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从李飞鸣卧室里一出来,就立刻后悔了。
刚刚他脑子发晕,竟然真的答应了李飞鸣留在海岛上多陪他几天,一起度假。
他硬着头皮找餐厅经理多请了一段时间的假。
李飞鸣眼神发亮,当天下午就让还在F国办公的张秘请来了一位医生给林深看病。
医生和他的团队坐着一架直升飞机停在海岛上,张秘也跟了过来,他看到林深出现在这个李飞鸣买来金屋藏娇的海岛上,露出了意外的神情,但做为一个有专业素养的秘书,他马上收回了刚刚诧异的神色。
被同事看到自己和公司老总在海岛上度假怎么办?
当然是尴尬地笑笑啦。
林深尴尬地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
张秘也友好点头,两人走过场地互相寒暄了一番,张秘改用打趣的口吻说:“不对,现在不能叫小林了,要叫老板娘了。”
林深无奈:“张秘你别开玩笑了,我只是李总的陪玩罢了。”
张秘没说什么,但是笑容别有深意。
林深有些心虚,他岔开话题,转移视线,看向了李飞鸣。
李飞鸣还在和医生聊什么,他把林深拉了过来,给医生做介绍。
给林深看病的医生是F国内一位知名的神经科医生,他带来的团队先是问了林深几个问题,做了一番记录后又用仪器给他做了检查。
最后医生拿起林深的药瓶,探究地仔细看了几眼。
“林先生,您目前病情还在可控范围内,这个牌子的药也没有问题,就是依赖性强了一点,既然您已经服用了一段时间,我们就不建议改换新药了。”
接着医生又和几个助手讨论了一番,给林深定下药量,又约定好下次复查的时间。
李飞鸣让张秘负责订药的事情,他用手机拍下了药品的照片,用来联系药厂,药品要从邻国进口运进来,大概花了两天时间才被包裹好,装在货船上送到岛上来。
林深看着沉甸甸的几大罐药物,内心的安全感才足了点。
药片的外形和之前的一样,林深吃下去之后,烧胃的反应减轻了许多,他当是自己的身体已经习惯了,没太放在心上。
不知不觉,他已经在这个海岛上住了接近两个星期。
F国位于另一个半球,现在还是夏天,即使接近2月份,气温还是炎热无比,白天的时候李飞鸣带着他去到别墅后头的一个水上小屋想要凉快凉快,林深不会游泳,只能站在木屋旁的木栈道上看着李飞鸣一头扎进水里。
“哥哥,你下来,我教你游泳。”李飞鸣在水中抹了把脸,湿漉漉的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从那次尝到了甜头后,喊哥哥的频率直线上升,林深觉得不能这么放任他,绷着张脸不出声回应。
“哥哥。”李飞鸣又喊了一声。
林深的头毫无预兆地疼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李飞鸣忙游了上来:“哥哥你怎么了?”
林深头更晕了,腿软了下来,坐到了地上,过了许久才熬过那股不适,他抬头看着眼前一片陌生的蔚蓝,眼里闪过茫然。
这是哪里?
李飞鸣瞧见了他的反应,二话不说,把他背到了木屋里,联系了医生过来。
几分钟后,那位神经科医生赶到了,他已经常驻在海岛上,对于李飞鸣这位金主几乎是随叫随到。
他先给林深细致检查了一番,然后说:“目前林先生接受的这个治疗是最稳妥的,不应该发展到这种程度,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的话,可能要考虑加大药量。”
“另外我其实建议将病人送回他最熟悉的地方,这样有助于病情改善。”
“好的,医生。”李飞鸣从善如流,他送医生离开后对林深说:“哥哥,你不用担心,乖乖吃药就能慢慢康复。”
见他没提启程回去的事,林深揉了揉眉心:“飞鸣,我们要度假到什么时候?”
李飞鸣不答反问:“哥哥,你回去之后还会待在我身边吗?”
待在身边,这个语句的解释有很多,林深可以含糊过去,但他听出了李飞鸣话里别的意思来,他认为有必要和李飞鸣说清楚。
“我回去之后就会搬出来。”林深顿了一下,又有些犹豫地说,“飞鸣,你真的考虑清楚了你那晚的表白是什么意思吗?也有可能你把喜欢和其他感情搞混了,你对我的感情…可能只是源于之前的相处让你感觉我和其他人不一样,等你以后见到了真正喜欢的人,你可能就会发现搞错了。”
李飞鸣轻笑了声:“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他慢慢走近,坐到林深躺着的躺椅一侧,低头看着林深,突然一把攥住他的手,按在了自己身上。
林深再一次在他眼里看见了**,像是野兽脱去了穿戴整齐的外衣,暴露出了自己的本性来。
“哥哥,你知道吗,在桐城抱着你睡觉的时候,我每天晚上都忍得好辛苦,特别是这个地方,一想到你它就受不了了。”
李飞鸣伸出另一只手,捂住林深想要说什么的嘴,“哥哥,你还知道吗,你来我家的第一天,穿上的那件睡衣真的很——”
他停了一会,眼里闪着亢奋的光,“真的很美,我那天晚上和白天满脑子都是你,睡衣被撕得破破烂烂地躺在我怀里。”
他继续在林深耳边喃喃,声音低沉似耳语:“你知道我在岛上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吗?我带了你的睡衣过来,要每晚裹着它尽兴了才能睡着。”
他的手逐渐上移,往林深领口敞开处下方虚虚抓了一把,:“哥哥,你知道吗,你睡熟时的样子也很诱人,这里原来是这么软,但是稍微一被刺激,就会变得不一样。”
“你知道吗……”
李飞鸣一连说了许多个“你知道吗”,最后终于松开了捂住林深的手,低低地又笑了一声:“哥哥,我心理和生理都发育得很成熟了,你还认为我搞不清楚什么是喜欢吗?”
躺椅上,再次被另类告白的林深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在巨大的震惊下,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木然地在躺椅上坐着,直直地看着李飞鸣,过来好一会,才像是突然惊醒了一般,从躺椅上跳起来,逃也似的从木屋中离开。
他跑进了别墅,连鞋子也没来得及换,噔噔上了二楼,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平复心跳。
他下了结论,和李飞鸣交流这个话题,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错误。
冷静,林深你要冷静,他这么对自己说道。
但是完全冷静不下来。
冷静不下来的林深那天没有再出房门,连晚饭都是让佣人送了上来,他不知道李飞鸣会不会上来敲门,纠结地想着要怎么面对他。
好在李飞鸣似乎也明白他给他的林哥哥带来了怎样的冲击,留给他时间和空间来怀疑人生。
林深那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还和李飞鸣住在以前的出租屋里,他在房间里点好了蚊香,和李飞鸣窝在一起午睡。
李飞鸣睡姿不好,在林深旁边不安分地蹭来蹭去,粗硬的短发蹭得林深有些火大,想要用手固定住这个不安分的小子,但半途手臂却被牢牢抓住了。
怀里12岁的李飞鸣突然变成了23岁,稚气的面容不再,他伸出了有力的手臂,抓住了林深的手,双腿夹住林深让他没法动弹,又抚过他的上臂,胳膊,肩膀,锁骨,最后停在了喉结处,微眯起双眼,凑近在那里,舔了一口。
林深浑身战栗,他抗拒地推了推李飞鸣,但是后者又掀起了他睡衣的下摆。
林深穿着一件被洗得半透明的睡衣,领口松松垮垮,他躺在靠近墙面的一侧,退无可退,李飞鸣就按住他,嘴唇从喉结处顺着移到了他露出来的锁骨和小半截肩膀上。
“哥哥,”李飞鸣轻声问,“你穿着这件睡衣,是要勾|印我吗?”
“你其实也对我有感觉的,不是吗?不然为什么始终不把话说满拒绝我?”
林深下意识就想否认,但是在梦里他说不出话来。
他被李飞鸣禁锢住,内心急得要命,奋力一挣扎,双腿一蹬,猛地从床上醒了过来。
醒来后,林深再次感觉天旋地转,刚刚做的梦还深深印刻在他脑海里,让他又羞又怒,但很快就被一阵惶恐不安代替。
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这是在躺在了哪里。
这是在李飞鸣家里吗?
不是的,他好像跟着李飞鸣去出差了。
这是在出差的酒店里吗?
也好像不是。
对了,他好像跟着李飞鸣降落到了一个海岛上,然后……
林深花了十来分钟努力回忆起了这一个月以来发生的事情,然后颓丧地垂头埋进枕头里。
这样下去可不行,他现在忘掉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回忆花费的时间也越来越久了。
林深爬了下床,新拆开了一罐药,就着床头水杯里的水吞了一粒,他在床头又静坐了一会,还觉得不够,又吞了一粒。
他开了房间里的灯,把自己的本子拿出来写日记。
这几天在海岛上他无所事事,记的事情无非就是吃饭睡觉在海边发呆,没有什么新鲜事。
今天倒是有事情值得记录,林深记下了今天看医生的事情,他想了想,将日记本合上摆到了床头,确保自己可以醒来就看到它,这样早上忘事的时候也能翻看帮助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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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和李飞鸣再说话,一方面是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李飞鸣,另一方面李飞鸣的工作也忙了起来,他隔着走廊也能经常听见他在和李氏的人打电话。
他觉得吃了药之后症状根本没有好转,反而还有日益加重的趋势,有时候他早上醒来,连日记本都忘了看,直接就出了房门。
医生给他复查的时候,也对他加重的病情感到棘手,再次建议他回到熟悉的地方,这次李飞鸣没有再回避启程回国这个问题。
他直接答应了林深明天就飞回C国。
“但是,哥哥可以今晚再陪我吃一次晚饭吗?”李飞鸣做出了请求,林深想了想,没有拒绝。
林深心想这恐怕是最后一个一起坐下来吃饭的机会了,他打算落地后就递交辞呈,从李飞鸣公司离开,他会收拾好自己在李飞鸣公寓的行李,先搬到日租房里过渡,再慢慢找工作和房子。
他并不会完全断绝和李飞鸣的关系,毕竟他还要攒钱还钱给李飞鸣,等到李飞鸣冷静下来,能和他以正常兄弟关系相处之后,他们可以再联系。
林深这顿饭吃得有些走神,而李飞鸣则相反,几乎全程专注地看着他。
在一顿平和的晚餐之后,他们互相道了晚安。
林深在卧室里将东西收拾好,躺在床上静静沉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他被窗外的海鸥叫声惊醒,他睁眼看着这个装潢异常奢华的卧室,窗外的海景如梦如幻,旭日东升于一片波光粼粼中,他觉得自己一定还在做梦。
这一定是一个梦,不然他一个勤勤恳恳的底层社畜,自己一个人住在破旧的出租屋里,每个月挣的钱勉强够温饱,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
林深懵逼地下了床,赤脚走在木地板上,门外这时传来了敲门声,一个陌生的男声在门后响起:“哥哥,该起床出发了。”
林深带着疑惑打开了房门,门外的男人他没有印象见过,但是这熟悉的五官勾起了他的回忆。
是飞鸣!
林深又惊又喜,他没想到竟然又见到了七年未见的飞鸣,这果然是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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