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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醒来

“楚织,你的毕设还没做完吗?”

22岁的楚织听见这句话打了一个激灵,她立刻睁开双眼,强撑着精神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她刚刚好像睡了三分钟。

“快了快了……就差点一点快做好了,前面的我都打印了,能赶上答辩……”

楚织揉揉酸胀的双目,她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前段时间家里出事,舍友和导师都格外照顾她,这种时候再说任性的话语不合适。

终于赶在一小时答辩前完成最后一页设计,她火急火燎地赶去打印。

虽然很累,楚织内心却又有些雀跃,这一次毕设导师很看重,如说评选上优秀毕设的话,凭借她的学分,说不定这次可以保研或者是取得外国进修的资格。

这般想着,她难以掩盖内心的激动,迎着风跑时心都跳了起来,面前清晨的金光也越发闪烁,一道黑色长发的身影闯入了视线中。

“啊!小心——”

“砰。”

“这是怎么回事?”

“真可怜啊。”

“怎么就出车祸了呢?”

嗯?

这里是哪里?

医院的消毒水味侵入鼻腔,面前是白皙病床和盖着白布的人,楚织顿时无法动弹,淡淡的血腥味格外刺鼻,身旁的姐姐正抱着她嚎啕大哭。

楚织只觉得天旋地转,这是妈妈和爸爸出车祸的那一天,是她经历了无数次的梦魇。

为什么她会又一次梦见这可怕的现实呢?

还是说她一直从未从噩梦中走出来?

“楚织……”

“……织。”

“楚织!”

楚织猛地睁开眼,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不等她看清周围,头部传来的强烈痛意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她止不住地浑身颤抖,过了一会儿,才看清围在她身边的医生和护士。

她眨眨眼,立刻明白了现状,一定是她太过于着急所以不小心撞到人昏倒了。她看向面前的医生,焦急地问:“现在几点了?”

“下午四点,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当然记得啦,我是楚织。”楚织环顾四周,怎么也没见到自己的手机,“不好意思,你们能不能借我一个手机,我得和我的导师联络一下。”

周围忽然陷入沉默,楚织愣住,她好奇地观察面前两人的表情,医生和护士的目光纷纷投向门口。

她顺着视线看去,一个女人正站在门旁,留着一头大波浪卷,面色带着几分憔悴,穿着简单的黑色长裙,套着一件墨绿色风衣衬得皮肤发白,在风衣背后有个小孩的头探了出来。

她眨眨眼,只觉得面前的人格外眼熟,却又说不出名字。

女人向前走了几步,说道:“医生,她现在已经工作了。”

楚织脑袋还没转过弯来,直接反驳道:“怎么可能?我今年才22岁!”

“你已经27岁了,今年是2024年。”

听见医生平静地说出时间,楚织只觉得自己还在做梦,头痛更加强烈,视线逐渐模糊。

“妈妈她没事吗?”一道稚嫩的童音传进了她的耳中。

“放心,接下来我们一起照顾她吧。”

什么?

什么妈妈?什么照顾?

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收到一些炸裂的信息后,楚织渐渐失去意识。

“你好,病人家属在这里签个字。”

白青茗看着面前的单子,微张嘴唇,最后签下了字。

“病人目前没什么大碍,就是受到冲击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如果还记不清事情,就做深入检查,目前还要留院观察。”

“好的。”白青茗接过这些单子,不等护士提醒,便说:“我去前台那边刷个卡登记一下。”

“好的。”护士心底顿时松了一口气,“晚上的话只能留一位病人家属在陪伴床,你这边小孩……”

感受到自己的裙角给狠狠攥住,白青茗把女孩抱了起来,“晚上我们不在这里,病人这边有什么事就麻烦护士姐姐了。”

“啊,没事,你们也……”护士欲言又止,面前的女人眉眼间透着几分哀愁,她改口道:“辛苦了。”

“嗯,你们才是辛苦了。”

白青茗说得有气无力,一切打理好后,她带着女孩回到了家。

“茗茗姨,妈妈没事吗?”

到家后,女孩才彻底放下心来,问出这个问题。

白青茗坐在沙发上,缓缓呼出一口气,面前的女孩只能说些简单的话语。孩子总是最先感受到气氛,面对她依旧带着几分谨慎,白青茗轻轻抱住女孩,女孩很快落下眼泪。

“放心,妈妈她很快就能回来,纹纹不用担心啦。”白青茗看了眼时间,“姨姨给你做晚饭吧?想吃什么?”

“……好,茗茗姨做的都喜欢。”

稳定好孩子情绪后,白青茗取回绘本和几个玩具,上面都用漂亮的贴纸贴着“楚翼纹”的字样。

楚翼纹今年只有三岁,白青茗是从一个月前接手照顾她的工作,除了日常照顾和打扫卫生,这个女孩比同龄小孩省心太多也过于乖巧。

客厅旁边就是厨房,为了看清客厅孩子的行动,推拉门特地换成了玻璃,她熟稔地准备晚饭,一旁的手机上闪过了几条短信,她略过后直接视而不见。

等楚翼纹吃完饭沉沉睡去,白青茗到自己的屋内,屋子里十分简单,除了床和桌子,只有一个行李箱。

她躺在床上,像是卸去了全部力气缓缓吐出一口气,而后一一翻阅手机上的短信,上面是各种各样的催收还债信息,还有一些医疗扣款。

事到如今看见这些已经无法掀起她心中的波澜,她已经麻木了。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她点开聊天对话框,发送了一条语音。

“今天感觉怎么样?”

对面的人很快发来一条语音。

“感觉还好,姐,我今天把饭全吃完了。”

白青茗抿抿嘴,即便是手机嘈杂的音质,她也能听出少女的声音带着虚弱和疲倦,对方一定又是在逞强。

她该怎么办呢?

她的妹妹白璐得了一种罕见病,光是每天的治疗费就要极大的金额,唯一的希望便是那成功率极低的手术,对身负债务还有被拉入各种失信名单的白青茗来说,她没有任何办法去支付高昂的医药费。

唯一的办法就是……

她眼眸一暗,现在与楚翼纹相依为命的楚织还遇到了事故,后续的情况怎么样也不清楚,如果她……

不行。

她立刻摇头,楚织愿意收留她提供餐食也愿意给她开十分高昂的工资,她已经感恩戴德,如果没有楚织帮助,她之前的工作工资根本承担不起白璐一个月的医疗费。

她怎么能想着去欺骗失忆的恩人呢?

白青茗强打精神,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这个电脑是楚织用旧的,说是没人用便给她了。只不过里面和全新的没什么差别,她不由得感叹有钱人的同时,也在猜测这是否是楚织顾及她的尊严而做的委婉施舍。

她打开电脑点开设计软件,电脑的性能不错,至少不卡顿。以前工作时遇到的老顾客还有联系,她上个月接了几个单子,马上就要到交稿期了,她得赶工才行,医院那边的费用不能再拖下去了。

楚织躺在病床上,今天的吊瓶已经挂完了,她并不饿,便到这层的大厅逛了逛。

这里住的多是脑部受伤的患者,她环顾四周,医院设备确实比她印象中的高级许多。看着电子显示屏上的时间,她依旧不敢相信现在是五年后,却又觉得新奇。

试问人生有多少机会体现这种“穿越”的机会呢?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比印象中瘦了一些,不过指甲打理得好,干干净净的甲型很漂亮,像是刻意修饰保养一样。

看来五年后的自己谈过对象?或者是很在意自己的手吗?

她到厕所照了一下镜子,镜子中的女人头发落在肩上,深棕的头发上有几缕浅金色挑染,她笑了一下,眼角倒是能看出几条笑纹,她确实有点老了。

她随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她不由得惊叹。这也太丝滑了,大学的她忙于课业,根本没想过打理自己,头发常常打结,可没有这样顺滑。

不仅如此,她仔细观察,自己的眉毛也是修饰过,耳朵上还有几个耳洞,她大学时从未想过这般打扮自己,看来五年后的她过得十分自在。

她抚上额头上的纱布,微微触碰还能感受到些许疼痛,除此之外,右手臂上倒是有些擦伤。

她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呢?

之前在病房门口见到的女人和女孩到底是谁?

那位女孩口中喊的妈妈又是指谁?

上厕所时她确认了自己的腹部,那并不是她的孩子,那这么一看只能是那位女人的,那她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脑海中不由得脑补了一些倒贴单亲直女妈妈的狗血故事,她摇摇头,向前台的护士借了电话,拨通了姐姐的号码。

不知为何,电话响了许久都是暂未接听的状态。

“楚小姐,你放心,你的家人对你很好。”护士察觉到她的不安,便说:“医院晚上不允许留两个人,她们明早一定会来看你的。”

“啊……好的。”

楚织感到诡异的不对劲,好奇地问:“那个女人和小孩……是我的家人?”

护士微愣,眨眨眼,“啊,你可以明天问问她们。”

楚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反应怎么看怎么奇怪。

她随手拿起一本杂志,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信息,因为疲惫又沉沉睡去。

梦中的情景一片空白,远处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她想伸出手却怎么也抓不到,她向前迈开步子,脚下的空白地板在此刻坍塌,黑暗爬上她的周身,她不断挣扎。

在即将被黑暗淹没时,手被一道温暖包裹,远处传来一道声音,她缓缓睁开眼。

“楚织,你感觉怎么样?”

“啊?”楚织觉得脑袋沉沉的,她花了几秒才看清现状,白青茗正坐在病床旁,满脸担忧地握着自己的手,纤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湿润的眼显得楚楚可怜。

“头还痛吗?”

楚织嗅到一股淡淡香气,紧接着女人温婉的声音落尽她的大脑,她第一次与这般成熟的人近距离接触,不由得有些紧张。

“不、不痛了。”

“没事就好。”

“啊……”楚织支支吾吾,视线落在坐在女人腿上的小女孩。

女孩今天编了一个可爱的双马尾麻花辫,对上视线时,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容。

“妈——”

“啊?”楚织怀疑自己听错了。

“医生说你不记得纹纹了,但没事……”楚翼纹笑道:“纹纹可以重新认识妈妈的。”

“楚织,我是白青茗,是……”

白青茗眯了眯眼,她的手微微往上移,指腹落在楚织的手臂上,感受到对方的微颤,她垂下眼弯起嘴角。

“你的同居恋人。”

“啊???”

楚织的大脑在一瞬间宕机,不管是那个孩子说的“妈妈”,还是面前这位漂亮姐姐说的什么“恋人”,这一切对一个内心还是清澈愚蠢的大学生来说都太过炸裂。

她正要否认,对上女孩担忧的面容,无法说出“我不可能有孩子”这句话,于是她看着面前的女人,再一次询问:“恋人?你是我对象?”

“……是啊。”白青茗维持面上的笑容。

“我、我……”楚织瞳孔疯狂颤动,小小的脑袋在疯狂地思考面前的情况。

五年后的她有女朋友欸!

五年后的她还有女儿!

五年后的女友和女儿也太漂亮太可爱了吧!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

“啊哈!”楚织睁大双眼,难以言喻的喜悦涌上,她直接笑出了声,“我竟然有对象和女儿了!!!”

僵住的白青茗:“……”

楚织:啊哈哈哈!五年后我有漂亮女友了!有漂亮老婆了!嘿嘿!还有可爱的女儿嘿嘿嘿!

白青茗:……这人该不会是摔坏了脑子吧?

开文了,希望大家这次能看得开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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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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