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我得了什么绝症？

第2章。

文/山海泡泡

夏耵耵站在秦酩旁侧，听着别人喊“秦总”，目光里满满都是崇拜。

不愧是江大计算机学院的传奇。

又听别人喊了一声“夏总”，夏耵耵左看右看发现大家目光都在自己身上。

夏耵耵：哦，喊的是我啊！

夏耵耵：我也……挺厉害？

夏耵耵知道这会儿说多错多，就只是笑笑尽量不开口，然后就又看到了之前撞到的那位旗袍姐姐。

看她不急着走的样子，夏耵耵聪明想到那她肯定是秦酩那边的亲戚了。

夏耵耵家亲戚里可没有这么好看的，也因为家庭矛盾升级一直合不来，好多年不往来，今天她结婚，这些亲戚不来也很正常。

夏耵耵分心想了一下，不知道老夏和林女士在哪儿呢，闺女出嫁，老夏多半是哭得稀里又哗啦的，这会儿可能躲哪儿继续难过去了吧？

旗袍美女到了近前，跟秦酩说话前瞅了夏耵耵了两眼：“耵耵没事儿吧？”

秦酩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搭在手臂上，夏耵耵多瞅了两眼，把伸出去想挽秦酩胳膊的爪子按了回来。

秦酩低头看了两眼，回答道：“我一会儿先带她去医院看看。”

“姐姐，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夏耵耵觉得没多大点事，还有心思跟美女搭话，“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你是秦酩的姐姐吗？”

夏耵耵多打量了两眼：“你俩确实有几分像。”

她跟秦酩认识了四年，倒是没听他说过这个姐姐。

话音落下，“姐姐”和秦酩同时沉默了，夏耵耵抬头看秦酩，意识到自己应该说错话了。

就听秦酩说：“这是我妈叶欣叶女士，以后也是你妈。”

夏耵耵吃惊地瞪大眼睛，“亲……的？”她觉得太年轻了点吧。

秦酩的眸子锁住她，眉头皱得深了，“秦家前后五代里都是原配，没有离婚再娶一说。”

夏耵耵无辜地摸摸脑袋瓜：“哦。”

她这番作为倒是逗笑了旗袍美人，她又看看夏耵耵，终于问秦酩：“她这……”不像是小问题。

“别等了，现在就去医院吧。”

虽然嘴忽然变甜人也活泼可爱了，可叶女士还是难以理解，怎么好好的婚礼出这么多乱子？

她早说了吧，这日子得好好挑，不该这么急的。

夏耵耵坐车上时才想起来一件事，拍拍脑门：“我还没跟老夏和林女士说呢，他们人呢？”

秦酩发动车子，说：“岳母接了个电话有急事先走了，至于岳父——”

秦酩能说压根没见过吗？

“咕噜咕噜——”肚子的叫声打断了夏耵耵的思绪，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然后看了秦酩一眼。

“我饿了，”夏耵耵瞳孔地震，“我结个婚我自己没吃上席？？？”

秦酩气笑了：“夏耵耵，你结婚是为了吃席的吗？”

夏耵耵说：“你不懂，我都十多年没吃过席了。”

夏耵耵对吃席这件事是有憧憬的，她本来是把希望寄托在同宿舍的凌诗意和钟菲身上的。

没想到还得靠她自己。

可是她没吃上！！

夏耵耵只好说：“下次……”

秦酩打断她：“下次结婚？你最好不要有这种想法。”

夏耵耵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什么啊，我想的是下次会吃谁的席。”

秦酩：“……”

但是……男神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大？

似乎从再见面开始就一直没给她过好脸色，难不成他还在记恨自己毕业典礼完放他鸽子的事？但不可能啊，秦酩一向是宽厚温润的。

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夏耵耵安静一会儿才说：“哦，我也觉得结婚真麻烦，不想有下次。”

秦酩脸色不觉又黑了两分。

随即又释然。

夏耵耵的记忆……似乎出现了偏差。

如果不是这样，那耵耵不应该是这个状态。

医院里，夏耵耵对着头发花白的老先生喋喋不休：“我忘了中间五年的事，这个先不提，我现在吃东西味道怪怪的，我这是得绝症了吗？”

“我还这么年轻，除了做人懒一点，喜欢看看帅哥，从无其他不良嗜好啊！”

噗嗤——

老先生没忍住笑了出来，“刚怀孕肠胃不适都是正常的，严重的，还有都快把胃给吐出来的。”

夏耵耵：我怀孕了？？？

她扭头看秦酩，比知道自己嫁给秦酩后的反应更大，“我都把你睡……过了？”

不止睡过，并且睡过很多次。

秦酩别过头去，很快又回头说：“我也不知道……孕妇初期会有这些问题。”

这段时间夏耵耵确实吃饭不大好，秦酩一直以为是她心情不好导致的。

主任最后给出的结论是——大概率选择性失忆，不排除婚前过度焦虑紧张引起，目前阶段很多治疗手段都不适用，他建议等孩子生下后，再视情况安排下一步治疗方案。

注意到秦酩身上还穿着高定的西装，随口问了句：“今天有活动啊？”

秦酩：“……今天我结婚。”

“哦……”程主任同情地看了他两眼，从抽屉里掏出一盒烟，递给他：“来一支吧，叔不介意。”

秦酩拒绝了，“梁叔，她这个病一般会有什么影响？”

梁医生：“影响不算少，常见的就是食欲不振，消瘦，恶心，你想问什么？”

秦酩：“那方面会……冷淡吗？”

梁医生立马懂了：“所以你以前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秦酩哑口无言。

他出门去旁边护士办公室找人，夏耵耵坐在高脚椅上晃荡着腿，嘴里还吃着护士给的小点心。

一看见秦酩，她两腿一蹬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秦酩大步流星过去接住她，眉头紧锁着。

秦酩：“夏耵耵，你是个孕妇。”

夏耵耵认错态度良好：“我下次注意，那孕妇……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对不起，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就是刚毕业直接怀孕了，说实话，她除了食欲不好外，一点感觉也没有。

她现在还很茫然，就像一个半大的孩子忽然间挤入成年人的世界，眨眼间就要当妈了，她真的有点不适应。

可她是谁啊，夏耵耵觉得这都不是事儿。

秦酩走在前面，夏耵耵落在后面，刚想跑两步跟上，想起秦酩不喜欢她这样，只能倒腾两条腿尽力跟。

秦酩也发现夏耵耵没跟上来，原谅他恋爱五年，才意识到她个子矮，腿短。

夏耵耵趁机把手搭在秦酩的胳膊上，秦酩低头看了两眼，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去了趟楼下产科，领了一堆手册指南。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怎么说话，秦酩在思考之后的问题，夏耵耵没想那么多，她满脑子都是作为老婆的合法权益有哪些？

可以在男神洗澡的时候直接开门进去对吗？

也可以晚上睡觉时候把手放在对方的腹肌上……

他们先去了趟夏耵耵自己独居的公寓楼，简单收拾了下行李，他们回到秦酩在亭南公馆的大平层婚房。

夏耵耵一进家门就看到了客厅墙上挂着的巨大婚纱照。

她披着头发戴着花环，微微卷曲的发尾散在两人中间，俊男靓女不假，就是笑起来都有几分牵强。

秦酩站在门外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你不舒服就在家休息吧，晚上我有应酬。”

大门关上，两百多平的房子里只剩下夏耵耵一个活物。

既然是他们夫妻俩的婚房，也就是她的家了，夏耵耵在这陌生的地盘转了一圈，把行李箱拎进了主卧室。

既然娃都有了，夏耵耵就想着两人铁定婚前同居过了，所以收拾衣服的时候就随便捡了几件，这会儿打开衣柜才发现，里面只有秦酩的衣服，压根没有她的。

就这几件挂进衣柜里，多少有点格格不入。

夏耵耵要洗澡的时候，发现连个睡衣都没有。

她的视线在一排白色的男士衬衫上扫过，发信息询问秦酩的意见。

耳丁：【我穿你的衬衫可以吗？】

耳丁：【这里没有我的睡衣。】

秦酩回得很快：【随你。】

言简意赅，不欲多交谈的样子。

包厢里的音乐震耳欲聋，他面前是码的整整齐齐的酒，这一屋子的人今晚是不会放过他的。

酒喝了三圈，发小江亦然姗姗来迟，坐到秦酩身边就闻到了浓重的酒味，两人对了个眼神，彼此点了根烟。

江亦然嘲他：“真是搞不懂你，这个婚结得有意思吗？”

秦酩眼底的光明明灭灭，沉默似乎就是他的态度。

江亦然吞吐了几口云雾，摇了摇头，真是搞不明白这两个人。

说是不爱吧，他们在一起快五年了，所有情侣该做的事他们都做过。

可婚前闹得挺不愉快的，江亦然到现在都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

结果都要分手的两个人，转眼在一个月内办完了婚礼。

就说这事魔不魔幻吧。

秦酩张开嘴只吐出来半口烟，熏了眼眶，剩下半口烟呛进了嗓子眼儿，所以他弯腰咳嗽起来，偏过了头去。

咳完身子斜倚在窗边，却是想着刚才收到的信息，忍不住打开了家里的监控画面。

只装了两个监控，一个在大门外，一个在客厅。

夏耵耵还真在客厅，像找什么东西。

洗完澡的夏耵耵，长发披在后背上，秦酩的衬衫太大了，她把袖口挽了两圈，衣摆直接到了她大腿，索性当睡裙。

但她没有换洗的小裤裤，就灵机一动想用外卖平台买一次性的应急。

可她不知道这房子的地址，就想翻翻找找。

她光着脚踩在光滑的地板上，蹲在茶几前翻找，还真让她找到了宽带入网单子，上面有具体的地址信息。

抓紧点了个外卖，然后就听见一道声音：“夏耵耵，把鞋子穿上。”

夏耵耵维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朝着左前方的位置扬起了头，找到了声源处。

那里赫然有个不太起眼的镜头，旁边正闪烁着一个小红光，这个角度，她领口前的白腻能窥见一角。

“知道了，”夏耵耵说完低头看一眼自己的白衬衫，微红着脸问：“你今天几点回来啊？”

今天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呢，夏耵耵想想就觉得脸热。

“你看什么呢？”江亦然注意到发小的表情不对，刚要凑过来看他的手机，秦酩啪地一下锁了屏。

“我刚才听到了什么？夏总问你什么时候回去？”江亦然有些难以置信，“夏总居然会关心你几点回去？！”

怕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夏耵耵一向不过问秦酩的私事，别说几点回去了，回不回去都从来不问。

不止如此，就算有合作方的美女对秦酩嘘寒问暖，她也能眼都不带眨一下，平静地继续做自己的工作，不吃醋，不作妖，绝对的识大体。

秦酩掐了手里的烟，扯了下唇角。

“我先回了。”

留下江亦然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新郎都走了，今晚这酒还有什么意思？

黑色的库里南驶进了望江苑的地下车库，助理先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男人的长腿从车里跨出来，眸子透露着倦色。

即使婚礼有专人负责，一些事项还是需要他亲自确定，他已经将近48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再加上刚才的酒精，他很需要一张床才对。

奇怪的是，秦酩始终没有睡意。

他在门外迟疑了片刻，才用指纹打开了家门，客厅里的灯开着，但是没有人。

秦酩扯开领子，准备去书房待会儿，路过客房门口的时候，脚步慢了下来，他拧开房门就着月色看了眼，看到客房的床上没有人的时候，秦酩的心情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儿。

可能是失忆的原因，忘了她以前习惯睡客卧？

秦酩转身往反方向的主卧走去。

主卧里很安静，只能听见轻微的加湿器的声音，大床上的人腿跨在被子上，深蓝床品与洁白肤色的对比过于明显。

秦酩怔愣片刻。

想来可笑，他们确实睡过很多次，但每次无论多晚，夏耵耵都会爬起来洗了澡然后去隔壁的客房睡。

好像他秦酩的床是什么洪水猛兽，睡在这里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

但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特殊的癖好，秦酩默认只是生活习惯的不同，他可以接受。

不过现在他知道了。

不同床是这五年的夏耵耵的习惯，不是21岁的夏耵耵的。

“21岁”的夏耵耵会抱着秦酩的枕头，流着口水。

秦酩：“……”

这么睡觉容易着凉，秦酩冷着脸把被子给她盖好，可没等他转身走开，下一秒被子又被踢开。

夏耵耵睡梦中翻了个身，白色衬衫的衣摆被卷上去，露出白皙的一截腰腹，以及往上……半边圆润的轮廓。

秦酩有过体验，很软。

她是忘了，也睡着了。

却还要……撩我。

秦酩这么想着，手上已经把人裹成了一团。

他睡不着，在书房里坐到后半夜。

电脑屏幕停留在他私人邮箱的界面上，最近的两封邮件都来自同一个id，发来的全是照片，里面的主角之一是他的新婚妻子，另一个主角，是当红的偶像明星。

简单动动手指，秦酩就知道这邮件到底是谁发来的，眼神除了厌恶与自嘲，再无其他。

深色的实木桌上有一个牛皮纸袋，已经开封，露出来的文件上写着“婚前协议书”几个大字。

秦酩手里还有一份文件，是律师草拟好的离婚协议书。

暂时用不到了，他将文件随手扔在了一边，点了一支烟。

秦酩闭了闭眼，揉了揉疲惫的眉眼。

这一个月来，他工作之余要抽空处理婚礼的事情，对她也一直冷冷淡淡的，然而就在今天，她失忆了。

他冷着脸进了卧室，惹恼他的人在床一侧睡意正浓，秦酩躺在另一侧，保持着泾渭分明的距离。

夏耵耵醒来时，床上只有她自己。

一个名为“218少女”的群被她置了顶，这是她们大学的宿舍群，里面有她两个好友凌诗意和钟菲。

耳丁：【新婚之夜应该怎么过？】

不小心睡过去了该怎么补救啊。

凌诗意：【？】

凌诗意：【你问鬼呢？我们都是单身狗！】

凌诗意：【躺着过趴着过横着过随便你咋过，干嘛要折磨单身狗。】

钟菲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出来。

夏耵耵刚要回复，看到又多出来一条信息。

莱：【严谨一点，我不是单身。】

这是姜莱，218宿舍的另一个室友，也是江大另一风云人物。土生土长的富三代，同样的二十岁，别人还在天天啃书，这位姐已经在商界小有名气了。

所以不上课的时候是见不到她的，更不要说私交。不过富姐出手很大方，每次来宿舍都会造福各位舍友，各种大牌口红、香水的伴手礼。

夏耵耵怎么也没想到有天会在群里看见她。

这感觉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下凡了。

是天塌了吗？

夏耵耵切出群聊，找到凌诗意的对话框。

耳丁：【莱姐怎么在群里？怪吓人的。】

凌诗意：【。。。】

凌诗意：【我当初看到的时候，也是这么问你的。】

凌诗意：【你还说，都是好姐妹。】

夏耵耵天灵盖震惊：我和姜莱是好姐妹？我俩压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好吧！

凌诗意：【而且耵耵，这几年来，你俩越来越像了。】

这才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