里,丝毫不顾何悯身后那道带着敌意的不悦眸光。
谢庭菏身量颀长,要比何悯高上一头,恰好能埋入她怀里。何悯只闻得熟悉的兰草馨香入鼻,是谢庭菏惯用的香料,她也曾给自己寄去亲手制的香包,上头绣着精巧的流云兰草,可惜何悯手拙,只得回了些珍稀的灵草作赠。
“我本想亲笔书信邀你来的,不过母亲说已给青合宗邀函,闻得你也要来,我便也不费那些功夫了。”谢庭菏虽将她从怀中放出,可依旧紧紧挽着她的臂不肯放开,非要陪着她去阁中客居,引得秦时徵在一旁冷哼了一声,抱着臂生闷气。
可惜何悯招架谢庭菏的热情便已然应付不过来,无暇去哄他,秦时徵也只得撇撇嘴在心里暗骂了谢庭菏几句。
“谢姐姐不必这么客气的,我和师兄自行寻路也是可以。”
谢庭菏闻言陡然竖起柳眉,“这怎么行?你难得来天玑阁一次,我必然是得安排妥当。”
何悯心知拗不过她,只得无奈笑笑,由着她一路牵着自己行至客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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